“帶人證!”三長老第六青火一聲大喝,充當佐官的角色,與家主一唱一和。今日隻要敲定此事,第六青鷹將永無出頭之日。冬羅和細虎兩人走上前來,對著幾位長老一一參拜,而後冬羅開口說道:“祖宗畫像丟失那日,孫兒和細虎親眼所見,春申獨自一人上了鷹嘴崖…


    而且事後不是在鷹嘴崖後山找到了他麽…”


    三長老聽著冬羅的話,心頭一陣欣慰。家主這個小孫子雖然天賦不怎麽樣,可這番心思很合他胃口,嘴裏卻故作疑惑的問道:“既然他去鷹嘴崖,為何守山族衛未曾將他攔下?”


    冬羅會心一笑,卻不敢表現的太過明目張膽,隻是竭盡所能的配合三長老,於是認真說道:“春申並不是從山口進入的鷹嘴崖,而是從後山的小道。”


    後山小道直通祖祠後院,是為了方便長老問計祖宗特意開辟出來,但因為不逢大事,祖祠前門不開,所以從祖祠是進不了鷹嘴崖的,也因此小道並不會派人把守。


    冬羅的話,不言而喻,是要將祖宗畫像被盜的屎盆子完全扣在春申頭上。原本也隻是想揍春申出出氣,結果他心一橫就將春申踹了下去,既然如此,就送他一個賊偷的罪名… 雖然事情不大,但族人皆在,定罪自然不能草率,三長老像是思索了片刻,才繼續說道:“那一日就巡山弟子匯報,並沒有人踏入鷹嘴崖,如此的話,春申的嫌疑的確最大,可春申偷盜祖宗畫像的動機是什麽?”


    “春申不是天殘的廢物麽,想是記恨祖宗未曾賦予他常人的體魄,想偷盜祖宗畫像泄憤…孫兒無能,隻能想到這一個緣由…”冬羅詢問般開口,顯得格外小心。


    然而他的這番話,乍一聽之下,並無不妥。但無論是青鷹還是淩月心頭都是憂上心頭,這完全就是先入為主。就算院中大長老和四長老一脈的人,也有不少覺得深以為然,除此之外,著實難以找到更好的理由。


    可要真是如此,春申便不是偷盜祖宗遺物的罪名那麽簡單。敢對祖宗心生怨憤,這叫欺師滅祖,論罪當誅。


    三長老見冬羅的話收效甚大,心頭大慰道:“老夫想了想也隻這個可能,既然人證的口供已經得到證實,物證想來已經被春申那混賬銷毀,而且當事人族會不至,欺師滅祖之心足見,還請家主定奪。” 該走的程序已經完成,家主也不拖泥帶水,於是出言判決道:“春申此子,大逆不道,欺師滅祖,論罪當誅。念其年幼,令刑堂發布追緝令,誓要抓獲此獠,永世關入水牢…”


    家主一聲令下,刑堂的一些族衛已經蠢蠢欲動。家主事先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們將遠行兩千三百裏索回春申,這是第六家的家事,就算祁家勢大,也不能任意幹涉。


    有春申在手,淩雲淩日投鼠忌器,春申將成為他製衡第六雙俊底牌。


    “家主,你…”第六青鷹一時之間有些慌神。家主趕盡殺絕之心已經昭然若揭,這是要造成既定事實,就算到時候淩雲淩日回來,這一切木已成舟。


    家主此刻深知,箭已經射了出去,收不回來,當即打斷:“第六青鷹,既然你曾為此事擔保,便卸了這五長老的職務,族會之後,禁足三年,痛思己過去吧…”


    青鷹神色冷淡,此刻被免去長老一職,便不再具備發言權。家主的威嚴在族會必須得到維護,這是祖訓。所以就算家主的決定有問題,也隻能待族會結束之後再做計較。


    院中的人此刻都已經明了,這是幾位長老借春申之事發難五長老。但事出有因,春申那個廢物這次可是把五長老坑苦了。


    就算他們有所疑惑,也隻能憋在心頭。此刻要是敢出言替五長老出頭,無異於挑釁家主威嚴,從此就別想在第六家安生待下去。


    淩月此刻的手心已經盡是冷汗,她已經有些忍不住要衝上前去為父親開脫。可她知道自己的話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且春申的信中已經提到讓她無論什麽情況都要保持鎮定,靜觀事態發展。


