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申此刻將風屬性靈氣運行到腿部,用以增加靈活度。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此番行為,無疑落在了城內的府衛眼中,不過事權從急,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追趕而來的四個大漢都隻是靈動境四重的修士,春申自問解決掉這幾人應該沒太大問題,隻不過他的實力不能暴露在府衛的眼中。


    所以在府衛驚愕的眼神中,春申就像一隻兔子扛著一根巨大的胡蘿卜在飛奔。對於春申的異常反應,瞬間就有府衛往城內衝去,他是要去稟告縣尉大人。


    春申一邊狂奔,一邊想著接下來的計劃。本來正愁沒有突破口,身後的四個蠢蛋來得可真是時候。


    就這四個大漢的裝扮,春申大致都能猜到他們的身份,十有**是那什麽迎月樓的打手。本來他是想通過小柔跟城裏的乞丐搭上線,此刻有這幾個大漢也是不錯的選擇。


    靠!


    春申鬱悶,蔣為編的草鞋太不經用了,才不過在泥漿裏奔出了幾裏地,這麽快就壽終正寢了。光著腳踩在泥裏,雖然感覺還不錯,但就是稍微有點冰涼。


    他必須要繞過山峰,徹底避開縣城的視線,才能對那幾人動手。所以春申時不時的會放慢速度,總要給那幾人追逐的希望才行。


    至於他背上的小柔,起初是掙紮個不停,後來想是明白了春申的用意,這才消停下來。她此刻唯一的感覺就是身前的小乞兒沒有別的乞丐那麽臭。他身上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或許這也是春申偽裝的最大敗筆,忘記了掩蓋自己的氣味。


    追趕之下。春申總算是背著小柔逃到了山後,徹底從新曲縣城的視線裏消失。藏入灌木之中,春申放下小柔,噓道:“別吱聲…”


    見小柔乖巧的點了點頭,春申拿出了一方袋中的四**…


    四個大漢轉過彎子就發現那小乞兒和小姑娘不見了蹤影,其中一位黑衣大漢怒道:“晦氣,哪裏竄出來的小乞兒。縣城裏的乞丐真該清理一番!”


    “大哥,咋辦?”一個白衣胖子望向黑衣大漢問道。


    黑衣大漢看著身前的大山沉吟片刻。繼而出言道:“分開找,要是找不到,這個月的賞錢可就又泡湯了…”


    大山盡顯深邃,茫茫似海。在這山中尋人哪有那麽容易,他們都隻是靈動境四重的修為,靈氣窺探的範圍很小,在這大山中根本就沒有多少用武之地。


    好在春申雖然調動了風屬性的靈氣,卻並沒有顯露自己的修為,黑衣大漢也隻以為春申比較擅長速度罷了,這才決定分散尋找。


    要是四人聚在一起,春申雖然也能吃定他們,但卻要費一番功夫。遠比這樣躲在暗處尋找機會放冷箭來得麻煩,他怕麻煩,所以眼前的一幕倒是正中下懷。


    小柔此刻依然驚魂未定。那幾個人早間就已經找過她,她雖然不知道迎月樓是什麽地方,但她並不想去那裏,她隻是想去找她的爹娘,所以借著一群乞丐的掩護,她成功跑脫。


    發自內心的恐懼。讓她不自主的靠在春申的肩膀,透過衣服傳來的溫熱才能讓她有一絲絲安全感。但也因為這一絲溫熱。讓她的小臉有些發紅,嬤嬤曾經跟她說過男女授受不親,但她現在正靠在一個男孩子的肩膀上。


    自從接連幾次在危情之下走神,春申就在盡量規避這個問題,他要做到全神貫注,像猛虎一樣蟄伏,尋求一擊致命,所以他這會兒沒功夫在意小柔的臉色變化。


    他所藏身的這處灌木是他當機立斷的選擇,在這裏不止可以看到山麓之上四人的身影,卻也能更好的隱藏自己,他在等待…


    終於,黑衣大漢朝這邊走來,但這並不符合春申的計劃,在先前黑衣大漢和那白衣胖子的談話中,春申就知道這人應該是這四人的老大。如果做掉老大,他無法保證其它人不會鳥獸散去…


