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夏軍剛剛占據新城,後方就傳來了胡人已經切斷了裏都山的聯係。這點羅川已經考慮到了,隻要出了裏都山,要想回去一定是千難萬險,這一局算是符堅贏了。戰場如棋局,一時先手,並不能一直占有先機。羅川已經進入了狀態,站在符堅的對麵開始了棋手的博弈。符堅想吃下荒夏軍,羅川同樣準備接此機會將這三十萬剩下的胡人消滅幹淨。兩人目的相同,就看誰耗死誰。


    要想憑這座城牆不過四米,而且還是胡人建造的豆腐渣,抵擋胡人兵鋒,無疑是癡人說夢。應對符堅的出招,羅川也想好了對策,在積雪之上再次為胡人騎兵增加攻擊難度。隻是新城內外的地形改造不盡人意,冰雪下麵的土地被凍得如同鐵板。一夜未睡的戰士們,崩壞了虎口,累的氣喘籲籲,成內外的壕溝進展不才不到預計的三分之一。


    “魚過,去把趙月找來,燃料分出三層,燒熱水化冰。”羅川同樣在改造地形的隊伍當中,就算是他的蠻力也被雪下的凍土弄得氣喘籲籲,更別說普通的戰士們了。燃料對荒夏軍很重要不假,此一時,彼一時。分出三層燃料,可以加快地形改造速度,這也是賺了。


    要知道胡人知道荒夏的蒸汽弩的威力,不可能不做出應對措施。處於防守位置,地形壕溝,陷馬坑的作用不一定就比連弩作用小。


    按照羅川的設想,城外還好,隻需要挖少許拒馬坑,配合木製拒馬。城內羅川完全是按照迷宮在挖,羅川準備將領先了這裏上千年的戰術方式——巷戰帶到這裏。“破城,隻是開始!”


    “將軍,後勤部趙月向你報道。”趙月終究在羅川簡易夏沒有弄成平頭,最後依照羅川後世女兵風采,弄了個波波頭。此時的她已經完全從噩夢中驚醒,英姿颯爽對著羅川就是一記標準的荒夏軍禮。唯一的差別就是,她始終不習慣軍長師長之類的叫法,一直叫大家將軍。


    “嗯,燃料分些出來,讓後勤部的人燒雪水,燒開之後化冰。”羅川下完命令,拿起鏟子就又投入了挖坑大計中去。


    不料趙月愣在那裏還沒有動,羅川眉頭一皺,現在可是爭分奪秒。用手揚起一鏟土,抬頭望向趙月。“報告軍長,你來之前,魚東將軍就派人來領燃料了。”趙月還覺是自己做錯了,要知道羅川才是這支軍隊的最高長官啊。


    “阿東!”羅川苦笑一下,自己想問題還是慢了半拍,又被自己下屬比下去了。不過就算如此羅川也依舊感覺高興。“哦,那沒事了,對了孩子們不哭了,辛苦了。”


    趙月臉上變化不停,最後憋了好半天,才吐出幾個字。“大家謝謝你!”說完之後就飛快的跑開。


    有了熱水挖坑的進度快樂兩倍不止,熱水不用許多,刨開積雪過後,對著凍土澆下半頭盔水,然後戰士們一擁而上,兩三下就是一個大坑。


    胡人的平靜沒有持續太久,當日下午呈現出三麵合圍的姿勢往新城壓來。城外因為保密,沒有使用熱水,拒馬坑還有許多沒有完成。羅川也不多做計較,快速讓城外的士兵回城。而城內的勞作依舊在繼續。


    胡人大軍壓進,距離城牆八百步些許的距離停下。吃過蒸汽弩大虧的符堅,對這種武器的攻擊距離很是清楚。胡人停下之後,陣型變化,後方大隊的步兵緩緩向前推進。


    “那是什麽?”羅川眉頭一皺,那些胡人步兵,十人成隊,推著一個個巨大的黑色盾狀物體向前推進。“晶化物?應該不可能。”蒸汽弩不是重機槍,這個世界的晶化物體一旦超過二指厚就射不穿,不過晶化物哪有那麽容易製作,還是如此大量的盾狀武器。


    步兵躲在黑色的盾牌後麵,仿佛真的有了生命保證,越近反而越大膽。到了五百步的時候,在後麵推的胡人更加賣力了。


    “弩手都注意準備了,給你們打一梭子。”羅川眼神極好,到了五百步已經看清楚了胡人推的是什麽,不過就是木頭紮在一起,然後再表麵塗了點什麽黑色物體。這種東西也就能給對麵胡人一臉心裏安慰罷了。


    城牆上的鍋爐采用的三一值勤狀態,每三座弩炮一座保持常開。聽到羅川的命令,一群暴力家夥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昨天攻城都沒有打過一梭子呢,今天可以過癮了。”“嘩啦。”戰士們熟練的拉動保險閥。


    五百步夏軍沒有攻擊,四百步依舊沒有攻擊,三百五十步。下麵推著木製盾牌的胡人已經準備狂奔了,“沒想到夏人被咱們唬住了,衝啊!”


    “放!”對方剛剛進入三百步距離,羅川一聲令下,弩炮手頓時哇哇興奮的大叫起來,士兵們的叫喊聲還是其次。牆頭上二十餘坐執勤鍋爐的,整齊的蒸汽噴出聲,弩箭劃破炮口的金屬聲,才是最美的樂章。


    弩炮咆哮,胡人們也抓緊縮到木盾後麵。“啪啪啪!”第一支弩箭紮在木盾之上,並沒有立刻射穿,隻紮進去一半。可是更多的弩箭呼嘯而來,木製盾牌木屑紛飛,隻堅持了幾個呼吸,開始失去作用。躲在木遁後麵的胡人,頓時就享受到了弩箭的親密接觸。


    人體不是木盾,沒有那種韌性,一發弩箭從木縫中鑽入,“撲哧撲哧。”連續穿透三人,後方的胡人來不急害怕,大量的弩箭穿過越來越大的破洞呼嘯而來。木盾之後一片血跡,血水沒有流太遠,很快化作紅色的冰晶。


    “帶人把那些木頭收進來。”木頭也是物資,這十幾個大木盾,可以共兩百人暖上一天呢,就算不燒削尖了埋在雪地裏也可以起到作用。


    荒夏軍根本無視八百步外的胡人隊伍,直接拉開城門,分出幾百號人就準備去收木頭。不料士兵門剛剛出城,就見到奇怪的一幕,好些木盾開始快速的往後麵退去。


    還是羅川眼尖,發現了雪地中一些長長的繩子,正拉著木盾快速後退。


    “都回來!”超過四百步,蒸汽弩就不能完全封鎖保護出城的士兵了,為了幾個木盾帶來傷亡不值得。


    “二十三座常開,嗬嗬我看你還有多少燃料。”符堅將城內開火的弩炮數的一清二楚,弩炮的詳細結構他不懂,但是依靠熱氣他倒是知道,冰天雪地需要熱氣自然就需要燃料。


    “將軍,木盾拉回來了。”


    “走去看看。”符堅來到費心拉回來的木盾前,仔細撥弄被弩炮穿破的位置。“原來如此。來人啊,抓緊砍伐樹木。這種木盾紮三層。晚上之前我要見到。”


    “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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