    春申此次所圖甚大,不能因為一時不能忍,而壞了他的大計劃。若春申的計劃實現,整個第六家將從新洗牌。族人皆在,針對第六青鷹一脈的人自然一個也別想跑掉。


    “…下麵說說四長老遺失五枚天命五行珠一事,到底是被誰所盜,出列認罪,從輕處置。”又是三長老大義凜然的聲音。


    他自然知道那事和頑?曖泄兀?餃漲凹肝懷だ嚇灘榭獠刂?保?11侄?r宋迕短烀?逍兄欏6?烀?逍兄槔?捶旁謁某だ係募藝???送?暌裁蝗四芄壞米擰?p>頑?昕墒搶纖淖畋p吹乃鎰櫻??悄芙枳糯聳陸?某だ係氖屏σ部刂頻絞鄭??齙諏?乙慌躺5車木置娼?溝椎玫礁謀洌???だ弦材艸晌?抑饕蝗酥?碌拇嬖凇?p>“是我拿了天命五行珠,但我沒偷…”頑?曛苯誘境鏨砝矗?盟某だ暇?嫋搜矍頡0湊賬?謀疽猓?退惚蝗?だ弦源聳孿嘁???簿?荒莧帽p此鎰臃趕鍘?p>可頑?瓴徽餉聰耄?背跽?翹?舜蟾緄囊餳??呷罩?蠊?孀岬枚?蘚拖富20橇礁鐾醢說傲?m都不認識。而且木生的姥爺已經被幾位長老解除了長老職位,他總得做點什麽。


    因為這段時間,淩月姑姑按照大哥的方法教自己識字,頑?暌簿醯米約菏芤娣飼場v?饕?急a?偎蕩絲套約嚎墒前湊沾蟾緄囊饉及焓攏?蟾縋敲囪?酰?勻荒鼙w約何抻蕁?p>完全不顧爺爺焦急的目光,頑?曇絛?檔潰骸拔沂悄昧頌烀?逍兄椋??倉皇嗆投?尷富17餃吮熱?樟耍?富5階詈笫淞耍??樽尤?既詠?斯啪???p>“你說謊,我根本就沒見過什麽珠子…”細虎當即便跳了出來,這事打死也不能認。


    起初他也沒認出天命五行珠,還是聽了爺爺第六青炎帶回家的消息才知道,自己扔進古井裏的居然是那玩意。


    天啦,那玩意在族中可算是寶貝,而且一下子就被自己扔掉了五枚。不死都要脫層皮啊,那可是一百枚初級靈玉。


    細虎目前的例份是每年三枚初級靈玉,就是自己不用靈玉也要三十幾年才能還清。如此的話,他怎麽敢認。


    “哼,我說沒說謊不是你說了算,我有人證…”頑?甏絲譚淺g撇黃鶼富5淖魑??獻傭幾胰希?闥?創罄獻尤?昃尤凰啦灰?巢蝗險恕?p>看來大哥真有先見之明,就知道這混蛋要耍賴。而鐵蠻也因為大哥的囑托,將木生排除事外,木生不比自己有爺爺可以依靠,畢竟木生算不上第六家的人。


    “人證何在?”問話的是家主,五枚天命五行珠,雖然價值不菲,他還沒放在眼裏。這不過是小事,隻有盡快完成族會,將決定徹底實行下去他才能放心。


    出乎院中所有人的意料,居然從人群中走出了二十幾個小輩。估計除了極少的幾人,第六家最小的一輩全都在這了。眾口齊聲咬定親眼所見細虎和冬羅兩人一道將天命五行珠扔進了古井之中。


    就這陣勢,由不得眾人不信。原來不隻是細虎撒謊,連冬羅這廝都有份,由此他先前的證詞可靠性也就值得商榷了。冬羅也是一臉茫然,沒想到自己也會被誣陷。


    算了,大不了懲戒一番,還是落實對青鷹的禁錮要緊,家主隨即決定:“既然如此,冬羅,細虎,頑?耆?私雜泄?懟6?尷富19咳司u熱????暾仍鴝??w逯興鶚в扇?銎驕?械!??p>他的決定也還算公正,懲罰雖然偏輕,但畢竟幾個孩子都小。