    而且按他的初衷,這四人總要留下一個活口,這黑衣大漢就是最好的選擇。黑衣大漢也應該算是新曲縣小小的一條地頭蛇,知道的消息絕對不少。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要做到的是悄無聲息的滅掉三人,再生擒一人。既然黑衣大漢已經闖過來了,他也隻能先解決掉此人。


    由於小柔就在一旁,他也不好使用百屠血箭那恐怖的殺人利器,將噬靈箭抵上機括,調動木屬性的靈氣,再摻雜一些風屬性靈氣,瞄準黑衣大漢。


    小柔嘴巴張得老大,死死盯著春申手上發著淡淡綠光的四**,卻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她從來都是個聽話的乖孩子。她今年五歲了,但還沒有舉行天命覺醒儀式,因為父母是在她剛剛四歲生日之時就北上夷州,所以她還未接觸過修煉一道。


    但她也聽爹娘和嬤嬤說過關於修行的故事,他的父母也都是靈動境四重的修士,因為修為難以存進才轉作商人。


    所以看到春申四**上的微光,她心頭的好奇瞬間升起,甚至有些不自主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那光芒,但是…


    春申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獵物,在小柔抬手的那一刻,他也出手了,不過他出手的對象並不是那黑衣大漢,而是小柔這個小姑娘。


    春申直接抬掌敲在了小柔稚嫩的頸部,讓她昏睡過去。他也是剛剛做出這個決定,按他的本心並不想對小柔動手,他也想給小柔留個好印象。


    但是他隻有兩隻噬靈箭,百屠血箭勢必會用上,而他的魔道手段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他也不願意讓小柔看到那麽恐怖的死法。


    春申心頭微微歎息。看來想要在小柔心中留個好的形象是不太容易了,也隻能等以後再好好彌補吧,在先前一路疾馳之中。他覺得小柔的爹娘應該是凶多吉少了,這個可憐的陽光女孩以後總要成為自己的小尾巴。


    春申沒敢愣神太久,注意力再度集中,黑衣大漢早就進入了四**的射程,以春申的修為,再有風屬性的加成,四**的射程達到一百米並沒有太大問題。


    但春申想將獵物放近一些再出手。為的就是一擊斃命,不冒任何的風險。說起來他完全是憑借著前世用彈弓打鳥的經驗在迎敵。和真正的射手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而且他也沒修習過任何的弓決。


    他想擊中的目標並不僅僅是黑衣大漢的身體這麽簡單,他要擊中黑衣大漢的嘴,因為他不想讓黑衣大漢發出任何的聲音。驚到另外幾人。但凡跑掉一個,在涿郡大亂的緊張形勢之下,新曲縣城說不定會直接封城,到時候他要過境新曲就更加困難。


    春申屏住呼吸,卻發現自己的心跳有些急促,不知道是激動還是不自信。隨手從灌木上扯下一截嫩芽含在嘴裏,苦澀的味道最能讓人鎮定。


    黑衣大漢提著手中長矛,揮舞著別開齊腰的灌木,希望在灌木之下尋找蛛絲馬跡。但他怎麽可能找得到,春申以風屬性靈氣加持,幾乎可以做到足不沾地。


    當他發現右手方向一叢尤其茂密的灌木。警兆驟生,他自發的覺得那兩個小孩極有可能藏進了這一大叢灌木之中,但為何會有一絲危險氣息…


    就是這個時候,春申扣動機括,噬靈箭化作一枚星光直逼那黑衣大漢而去…


    靠!


