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著實有些惱火,可為了釣這條魚,他得按捺住自己。<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想想他遇到的褚家人好像一個比一個骨頭硬。褚陶個老東西是,顧二娘是,連褚淵這個庶子也敢拒絕他!


    褚淵憑什麽?一個鎮國公的空爵位,有名無實的狗東西!


    二娘緊靠著牆壁聽了一盞茶時間,直到竹樓前的男女分別離去。讓她驚訝的不是九娘私自跟文王幽會,而是從這兩人的對話中她判斷出,在此之前文王剛剛會見過褚淵,並且向褚淵拋出了橄欖枝。那誘人的條件很可能就是替褚淵除掉褚直。但褚淵似乎沒有答應。


    想到出發之前,楊天秀送來的消息,二娘心裏沉甸甸的。不管褚淵有沒有答應,她現在都感覺到褚直身邊危機重重。


    二娘向外瞟了一眼,文王已經走了,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侍衛也應該走了。


    她立即向樓下走去,卻不小心撞到了桌子。這座竹樓上層極為空蕩,隻有當中放著一張用來擺放蘭花的長桌。不過不知何故長桌上並沒有蘭花,隻有一個用來盛水的細口陶罐――蕉園有很多這樣的陶罐,是用來給蘭花澆水的。


    陶罐要倒,卻被二娘手疾眼快地扶住,但陶罐中的水卻晃蕩了起來,與此同時,二娘嗅到一種油氣。


    陶罐的口約有一個拳頭粗細,並沒有蓋子,她往裏一瞧,發現這陶罐裏裝的是黑漆漆的桐油。


    這陶罐裏怎麽會有桐油?


    二娘往地上一瞧,才發現從樓梯口到這張桌子的地板上也有幾滴桐油的痕跡。她心中一動,順著油痕下了樓,發現一樓的牆角也擱著十幾個陶罐,她從腰上抽出鞭子,把鞭梢垂了進去,然後拉出來一看,上邊是油,下邊是水。


    二娘起身向外看去。此時不到三月,處處幹枝枯木,上麵纏滿了綢帶,加上房舍均為竹子搭建,一旦有人蓄意縱火,後果不堪設想。


    她又檢查了臨近的幾間竹舍及其附近,無一例外,所有陶罐裏都注滿了桐油。這時她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人蓄意而為了。


    想到褚直和現在正在鬥詩的上百名男女,二娘手心裏出了一層細汗。不知這些布置是否與文王有關,是否針對褚直,總之,現在必須把褚直帶走,疏散眾人。


    可若與文王有關,如果貿然闖進去說有人想縱火隻怕會被反咬一口,到時候對方再停止行動,那麽多人虛驚一場,這錯不但要算到她頭上,還會連累褚直。


    二娘的腦子飛速地轉著,忽然一陣風迎麵吹來,二娘大驚,風一刮起來更是不得了,管不了那麽多了,先把褚直給弄出來。


    褚淵從梅香小築裏出來,臉上還帶著一層陰雲。[.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自從承襲了這個爵位開始,他就知道遲早有一天他會被各方勢力爭相拉攏。


    天子年邁體衰,幾次傳出不好的消息,太子平庸懦弱,文王勢大,襄王虎視眈眈,褚家雖有祖訓不得參與皇權鬥爭,他心裏卻不是那麽想的。這個爵位急需實權來填補,反正總會有一個人要坐上那個位置,如果能早其他人一步,有什麽不可?


    褚淵近來琢磨的就是這件事,可他還沒看準。


    今次文王開出的條件很誘人,但他胃口也很大,他想要花月樓。花月樓都還不是他的。褚淵沒有答應。最後的時候,雖然文王仍然很客氣,褚淵還是感覺到了他的一絲不耐――一個沒有耐心,不能完全掩藏自己情緒的人,褚淵對他最終能不能上位也有疑慮。


    褚淵一路想著,到了鬥詩會園子的時候,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了。他把視線投向坐在亭子中央的那人身上,好一個前五百年、後五百年都找不到的風/流名士。那一張臉,他再投生三次,也比不上;那真視錢財為糞土,視功名為過眼煙雲的境界,他可能需要五代才能培養出來。誰叫他一生下來就是嫡子,而他一生下來就是庶子呢?


    哼,就是不知道那美麗的頭顱和身子分離的時候,還會不會和現在一樣美麗。這一瞬間,褚淵忽然對文王的提議動心了。


    “國公爺,您可來了。”袁萍一直都在等候褚淵,見褚淵出現急忙將褚淵迎了進來。


    男客們都在園子西側,西側有兩個亭子,褚直等人在另外一座,袁萍等人就占據了這一座,當然更多的人是隨意地坐在亭子外麵。


    今天本來陽光和煦的,是個好天氣,可這會兒忽然起了風,不過大家賽詩賽到暢快處,也不覺得冷。


    褚淵出現,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知道昨天這位新鎮國公跟如玉公子已經鬥上了,方才如玉公子的詩作可是贏得滿堂彩,隻看這位新任鎮國公的詩作能不能超過如玉公子了。


    袁萍對著褚淵附耳低語了幾句。褚淵手一抬,立即有人將筆送到了褚淵手上。亭子中央已經擺了一張花梨木大案,案上宣紙展開,褚淵就要提筆寫詩,外頭忽然有人高喊:“有佳人贈送鎮國公禮品一包――”


    原來鬥詩的時候,隻要覺得誰的詩好,都可以當眾贈送對方禮物表示欣賞,男女不拘。


    不過通常贈送的是芍藥、牡丹這樣的鮮花。為著今日的鬥詩,蘭玉詩社早就專意購置了數百枝鮮花,需要者可以隨時購買,這也算蘭玉詩社的一筆收入。


    方才如玉公子就收到了不少鮮花,君不見,如玉公子座下已經堆滿了花兒。


    褚淵還未提筆,就有人送了禮物,這可是個大大的彩頭。


    袁萍立即高喊:“快,送上來!”


