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樂瑤精致的臉蛋哭得梨花帶雨,格外惹人憐惜。


    然而,靳律風對她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份悸動,看見這樣的她已經不會心疼,隻是心中的好奇又被她勾起了些許,“你倒是說說什麽樣的苦衷值得你出賣自己的愛情和友情?”


    紀樂瑤看了他一瞬,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還不能告訴你,我不能讓我的犧牲功虧一簣,等時機成熟了,我一定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你。”


    靳律風冷嗤一聲,“不管你有什麽樣的苦衷,我們都沒有可能了,我和蕊蕊已經結婚,她也懷上了我的孩子,你覺得我會為了你拋妻棄子嗎?償”


    紀樂瑤垂下眼簾,眼淚漱漱而落,滴滴晶瑩,顆顆砸在幹淨的桌麵上,“我以前覺得不管怎樣,你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你和簡寶一年的感情怎麽可能抵得過我們三年的深情相愛?可是現在......”


    她的聲音很輕柔,染了絲絲自嘲的味道,“我突然發現我可能錯了,感情似乎不能用時間來衡量。這次見到你我覺得你變了許多,以前隻用在我身上的溫柔,現在簡寶也同樣擁有。”


    說到這裏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神堅定,“可是我不後悔,不後悔將簡寶送到你身邊,即便你真的愛上她了,我也想賭一把,賭你愛她多一些還是愛我深一些。”


    靳律風眉間的溝壑很深,嗓音冷沉,“你瘋了。”


    紀樂瑤嘴角挽起悲涼的弧度,“我是瘋了,那也是為了你而瘋的。因為如果我不賭一把,我知道我永遠也進不了靳家的門,這樣至少還有一絲希望。”


    靳律風沉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麽多沒說,轉身離開了。


    **


    蕭紫寒租車趕到車禍現場的時候,白湛季已經被送往附近的醫院了。


    交通警察說:“車子是自己撞在了圍欄上,幸好後麵沒有車追尾,情況不算太嚴重。”


    說完將白湛季的手機交給蕭紫寒,“車裏除了手機沒有其它私人物品,出門身份證都不帶太不像話了。”


    蕭紫寒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阿湛他怎麽樣了?”


    “當時昏了過去,但看外傷應該沒什麽大礙,不會有生命危險。”


    蕭紫寒整個人明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警察看出來她急著想去看傷者,沒再多說什麽,隻是交代,“你先去看你丈夫吧,天太晚了,車子先放這裏,等你處理好醫院那邊的情況,再派人過來將車子開走。”


    “謝謝!”


    蕭紫寒重新上了出租車,和司機說了一下醫院的地址,車子駛離警察廳,重新進入高速。


    路上,蕭紫寒打開白湛季的手機,手機的亮光驅散了車裏的黑暗,屏保上是她倆親吻的照片,她眼眶一陣發熱,低聲嘀咕了一句:“不害臊。”


    打開通訊錄,他將她的號碼署名為‘老婆’。


    看見這兩個字,蓄在眼眶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瞬間奪眶而出,將手機緊緊地捂在胸口,嗓音輕柔,“阿湛......”


    她終於明白警察為什麽說她是白湛季的妻子了。


    車禍發生在快要下高速的路段上,所以白湛季被送往了江城高速路口的一家醫院。


    蕭紫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車子什麽時候停了下來她都不知道。


    直到司機說:“小姐,到了。”她才回過神來。


    蕭紫寒付了錢,急忙就下車了,從護士站打聽到白湛季的病房,迫不及待的就朝著病房跑去。


    推開房門,病房裏的人都朝著她看了過來。


    這是一家普通的小型醫院,一個病房有八個床位,病房裏還有陪伴病人的家屬,所以房裏有不少人。


    蕭紫寒跑得太急,臉上的淚都沒來得及擦,突然被這麽多人看著,一向冷清的她覺得十分尷尬,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視線在病床上一一掃過。


    在最後一個床位上看見了那個熟悉的麵孔。


    蕭紫寒來到床邊坐下,輕聲喊了一句:“阿湛......”


    床上的男人閉著眼睛,沒有回應。


    看著他蒼白的俊臉,蕭紫寒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變得這麽脆弱?


    和他在一起後,似乎將她二十幾年沒流過的眼淚都補回來了。


    心像被人用鞭子抽打著,皮開肉綻,一陣陣的疼。


    旁邊床上的一個老奶奶好心說道:“小姑娘你別著急,這裏是普通病房,既然這個小夥子被送進了這裏,應該就沒什麽大礙,你若不放心可以去找醫生問一下他的具體情況,別自己嚇著自己了。”


    蕭紫寒急忙低頭擦了擦眼淚,對著老奶奶說:“謝謝!”


