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看著眼前眾人一臉“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急切樣兒,自己仿佛就是那待宰的“豬樣”一般,不敢猶豫繼續言道:“先說咱大唐的名酒,滎陽有土窟春,富平有石凍春,劍南有燒春,郢州有富水酒,烏程有若下酒,嶺南有靈溪酒,宜城有九醞酒,長安有西市腔酒,還有從波斯進口的三勒漿、從大食進口的馬朗酒,當然還有葡一些西域葡萄酒,以及咱河東道的竹葉青,都是交口稱讚的美酒。”


    歐陽如數家珍般將大唐現有名酒一一點出,要歸功於前世和老爺子的品評討論。可現下一說,卻是又震撼了一把眼前眾人。


    “哎,自愧不如,不如自愧,我真真兒的想撬開八弟的腦袋瓜子看看了,到底是咋長的。說道啥總是有模有樣,一副老學究的樣子,哥哥佩服你!”歌夜說罷,伸出大拇指晃了晃。


    眾人看到連見識最廣,飲酒最多的歌夜都讚歎一番,方知歐陽沒有胡編亂造,話裏話外皆是有些考究的。


    歐陽生受了歌夜一讚,快速說道:“葡萄酒俺就不說了,酸酸甜甜的適合很多人飲用。而其它酒品,皆是淡而無味,想我以......咳,眾位哥哥定知,咱們平時吃酒,三五碗下去那隻是打打牙祭,若真是朝著醉裏喝,沒有十來八碗是打不住的。而我所要造的酒,莫說是十碗,隻怕兩碗下去就會醉的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這酒倒入杯中清澈透明,沒有絲毫雜物;若將酒倒一滴在指上去觸摸,就如同絲綢一樣光滑;聞起來柔柔淡淡,喝起來酒香就在嘴裏四散,很快就滑落入喉。待將酒咽下後張口吸氣,閉口呼氣,無窮韻味便再其中。當然還有一種更極品的,除了以上特點,入喉後就仿若一道火龍直竄肚腹,能讓你覺得要燃燒起來......”


    “咕咚—”、“咕咚—”接連幾聲口水入喉聲響起,眾人中幾個已是聽得入迷,隻聽聽便饞得直咽口水。


    “世上竟有如此好酒?八弟,你需答應我,這造出來的第一杯酒要給我喝!”秦風騰的站起身來,直勾勾的盯著歐陽。


    歐陽心想,俺可是兌現了讓你一輩子在酒樓喝酒的承諾,但你要和上麵六位哥哥搶,怕是要被灌得極慘。他幹咳一聲應道:“七哥,我這裏沒有問題,到時候你自己應付眾哥哥就行。”


    眾人一聽,齊刷刷的望向秦風。秦風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坦然入座。


    歐陽暗讚兄弟你好“膽識”,繼續說道:“這兩種酒中,略淡香的一種我欲起名叫‘盤龍’,乃是紀念我和義母、大哥、二哥在盤山相聚之事;而另一種較為猛烈的酒我欲起名叫‘兄弟’,意指......”


    他話還未完,卻被五郎搶言道:“那‘兄弟’酒必是指我等八人聚義之事,紅紅火火,熱熱烈烈,兄弟之情可昭日月。可對?”


    眾人一聽,心中都是暖意頓生,這個老幺,什麽時候也不會忘記了大家,總是將眾人擺在第一位。


    “對,大哥說的極對!好了,現在店中兩樣奠基事物已是說完,還有幾樣關於酒樓的重要事務要交代給大家,第一,酒樓要翻修,一層略加裝飾,二層加設屏風,三層精裝大改,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要將頂掀了,加一個四層!”歐陽不想浪費時間,將心中的主要想法索性一齊倒出。


    這次卻是將眾人嚇了一跳,齊聲道:“什麽?!掀了房頂?”


    “八弟你瘋了麽,三層不夠用,還要弄個四層出來?”這次卻是宋金剛傻了眼,腦子已經成了漿糊。


    “我沒瘋,大家聽我說。人其實是最奇怪的,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可對?”歐陽出聲相問。


    眾人想了想,卻是此理,點頭“嗯”了一聲。


    歐陽笑道:“一樓乃是像咱一樣的平頭老百姓消費之所,他們所注重的是物美價廉,吃飽吃好就行,所以隻是略加裝飾,其它不變,可對?”


    這次眾人學乖了,快速的想想齊齊點頭“嗯”了一聲。


    “二樓乃是家境殷實之人聚友攜親飲宴之地,加些許屏風,既雅觀,又是給客人增加了私密和被尊重之感,他們必然樂意,可謂花小錢買他們開心,可對!”


    “嗯!”這次眾人的肯定聲極其有力,極其統一。


    歐陽繼續道:“原本的三樓雅間,不能風格一致,要設計出多種風格來,雅靜、奔放、喜慶、清幽等等等等,要知道百樣米養百樣人,這人的性格心思也是無數,隻有多種風格才能迎合他們的心理,可對?”


    “嗯!”


