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後勤部,修齊正指揮著人將東西搬上車。[]


    一個青年滿臉不情願的扛著一個箱子,他的手臂上纏著一條長鞭,如果麥克看到就會記起他是那個暴揍過李楊的青年。


    青年經過修齊身邊的時候似乎再也受不了了,他將箱子扔下,砰地一聲,灰塵揚起,所有人看過來,他憤怒道:“我們的隊員傷了那麽多個,就這樣算了,放過罪魁禍首?”


    修齊轉頭看他:“那你想怎麽辦。”


    青年捏緊拳頭:“當然是將那隻貓抓回來……”


    他還沒說完,修齊就嚴厲的打斷了他:“你忘了首領的命令嗎,違背的後果是什麽你很清楚。”


    青年似乎想起什麽事,瑟縮了一下,但還是憤憤的道:“我隻是看不過去,你知道基地裏那些人都是怎麽傳的嗎,稱首領是邪惡的首領,還什麽貓妖的魂魄複仇……我簡直聽不下去了!”


    修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的心情我知道,但這是首領自己的事,不要妄圖插手,知道嗎。”


    青年手指收緊了點,他點點頭:“知道了。”


    他重新扛起箱子,腳步踏得很重。


    早在知道麥克的主意後,碧璽就覺得他可能會自食惡果,但是沒想到這麽快,有一天他回家的時候,看到院子裏落著點點的血跡,就感覺不妙,一推開門,麥克小小的身體躺在地上,有血跡從身下滲出。


    心漏掉了幾拍,碧璽快速上前,將其檢查了一遍。


    期間麥克被他的動作驚動,睜開眼,看到是碧璽就放下心來,他放鬆了身體,感覺對方的動作微微顫動,周身的煙霧也湧動得厲害,知道這是生氣到了極點,不由將頭靠著蹭了蹭,道:“沒什麽大傷,隻是被鞭尾掃到流了點血罷了,我躺在這裏是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碧璽檢查了一遍,發現傷口處是在尾巴,頓時更為生氣了,尾巴對貓來說是很重要的地方,就算是親友都不能隨意碰觸,被傷到更是錐心之痛,傷口雖然不大,但是很深,流的血多,麥克明明是回來的時候保持不了平衡,爬不上床才躺在地上的。


    碧璽將那張麥克很嫌棄的床用被子枕頭搗騰出一個比較柔軟的窩,將其抱進去。<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碧璽處理了傷口,對麥克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麥克伸爪想要勾住對方,但是煙霧從他的爪間滲出,碧璽轉身走了。


    碧璽一直到了雲舟的中央大樓,幽幽的飄在樹木的陰影中,竟然無人發覺,因為他是在半空中。


    他透過窗戶看著裏麵的場景。


    許蘊書此時也正雷霆大怒,他剛斥責完了拿鞭青年的自作主張,對方半跪在前麵,身上的鞭傷隻多不少,每一下都很深,劃破了衣服,可見的血肉筋骨。


    青年旁邊的地上扔著一根鞭子,鞭身帶血,碧璽甚至可以看到鞭子上鋒利密切的鉤子,就是這根鞭子讓麥克受傷,顯然也是這根鞭子對眼前的青年用刑了。


    原本碧璽以為麥克的受傷是許蘊書的授意,現在看來非但不是如此,動手的人也受到了懲罰。


    這個時候,許蘊書揮手讓人將那青年帶下去,自己則坐在座椅思考著什麽。


    許蘊書很擔心麥克的情況,透過契約之力,他可以察覺出對方現在受了點傷,正在睡覺。


    許蘊書打開抽屜,擺弄著羅盤,隻要他想,運用契約就能察覺到對方在哪裏,甚至可以讓對方過來。


    但是同時……也會刺激到麥克,讓他們的關係進一步惡化。


    許蘊書想了想,將羅盤放入抽屜,關上。


    就在許蘊書拿出那個羅盤的時候,碧璽原本要走的身形頓住了,緊緊盯著對方,直到許蘊書放下了羅盤,他才稍微放鬆了身體,收斂滿身的銳意。


    “那邊的朋友,何不進來一敘。


    許蘊書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落地窗前,看著碧璽的方向,眼神平淡。


    碧璽一看對方那張臉就皺眉,聞言也不出聲。


    “翡翠……或者說麥克,他還好嗎。”


