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蟲蟲第四次逃跑了,有了三次失敗的經驗,現在又阿鬥幫忙,她不知道有多順利就跑了出來。


    一入聚窯洲,蟲蟲才深刻體會到十洲三島給普通百姓帶來的影響。


    民不聊生不足以形容民間的慘狀,戰亂和莫名其妙的天時改變,令百姓流離失所、動物張皇失措,雖然還沒到餓?千裏,焦土連天的境況,但本就貧瘠的聚窯洲現在更是蒼涼。


    死去的人魂魄飄蕩,找不到輪回地獄的入口,活著的人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如何。


    其實恐懼並不是最可怕的情況,可怕的是連恐懼也麻木了,完全放棄了希望。


    所有的人都沉默著、所有的店鋪都關閉著、雞犬不聞、飲煙不起,偶爾走在街上的人也神情呆滯,問話也不回,整條街像死去了一樣,彌漫著絕望而陰沉的氣息。


    蟲蟲看得心理難受,更加下定決心解救十洲三島的危難。


    她不能眼看這麽多無辜的人死去而無動於衷,她不能讓那魔頭犯下這樣的罪孽,雖然這不是他一個人造成的,但她不想他再背負心靈的重擔了。


    她有寶鼎和玉樹種子,隻差一步,僅僅是一步,就可以成功了!坐在死海邊上,她以神燈為媒,送了個口信給西貝。


    她希望當花四海發現她又逃了時,西貝要告訴他不要到雲夢山去找她,因為她是去找迷蹤地了。


    她怕那魔頭焦急之下找天門派的麻煩,還是提前說清楚比較好。


    至於羅刹女的囑托,她回山後再轉給蒼穹師叔不遲。


    死海,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滔天的黑水變成淡淡地紅。


    像是清洗過傷口的血水,泛著難聞的腥味,與暗紅低沉的天空對應著。


    從心理學角度講,這種顏色和氣氛本來就容易讓人感到壓抑和悲傷,這也才造成了普通百姓情緒的異常,以一種等死的心態?延殘喘,反正天地之大卻無處可逃。


    好在死海可怕的威力也因為十洲三島的倒轉而減弱了,雖然沒有渡海人的船仍然不能過海,但從半空中禦器飛行卻是可以。


    這也是讓聚窯洲的百姓才更感到絕望地原因吧!他們,仿佛是被關在一個孤島上。


    沒有法力的話,想逃到其他地方去也不行。


    再想想,?洲也許更慘,因為戰火是在祖洲蔓延,而其它州府隻是守勢。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蟲蟲怕被花四海發現她逃跑,因此不敢停留。


    顧不得才傷愈不久,禦卻邪劍一路飛行,渡過死海後,直奔無窮山。


    她不知道迷蹤地在哪,更不知該如何找起,但因為考慮到迷蹤地最後一次出現是在無窮山,所以她決定到那裏去試試。


    才一入鳳麟洲,感覺那兒的狀況也不樂觀,於是她加快禦器飛行的速度。


    再搭配上流星閃馬之術,差點累吐了血,才到無窮山腳下。


    才落下地麵想休息會兒,迎麵見一個人走了過來。


    腳步穩當,舉止灑脫,可惜他那張臉讓蟲蟲望而生厭,心中又對他的出現充滿了懷疑和不安。


    “蟲姑娘,一向可好?”宣於謹溫和地問好,好像是鄰居在買菜的路上互相遇到。


    阿鬥的喉嚨中,發出嗚嗚地威脅聲,可見宣於謹外表雖然善意,但一定有惡意,不然阿鬥不會這反應。


    “戰事危急。


    宣於帝要事纏身,怎麽會來這裏?”蟲蟲悄悄後退一步,拉開安全的距離。


    這地方人跡罕至。


    如果宣於謹要對她下毒手,她將處於非常危險的境地,而且看宣於謹眼中令人發寒的笑意,這種可能性很大。


    直覺上,感覺他恨那魔頭,那麽殺了她來泄憤,然後亂了那魔頭的心,是宣於謹非常樂意做的事。


    “聽說蟲姑娘被信都離難擄去做禁臠,又怎麽會來這裏?”宣於謹反唇相譏,以前在白沉香麵前虛懷若穀的樣子全沒了。


    蟲蟲恨死那魔頭了。


    什麽眼神啊,居然掏心掏肺的和這種人做朋友,還被這偽君子害成這樣。


    以後如果能和他再一起,一定要好好訓練。


    赤子之心也分跟誰,活了幾千歲了,連什麽鳥喂什麽食的道理也不懂。


    看來這些仙魔如果生活在現代,那才叫身在險惡江湖呢!“那是謠傳,明明是私奔。”


    蟲蟲昂起了頭,尋思著這會兒示弱也於事無補,不如撕下對方偽裝地麵具,看能不能在他心虛之下,找到逃生的機會。


    為什麽她這麽多災多難啊!她一心為了十洲三島的和平,費盡千辛萬苦才到這一步,眼看就要成功了,隻差一步而已,而且是最簡單的一步,卻多出這樣一個絕大地阻礙來。


    怪不得人家說行百裏者半九十,三十六拜都拜了,就這一哆嗦卻那麽難辦到。


    “一個女子說出這等話來,羞是不羞?”宣於謹向前一步,殺氣漸漸隱含不住了,透過他溫和的笑臉,傳達了出來。


    “愛是最光明正大的,有什麽好羞?”蟲蟲大聲道,“你和北山淳想拿我做人質,逼我嫁給北山淳,可我心裏隻愛那魔頭一個,這些卑鄙的小伎倆怎麽能阻攔得了我們的真心!”“什麽是真心?信都離難有未婚之妻,你們不過是無媒?合。


    信都離難拚了命也要挑起六道之爭,不就是為了救羅刹女嗎?到時候你又算什麽,不過是一條可憐蟲。”


    宣於謹哈哈大笑,也不顧忌風度了。


    這也證明他確是起了殺害蟲蟲之心,所以不怕真實嘴臉暴露。


    “那又如何?可憐蟲也要有可憐蟲的態度,至少我的心從來不曾遲到過,既使他不愛我也是一樣,誰規定可憐蟲不能愛一個人,不能為他做一切事?”蟲蟲理直氣壯,“倒是你,做盡了壞事,費盡了心機,表麵裝得像個聖人,實際上卑鄙下流、無惡不作,這才是可憐蟲呢,因為隻敢躲在你虛偽的外殼裏過活!你當我不知道六道大戰的內情嗎?我知道,而且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了。


    你身為天帝,卻不懂邪不勝正這句話。


    死了心吧,你永遠也殺不掉他,永遠也不能超越他做天下第一強者,永遠也得不到羅刹女的愛!”後麵幾句她純屬按普通邏輯猜測,沒想到宣於謹麵具一樣標準、慈祥地臉驀地的變色。


    顯然,蟲蟲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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