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自然沒有人出來串門聊天,原本想的今夜就可以進城歡娛一次的,卻不料樊綱發出這個消息,眾人自然免不了一頓唏噓。


    這其中還數幾個女弟子最是失望,畢竟李書傑描述中的天河城,夜生活才是真正的嗨皮,商會繁榮,酒家熱鬧,夜市興旺。如此美妙的生活,對於她們這些一直在深山裏修煉的年輕姑娘,最是吸引。


    再者就是李書傑,又得一夜才能見到自己思念已久的親人,他心裏無比煎熬。咫尺距離,短暫一夜,似乎比修煉進階還要讓他痛苦。


    好不容易,夜晚總算過去,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之時,雲宗所有人已經起身收拾好了營帳,準備進城。


    樊綱也知曉這群猴崽子們心裏癢癢,和祝先碰了個頭便集合起了隊伍。望著一個個精神抖擻的青年才俊,樊綱沉聲說道:“今日進城,我等需謹尊少宗三點戒律。除此之外,遇到別的宗派前來賀禮的道友,你等不可自恃大宗弟子身份,言行舉止傲慢、目中無人,為我雲宗丟臉。你等,可明白?”


    “明白。”眾人齊齊回到。


    “準備啟程,速度保持一致,結丹初期弟子負責攜帶凝氣期弟子。我等於城外降落,城內禁止飛行。”


    “謹尊樊師兄之命。”


    一聲怒吼之後,築基期弟子紛紛祭出飛劍,一躍而起。結丹初期弟子則是一個攜帶一名凝氣期弟子,飛到天空之上。蘇溶是最後一次升空之人,他剛一升空,立刻有眼尖的弟子注意到他的飛劍,驚訝的叫到:“神冥,那是神冥劍,少宗的法寶!”


    聽得他的叫嚷,眾人紛紛看了過去,肯定之後,一個個眼神火熱,很是羨慕。


    蘇溶則是不語,向一臉微笑的樊綱和祝先透去一個不好意思的眼神。


    樊綱修為高深、心思機敏,立刻明白蘇溶的意思,輕喝道:“好了好了,有什麽可看的,有能耐你也去弄一把。準備動身。”說完,他率先往前飛了起來。


    見樊綱有些生氣,眾人也不再談論,紛紛動身。


    五十裏的距離,對於雲宗賀禮團來說,隻是花費了半刻鍾的時間。這還是顧及築基初期弟子的速度,才花費了這麽久。若是結丹期修士,隻需數十個呼吸便可越過。


    隨著眾人的不斷前行,又是大清早,天色明亮。天河城漸漸展現出了屬於它自身作為國都的威壓霸氣。綿延整齊的城牆,青磚白灰築成,高有二十丈,每百米一個碉樓,城牆上均勻的分布著守城的兵丁,氣宇軒昂、精神抖擻。


    “哇,這凡人的都城真是氣派。”一個凝氣期的弟子一臉驚訝的叫到。


    “這還隻是外城,進到內城那才是真正的繁榮中,”李書傑笑著說道。


    直直飛到天河城城牆之外的上空,樊綱大手一揮,雲宗弟子紛紛落下,整齊的站好,準備進入城內。大清早,來往穿梭的商販平民眾多,見一群修士來臨,趕忙讓開一條道路。


    享受著凡人羨慕的目光,雲宗賀禮團順著人群讓開的通道,走到了城門之口。


    “不知各位修士,是何門何派?”一個粗曠的聲音響起。


    雲宗弟子紛紛看去,原來是一個身穿金甲,頭戴鋼盔,腳蹬戰靴,手持鋼槍的中年漢子,一臉的絡腮胡,眉宇之間流露著濃濃的殺氣。正雙眼如珠,淩厲的看著眾人。並沒有因為對方是掌握強大能力的修士而恐懼膽怯。


    “這人定是這天河城的軍隊統領,身上的那股殺氣,必定是經曆了無數的戰鬥廝殺,附著在身上,形成自己的氣勢。想當初我進京麵聖,參加太子加封典禮,那守城將領,也是如此。”蘇溶望著那威武不凡的大漢,很是欣賞。


    大漢的問題一出,雲宗弟子也已經明白,在這之前定有許多宗派已經到來,所有這守城將領才會進行詢問。在結合這周圍凡人和兵士雖然羨慕卻不畏懼的神情,眾人紛紛意識到這一點。


    隻見樊綱上前一步,雙拳一抱,沉聲說道:“這位將領,我等是雲宗之人。”不卑不吭,讓聽者很是舒服。


    “雲宗,竟然是雲宗!”