    春申心頭罵娘,就在他扣動扳機的同時。那大漢居然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那方向的地勢明顯要比春申所在一方高出不少。


    但噬靈箭還是擊中了那大漢。隻是原本瞄向他那張烏黑大嘴的噬靈箭擊中的是他的腰部。春申暗道晦氣,他始終還是將這大漢想得太聰明了。


    尋常人尋找藏身之所,自然會選擇那植被比較茂密的地方,就算明知道那樣其實更容易被發現,但那卻是大多數人的選擇,或許那是人的動物天性在作怪。


    春申選擇的藏身之所並沒有太過茂盛的植被,因為春申知道,越是平凡,越是普通,就越不易被察覺,所以他選擇的地方非常的不起眼,和周遭並無什麽區別。


    中箭之後,黑衣大漢瞬間就像一個上了年紀腰不好的老人,緩緩的蹲了下去,伴著的是他殺豬般的大喊:“快點過來,都過來,在這裏!”


    或許是中了春申一箭,黑衣大漢的腦袋開了竅。他並沒有道出實情,因為此刻的他隻想活命。在中箭的那一刻他就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極其的不妥,體內靈氣似乎被掃蕩一空。


    他的淒厲下場自然也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這裏難道還有別的高手存在,否則不可能給他造成無法愈合的創傷,但他從來沒覺得他心裏的高人會是那個小乞兒。


    他們這四人都不過是迎月樓的打手,彼此之間隻是利益的結合,為了更好的在新曲立足罷了。他覺得一旦道出自己受傷的實情,那幾人難保不會丟下他逃命…


    春申本來都已經收好四**,取出九劍準備正麵迎敵了,黑衣大漢那一嗓子卻讓他頓住了手上的動作,這廝當真是好人啦,春申在心頭感恩。


    果然,聽到黑衣大漢的呼聲,其它三人迅速的朝聲源方向靠攏。故技重施,春申順利的又將兩人各個擊破。


    連續兩箭都直接命中了敵人的嘴部,而且春申使用的還都是百屠血箭,那兩人都是應聲倒地,沒能發出絲毫的響動。


    白衣胖子來得最晚,或許是他的體形太過癡肥,所以速度也慢了不少,一邊跑還扯著嗓子大喊道:“等等我,等等我,大哥,這功勞可也要分我一份啊!”


    但當他看到匍匐在地的黑衣大漢,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他打起了退堂鼓,雖然四人的修為都是靈動境四重,但他的戰力卻是最低下的一個。


    隻見到黑衣大漢一人。其他兩人完全沒有蹤影,他這麽慢的速度都能趕到,另外兩人又怎麽可能趕不過來…


    剛轉過身。白衣胖子就看到一個髒兮兮的乞丐滿臉壞笑的看著自己,他不自主的後退。他覺得自己在迎月樓裏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卻從來沒見過如此滲人的微笑。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白衣胖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道,雖然看不到那小乞兒的修為,他卻本能的在春申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春申一直將小柔背在身上,作為一個修煉者。小柔這三十來斤對他完全就是小意思,他微笑著說道:“你們倆。有一個要死,有一個能活,自己做決定吧,不要讓小爺親自動手!”


    白衣胖子是春申特意留下來的。原本他覺得那黑衣大漢絕對活不成,所以選這胖子做自己的情報來源。當初第一次使用噬靈箭,尚湖盜那靈動境五重的軍師可是很快就死翹翹了,但這黑衣大漢居然還活著。


    先前春申還在懷疑是否是噬靈箭失效了,後來想想才明白過來,他的那支噬靈箭正好不偏不倚的擊中了黑衣大漢的丹田,所以黑衣大漢現在的情況是丹田被毀,並不致命。


    春申的話,落在兩人耳裏猶如驚雷。他們雙雙驗證了心頭的猜想,這小乞兒真的是個高手,雖然不知道修為到了哪個層麵。但絕對比他們要高出不少。


    他們不覺得春申的話隻是虛張聲勢,因為春申在說話之時放出了自己的煞氣,那是擊殺多名修士才會形成的一種威勢。


    “小公子,我們是新曲迎月樓的守衛,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的命你拿去吧。還請你放過我這胖兄弟。”黑衣大漢躺在地上,直愣愣的盯著春申說道。


    “大哥!”白衣胖子激動的喊道。似乎有些慌神,非常猶豫的看向春申,跪倒在地,支支吾吾哀求道:“我,我沒殺過人,爺爺你繞了我和我大哥吧!”


