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龍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陸子你能不能聰明一些,注意座山雕的台詞: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聽清楚了,寶塔鎮河妖。我們不就是在寶塔裏嗎。”


    陸言少徹底無語了,錢龍的想象力也忒豐富了吧。僅憑一句座山雕的台詞就把水鬼和石塔聯係起來,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不過仔細琢磨起來還有些道理,比如水鬼指的是河妖,那麽寶塔自然就是這座石塔了,兩方麵都說得過去。可是我總覺得有些牽強,就憑楊子榮和座山雕一句話,他們就得在石塔裏玩兒命,還有沒有天理?再說了,袁天罡也未必買座山雕和楊子榮的賬。兩件事聯係起來有點關公戰秦瓊的意思。


    錢龍說“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的話可不是楊子榮發明的,也不是座山雕發明的,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了,估計座山雕他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那一輩就有。古人的話未必沒有道理,總不會是平白無故說出來的吧,其中肯定有某種緣由。塔在古人眼裏是很神聖的,不是隨便一個地方都能修建的,而且民間曆來認為寶塔有辟邪的作用。錢龍最後還說,這句話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既然進入石塔,終歸是要走到底的。


    陸言少心裏這個氣,氣錢龍想象力太豐富,同時也氣楊子榮和座山雕,那麽多土匪行話,你說哪一句不好,偏偏說這一句,得,連下一代青少年都給毒害了。如果不是那部戲,這句台詞也不會這麽深入人心,錢龍也不會輕易地發揮如此豐富的想象力。自己要死在這裏,後人看著自己的屍骨會怎麽想,他們要是知道自己是被座山雕害死的,指不定笑成啥樣子。


    錢龍突然停住腳步,其他人也跟著停住,陸言少一直在胡思亂想沒料到前邊的人會突然停住。等他收腳步的時候已經晚了,不緊不慢撞在歡歡後背上。歡歡順勢往前傾,撞在白巴熱身上,險些把他撞倒。


    “錢龍你怎麽回事,怎麽不走了?”陸言少用質問的語氣說道。隻有這樣才能把責任轉移到別人身上。


    錢龍沒有說話,手電筒的光束一直照射著前方。陸言少心中一凜,有情況,不然錢龍不會這樣子。他擠到前麵,用手電筒掃視前方,寬敞的空間馬上把光柱吞噬。第二層到了。除了黑暗,他什麽也沒看到,更沒有看見足以令錢龍止住腳步的東西。該不是錢龍怕黑吧?他拍拍他的肩膀,問他咋不走了。


    錢龍把光柱指向一個位置,明亮的燈光下一片白亮亮的東西呈現出來。是白骨,亂七八糟的骨架散在地上,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泛著白亮亮的冷光。


    陸言少馬上變得緊張起來,那絕對不是古人的遺骸,幾百上千年的骨架不會這麽鮮亮,從骨架的外表看,死亡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年。也就是說最近幾年有人來過這裏,這才是最令我害怕的。


    陸言少不怕死人,也不怕人死,隻要死的人不是他自己,這裏死再多的人也跟他沒一毛錢的關係。可是有一點必須要注意,這些人是怎麽死的,他們能死在這裏,自己是不是也會?


    陸言少變得警覺起來,致命的危險隨時會降臨。錢龍一步一步朝白骨靠近,他不會放過任何一點線索,即便是最恐怖、最惡心的東西也會看透徹。陸言少則陷入猶豫,不知道是不是該過去,萬一是陷阱,大家可就全完了,一點回旋的餘地也沒有。歡歡和白巴熱見他不動,也沒有冒然過去,顯然他們對滿地的白骨很忌憚。


    地上的白骨很多,明顯不止是一個人的屍骨,至少看到了四個頭骨。錢龍蹲下身子,眼睛幾乎貼在白骨上,似乎有重要發現。陸言少再也忍受不住,緊走幾步湊過去,好奇心是他這輩子總也改不了的弱點。


    “錢龍,你看見什麽了?”陸言少問道。


    “你看這裏。”錢龍指著一塊骨骼說道。


    那是一截人的頸椎骨,上麵的頭骨不知去向,隻剩下頸椎和下麵的肋骨。頸椎上赫然掛著一串黃橙橙的東西,是項鏈,項鏈的中間部分掛著一個手指甲大小的牌子,同樣黃橙橙的。通過它或許可以揭開死者的身份,陸言少變得興奮起來,伸手去摘頸椎骨上的項鏈。錢龍急忙製止,從衣兜裏掏出一副橡膠手套,示意先戴上。這節骨眼上他倒小心起來,陸言少暗暗不平,早幹什麽去了,自己這雙手剛才還摸過幹屍呢。


    陸言少戴上手套,伸手摘下頸椎骨上的項鏈,說是項鏈,其實就是一條鏈子中間綴著一塊小牌。他把鏈子拿在手裏,鏈子通體透著金黃色,沒有一絲生鏽的跡象。即便不是純金也應該有黃金的成分。


    小牌子上沒有文字,隻有一串阿拉伯數字,應該是編號什麽的。他把鏈子遞給錢龍,這位師兄心思細密,對編號什麽的或許比較在行。


    錢龍伸出手還沒有接住的空當裏,歡歡突然伸出手把鏈子搶過去。事發太突然,陸言少和錢龍都沒料到歡歡會這樣,兩雙眼睛吃驚地盯著她。歡歡的表情很古怪,看不出是吃驚還是恐懼,或者是傷心。眼睛自從盯住鏈子就再也沒離開。尤其是看到牌子上的數字,古怪的表情更加明顯。


    陸言少和錢龍隱隱覺察到了什麽,歡歡認得這條鏈子。“歡歡,你認得它嗎?”陸言少馬上問道。


    歡歡好像沒聽到陸言少的問話,一直呆呆的盯著鏈子。


    陸言少一連問了好幾遍,她才緩過來,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張張嘴想說什麽,可是猶猶豫豫終究沒說出口,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不可能……不會的……”她低聲自言自語。


    陸言少和錢龍更加莫名其妙,不用問,她肯定知道鏈子的來曆,並且其中還有一段隱情。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陸言少心裏急得要死,心說我的姑奶奶,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藏著掖著。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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