    然後便起身出了病房。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醫師值班室隻有兩個醫生值班。


    蕭紫寒走到其中一個醫生旁邊問道:“您好,請問208病房的患者是您負責嗎?”


    醫生點點頭,“有什麽事嗎?”


    “我想問一下208室白湛季的病情怎麽樣?”


    醫生低頭開始找病例,過了一會兒,“你是白湛季的家屬?”


    蕭紫寒微微頓了一下,靜了幾秒,“我是他的妻子。”


    “家屬總算來了,我還以為沒人管呢。”醫生看她的眼神不怎麽友好,“你這個妻子做得不怎麽樣啊。”


    蕭紫寒以為他是說白湛季送來醫院她沒有及時出現在他身邊,所以醫生對她不太友好,也就沒在意,隻是問:“他傷勢怎麽樣?嚴重嗎?”


    “傷勢倒不是很嚴重,隻是額頭有些擦傷。”


    “那他為什麽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醫生蹙眉涼涼的看了她一眼,“所以我說你這個妻子做得不稱職啊,怎麽能讓自己的丈夫一次喝那麽多酒呢?很傷胃知不知道?喝了酒還不好好調理,又餓了兩餐沒吃,引發了急性腸胃炎,身體太虛了,能醒嗎?”


    蕭紫寒小臉刷的一下白了,低著頭輕聲說:“對不起......”


    醫生也隻是看不過去才嘮叨了幾句,見她態度挺好,就沒再數落她,“患者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醒了,到時候你喂他喝些淡鹽開水,好一點後可以吃些流食,大米粥,細麵條什麽的,然後出了院剛開始幾天也要吃些清淡的食物。”


    “嗯。”蕭紫寒點頭將醫生的囑咐一一記在心裏。


    蕭紫寒回到病房後一直握著白湛季的手,守在他床邊,沒多久,他就醒了。


    白湛季睜開眼睛看見蕭紫寒,柔柔的喊了一聲,“寒兒。”


    蕭紫寒響起醫生的囑咐連忙起身。


    她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他想抓卻抓不住,渾身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寒兒,你別走......”


    蕭紫寒回頭看著他,“你放心,我不走,我去給你倒杯淡鹽開水,馬上就回來。”


    白湛季看著蕭紫寒的身影出了病房,視線一直盯著門口,直到看見蕭紫寒端著開水回來,嘴角才勾起一抹安心的淺笑。


    蕭紫寒將開水吹冷,一勺一勺的喂進白湛季的嘴裏。


    白湛季張嘴一口一口接,視線卻一直停留在蕭紫寒的臉上未曾移開半分。


    蕭紫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一直看著我幹什麽?”


    “你哭過了?”


    蕭紫寒臉頰騰地變紅,抿著唇不說話。


    “是因為我哭的嗎?”白湛季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蕭紫寒仍舊不吱聲,隻是專心的喂他喝水,他嘴唇幹燥發白,還有些小小的唇皮呲了起來,她知道這是脫水的症狀。


    白湛季見她不說話,微微垂下了眸子,倉白的俊臉染滿了落寞,“我做錯了事情,你都不想見我了,又怎麽會為我哭呢。”


    蕭紫寒從沒見過這麽失落的白湛季,心微縮,有些疼,放下水杯,握住他的手,“你什麽都沒做錯。”


    白湛季抬眸詫異的看著他。


    蕭紫寒對上他的視線,盈眸中噙著絲絲笑意,“你到底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有些事自己做沒做過都不知道?”


    白湛季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你碰沒碰過女人你不知道嗎?”


    白湛季俊眉深深的蹙起,“寒兒,我以前真的沒碰過女人,昨晚也真的隻是意外,我喝醉了......”


    蕭紫寒伸手按在他的唇上,有些哭笑不得的說:“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白湛季搖搖頭,隻是低聲說:“反正我心裏除了你沒有別的女人。”


    蕭紫寒柔柔的說:“我知道。”


    “真的?”白湛季有些激動。


    “嗯。”


    白湛季又恢複了之前的小心翼翼,視線輕輕柔柔的看著她,“那......那你還要我嗎?”


    蕭紫寒點點頭,“要。”


    “不離開我了?”


    “不離開。”


    白湛季像突然被人注入了一劑強心針似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將蕭紫寒緊緊地抱在懷裏,嗓音微微黯啞,“寒兒,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


    “你快掐我一把。”


    蕭紫寒離開他的懷抱,掐他,她哪裏舍得,湊上紅唇在他幹燥的薄唇上輕輕的咬了一口。


    白湛季瞪大眼睛看著臉頰緋紅的蕭紫寒愣了幾秒,然後倒在床上哀嚎一聲:“完了,肯定是做夢,我做了那樣的錯事,寒兒怎麽還會吻我呢?”