    …


    族會終於結束,按說眾人也該散去。但除了刑堂追捕春申的族衛已經出發之外,其它人都留了下來,沒有任何人離去,他們想看看“五長老”有何話說。


    族會神聖而莊嚴,家主的話不容質疑。但族會之後,閑雜人等皆可發言。所以往往族會隻需要一個多時辰便能結束,而族會之後的事情卻能拖到天黑。


    “第六青鬆,你的鬧劇也該結束了…”此刻青鷹的心已經堅如磐石,漏洞百出的判決也能生效,不過是忽悠族中的一群蠢蛋罷了。


    “第六青鷹,你什麽意思,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麽身份。就算你還是族中長老,如此藐視家主威嚴,該當何罪?”家主還未說話,三長老已經急忙開腔。


    第六青鷹這老小子,死到臨頭還嘴硬。去他的意氣風發,去他的魄力非凡。不過是虛張聲勢的假像,胳膊擰不過大腿,此間事了,就算淩雲淩日也無話可說。


    隻需要再有一段時間的運作,第六青鷹一脈自然會被族人淡忘。等到自己協助家主整合第六家族的力量,再有冬曜那小子跟靈武宗搭上線,家族何愁不興。


    有靈武宗做靠山,就算到時候淩雲淩日回來尋仇,也不過是自投羅網。第六雙俊名頭再響亮,又如何同靈武宗這樣的大勢力鬥。


    青鷹的話落在家主耳裏,也讓他憤怒異常但。他不敢保證能吃定青鷹,不過要是能逼青鷹主動出手,幾位長老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他在忍,他在等。


    至於大長老和四長老心中隻是歎息,但願青鷹不要出手才好,否則迫於族規,他們也隻得一同對付。大長老雖然古板,但對青鷹著實欣賞,青鷹是第六家老一輩第一人。


    二長老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作為計劃的參與者,他其實並不願意做得如此決絕,可他畢竟和老三同出一脈,同氣連枝,隻能無奈歎息。


    三長老則滿臉陰狠的看著第六青鷹,動手啊,老小子。你隻要動手,老子請黑虎衛出手的錢財就可以免了…


    正當幾人心思各異之時,一道聲音傳來:“老五說得沒錯,青鬆,你的鬧劇該結束了。”


    是太上長老,可怎麽會…太上長老從不過問族事,但要是真過問,族規也並沒有明確的規定不允許啊。不過一般來說太上長老都潛心修煉,除非家族有大的變動才會現身。


    太上長老一出,幾人心知不妙,看來今天的事情並不能像事先安排的那樣順利進行。特別是三長老,心中一陣腹誹,老家夥不好生閉關,跳出來搗什麽亂。


    “還請太上長老示下…”家主雖然不忿,還是上前對著從祖祠中走出的太上長老作了一揖。隻希望太上長老自恃身份,不要參與族事的好。


    “這東西,你自己拿去看吧。老夫隻是出來宣布一下,從此以後第六家由青鷹當家作主,但有不服,可以來找老夫…”太上長老說完扔出一個物件,隨即步入內堂消失不見。


    那物件不過是一封尋常的書信罷了,隻是可能出自強者的手筆,散發著淩厲的氣息。在場靈動境五重之下的人無一不是伏倒在地,那是發自內心的臣服。


    隻有靈動境五重之上的人能依靠靈氣護體抗衡這淩厲的威壓,絕對是出自強者的手筆,毋庸置疑。有幸見過太上長老的幾人知道,就算太上長老也沒這份本事吧。


    淩月的額頭已經有些汗珠,她還在苦苦支撐,將木生抱在懷裏無疑增加了她靈氣護體的負擔。可她內心的喜悅已經升起,他知道春申兒所說的轉機由此開始。


    文成也伏倒在地,看到淩月居然能堅持著站立,內心悠然升起一股失落感,原來這個嬌弱的人兒,已經走在了自己的前頭,自己還能配得上她麽?


