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大陸,靈獸橫行,不僅僅在大陸最中央的萬妖洲,就是在其它八洲,也隨處可見靈獸出沒。


    靈獸,按等級,可分為玄獸與神獸。


    神獸自不必說,那是天地的寵兒,出生時便帶有血脈傳承,品種高貴,位於大陸食物鏈的最頂端,平常難得一見。


    而玄獸,是一種蒙天地眷顧,出生時便已帶有靈性的一類動物,它們可以通過自身的修行,一步一步地晉升到更高的等級。大部分的玄獸,出生時隻是一級,但隨著日後不斷的修煉,它們的等級便會越來越高,但不管怎麽修練,最高也隻能達到九級玄獸。而且,玄獸修煉的時間極長,動輒幾百幾千年,不像人類,幾十年時間便可修煉到極高的境界。


    玄獸在修練到四級之後,舌帶進化,便能口吐人言,到了七級,甚至可以化身為人,以人的模樣行走世間,常人難以辯識。


    玄獸尚且要到四級之後方能開口說話,可現在,這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匹馬,卻能說出人話,這……要是讓那些辛辛苦苦花費數百年時光,方才修煉到四級的玄獸們知道,將會情何以堪?會不會大歎命運之不公?


    “啊……噢……”那白馬也是一愣,嘴巴張了張,想繼續再說幾個字,可是卻突然忘記了如何發音了,隻得張大著嘴,像個啞巴一樣,啊啊個不停!


    雖然沒有再說出話,但現在白馬發出的幾個音節,已完全不是普通的馬能發出來的,這讓葉思親在驚訝之餘,亦感到深深的震憾!


    “來,跟我一起念,我——叫——小——白!”葉思親盡量用最緩慢的聲音教授著白馬說話,既然白馬能開口了,就不能荒廢它這特殊的能力,而且,看白馬的樣子,分明已是初具靈性,隻要自己耐心調教一段時間,說不定真能讓它正常地與人交流。


    葉思親也感覺得到,這白馬的智商,在造化之氣神奇的功效下,已經有了極大的提高,看起來與兩三歲小孩子也差不了多少了,這要是再能說話,那可是這天底下,唯一的一匹可以說話的馬了。


    “我——叫——小——埋——”白馬一字一句地跟在葉思親後麵發出聲音,如同哇哇學語,雖然吐字不清,但畢竟已能開口說出人話。


    “不是埋,是白!我叫小白,你,小白,明白?”葉思親手指點了點白馬,對著它不厭其煩地教導著。


    “小埋——”


    “我叫小白!”葉思親繼續更正。


    “我叫小埋……”


    “是小白,不是小埋!”


    “是小埋,不是小白……”


    “你?算了,你就叫小埋得了!”葉思親隻覺得的自己耐心快被它繞沒了,隻得退而求其次,重新給它取了名字。


    那白馬大大的馬眼立馬露出滿意的笑容,口中反反複複地念叨著:“我叫小埋,我叫小埋,我叫……”


    ………………


    半天之後,在一條寬敞的大路之上,出現了一對奇怪的人和馬,那坐在馬上的人滿身灰塵,都看不清衣服和長相倒底是什麽樣子,倒是坐下的那匹白馬,顯得精神頭十足,奔跑的尤其歡暢,馬蹄不斷刨起揚塵,口中還不停地自言自語:“我叫小埋,我叫小埋……”


    葉思親滿臉哭喪著臉,坐在馬上呆滯不動,任憑那白馬自行向前,他自己口中不住喃喃自語:“我該死,真該死,我******怎麽想起來教它說話?天,從開始到現在,這家夥就沒一刻消停過,好歹換句話來說啊,整天都是‘我是小埋我是小埋’的,你他媽不累嗎?”


    那白馬卻毫不理會葉思親的埋怨,仍然一跳一蹦地往前走著,口中始終是那一句:“我是小埋,我是小埋……”


    “噗……”葉思親將口中的泥塵一口吐出,繼續哭喪著臉,坐在馬上一動不動,滿眼都是悔意。


    便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連串急促的馬蹄聲,隻見數匹高頭大馬縱蹄於他身旁呼嘯而過,一衝向前。


    葉思親精神一震,一拍白馬脖子:“別念了,你看,人家那馬是怎麽走的,一點灰塵都沒有,你再看看你,這哪是走路啊,根本就是刨田,嗯?”他說到最後,目光落在前方的那幾人身上,突然眼神一凜,身軀猛地挺直如槍。


    隻見前方那數匹馬突然一下子在道路中央停了下來,一個個調轉馬頭,麵向葉思親。這數匹馬當中,一匹高大威猛地赤紅烈馬徑直而出,位於眾馬之首。


    馬上,端坐著一名身著金衣,頭束玉冠的青年公子,正一臉從容地盯著葉思親,雙眼之內滿是譏諷。


    “烈如龍?”葉思親眉著一皺,看向此人。


    “葉思親?”


