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龍大回前線前再一次先回了一趟府宅。<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夜已深,安若晨已經睡下了。龍大又與上次一般闖了閨房。他輕手輕腳,坐在安若晨床邊,打算看她兩眼便走。怎料這般還是驚動了她,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龍大在吃了一驚。


    “將軍?”


    “是我。”


    “你怎地又來了?”


    龍大挑挑眉:“這語氣頗是嫌棄。”


    安若晨笑了起來,問他:“發生了何事?”


    她一笑,龍大的心便靜了下來。他摸了摸她的臉:“要打仗了,回來看看你。”


    安若晨一怔:“將軍你掐我一下。”


    龍大掐了。


    安若晨“哧”的一下吸口氣呼痛。忘了將軍大人的手勁有多大了。“下回我向你提此要求時,請務必拒絕。”


    龍大哈哈大笑起來,真想再掐她一下,她的反應當真是有趣。“你沒做夢。”他道。


    “你方才那話,嚇著我了。”安若晨坐起來,龍大拉拉被子,將她裹好。


    “我以為前線開戰了,你出了什麽意外,托夢與我告別。”


    龍大想了想,她這麽一說,方才那話確實是有些那般意味。“那我收回重說。”


    “好。”


    “我回來處置些公務,順道看看你。”


    安若晨點點頭,感覺好多了。順道看看比特意回來看看要教她安心。


    “這回是真要打了嗎?”


    龍大點點頭。


    “將軍是去了太守府?”


    龍大又點點頭。


    安若晨不問了,那些公務和軍情上的事,也不是她該多打聽的。她隻道:“不能歇息,得馬上趕回去嗎?”


    “確是。”


    安若晨這回沒留他。她是個知道輕重緩急的。


    “將軍請放心,我定會好好照顧自己,待將軍凱旋歸來。”


    “那是自然。”龍大道:“你我還未成親,你還未為我生夠三個娃娃呢。”


    這玩笑話,卻又讓安若晨隱隱交代後事的感覺。她輕輕搖頭,想把這種感覺甩開。


    “做甚搖頭?三個多嗎,不多吧?”


    “你不是想要五個。”安若晨掩去情緒,故意嗔笑。


    龍大也笑起來:“對,我想要五個。我們龍家三兄弟,覺得頗有些少呢。”


    “好啊。”安若晨紅著臉撐著臉皮,“那就五個。”她一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跟一爺們說為他生幾個孩子,她也真是豁出去了。


    龍大哈哈大笑,真是歡喜。與她在一起,似乎說什麽都歡喜。那些憂心煩慮,會自己跑掉。他拉著她的手,柔聲道:“你放心,我定會大勝而歸。”


    “我知道。[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安若晨平靜道:“我在這呢,你不會讓那些敵軍殺到家門口來傷我的,對吧?”


    “對。”龍大看著她的眼睛。


    “我就在這兒等你。”


    “好。”


    隻這一個字,安若晨再也忍不住,她撲上前去,抱住了龍大。從前數次別離,均不若這次剜心,他沒多說話,麵容平靜自信,而她卻是知道這次是真的,是真的要打仗了。她害怕。從前看話本聽說書,聽到邊境之爭,說起戰事悲壯,她隻當是故事。就算之前遠遠看到烽火,又遇他回來交代她逃跑的路線和去京城投靠龍家的信物等,她都沒有這般害怕。


    這次是真的怕。似乎有著很不好的預感。她想也許是幾次三番累積下來的緣故,又也許是她對他的心意比從前更為深厚。總之,她的將軍要上戰場,她害怕了。這該是做將軍夫人最艱難的事吧。


    龍大回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我該走了。”


    “粘住了。”不舍得放手,她學他當時的語氣。


    龍大哈哈大笑起來。


    她真不舍得他走啊。“將軍。”她臊著臉豁出去與他表明心跡:“我,我要為將軍生娃娃的。”所以將軍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龍大身體僵了僵,回味了一番她的話,感覺身體某處有了些變化,一股燥熱由下而上泛了上來。女色真危險啊,當真是危險。“好。”他粗魯地應著,粗魯地拉開她,將她按回床|上,用被子嚴嚴實實裹住。隻露著一張臉,那臉蛋粉|嫩紅豔,因著剛才那不知羞的話眼波如水,甜得膩人。


    龍大身體更僵了,躁熱難當。他索性把她的臉也蓋住,粗聲粗氣地道:“你等著,等本將軍下回與你見麵時,便是生娃娃的時候。”說完,紅著臉頭也不回大踏步地走了。


    安若晨好半天才敢把被子從臉上扯下去,將軍說得什麽亂七八糟的。她說的是以後,待他們成了親……好吧,她自己也說得亂七八糟的。不過這麽亂七八糟一下,她便不那麽害怕了。


    安若晨後頭沒怎麽睡著,她想著披星戴月趕回前線的龍大,他走到哪段路了?穿過樹林,會不會太暗,山高路險,會不會太冷?他騎著如風奔向遠方,會否看到太陽跳出來時的第一縷晨光?安若晨胡思亂想,迷迷糊糊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將軍騎著如風來迎娶她,她穿戴著嫁衣霞帔鳳冠,而龍大竟然一身威武的鎧甲。


    “怎地成親穿鎧甲呢?”她問他。


    他微笑,俊得一塌糊塗。“你不是歡喜看我這般威風?”