    第六青鬆打開信封,抽出信件,打開一看,連忙遮住了眼睛,那信上的文字則直接化作強光,映照到空中。


    信件內容一目了然,院中人皆可見。有進過藏經閣的人知道,那筆記源自祖上的一位超級強者,難道真的是他,他這是要幫五長老出頭麽。


    信中明確指出,絕塵老祖的畫像是被冬羅盜出,老祖在畫像上留有一道靈識,自然知道是誰幹的。順道還提及了幾年之前,?m香蓮協同第六青火強逼淩月嫁入?m家一事,要求長老會必須給出一個滿意的結果,否則老祖將親自來處理此事。


    “第六青鷹,這次你贏了,沒想到你能找到絕塵老祖做靠山…”家主失落道,老祖宗的話,誰敢質疑。


    他其實更怕的是老祖查出當年祁珍的事情,要是那樣,他可能就不是失去家主之位那麽簡單,青鷹要是真有證據,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青鷹並不答話,他知道第六青鬆尚未言盡。第六青鬆果然繼續說道:“?m香蓮可是冬曜的母親,如果重處的話…”


    四長老冒出頭來:“家…第六青鬆,要是因為?m香蓮是冬曜的母親就可以免受責罰,那青鷹可是淩雲淩日的父親,鐵蠻的爺爺,先前的事,嘿嘿…”


    幾人哪裏看不出來,老四是鐵了心要投靠第六青鷹。青鷹並不多言,直接對著身旁的大長老說道:“大哥,您掌刑堂,按族規辦吧,這是老五我先前說過的話…”


    大長老點了點頭,站出身來說道:“冬羅偷盜祖宗畫像,論罪逐出家族,且嫁禍春申,用心險惡,論罪當誅,不過念其年幼,就去水牢過一輩子吧。


    至於第六青火,迫害同族,論罪當誅。然尚湖天變,多事之秋,令其禁閉家中十年。


    ?m香蓮,身為長房大婦,迫害第六家嫡傳後輩,論罪當誅,殺無赦…”


    大長老話一說完,本就伏倒在地的?m香蓮直接癱軟倒下。沒想到母親前段時間才無故失蹤,今天自己也要枉死於此。


    冬羅則是萬分不信,本想跳起來說那信件有問題,卻被那無限的威壓壓迫的動彈不得。還好他沒這麽做,敢質疑祖宗,等同欺師滅祖,論罪當誅。數罪並罰,他自性命難保。


    家主潛伏在刑堂的人全都去了留雲閣祁家,此刻留下的刑堂族衛都是大長老的嫡係,自然遵從大長老的令旨,將幾人帶了下去。


    三長老滿臉怨恨的離開,沒想到絕塵老祖會替第六青鷹撐腰,還好自己跟黑虎衛的事情並未被察知,否則無論如何自己也難保性命。


    那空中的字跡想是用盡了靈氣,漸漸淡去,眾人瞬間感覺身心一鬆,威壓盡去。今天的事情還真夠戲劇的,完全處於被動的五長老一脈居然在最後翻盤。


    “嗬嗬,老五,恭賀你榮升家主…”第六青鬆強製擠出了一絲微笑,今天的事情失算了。既然老祖宗如此無情,就別怪他日後……


    第六青鷹依然麵不改色:“家主言之過早,家主之位依然還是你的。按照老祖宗指示,我第六家成立內閣,一幹大事由內閣裁決…”


    其實這哪裏是老祖宗的指示,而是春申那個小王八蛋的意思。內閣是什麽東西青鷹不知道,但春申所說的那種家族管理模式確實讓他動心。


    “好…第六青鷹…看來老夫一直小看了你的野心…”第六青鬆一口氣堵在胸口,他已經放棄家主之位,沒想到第六青鷹並不打算放過他,這是要讓他做傀儡啊。


    第六青鷹放著到手的家主之位不要,還要成立什麽內閣,看來他所圖甚大。不按常理出牌,這讓第六青鬆不知如何應對。


    …


    入夜,第六家內閣正式成立,以第六青鷹為首,四位長老為輔,不過三長老的位置還有待商榷。從此第六家再無長老,隻有閣老。


    絕塵老祖見諸事妥當,也準備返回浩然?m。本來按照他自己的意思直接回第六家扶持青鷹上位,將那些不長眼的通通滅掉就行。


    但在留雲閣與春申的一番交談,讓他轉變了想法。能用相對溫和的方式來處理最好不過,自己甚至不用出麵,不用對後輩出手便能達到目的,何樂而不為。


    至於諸位內閣成員麵和心不和,那就靠青鷹自己去處理了。要是他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就真的是給他兒子和孫子丟臉了。


    “如此最好,還能保留第六家的實力,尚湖天變,也能多些依仗…”絕塵老祖喃喃自語,隨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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