    這名青年公子,正是一路追趕而來的破世宗首席金衣弟子烈如龍,他此刻端坐馬上,從容淡雅的臉龐之上,慢慢揚起一抹難掩的冷笑。


    “葉公子怎麽弄的這麽狼狽,這一身灰頭土臉的,烈某差一點便錯過了與葉公子相逢了!”烈如龍口中輕聲笑道,眼中卻射出一抹陰冷的寒意。


    葉思親歎了一聲,怒其不爭地拍了拍白馬,教訓道:“你看,教你好好走路你不聽,害得我被人家嘲笑,這下你滿意了吧?”


    白馬一聽這話,立馬似忠犬一般,對著前方烈如龍他們咧開大嘴,口中不斷嘶鳴。


    葉思親道:“好了好了,你是馬,不是狗,裝著這一付忠心的樣子擺給誰看啊?”


    那白馬小埋立馬將嘴閉上,回頭對著葉思親靦腆一笑,那長滿絨毛的大厚嘴唇向兩邊咧開,露出兩排整整齊齊的大牙。


    烈如龍見對方竟然不理睬自己,而是跟自己的馬交流起來,不由得心中一怒,眼中暴射出無盡的殺意。


    “臭小子,沒看見我們烈師兄在跟你說話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烈師兄不理不睬?”烈如龍身後,一名破世宗銀衣弟子手執鋼刀,刀尖直指葉思親,口中厲聲喝道。


    葉思親眼神倏地微眯,一道凜厲的膨湃氣息勃然而發:“混帳東西,沒看到我在跟我的馬兒說話嗎?如此不懂規矩,烈公子,你平時是怎麽教導你的這些狗腿子的?”


    “臭小子,你找死!”那人勃然大怒,雙腿一夾,便欲上前。


    “慢!”烈如龍一抻手,將他攔下,目光一絲不落地直直盯著葉思親:“葉公子,明人不說暗話,今日烈某前來,隻是想向葉公子討要一件東西,還請葉公子把它交出來吧!”


    “哦?”葉思親微微一笑,道:“不知烈公子想來向葉某討要什麽?”


    烈如龍雙目死死地凝視著葉思親,口中一字一句地說道:“天——龍——蛋!”


    “天龍蛋?”葉思親裝著想了一會兒,方才一拍腦門,聳聳肩道:“哦,你是說那玩意啊,原來烈公子也喜歡吃啊,早說嘛,早說我吃的時候就給你留下一塊了,說真的,那玩意別看個子大,味道實在不怎麽樣,跟個雞蛋沒什麽區別,要不是我往裏麵加了一大勺鹽,那麽難吃的一個蛋,我真的難以下咽!”


    烈如龍一聽這話,臉上終於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了,兩頰的肌肉一跳一跳的,終於忍耐不住,暴吼一聲:“葉思親,你敢奪我機緣,吃我天龍蛋,今rb公子定要放幹你的血,用你全部的血肉來煉製靈丹,以償本公子的損失!”


    說罷,鋃地一聲,腰間長劍被他一抽出鞘,隨即雙腿一蹬坐下汗血天駒馬鞍,身子立馬如雄鷹飛起,淩空躍向葉思親。


    葉思親搖了搖頭,道:“要動手就早點嘛,說這麽多廢話!”說吧,自己也是腳尖一點白馬,縱身躍起,淩空迎向烈如龍。


    烈如龍身在半空,見葉思親竟敢也躍起迎向自己,心中冷笑,手中玄冰劍驀地耀出萬道金光,刹那之間,半空中金光耀眼,將整個天空都染成一片金色。


    金光之中,隻聽得烈如龍一聲輕喝:“金光劍!”


    他現在使出的劍法,正是當初秋傲在葉思親家中所曾使出過的劍法,隻是,他這一劍,威力卻超過秋傲太多了,二者簡直不可相提並論。


    這《金光劍法》,與《破世功》一道,並稱為破世宗兩門鎮派絕技,此劍法威力極強,已屬於玄級武技,在破世宗內,非金衣弟子不可輕傳。那秋傲之所以能夠修練,其實是烈如龍念在親戚情份上,私下傳授罷了。


    九洲大陸,武技按天、地、玄、黃四級劃分,玄級武技,已屬於各大門派視若珍寶的頂尖武技,普通門派得其一,便可揚名天下,名動九洲。


    至於再往上的地級、天級武技,那也就隻有在八大聖地之中,方可有緣一見了。葉世親前世貴為天道堂宗師境高手,也隻是有緣學到了一門地級武技,那還是他曆經千辛萬苦,完成了天道堂無數任務,方才積攢了足夠的積分換取而來的。


    這金光劍法,其實說白了,便是在一瞬間,暴發出極為耀眼的金色光芒,使對方眼睛難以睜開,無法看清自己劍招所在的一種幻眼劍法。根據出劍者功力的大小多小,暴發出的金光顏色深淺也有所不同,象秋傲之類的,不過能發出淡淡的金光,而烈如龍這一劍使出,霎時滿天布滿耀眼的金色,幾乎令人難以睜開雙眼。


    半空之中,葉思親一接觸到那滿天金芒,頓時慘叫一聲,身子猛地被震退回去,正巧落回在自己的白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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