    “而四樓的新建,乃是重中之重,這四樓可不是人人都上的去的,想大哥二哥,兩位嫂嫂和娘親還記得我擂台文比時候的對聯功底吧?我會在四樓入口處寫下一絕世對聯,但隻有上聯,能對出者方可進入四樓,俯瞰太原雄勢美景,坐擁獨一無二的尊榮華貴。他既然能對出那絕世對聯,比是才高八鬥之人,而才高之人卻又是極有傲氣,這四樓就是為了迎合他們所造,但咱們可不吃虧,這些文才絕高之人既能增加咱們酒樓的名聲,咱們也有機會多多結識,以後做起事來也是朋友滿天下,方便的很!”他一口氣將四樓功用解釋完,累得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此時眾人不再“嗯”了,仿佛都陷入了幻想,在想象酒樓到時候會是怎樣一種盛況。


    雲娘一臉驚訝道:“這,這想不日進鬥金都難?叔叔你太能琢磨人心了!”


    歐陽謙虛了一下:“嫂嫂,這可不是我的獨創,這個叫作‘心理學’。”


    “咳,管他‘心裏學’還是‘心外學’,能用正當手段賺到錢的就是好學!”五郎拍案而起,激動的直叫喚,那日進鬥金之日已是指日可待。


    “混蛋小子,給我坐下!在老娘麵前都敢拍桌子?也不怕嚇到你媳婦肚中的孩子?是不是娘久不用家法,你皮癢了?!”老太太其實自己也是激動不已,隻是看到五郎拿老小孩樣兒才假意嗬斥。


    五郎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


    眾人一陣大笑,既是開心,又是好笑,那聲音直透屋頂而去。


    歐陽說了一大堆,既渴又餓,也不管眾人自抓起茶壺一邊喝水,一邊將桌麵上的幹果扔進口中。


    他含糊說道:“酒樓先到這裏罷,還有一些細節慢慢在講。咱接著說說鐵匠鋪的事情。”說罷又急急抓了一口幹果嚼了幾下,就著壺底的溫水一口咽了下去。


    “估計沒幾天就要入軍營操練了,五哥你也回不成咱老家去和你嫂子的父親、師兄商量,你且寫封信吧,告訴他們,來了一切勿憂。咱對麵的柳計雜貨不生意不咋樣,將將湊合,以前曾張老哥說過,他們有將店麵盤出去的想法,雖是隻有一層店麵和兩進後院,可開個鐵匠鋪附帶著將楚湘嫂子的親友一眾安置了那是綽綽有餘。”說道這裏,他直愣愣的看向楚湘,他雖算是五哥和楚湘的半個大媒,可總得征求人家的意見。


    楚湘被歐陽盯了一刻,卻是“噗嗤”一笑:“叔叔,我能有什麽意見,若是父親和眾師兄弟能來,我開心還來不及,那樣既能守著娘,又能守著父親,免去我不知多少相思之苦。更何況我和你五哥的婚姻乃是你一手促成,我更應支持與你,你且放心,這家書我來寫,必然讓你得償所願!”她本是剛懷了孩子,心中正是歡喜之時,不想又能將爹爹街道這裏養老孝敬,豈能不同意?


    歐陽撫掌大讚:“兩個嫂嫂皆是一般美貌賢惠,兩位哥哥真是好福氣!”


    這一句話說得五郎七郎直把尾巴翹上了天,傻嗬嗬的直笑。


    歐陽清了清嗓子:“酒樓翻新後不再叫‘歸雲酒樓’,就叫‘盤龍酒樓’,而新建的鐵匠鋪也將起名叫‘盤龍鐵計’。待鐵匠鋪收拾完畢,我還可以再助大哥一臂之力,將最近想出來的‘百煉精鋼’之法告訴你,那以後咱店鋪中打出來的東西就能有我軍匕的一半功效了!”


    “什麽!”五郎一聽,驚得蹦起老高。一張黑臉上竟然隱隱有了紅色,心中震驚和激動必是難以言表。


    隻見他離開座位走到歐陽跟前,恭恭敬敬的給歐陽行了一禮,把歐陽反嚇得沒跌到地上去。


    五郎肅容道:“八弟你是隨我***造過盤龍弓的,當知這做鍛造打鐵的辛苦,多少年來,這鍛造之術進展甚緩,多少輩人付出了無數心血,若八弟你真能將所說如同你那軍匕一般的鍛造之術傳於大唐,必將造福萬代!我李正朔在此拜謝!”


    歐陽心中一酸,不想這傻憨的五郎竟有如此情懷,走過去將他扶起,認真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五哥你且等我給你更多驚喜就好!”


    八兄弟此時已不是獵奇的激動,而是被五郎的胸懷和兄弟之間的情誼感染,俱都走了出來,相擁大笑。


    待情緒稍稍平複,歐陽勸眾人歸座,認真說道:“這鐵匠鋪乃是關係到我特種部隊所有裝備的重要一環,我當盡心盡力給大哥等做好打前站的準備,到時候若有所成,咱們特種兵的裝備將是大唐乃至所知國家最為先進的存在,所以眾位哥哥,你們可以適當幻想一下即將到手的東西將會是怎樣一個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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