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國內娛樂圈,在影視傳媒界有三大巨頭——“恒裕”、“星泰”、“華鑫”。


    三家實力差不多,側重的領域也不一樣。但偶爾有重合的業務,也是各不相讓,爭得頭破血流你死我活。


    許亦的公開身份是三巨頭之一“恒裕”的少東家,而實際上……


    常喻扶了扶額頭,找了個沒人沒攝像頭的地方,說道:“而實際上,星泰第二大股東是他母親。許家更是暗中零散的收購了華鑫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成為了華鑫的實際控股人……許亦絕對是娛樂圈當之無愧的太子爺。”


    常喻欲哭無淚,明著樂知微是得罪了恒裕的少東家,得罪了就得罪了,還有另外兩家可以選。可實際上說許亦手握半個娛樂圈,那都是在謙虛,得罪了許亦,娛樂圈你就別想混了。


    所以姑奶奶喂,你得罪誰不好,非得得罪許亦……


    樂知微一直處於懵比狀態,常喻說的什麽控股、少東,她沒聽太懂,不過最後的三個字她聽明白了,“太子爺”。


    那可是一言不合就砍腦袋的主……


    樂知微這會兒比常喻還想哭了,常喻是“欲哭”,她是想痛哭……在大周,她好歹還是個國師,背後還有師父們,就是皇帝老頭想做什麽,也得掂量一下。在這兒,她不過就是個演戲的,沒身份沒地位光有錢有什麽用,還不是任人宰割?


    樂知微樂天的自我安慰:剛才太子爺說話也是很謙和的,你看,說什麽他都沒生氣,可見太子爺是個賢明的儲君。而且自己貌似也沒說什麽太過分的話,不過就是暗喻他目光短淺,鼠目寸光……鼠目……寸光……


    [大哭]該用什麽姿勢去死不太痛苦,急急急,在線等……


    她在皇宮呆了那麽久,跟皇家接觸了那麽多,太懂得皇家的帝王術了。表麵謙恭納諫,實際上稍有忤逆,他們能一臉和善地用最殘忍的方法虐死你,讓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全都是些滿口禮義忠孝的偽君子偽君子!!


    常喻看著樂知微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不知道樂知微已經腦補到天上去了。隻覺得就憑樂知微這豐富的麵部表情,不火簡直天理不容。所以她這是撿到寶了?


    “咳咳,你也別太難過……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雖然得罪了許亦,但是你樂家獨女,鄭老爺子未來的孫媳,許家也不會真把你怎麽樣……但在人家地界上,相處好了,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常喻忍不住安慰道。


    噫噫噫?


    樂家獨女?


    貌似她身份也很貴重?


    那是不是說,在這邊她隻要哄好她爺爺,就能像在大周哄好皇帝老頭和她師父們一樣,可以為所欲為了?


    啊哈哈哈,都別攔著她,讓她先大笑三分鍾。


    人好命還真就是沒辦法,她這是……又可以上天啦?


    本著護身符必須抓準抓穩的原則,樂知微拉著常喻的手說:“一會兒我就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對啦,鄭祺禦應該也告訴你我記憶有些混亂,你知不知道我爺爺喜好什麽?”


    常喻一臉尷尬:“這兒我可不知道啊,你回頭問問鄭先生吧……那個……我公司那邊還有事啊,不然你自己在這兒等等鄭先生?”


    常喻找借口遛。


    “哦好。”樂知微點點頭,“那你快去忙吧。”


    常喻拎著包頭也不回就往出趕。


    等樂知微回過神,發現自己的鑰匙、手機還都在常喻包裏放著的時候,常喻早就開車跑沒了蹤影。


    樂知微心裏暗自嘀咕:怎麽一提她爺爺,不管是小餘還是常喻都跟見了鬼似的,不是找話題岔開,就是拔腿跑?


    還真是怪事。


    樂知微這邊找了大廳的沙發坐著等鄭祺禦,那邊許亦剛擺脫粉絲們的圍追,坐進車裏。


    助理小舟忙著給許亦遞毛巾遞水,看見許亦臉上除了疲憊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哥,怎麽了?怎麽臉色不大好?”


    許亦擰開水,喝了一口,回手扔給小舟。


    “樂知微是哪個娛樂公司的?”