    春申沒有回話,他隻是繼續冷眼旁觀。他覺得黑衣大漢的話不過是分散那胖子的注意力,因為他看到了黑衣大漢的小動作。


    黑衣大漢此刻丹田被毀,已經喪失了戰鬥力,但鮮有人知的是,他還有另一門手段,那就是暗器,他的目的不是春申,而是那白衣胖子。


    既然春申的修為在他之上,自然就是靈動境五重之上的強者,他的暗器還無法擊穿靈動境五重的靈氣護罩。


    正當黑衣大漢手中的點點星光欲要離手,春申卻先於他出手,九劍直接被他當飛刀拋向那黑衣大漢…


    “你的話隻適合在迎月樓裏說說,不適合我!”春申走上前去,盯著垂死掙紮的黑衣大漢,與他那雙怨毒的眼睛對視,緩緩說道。


    “大哥你…”當白衣胖子看到黑衣大漢手中的暗器之後,就算他再蠢也知道剛剛那令他感動的一塌糊塗的大哥居然想要殺了他。


    春申其實已經給過這兩人機會了,他的殺性太重,並不利於以後的修行,所以現在能少殺一個就是一個。本來他並不介意將這兩人都帶走,反正那黑衣大漢已經失去了戰鬥力,而這白衣胖子的蝸牛速度也很難從他手上跑脫。


    他不覺得這些在妓寨混飯吃的混蛋能可惡到哪裏去,就算他們逼良為娼,就算他們欺壓良善,但症結並不在他們身上,他們隻是些粗俗的莽夫罷了,每個人都有討生活的權力,無分貴賤。


    但他們運氣不太好,因為他們要追的是小柔,但春申現在已經準備讓小柔變成自己人,所以春申恰逢其會的宰掉了兩人,現在應該是三人了。


    “嘿,胖子,你叫什麽名字?”春申盯著滿臉通紅的胖子喝道。


    胖子本來還沉浸在憤慨之中,卻被春申一聲大喝給嚇得泄了氣,唯唯諾諾道:“我,我叫李文斌,今年十六歲,天命鐵輪,五行中土…


    我爹娘死的早,我是在我姑父家裏長大的,我表哥是天命公會的駐守隊率,我也是被我表哥從家裏趕出來,才到迎月樓謀了這份差事的…


    我沒有害過人,別殺我啊,爺爺…”


    春申目瞪口呆的聽胖子將他自己的老底說了個徹徹底底,他突然覺得自己選擇留下這胖子尤為明智,這胖子的性格真的很適合做叛徒,而且在自己的**之下,絕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叛徒。


    “你和你表哥關係很差勁?”春申挑眉示意道。


    李文斌抬首瞟了瞟春申,繼續小心翼翼的說道:“姑姑還在的時候,表哥待我還不錯,他隻是經常叫我蠢豬…


    姑姑半年前去世了,表哥和姑父不想白養著我,把我趕了出來。我的修為不高,體形又太特殊,別的地方都不要我…


    我也是被迎月樓的**騙去簽了身契,自打進了迎月樓,我表哥就不認我了,他覺得我的差事不光彩…


    而且他好幾次來叫了姑娘沒給錢,**都是扣我的工錢抵債。但我真的沒有害過人啊,我到迎月樓還不到半年…”


    春申有些後悔自己的問話,這胖子簡直和祁文遠一個德行,話匣子一旦打開就停不住。春申也不怕這混蛋跑路,在李文斌傾述滿腹愁怨的同時,他將三具屍體收集到一起。


    “打住,先說到這裏!”春申站在三具屍體旁邊衝著李文斌喝道,胖子聞聲頓止,春申繼續吩咐道:“將這三具屍體處理了!”


    “我?”李文斌接過春申遞給他的小瓷瓶,裏麵是化屍粉,錯愕問道。他的眼裏盡是恐慌,說起來他沒殺過人,更沒接觸過毀屍滅跡。


    “不是你難道是小爺,不想變成屍體就按小爺說得做!”春申惡狠狠道。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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