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老將軍留下一批將士把守海島,所有叛軍被分批運往江浙水師駐地,等待皇上的旨意。而周彥煜一行人帶著首犯和一船被擄的女子回到琅琊台。


    在竇老將軍下令攻打海島的時候,就向駐守在琅琊台的將士發了信號,這些將士同時將一直把守琅琊台的士兵和肖克南的一眾爪牙一並抓了起來。


    而齊州城外的駐軍,在首領魏維將軍的帶領下,叫開城門,暢通無阻地闖進了肖克南家裏,將正在摟著薄姨娘睡覺的肖克南從**上拽了下來。


    當然,也少不了齊州刺史李誠甲。


    被抓起來的兩個人,一個心知肚明,一個裝傻充愣,兩人站在府衙大堂大聲斥責著坐上上位的魏維:“大膽!刺史府跟駐軍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魏將軍為何把我們抓起來?就不怕我一本奏折告你謀反?”駐軍無命令不得進城,一進城不是叛亂就是有大事。


    被叱罵的魏將軍似笑非笑,說:“李大人不用上火,本將奉的就是皇命,你大可隨意寫奏折。”


    一句話噎得李誠甲說不出話來,他也不過是虛張聲勢,要說他辦的事雖不至於被砍頭,但至少也得判個終身監禁,若找人活動活動或者隻是被罷官,被捋個白板。


    魏將軍看了一眼一直哆哆嗦嗦的肖克南,笑道:“肖老爺應該知道是什麽事情吧?那就不用本將多費口舌了,請吧。”一伸手,就上來幾個守兵將他們帶了下去。目的地嘛,自然是牢房。


    臨出門的時候,還聽到魏將軍吩咐道:“兩位都是身寬體胖的,一個給個單間,好生伺候著,別讓他們想不開。”


    李誠甲一個踉蹌,他才不想死呢,他的好日子還沒過夠呢!


    兩人被分別關押在相鄰的牢房裏,有**有桌椅,倒還真算是貴賓間。


    坐在還算幹淨的**上,李誠甲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犯得那些事兒何至於驚動城外的守軍帶著大隊人馬來抓他?想來應該是隔壁的肖克南將他拉下水。


    想清楚其中的關竅,李誠甲對肖克南怒目而視:“你究竟做了什麽,竟還連累到我?”


    肖克南躺在**上盯著房頂,不知道在想什麽。


    可任憑李誠甲如何叫他,他都不理人。


    叫的自己口渴了,看肖克南還是不理他,李誠甲才消停了。


    “牢頭!過來!”


    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安老頭唯唯諾諾地上前行禮道:“大人有什麽吩咐?”


    李誠甲雖然平日看著對人和和氣氣地,但在他手下幹活的人都沒得過他的好氣,所以現在雖然被抓了起來,但餘威尚在,他的吩咐安牢頭也隻能聽著。


    “本館餓了,去找點吃的。”大半夜被叫了起來,又折騰了半天,如今天都要亮了,他早就餓了。


    安牢頭彎著腰退了出去,不一會兒端著一碗綠豆粥、一碟肉包子進來了。


    “這是夫人讓小的給大人帶過來的,大人快吃吧。”


    李誠甲被抓起來的時候,後衙的家眷們都亂了套了,好在李夫人跟著李誠甲在任上多年,早就練就了一身的管家本領,隨即打了幾個趁機作亂的下人,才漸漸穩住了後院的局勢。


    她心急如焚,一**派人打聽消息,一會兒說大人跟魏將軍吵,一會兒又聽說被關押在牢房裏,李夫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李誠甲做的事情十件中有七八件她都知道,所以心中既害怕又惶恐。


    後又聽說李誠甲派人送吃的進去,複又擦幹眼淚,命人準備包子和粥,也生怕其他的東西不讓帶進去。


    李誠甲無肉不歡,連平日裏喝的粥都是肉糜粥,看到綠油油的粥他皺了皺眉,掰開一個包子發現是肉的,才算舒展了眉頭。


    最後綠豆粥也沒喝幾口,就賞給了安牢頭。


    安牢頭也不嫌是剩下的,樂嗬嗬的捧著碗準備給家裏的小孫孫吃,順便還能得一隻上好的碗。


    幾家憂愁幾家歡喜,雀兒一大早就聽見王侍衛長來報說,肖克南和李誠甲被抓了起來,她的心才放下來一半。


    “抓住就好,想必王爺那邊也非常順利。”


    如今整個齊州城都風聲鶴唳的,大街上每天都有官兵在抓人,有的時候還聽聽到巷子裏的打鬥聲,老百姓們都嚇得躲在家裏,都不敢出門買菜了。


    雀兒也命王侍衛長看好門戶,別讓匪徒狗急跳牆闖進王府來。


    這幾天,魏將軍抓了好幾波亡命之徒,具都是想闖進府衙大牢想將肖克南救出去的,魏將軍也不客氣,隻留幾個重要的人物,其他的人全都就地砍殺了。


    如今最忙碌的除了官兵就是打掃大街的人了,以往也不過是打掃落葉什麽的,如今還得每天不定期從河裏提水衝洗地麵,屍體早就被官兵們拉出城外就地掩埋了,可留下的血跡必須盡快清洗幹淨,不然就會招來蒼蠅,又髒又臭。如今整個齊州的百姓都不敢用河裏的河水了。