    “這可是我們大理國第一大宗啊,怪不得隊伍如此整齊,氣派不凡。”


    “就是,你看這小年輕們,一個個精氣十足,即便是洛河門那些人,都不能與之比較啊。”……守城將領還未開口,周圍的百姓已經動容,一個個興奮的叫了起來,爭搶著要往前擠,一睹大理國第一宗門的風采。


    稍微一愣神,那金甲將領就意識過來。右手鋼槍一頓,深深的紮入泥土之中,隨即滿麵紅光的走了過來,緊緊握住了樊綱的雙手。


    “原來是雲宗。恕我眼拙,恕我眼拙啊。”


    “無妨,敢問將軍,進城可有何規矩?”樊綱也很是和氣,與那金甲將領寒暄了起來。


    大多數弟子要麽就是享受周圍百姓羨慕,要麽就是低聲交談。隻有少數的幾個人,注意到了那金甲之人方才的動作。他並無法術,也沒有修煉,卻能一下將鋼槍紮入地下一尺,動作是那般的隨意瀟灑。


    “這必定是身經百戰之人,若是修武,必有成就。”蘇溶感歎著,環視了下,發現趙合德、馬向陽正朝自己眨眼,那神情於自己無二。


    不多時,那金甲之人指揮兵丁打開了過道,朝樊綱尊敬的說道:“樊師傅,請!皇上早有旨意,雲宗來人,由專人帶入驛館休息。明日上午,進宮麵聖。”


    “多謝許將軍告知。”樊綱朝那叫做許卓的金甲大漢一拜,帶著一幹雲宗弟子,昂首走了進去。留下背後越來越多的人潮讚歎不已。


    果然,剛一過城門,就有一身著青衣的宮人等候在那裏。一見雲宗之人進來,立馬笑著迎了上去。看樣子是得到了兵丁的傳命。


    “各位上人,我皇有命,由小的帶領你們下榻東城博悅館,明日辰時,小的將帶你們進宮麵聖。這幾日,各位上人衣食住行,也由小的侍候。”


    樊綱見這小廝如此恭敬、很是有禮,笑著回道:“那就勞煩公公了。一絲薄禮,不成敬意。”說罷,樊綱從懷中掏出五塊靈石,給到了小廝的手裏。


    雖說他們是修士,有長久的壽元,有強大的修為,並不畏懼凡間帝王。但自古有命:修者,當敬人君。所以但凡修士進到王城國都,都不得隨意飛行殺人,也不可欺壓平民百姓。如今有這皇帝欽命的小廝引路,樊綱也很識禮數,並無自傲。


    這小廝也不做作,叩首一拜,大方的接過五塊靈石,放入了自己的懷中。畢竟是皇帝的親信,大場麵還是見過的,修士也見了不少,招待起來,很是得體。


    “各位上人,小的名叫喜順,有什麽需要盡管招呼。請!”


    當雲宗賀禮團乘坐皇帝親派的馬車進入內城時,寬闊的街道兩邊已經站滿了圍觀之人,幾乎全是凡人,也有一些修士。正一個個交頭接耳,談論著雲宗的強大。


    原來是雲宗來臨的消息已經傳開,城內之人,無論達官顯貴、修士百姓,全部蜂擁而來,既是湊個熱鬧,又是一睹雲宗風采。一時間,可謂萬人空巷。


    見皇帝車輦進來,圍觀的人群立刻意識到乘車之人就是雲宗來人,立刻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王師兄,你看這人群,好多啊。你看這街道,這建築,真是漂亮。”李曉曉一邊探頭觀看外麵的景象,一邊朝車內的蘇溶說道。


    “的確,都城就是都城,非我們生活的那些小地方縣城能夠比較。就這街道,足有廣元縣的三倍之寬。”蘇溶笑著回應。


    “哎哎哎,我迫不及待想要自己逛逛了呢。”方世凱也是笑著,高聲說道。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聶小倩皺著眉,朝方世凱透去一句諷刺。車內頓時歡聲笑語。


    這李書傑所說果然不錯,這天河城,太大了。城內街道錯綜複雜。建築也是美輪美奐。攜帶雲宗之人的四架大馬車,足足行駛了一個時辰,這才到達喜順


    所說的博悅館門口。就這還是街上之人知道這是皇帝的車輦,雲宗之人又坐在上麵,一個個老遠就閃到了一邊,讓出來一條綠色通道,馬車得以全速前進。


    若要是凡人圍了個水泄不通,那還不知要跑到什麽時候。


    驛館的掌事,也早早等候在此,車輦剛一停下,立刻笑著迎了上去,請入館內休息。那喜順則是朝樊綱拜別,趕回皇宮傳遞消息。


    一通應承,三十人的團隊終於得到了休息時間。眾人本想這就出去玩耍一通,但再次被樊綱製止,隻得悻悻的或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或是三五結伴,欣賞館內風景。


    “馬師兄,此行感覺如何?”蘇溶揶揄著朝馬向陽問道。


    “滿意,不錯,爽!這天河城,棒極了!”


    “就是就是,隻是坐在車上看看,我就著急想要親身體驗一把這凡人都城的生活。”一旁的一個築基中期弟子,也高興的附和道。


    眾人正聊得高興,忽然耳邊傳來樊綱的傳音:“所有弟子,到前廳等候。”


    博悅館前廳,此次京都之行賀禮的主家,李氏家族,派來的迎接之人,正在一臉笑意的和樊綱、祝先交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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