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夏軍的夥食讓各軍食指大動,更加對荒夏軍的筷子大聲稱奇。自然大夥也沒有忘記魏軍,按照羅川的意願,參加本次大戰的各軍都分配了物資。不懂烹飪,荒夏軍出夥夫。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羅川帶著一票將軍從帳內走了出來,這個無良的家夥,屁顛屁顛找了一處空地,掏出水槍一陣猛射。大夥都是爺們,自然不會計較這些,跟著羅川一起壯觀的發射。


    “木將軍,就差你了,來咱們比比誰遠。”羅川無疑是火力最強的,幾個人都甘拜下風,豎起大拇指,大為佩服。隻差一人就可以籌齊全場通殺的羅川,怎麽可能忘記木子蘭,發出蕩漾的笑聲。


    “呸,登徒子。”木子蘭一臉鐵青,連忙轉身背對眾人,想要離開,又發現這是人家的軍營,雖說是客,也不好隨意走動。


    羅川發射完,提了提褲子,沒能通殺還是有點遺憾的。大步走向木子蘭,“木將軍,咋了?都是男人還不好意思麽?”


    木子蘭驚恐的看著連手都沒有洗的羅川就要往自己肩頭拍來,大步一退,撤身避過。羅川一手撈空,大敢無趣,真是的這家夥越來越像兔爺。


    突地營地中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將羅川注意力收了回來,羅川眉頭一皺,聽力奇好的他,自然聽出了這是什麽聲音,大步往士兵營地走去。眾將看到羅川異樣,紛紛跟上。


    河青是第三師普通的一員,第三師堅守地表,死傷慘重,一個小隊還能坐著吃飯的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吃過兩口想起了幾日前,一個個倒下的兄弟,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湧。他告訴自己他是荒夏第三師的兵,絕對不能哭,可是心情無論如何都壓抑不住,一口白麵饃咬在嘴中怎麽也咽不下去。


    河青沒有想過自己的哭泣聲,引來了羅川,不止羅川身後還跟著許多將領。“不能丟臉。”連忙站起,一摸眼角的淚水,將白饃狠狠咽下。“士兵河青,見過軍長,見過各位長官。”


    聽到河青的聲音,這個坑道中嘩啦啦啦站起一片。他們當中有荒夏兵,有楚軍,有冉家軍,羅川可以清楚的看出許多人泛紅的眼眶。


    不是羅川忘記了幾日前大戰的慘烈,隻是他身為主官,有些情緒不能隨便表達。羅川緩緩閉上雙目,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空氣中還殘留著濃濃的血腥味。


    “完了,軍長生氣了!”羅川這個舉動,讓河青嚇得全身僵硬,軍姿都不再標準。


    羅川緩緩走下坑道,輕輕將掉落在身上的饃屑拍去。“想哭嗎?”


    河青已經嚇的語無倫次,“不…不哭…報告…不想哭。”


    羅川輕罵一聲,“放屁。”其後回望四周大喊一句“想不想哭。”


    在場幾乎所有人,嚇得放下手中的食物,全軍起立。“報告,不想哭,我們贏了。”


    顯然大夥會錯意了,羅川一下從壕溝跳了上去,“全軍都有,我命令,開哭。”


    羅川說完整個營地陷入了一片平靜,河青肩頭最先聳動,淚水溢出眼角,劃過臉頰,落在雪地之上響起一聲嘀嗒。突地一張寬闊的臂膀重重的摟住了他,“好兵,辛苦了,哭出來吧。”


    “哇。”哭聲瞬間從喉嚨中湧出,打破了在場的平靜。哭聲傳染了軍營,不少戰士不再顧忌,跌坐在地上,眼前又浮現起了那日的慘烈。哭喊聲此起彼伏,將整個軍營淹沒。發出哭聲的不止荒夏軍,也有楚軍,冉家軍。


    悲傷會讓軍心不穩,一個成熟的將領不僅不會縱容士兵的悲傷,還會將影響士氣的因素消滅,這種消滅不排除格殺。隻是這裏畢竟羅川才是地主,大家不能違背羅川的意願。眾將想不通羅川的用意,相互交換這眼色,卻是不通其法。


    滿營的哭聲,讓木子蘭皺起了眉頭,“他就如此治軍?”,站在將領的角度,木子蘭無法理解羅川,但若站在女子的角度上,這樣一個有血有肉的將軍,才是最為吸引人的。想到此處,木子蘭趕忙甩了甩頭,這都什麽跟什麽。


    哭聲四起,項良不願違背羅川意願,見羅川將已經哭成淚人的河青扶著蹲下。上前小聲道,“羅將軍,如此一來怕是要軍心不穩。”


    羅川沒有多言,對項良點頭示好,要說這裏還有大部分都是楚軍,項良是有資格下令的。對方沒有忤逆自己,也算的上十分給自己麵子了,羅川示意讓對方稍許片刻。


    戰士們此刻需要的就是一場發泄,發泄來的快,去的也快。聲音漸漸低下,羅川正視前方,腳步起踏,一人踏步帶動一種莫名的節奏,將全軍吸引目光吸引過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古老的戰鼓響起。豈曰無衣,與子同仇,天地間征塵血染。管他勝負得失,留下傳奇,一起戰,好兄弟。管他生死如何,兄弟一場,一起唱一起流浪。畫上迷彩拉開弩栓,箭上膛利刃在手,一聲號令如山震蕩,投沙場廝殺遠方!”


    一曲唱罷,羅川腳步再踏,氣勢再起。荒夏軍從士兵到將領,跟著羅川腳步重踏。全軍踏起地動山搖,歌聲在吼,風雪繞道。


    哭聲之後並沒有如其餘各將所想,軍心混亂,戰意不濃。在羅川歌聲和踏步聲帶動下,不動如山的荒夏鐵軍又回來了,不止如此,一股濃密的化解不開的殺氣彌漫在將士周遭。這股殺氣不止圍繞在荒夏軍身畔,席卷之下,楚軍被感染,冉家軍被感染。


    新城之內全軍將士,跟著起踏,歌聲襲雲,驅雲見月。這還不止,歌聲飄過北沿虎賁。虎賁軍營頓時活了過來,就站在人頭塔前,跟著遠處傳來的節奏起踏。人頭塔被震動,人頭滾落,本來已經閉目的胡人頭顱,如同受到莫大的驚嚇,雙目怒張滿是驚恐。


    木子蘭呆呆的看著眼前帶動節奏的男人,這個男人化腐朽為神奇,將一支軍隊瞬間從低穀帶到了巔峰。木子蘭相信眼前這支雖是疲勞之軍,但若立刻遇上一直胡人軍隊,不需準備,立刻就可以發動猛烈衝擊。


    觀想十數日以來,自己辛苦將虎賁從重圍中帶出來,因為軍心的問題,讓自己傷透了腦筋,然而眼前這個男人卻能做的輕輕鬆鬆。“當真女子不如男,做不得軍人麽?”木子蘭不幸,這個男人能夠做到的自己一定也可以做到。隻是木子蘭並不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不再帶有蔑視。不知覺間,跟著羅川的節奏一起踏步高唱。“豈曰無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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