    又過了幾天,周彥煜終於回城了。


    雀兒在芳華院正逗弄著小郡主,一旁的小元宵緊緊地在旁邊盯著。這些天他也聽說外邊的事情,於是課也停了,武功也不練了,大白天寸步不離地守在小郡主身邊,到了晚上他不能留在這裏,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前院去。進了夏天,他就搬進了侍衛住的院子裏。


    “前邊怎麽了,鬧哄哄的?”雀兒扶著小郡主在地上學走路,小郡主已經能走幾步了,但還是走的不穩,雀兒怕她摔倒,就緊緊地守在她身後。


    小丫鬟小冉跑出去打聽消息,不一會兒就興匆匆地跑了回來:“雀兒姐姐,王爺回來了?”


    “真的?”雀兒大喜,抱著小郡主往前院趕去。


    兩人不過分別二十來天,周彥煜覺得自己好久都沒有看到雀兒了。


    “王爺回來了?事情可還順利?”雀兒掩不住的欣喜。


    “嗯,一切都順利。”周彥煜伸過雙手要抱小郡主,卻見她一扭頭趴在雀兒身上不看他。


    周彥煜無語。


    雀兒哈哈大笑:“一定是王爺曬黑了,華兒都不認識你了。”


    周彥煜無奈,他在海上漂了這些天,能不黑嗎,隻好說:“這裏日頭太大,我們進去說。”


    雪晴早就派人去小廚房傳了酸梅湯,周彥煜連喝了兩碗,想再喝第三碗的時候,被雀兒攔住了,“先謝謝再喝吧,喝多了對胃不好。”


    周彥煜這才停了手。


    相處了一會兒,小郡主大概認出來了這個黑炭一樣的人的確是她的兄長,才張著胳膊要他抱。


    隻不過,他還有要緊的事情要辦,隻在家裏停了一停,向雀兒報了平安,就急匆匆去刺史府找魏將軍商議事情了。


    在周彥煜沒回來的這些日子裏,齊州一直由魏將軍盯著,不僅沒出亂子,還將肖克南的爪牙抓的殺的差不多了。


    而竇老將軍在周彥煜回王府的時候,就已經跟魏將軍匯合了,如今隻等周彥煜一人。


    三人坐定後,也不著急商議事情,周彥煜先將何管家找來了。


    這些天何管家可謂是活得心驚膽戰,當初魏將軍能順利進入肖府抓住肖克南,何管家功不可沒,與魏將軍裏應外合,才順利將肖克南抓捕歸案。誰又能想到是何管家倒戈了呢?


    “何管家,將你找到的證據都呈上來吧。”


    何管家後邊還跟著一個小廝,小廝捧著厚厚的一摞賬簿,最上邊還放著一個匣子。


    何管家親手將這些證據放在周彥煜手邊的桌子上,弓著腰回道:“稟王爺,所有的證據都在這裏了。”


    這麽高一摞證據,基本上涵蓋了這些年肖克南的每一筆黑賬,以及騙漁民上島做叛軍的證據,還有他這些年跟邢少陵的信件往來。


    周彥煜隨意拿起一封信看了一眼,隻要有這些證據,還有從島上搜出來的信件,邢少陵必死無疑。


    見周彥煜露出滿意的神色,何管家才鬆了一口氣,這些天他每天都戰戰兢兢的,怕被肖克南發現馬腳,又害怕自己做的不滿意,被周彥煜偷偷地幹掉,被來就幹癟的身材,如今就隻剩下一把骨頭了。再加上這些天被肖克南的手下知道是他反的水,所以刺殺他的刺客一波接一波,好在他身邊也養著幾個死忠,再加上周彥煜的人手暗中相助,他才活到站著跟周彥煜說話。


    “這些天辛苦你了,對你的承諾本王一定會做到。”


    何管家跪下磕了一個頭,感激道:“多謝王爺。”


    竇老將軍也拆開一封信看著,見何管家退了出去,方開口道:“王爺好手段,不廢一兵一卒就拿到這些最重要的證據。”


    周彥煜淡淡一笑,“不過是碰巧而已。”


    說起來,此事還真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他一開始不過是想奪回海運賦稅而已,誰能想到還能發現這麽大的事情。


    “對了,可有皇上的旨意?”


    魏將軍道:“自那日將肖克南抓起來以後,末將就派人將消息送到長安,如今怕是快有回信了。”


    周彥煜點點頭:“肖克南的嘴撬開了沒有?”


    “還沒有呢,剛關起來的時候,他還想自盡,我讓人卸了他的下巴,又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他也跑不出去。


    周彥煜:魏將軍您手挺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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