    小舟奇了怪了,怎麽突然問起樂知微了。


    那邊樂知微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心道:噫?這裏也不冷呀。


    樂知微最近大火,小舟倒是知道一二,忙說:“樂知微以前是在一家三流經紀公司,不過這家經紀公司貌似主打樂知微,一直都沒怎麽簽其他藝人,後來簽了一些,發展也都不怎麽好,就出了樂知微這麽一個出名的。”


    “什麽叫以前?廢話這麽這麽多,挑有用的說。”許亦有些不耐。


    小舟忙道:“昨天才有消息說她跟以前的經紀公司解約了,具體原因還沒了解過。新簽約的經紀人是常喻常小姐,二人掛靠在太和投資的一家廣告傳媒公司。那家廣告傳媒公司平時不涉足影視娛樂,專做創意傳媒的。”


    “太和?”許亦眯了眯眼。


    常喻許亦倒是聽說過,以前常喻在娛樂圈的時候很有名氣,也帶出過幾位大火的藝人,現在有的已經在影視界稱帝稱後了。


    後來常喻退了圈子,去了太和。還一度被認為是影視界的遺憾。


    小舟忙解釋:“聽說樂知微是鄭祺禦在外麵養的人,如今看來,倒也不是不可能。傳言樂知微之前的那個經紀公司,就是太和入的股,著樂知微一人。”


    許亦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聽了這話,睜開眼睛道:“這種話別人說說也就算了,怎麽你也跟著說渾話。”


    小舟笑道:“都這麽傳,我就隨口一說。不過傳到現在,也沒人拍到實證。”


    許亦搖頭,就是真拍到了,誰能發得出來?


    “學過兵法麽?”許亦問。


    小舟一怔:“沒有……”


    “找位研究古代兵法的帶我這兒來。”許亦這麽說著,補充道,“古代兵法書,能找到全都送我這兒來,給你兩個小時,我吃完午餐就要看到。”


    小舟:“……哥,你怎麽還看上兵法了?”


    許亦:“廢話真多,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小舟:“遵旨,一定辦到!”


    且不說許亦如何啃兵法,樂知微在大廳裏等的百無聊賴,隨手翻看劇組給的資料。


    越看樂知微就越覺得這戲沒法演了,簡直太膩歪了有木有。


    說好的家國天下,亂入的兒女情長怎麽這麽尷尬?


    而且那台詞,嘖嘖,肉麻死了。還是對著許亦說,樂知微怕到時候會忍不住笑場,再次得罪了太子爺。畢竟她還不知道她家到底多有勢力,能不能禁得住一而再再二三的得罪許亦。


    不過那話,要真是許亦飽含深情注視著她說與她聽,她恐怕還真……繃不住。


    她正想著,就看鄭祺禦走了進來。


    “手機都不帶著了?”


    “我去試鏡的時候,把手機放在常姐那裏了。剛才她有事走了,我忘了找她要。”


    樂知微說著起身跟鄭祺禦往門外走。


    “她說一會兒把鑰匙給你送過去。”


    “不用……”樂知微剛吐出兩個字,就收了話。


    “嗯?”


    “沒事。你過來是為了祖教授的事?”


    鄭祺禦開了車門上車,樂知微也跟著鑽了進去。


    “安全帶。”


    “哦。”樂知微扯出安全帶,係了半天也沒係上。


    鄭祺禦看不過去了,伸手幫她係上。


    二人的臉挨得很近很近,樂知微甚至都能感覺到鄭祺禦輕微的呼吸聲。


    她臉頰微紅,往後湊了湊,待鄭祺禦為她係好坐正了身子,才鬆了一口氣。


    “你帶祖教授去看醫生了嗎?”


