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丫頭。”陸言少用酸溜溜的語氣誇獎對方。又問他蠟燭和根須之間有什麽玄機。麥麗麗說她也是胡亂猜的,既然都是死,不如試一試。她總感覺根須的活動跟燭光有關係,因為他們走到哪,哪裏的根須就會動,跟遇上鬼似的。如果世界上沒有鬼的話,那麽隻能從自身找原因。前麵遇到的兩具屍體無疑都是被根須弄死的,他們如果不找到解脫的辦法的話,結局會跟前麵的屍體一樣。麥麗麗很快想到了光,無論任何年代的盜墓賊,進入這裏肯定需要光線,這是一個十分不易被覺察的共同點。她推測根須的活動可能跟光線有關,它們是一種對光線十分敏感的東西,因為兩人到來之前根須是“死”的,而他們進來之後根須很快“活”了。所以麥麗麗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把蠟燭扔掉,徹底斷絕光源。沒想到這個無比英明的決定竟然歪打正著,小命兒稀裏糊塗保住了。


    陸言少開始對麥麗麗刮目相看,有時候真的不能以貌取人,比如麥麗麗吧,看上去像一個清純的美少女,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一旦遇到危險還真有一套,得,以後的路幹脆聽她的。他問她下一步怎麽走,麥麗麗說還能怎麽樣繼續朝前走唄。兩個人摸著黑一點一點往前挪動。真的隻能用挪動來形容,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前麵的情況,隻能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探索。


    懸在洞頂的根須徹底安靜下來,真的像一縷一縷垂下來的根須。陸言少把工兵鏟拿在手裏探路,麥麗麗在後麵拽住他的衣服。兩人好像兩隻瞎眼的耗子在洞裏亂摸。


    究竟走了多長時間一點感覺也沒有,反正感覺挺長,再走下去的話就要崩潰了,即便不被根須幹掉也得被活活餓死、累死。


    就在神經即將崩潰的時候,感覺洞裏的根須變得稀疏了,兩人隨之一振,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稍微加快了前進的步伐。根須變得更加稀疏,直到完全消失。陸言少從背包裏摸出一根蠟燭,小心翼翼地點燃,微弱的燭光撕破黑暗的一角。空間變得更大,兩側都是石塊砌築的牆壁,牆壁上刻滿了浮雕,由於年代實在太久遠,淺淺的浮雕已經模糊不清,隻能依稀辨出是一個個人像。陸言少和麥麗麗麵麵相覷,全新的環境下不知道又會遇到什麽。


    麥麗麗建議稍微休息一下,經曆了剛才的緊張和恐懼,體力消耗很大。不知道後麵會遇到什麽,還是先恢複一些體力再說。兩人麵對麵坐著,誰也沒說話,各自想著心事。陸言少的腦海裏很亂,不時浮現出剛才的畫麵:根須、幹屍、黑暗、稻草人……經曆了這麽多,對於此行的目的卻一無所知,這才是最壓抑的地方。麥麗麗的嘴很嚴,始終不肯透露一絲線索,把陸言少搞得既鬱悶又氣憤。


    時間不長,麥麗麗建議繼續前進,畢竟留給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陸言少把工兵鏟交給麥麗麗,自己把背包跨上,兩人繼續向前走,大概走出幾十米的距離,眼前出現一扇巨大的石門,將墓道攔腰截斷。陸言少舉起蠟燭仔細觀察,石門呈青灰色,表麵非常光滑,簡直就像一麵鏡子,真不知道那時候的工匠是如何把石頭打磨成這樣的。


    石門與牆壁銜接的嚴絲合縫,沒有一丁點縫隙。從石門高大的程度看,怎麽也有幾千斤。


    “丫頭,咱還進去嗎?”陸言少問道,他心裏其實有底,憑兩人之力打開幾千斤的石門就像天方夜譚。更不用說石門後麵被封死的情況,即便用炸藥也不是很簡單就能炸開的,因為四周光滑的根本沒有放置炸藥的地方。


    麥麗麗一聲苦笑,他明白陸言少的意思,如果猜的不錯,裏麵應該是主墓室,自從墓主人下葬那天起,這扇門就沒打算再打開,裏麵肯定有特製的門閂,石門一旦關閉,門閂自動栓死,永遠不會再打開。即使沒有門閂,幾千斤的石門也不是兩人之力能打開的。


    一邊是長到足以把人困死的地洞,一邊是重達幾千斤的石門,進不能進退不能退,這才叫進退兩難。絕望的心境足以把人折磨半死。


    麥麗麗舉起蠟燭仔細觀察兩邊牆壁上模糊的浮雕,試圖從雕像裏找出什麽線索,或許能找到打開石門的機關,盡管這種希望微乎其微。


    陸言少則沒有那份耐心,後背靠在石門上休息。如果把這條墓道比作我們生存的希望的話,那麽眼前這扇石門完完全全把希望斬斷。


    “這扇門打開過。”麥麗麗驚奇地說道。


    “你說什麽?”陸言少騰一下站起來,湊到麥麗麗身旁。高大的石門如同一堵牆,怎麽看都不像打開過的樣子。她憑什麽判斷石門打開過?


    麥麗麗揪住陸言少的耳朵,讓他的臉貼住石門的某個地方,一絲微弱的氣流吹向臉頰。盡管氣流很微弱,但是陸言少剛剛出了饅頭汗,流通的空氣打在臉上涼涼的。他愣了一下,也就是說門裏門外不是絕對封閉的。可是僅憑這一點也不能判斷門打開過啊。“這就是依據?”陸言少表示懷疑。


    “當然有依據。”麥麗麗一邊回答一邊圍著石門打轉,試圖發現什麽。


    “說說看。”


    “知覺。”


    “知覺?”陸言少笑了,這時候還相信知覺。如果知覺真那麽管用,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


    麥麗麗知道陸言少不信服,淡淡地解釋道:“知覺告訴我有人進去過,而且時間不是很長。”


    這次陸言少沒有笑,如果麥麗麗沒有吹牛,她簡直神了。不過此情此景恐怕誰都沒有吹牛的心情。


    麥麗麗用後背抵住石門,讓陸言少一起上,雙腿使勁兒用力往後頂。


    一絲冷風吹向耳際,兩人變得興奮起來,緊繃雙腿,後背再次頂住石門,又一絲風吹向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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