    蕭紫寒看著這樣的白湛季有些哭笑不得,她到底做了什麽?竟讓他如此的沒有安全感。


    “哎喲,這小兩口的感情可真好。”突然鄰床老奶奶嬉笑的聲音傳了過來。


    蕭紫寒一時情動就吻了他一下,竟然忘了這是在集體病房,臉霎時火燒火燎起來,丟死人了,丟臉丟到外婆橋了,急忙起身朝著旁邊的衛生間走去。


    老奶奶笑著對白湛季說:“小夥子,你媳婦可擔心你了,剛來的時候坐在這兒一個勁的流眼淚呢,她現在害羞了,趕緊去哄哄她。”


    白湛季轉頭看了老奶奶一眼,然後又將病房打量了一遍,思緒漸漸開始明朗起來。


    他記得他在開車的時候腹部突然一陣絞痛,本來中午和晚上就沒吃飯,全身乏力,這陣痛意襲來讓他眼前一陣發黑,等他回過神來,車子已經快要撞上圍欄,下一秒,砰的一聲巨響,他便暈了過去。


    寒兒肯定是知道自己出車禍了,所以趕了過來,看來這不是做夢,白湛季意識到這一點急忙下床,來到衛生間門口,敲了敲門,“寒兒。”


    沒反應。


    白湛季眸子轉了轉,放低聲音,“寒兒......我......肚子疼......難受......”


    門開了,白湛季大喜,裝柔弱這招果然有用,趁蕭紫寒還沒反應過來的間隙,鑽了進去,反手將門關上了。


    蕭紫寒愣了兩秒回過神來,“你......騙我?”


    白湛季蒼白的臉上勾起了一抹笑意,渾身無力的靠在蕭紫寒身上,將她柔軟的身子輕輕地抵在了門板上,“我沒騙你,肚子真的難受。”


    蕭紫寒想起醫生說他兩頓沒吃,患上了急性腸胃炎,便信了他的話,輕輕地扶住他的腰,“那我扶你去躺會兒,我出去給你打碗粥上來。”


    白湛季搖搖頭,繼續裝柔弱,“寒兒,我站不穩,你將我摟緊一點。”


    蕭紫寒摟著他的腰微微收緊,兩人身體沒有一絲縫隙。


    白湛季低頭看著她,“寒兒,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吧?”


    他灼熱的呼吸拂灑在她臉上,還有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濃濃的男性荷爾蒙無孔不入的鑽入她的每一寸發膚,讓她心跳失常,臉頰發燙,垂著眸故意裝無辜,“什麽話?”


    白湛季不依了,伸手挑起她的下頜,讓她的盈眸和他對視,“你剛說要我,不會離開我的,怎麽轉眼你就忘了?”


    蕭紫寒看見他眼裏倒映的滿滿的都是她的影子,笑笑,“沒忘。”


    白湛季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以蕭紫寒的性格,她是不會輕易原諒身體出軌的男人的,他永遠記得她說過的那句話,她說她對男人有潔癖。


    白湛季柔聲問道:“你真的願意原諒我?”


    蕭紫寒知道他指的原諒是什麽意思,伸手輕輕的撫上他俊逸略顯蒼白的臉,“傻瓜,你昨晚根本什麽都沒做。”


    白湛季有些激動,“什......什麽意思?”


    蕭紫寒在他臉上輕輕地戳了戳,“意思就是你沒碰妙妙。”


    白湛季愣了兩秒,傻傻的問:“我都不知道,你怎麽知道?”


    蕭紫寒將簡蕊的話告訴了他,“......所以你被你那個純真善良的妹妹擺了一道。”


    白湛季俊臉沉了下來,說話有些咬牙切齒,“沒想到妙妙是這種人,她在白家待了三年,我竟然沒發現她的真麵目,藏得可真深。”


    蕭紫寒柔聲安慰他,“好了,別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你身體還很虛弱,我扶你去休息吧。”


    溫香軟玉在懷,白湛季怎麽舍得離開,想起病房裏那麽多的病人,不禁微微蹙眉,太沒有*了,想做點什麽還是這裏比較合適。


    白湛季看著近在咫尺的俏嬌小臉,柔聲道:“寒兒,我好餓。”


    ---題外話---謝謝‘素手添香之盈盈’的鮮花,麽麽噠!愛你!愛你!愛你!我是不是有點花心了?哈哈哈......


    一更三千字,二更五千字,今天依琴更了八千呢,厲害,給自己讚一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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