    鄭祺禦搖頭,專心開車。


    “怎麽不去?”樂知微蹙眉。


    中醫“望、聞、問、切”,高明的醫者無須切脈,望氣便能斷人生死。樂知微雖然不敢自詡高明,但醫術也絕不遜色。中醫講究天人合一,髒象生克,她精通陰陽五行,對醫術更有增進作用,不切脈自然也能斷個六七分。


    她說祖教授病在肝,自然不會是亂說的。至於為什麽現在祖教授肝病的症狀不明顯,那是因為此時正值太陰曆二月,肝木當值,自然是顯不出來的。


    舉個不太恰當但較為好懂的例子,就好似生病高燒,吃了退燒藥。這“病因炎症”指代肝病,表麵症狀是“高燒”,時令二月可以不嚴謹的看成“退燒藥”。當時吃了退燒藥退燒了抑製住了[趕上二月,把症狀遮掩住了],表麵上也看不大出生病[高明醫者肯定能看出來的]。實際上炎症還在,還沒有從根本上治好,一旦過了退燒藥的藥效[過了陰曆二月],症狀才會再次顯現出來。


    而肝本身沒有痛覺,不似其他髒腑,稍有病變就能察覺。等肝區真的疼了,那肝早就病變腫大刺激到肝被膜了,肝被膜神經豐富,所以才會出現肝區疼痛這一現象。


    “我約了肝病專家明天去祖老家拜訪。”自然是不會冒失的帶祖老去醫院的,隻說拜訪,見見祖老爺子。


    “嗯,那就好。對了,切脈的話千萬別讓人誤診為肺病。”


    此時二月,病在肝,肝屬木,脈象定然顯現出肺脈的平脈,肺屬金,金克木。祖老此時正感風寒,出現肺脈很容易被誤以為是風寒快好了出現的正常脈象,繼而不會聯想到其實是肝部有疾。


    樂知微是想多了,現在哪還有多少醫生會切脈?就算偶爾有醫生給病人切個脈,之後也定然是抽血化驗拍片,不過是象征性的摸摸病人手腕而已,真正能看出多少來,實在是個未知數。


    而她那一套,在強大的儀器診斷法下,很多時候,也的確不需要了。


    鄭祺禦扭頭看她:“你會診脈?”


    樂知微也不瞞著他,點頭。


    “明天有空就一起去吧。”


    “好。”


    鄭祺禦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樂知微無聊地翻看資料,越看越愁。


    “想什麽呢?”


    樂知微舉著資料,說道:“對著太子爺,我肯定演不出這出戲……”


    太子爺?


    樂知微兀自說著:“你看這句話,好膩。”


    鄭祺禦一手按著方向盤,一手接過樂知微手中的劇本。


    一看之下,鄭祺禦也笑了。


    原來這戲的背景是江釋大破敵軍正要凱旋之時,朝中卻動蕩不安,有密探來報說皇帝從江府抄出違製之物,朝臣稱江釋必有謀逆之心。


    此事被朝廷死壓著,不肯泄露一絲消息給軍中,生怕逼急了江釋,情勢不好掌控。書生尚有三分血氣,何況江釋這常年征戰沙場之人。


    而江釋在朝中也是有人的,江釋的人冒死把這個消息傳給了他。


    此時縈畫也隨軍出征,與江釋相對。


    縈畫苦勸江釋稍作停留,稱朝中必有大變,不宜貿然入京。


    江釋不肯。


    縈畫無奈之下,隻得拜佛禱告,求得一簽。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縈畫看著這卦辭,知情勢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皇帝已然動了疑心,定然不會與江釋相安無事。回京之日,就是江釋自投羅網之時。


    皇帝從江府抄出來的東西,隻怕不是皇帝懼江釋功高蓋主賞無可賞,而是有人坐不住了。不然憑皇帝的手段,自然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出手。


    縈畫都能想象到京城何等的戒備森嚴,江府眾人何等慌亂無依。


    不戰,則束手就擒。戰,則兩敗俱傷。


    若真與皇家一戰,不隻雙方元氣大傷,給番邦可乘之機,黎民百姓更是平白受苦。


    狼煙四起,生靈塗炭。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縈畫把卦辭交與江釋,她知道,江釋向來不信天命,怎會在這緊要關頭,信這區區兩句卦辭。


    可鬼使神差的,她把卦辭交與江釋。


    江釋看著這兩句卦辭,久久無言。


    鄭祺禦看到這兒,順著這劇情,把劇本上的台詞念了出來。


    “阿縈,我不信命,可我信你。”


    這句話就是樂知微要笑場的那句台詞了,都什麽時候了,還在煽情。這會子不該聚齊謀士,潛心籌劃麽?


    樂知微聽見鄭祺禦把這句話讀了出來,反射性的揚頭看他,不妨正對上鄭祺禦的目光,幽深,晦暗,卻又隱著星星點點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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