    亭子內外的人都伸長了脖子看褚淵收到了什麽禮物。隻見那禮物用紅紙包的嚴嚴實實,看著份量不輕。


    袁萍親自接了過來,送到案上。大家都等候褚淵解開上麵係著的紅綢――十分精美。看樣子是哪位愛慕褚淵的貴女送的,聽說這位年輕的國公爺還沒有娶妻呢。


    外麵的紙很精美,禮物很沉,隔著紙能感覺裏麵軟軟的,難道是把花兒包了進去?可……為什麽有點熱熱的感覺?


    褚淵還沒有想明白,袁萍在一旁急道:“國公,快打開啊!”


    終於,最後一根綢帶被褚淵拉開了,紙包一下展開了。站在最前麵的人頓時捂住了鼻子。


    一灘牛糞!


    紅紙包著的竟然是一灘牛糞!


    難怪剛送過去的時候感覺有點熱,把禮物送進來的童子心想。


    嚴霜一直在注意著亭子裏的動靜。聽見罵聲,她人矮,索性站了起來,看見褚淵僵硬地對著一個打開的紙包,立即捂住嘴彎著腰笑了起來。


    裴婉一直都在嚴霜的身邊,剛才見嚴霜神秘兮兮地跑出去了,還沒問她幹什麽去了,就見褚淵過來了。


    真沒想到他真的是鎮國公,那麽年輕。


    裴婉正等著褚淵提筆寫詩,忽見褚淵收到了一份禮物,當時沒有多想,此時見小表妹這個樣子,頓時覺得跟小表妹脫不了幹係。


    那可是鎮國公!


    裴婉一把拉住嚴霜,趁著周圍貴女議論紛紛把嚴霜給揪了出去。


    一離開貴女的圈子,嚴霜就笑得滿地打滾了。


    哈哈,讓這個色狼惡心她,讓他搶美人哥哥的風頭!


    “那禮物是你送的?”裴婉不敢相信一個女孩兒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是我啊,怎麽了?”嚴霜大咧咧地承認了。


    裴婉望著這個小表妹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嚴霜為什麽要這麽做?


    兩人正在大眼瞪小眼,莊熊兒忽然跑過來:“不好了,你爹遇刺了!”


    二娘見莊熊兒拉著嚴霜跑了,不再耽擱,直接衝了進去。一麵衝一麵喊:“如玉公子在哪?誰是如玉公子?”


    她運了內力,距離近的人都被她震的耳朵嗡嗡的,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褚直見她衝進來嚇了一跳,方才他收了那麽多花,裏麵都沒有她的,她跑哪去了?


    謝蘊和司馬瑤立即站了起來,直覺這個人不是來送花的,是來找茬的!


    褚直扒開兩人迎向二娘,二娘肯定是見這麽姑娘給他送花,呷醋了!


    二娘距離他幾步遠站住,上下打量他:“你就是如玉公子,就是你?”


    嘿,這家夥裝的還挺像,他不是早就認出來她了麽?褚直心想。


    謝蘊擠上來:“你是誰?找我師弟作甚?”師弟畢竟年輕,這人來勢洶洶竟然也不知道躲避。


    隻見那頭戴帷帽的漢子仰天長嘯:“就是你!讓我媳婦兒懷孕了!”


    晴天霹靂,漢子悲愴的聲音回蕩在鬥詩會上空,與之相比,收到一包牛糞真不算什麽了。


    饒是謝蘊和司馬瑤,身子也晃了晃。不過兩人並非常人,司馬瑤立即怒道:“休得胡言!你媳婦兒是誰?幾時見過我師弟?”


    二娘不打持久戰,把帷帽前麵的黑紗撩開,幽幽看了褚直一眼:“你幹的好事兒你自己知道!”說罷就走。


    褚直原地呆住,直到謝蘊和司馬瑤瘋狂搖他,他才醒過來,卻與兩人想的完全不一樣,一把推開二人向二娘追去,力氣大的司馬瑤差點摔倒。


    媳婦兒這話什麽意思?是不是有了?有了!


    眾人嘩然,難道那人說的是真的?!


    謝蘊和司馬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視一眼,齊齊追去。就算是真的,也得把褚直給拽回來,不能當眾認啊!


    二娘足下生風,生怕耽誤一點就晚了,開始不見褚直來追,她心直往下沉,眼見要出這園子了,見褚直在後麵邊跑邊喊才鬆了口氣。


    她沒有停留,繼續向外跑去,才跑了百餘米,忽聽頭頂“嗖嗖”箭響。


    太陽底下,帶著火的箭有些恍眼睛,卻如螞蝗般射向身後的園子。


    褚直跑的飛快,謝蘊和司馬瑤追的腿肚子都抽筋了,眼見前麵就出園子了,大叫著讓褚直停下。就在這時,謝蘊左肩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一支羽箭射穿了他的肩膀。


    不知何時,風刮的人眼都睜不開,四處響起嗶哩嗶哩的聲音,謝蘊和司馬瑤站在原地回頭,後方,濃煙滾滾,片刻前還人聲鼎沸的鬥詩會已成了燃燒的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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