    她笑起來:“確是。”


    “好看嗎?”他問。


    “好看。”她點頭。


    一旁有人責備她:“莫說別人,你怎麽沒戴蓋頭。”


    她道:“戴了蓋頭,便瞧不見將軍了。”


    她聽到旁邊有許多倒吸一口涼氣,似在驚訝她的沒羞沒臊。一旁的人訓她:“那可不成,快戴上。”


    結果龍大道:“怎地不成?她愛看便看,不用戴那勞什子玩意。她戴上了,我也瞧不見她了。”他說著,伸手向她。她毫不猶豫地將手放進了他的掌心,他用力一拉,將她拉上了馬背。


    一旁的人又叫喚了:“將軍,新娘子該乘花轎才是。”


    龍大低頭問她:“你想乘花轎還是與我一道騎馬?”


    “騎馬。”她答。因為將軍在馬上啊,她想跟將軍在一起。


    “那就騎馬。”將軍答應了。


    然後他們就真一道騎著如風奔跑,然後將軍帶著她跑到了堤牆上,她身後是將軍溫暖的胸膛,眼前是美麗絢目的晨光。


    安若晨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在微笑。她起身,忍不住立時寫了一封信給龍大,她將夢裏的情景記了下來,她告訴他,她竟然夢見了這樣的事。


    當天,安若晨便將信送了出去。然後她到佛室抄了十遍心經,全心全意地為龍大祈福。


    龍大這頭回到營中已近午時,他也顧不上休息,馬上召集各副將軍師營長等,如此這般如此這般的安排了下去。又單獨留了謝剛,與他一番交代。


    第二日初三,一大早南秦國那邊便派人乘船遞信,詢問霍銘善是否安好,是否已準時從中蘭城出發來邊境。


    龍大回複道他未在中蘭城,未親眼見到狀況,但事情若有變動他會收到消息。此時既是沒消息,那就是一切順利。讓南秦那邊初六過來接人便是。


    很快南秦便又再遞一信。信中道龍大將軍一向運籌帷幄,凡事了然於胸,如今閃爍其詞,必是心虛。還請龍大將軍實情以報,安排好霍先生的行程,以確保其安全。初六若是他們未能接到毫發無傷的霍先生,那一切後果,將由蕭國承擔。


    龍大也很快回複。已實情相告,爾等卻硬要冤成心虛。明明風平浪靜,為何暗指有事發生,是否爾等做了虧心之事?欲加之罪,我蕭國何時怕過?如若爾等不安分守己,非要用肮髒手段,那一切後果,將由南秦承擔。


    這封信過河後,對岸久久未再有回複。龍大卻是收到了安若晨的信。


    看了那信,龍大微笑起來。他回了信,寫道:我今日一直與人書信,唯有這封歡喜愉快。若你想這般成親,也是可以的。你想做什麽,便去做。在我能照顧到的範圍裏,任你為所欲為。自然,我也不會客氣。


    他想到那日離開時的身體反應,對著信挑了挑眉。這姑娘是不知道的,若她知道……還真是想看看她臉紅慌張的樣子啊。


    信送出去了。


    當晚,遠處烽火突燃,石靈崖那方隱隱傳來戰鼓之聲。


    龍大不急不緩地步出營帳看向天際:“開始了。”他們竟然等不到演戲演到初六嗎?又或者他們認為到初六時這邊的防範便嚴密了,所以趕緊下手?


    南秦突襲石靈崖。


    一如龍大所料,他們選了龍大不在的那個戰場。


    “將軍。”宗澤清整裝待發,隻等龍大一聲令下。


    “去吧。”對方按捺不住撕破臉,他們自然也不必客氣了。


    很快,四夏江上駛出一排船,朝著南秦的方向去。越靠近對岸時,陣形就越排得清楚,竟是斜成長長一條直線。南秦那頭發現這船陣,朝著船上放箭。但因船陣是斜的,且後排的船與前麵的船距離甚遠,離對岸就更遠,弓箭根本就射不到。


    南秦能擊中的隻有少量駛在前方的船,但船上沒什麽人,隻有數麵戰旗飄揚。掌舵人該是躲在船艙之中。南秦大將緊皺眉頭,不明白龍大賣的什麽關子。沒運兵將,這船靠近了南秦又有何用?