    碧璽的身影融入黑暗中,離開。


    碧璽是了解麥克的,他這個弟弟,熊起來的時候他都覺得難以忍受,拳頭癢癢的。這段時間他做的事,碧璽看在眼裏,都覺得十分的……該揍。


    隻是覺得是一回事,真有人揍了,他第一個暴跳如雷。


    當然現在似乎多了一個人暴跳如雷了,就此事而言,碧璽對許蘊書是滿意的,雖然遠不足以抵消對他的厭惡感。


    這段時間麥克忙活的時候,碧璽並沒有閑著,他指揮著隱藏的小弟們了解許蘊書的情況稟報給他,通過那些情報,他基本可以肯定對方就是雲舒,世界上或許會有兩個麵貌習慣都相似的人,但是一模一樣就不可能了,還有剛才的那個羅盤……他說怎麽可能有人能在短時間摸索出好加固契約,如果那人是雲舒的原裝,那就解釋得清楚了。


    他沒告訴麥克他的發現,這家夥還傻傻的想要激怒對方好離開。


    碧璽坐在床邊發呆,連麥克醒了都沒發覺。


    麥克將下巴靠在自己的爪子上,憂傷的看了一眼自己綁著繃帶的尾巴,隨即問碧璽:“你去哪了。”


    碧璽低頭看了他一眼,忽然滲人的黑煙不見了,床單上出現一隻黃白色相間的異瞳貓,他軟軟的走了幾步,在麥克身旁撲通趴下不動了。


    “你怎麽了。”麥克疑惑。


    碧璽瞟了他一眼:“你的主人沒事,我沒去找他麻煩放心吧。”


    麥克:“他不是我的主人……我哪有問你這個。”


    “你眼睛一眨,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麽。”碧璽道。


    或許是因為是兄弟的緣故,兩人雖然行事方式大不相同,但是總能探出對方的想法。


    即便想法不同,但是尊重對方,互不幹擾,這是碧璽和麥克一直以來的相處方式。


    碧璽道:“你還記得在我們出生的那個樹林裏,我曾經給你帶過一種叫刺獾的食物嗎”


    麥克:“……不記得。”他連雲舒的臉都忘了,那更小的時候發生的事怎麽可能記得。


    刺獾就如其名,長著長長的刺,性格也十分凶悍,哪怕是樹林裏其他更為強悍的動物都奈何不了他,下嘴吧,太刺,雖然肉很細膩,但是不如好捕殺的兔子,性格又凶的很,惹急了,那張鋒利的小嘴可不含糊,在那時候比普通貓強不了多少的碧璽看來,它是個麻煩。


    但是碧璽偏偏喜歡吃這種刺獾的肉,或許是勝利過後的果實格外甜美,讓碧璽覺得這種東西的肉更好吃,尤其是在爽快淋漓的打了一場後,大口撕咬的感覺格外的歡暢。


    有了弟弟後,碧璽就非常的想要分享這種美味。


    但是麥克不領情。


    ……他嫌醜。


    這滿身都是刺,且肉質偏暗的食物遭到了麥克的嫌棄――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碧璽當初將其照顧得很好,食物充足,以至於他有閑心嬌氣的挑這撿那。


    碧璽至今都還記得自己將那獾放到他麵前,那著嫌棄的小眼神……碧璽有點受打擊,因為為了打贏那獾,他忙活了一下午的時間,但是弟弟卻不願意吃。


    麥克傲嬌的別過頭,聽到吧唧吧唧的聲音才回過頭,看到碧璽正低頭啃著食物。


    狼吞虎咽的,血沫腸子都濺出來的那種,碧璽的吃相一向是野蠻。


    一截腸子甩到了麥克腳步,他退了兩步,爬回洞裏麵去了。


    想要吃幾口激發弟弟食欲的碧璽:……


    那時候,麥克對於兔子的熱愛,就如同碧璽對於獾的熱愛――在沒有魚的前提下。


    碧璽經常給麥克捕捉兔子,雖然他喜歡吃的是獾,也希望麥克有和他一樣的喜好,最重要的是,作為養家糊口的貓,他完全可以選擇讓麥克吃什麽,隻要餓了,給什麽不都吃嗎。


    但是碧璽不會這樣做,這其中的原因很簡單,他的期望固然重要,但是放於麥克的意願之後。


    現在似乎是還是麵臨著同樣的問題。


    碧璽非常討厭雲舒乃至於許蘊書,恨不得麥克永遠不要和對方扯上關係才好,但同時,他知道麥克不是這樣想的,他努力了這麽久,就是想要找到雲舒,怎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將其和目標推遠,去很遠的地方找一個明明近在咫尺的人。


    其他的,讓麥克自己決定吧。


    碧璽看著麥克那雙碧綠的眼睛,道:“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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