    船隻越靠越近,南秦派船迎戰,要將蕭國的船隊擋在江中。兩軍相近之時,變故突然發生了。


    隻見刷刷的一排動作,龍家軍的船隊居然將船板掀至江中,那些板子寬大,竟是事先設計好的,一塊挨著一塊,一船連著一船,很快排成了一座浮橋。一大批水兵井然有序卻又極快速地踏著浮橋衝向了南秦的戰船。


    一時間箭羽齊飛,火彈發射,轉眼工夫,龍家軍已經趁亂攻上了南秦戰船。南秦軍措手不及,慌忙應戰。但失了先機,陣腳已亂。落水的落水,死傷的死傷。南秦將領大聲呼喝:“撤!”


    宗澤清一馬當先,雙刀舞得虎虎生風,一口氣砍倒十餘南秦兵。見得南秦大將的船居然要退,反手取了背後弓箭,搭箭拉弓,嗖的一聲,一支箭帶著一封信射在那大將所在之船的船弦上。


    南秦船隊速速撤退,龍家軍也未追趕。這一役時間不長,但他們擄獲了三艘南秦軍船,俘了近百人。俘虜由浮橋扣回了龍家軍的船上,然後浮橋收起,龍家軍退回江邊。


    南秦大將拔下宗澤清射來的那箭,看了上麵的信,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上麵寫著:小打小鬧,不成敬意。犯我蕭國,吾必誅之。落款署名:龍騰。


    天亮之時,南秦接到了突襲石靈崖的軍隊報告。那邊打得頗是艱難,傷亡雖是不重,但久攻不下,並無戰果。


    “蕭國早有準備,布署得當。”這是戰報裏的最後一句話。


    四夏江上,被龍家軍俘獲的那三艘南秦軍船停在近江中的位置,船杆著飄著“龍”字戰旗。


    安若晨接到龍大回信時,也收到了前線已經開戰的消息。


    信的內容張狂又甜蜜,但開戰的消息卻殘酷又無情。安若晨將信收好,若無其事的繼續做她的事。她幫不了龍大什麽,她隻能相信他。相信他會大勝,相信他會保護好平南郡和蕭國的百姓。


    他可是龍大將軍呢,大名鼎鼎,戰無不勝的龍將軍。


    安若晨將三柱香插|進了香爐,對著菩薩像拜了幾拜,對菩薩說:“他是我的心上人。”


    前線開戰的消息讓中蘭城裏有少許恐慌,但畢竟戰場隔著遠,大多數人的日子是照舊的。而安家這邊,過了初三之後,譚氏就請來了媒婆子打聽薛家親事的消息。她說先前薛家來談過數次,他們沒敢答應,就是怕薛家公子命不長,女兒嫁過去受苦。而且左思右想,對方要靠女兒來救命這種事真的有些稀奇,所以她還是想再打聽打聽清楚,實情究竟如何,省得日後惹了麻煩。


    媒婆子這邊快言快語,也不瞞著譚氏。“確實有高僧給薛家公子批了命,要靠女方八字來扶。按理說說親不好拿這事來說,但薛夫人是有顧慮,怕二姑娘嫌棄薛公子命短,這才說了。這不是想著二姑娘嫁過去後,薛公子病便能好,命數便能長,就無短命之憂了。不過你家不答應,自然也能理解。夫人也不必發愁此事了,我聽說,薛夫人已經在找其他八字合適的姑娘了。”


    譚氏一聽,忙問:“若是有別的姑娘合適,他家怎地幾次上來與我家說親。”


    媒婆子道:“實話與夫人說吧,薛夫人為了兒子,找遍了咱們平南郡的媒婆子,也花了大價錢到處請人拿姑娘八字。最後咱們這平南郡有四位姑娘八字相合,隻不過其他三位嫁的嫁了,或是身份不合適,隻二姑娘最有可能。但如今二姑娘這親事不成,薛夫人如今已在外郡去找了。”


    “外郡?”


    媒婆子尷尬地笑了笑:“說起來,方才我說的身份不合適的,便是夫人家的大姑娘。她如今不是去做了將軍府的管事了嘛。薛夫人找了我們城裏各媒婆子數次,我們這也才知曉,原來安管事建議她莫要幹耗時間,你家不想結親便算了,再找別人。所以薛夫人一是讓我們繼續找著,二是安管事那頭在幫她聯絡外郡的夫人,幫襯著這事。”


    譚氏咬緊牙關,恨得說不出話。好你個安若晨,你果然幹了這等齷齪事。


    媒婆子又道:“聽說外郡那頭有送了單子過來,但薛夫人沒與我們說情況如何,前幾日過年時她派人來給我送年禮,我還問起,那丫頭說,夫人有將單子給了高僧去批了,還在等結果。”


    譚氏謝過婆子,給了她兩吊錢。而後自己匆匆去了趟衙獄,與安之甫商議此事。安之甫聽得譚氏如此這般一說,氣得直跺腳:“那個賤|人,當真是賤|人,就這般見不得我們好。不行!她欲毀了這事,我們偏偏還要做了。你速去處置,找那薛夫人說說,把親事定下來。讓希兒便嫁進那薛家,狠狠打那賤|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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