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尾觸一把拽住熊武威,他為難的看向小川和汪子明。


    汪子明看向小川,小川看了看一臉鐵青的熊武威,抱拳道“熊兄今日之事,非三言二語可以說清,小川改日上門再與你詳談,今日”他看了眼汪子明,汪子明對他點了點頭,小川接著道“今日,小川先和師兄回去,尾兄,熊兄就請你多多照顧。我們先告辭了。”


    汪子明和小川一道告辭,尾觸見師兄怒發衝冠的樣子,知道一時也勸不了,他趕緊跟出來送汪子明和易小川。


    尾觸在院外道“子明兄,小川兄弟,師兄酒後失態還望二位兄弟勿要怪罪。”


    子明道“尾兄勿用多言,子明和小川明白,熊兄如此總比憋在心裏強呀。”


    小川道“切膚之痛,小川理解。”


    三人分別後,小川剛剛隨子明返回莊周等人在臨淄的居所時,卻見慶忌正在此處。


    小川疑惑道“慶兄因何去而複返?”


    慶忌悲痛的言道“小川兄弟,趙國出大事了,趙王新封的藺相國突然仙逝。我剛剛得到師傅的指令,需要即可動身返回邯鄲,臨行前想問一下小川兄弟,你是準備繼續在臨淄還是要隨我回邯鄲。”


    小川道“你是說藺相如?”


    慶忌點了點頭“是的,師傅令我即可動身返回邯鄲。”


    小川道“令師也讓我隨行嗎?”


    慶忌回答道“師傅知曉小川隨我前來臨淄,希望小川兄弟能夠隨我返回邯鄲,他說有要事需小川兄弟相助,不知小川兄弟方便與否?”


    小川望向子明,子明道“小川放心,師傅那裏我去與你解釋,熊兄那裏我也會經常去照料一二,你安心的辦正事要緊。”


    小川點點頭道“如此甚好,有勞師兄了,隻是今日一別,尚不知何日才能再遇,小川心有不舍啊。”


    子明道“我會一直伴在師傅左右,小川若是它日有閑,可再來臨淄。”


    小川將一應事項托付於師兄後,隨慶忌連夜出發,日夜兼程趕回趙國邯鄲。


    鄒衍見二人後道“趙王正在全城追捕殺害藺相之人。”


    小川記得曆史中藺相如此刻並未曾仙逝,為何此刻卻出了變故,難道說,這當中出了什麽差子?


    小川問鄒衍道“您可知是為何人所害?”


    鄒衍道“凶手是廉頗將軍的手下,剛剛查出未及審訊就已然服毒自盡。”


    慶忌道“師傅,死士絕非廉頗將軍手下,將軍剛正秉直,即使看不慣藺相,也絕不會做如此宵小之事。”


    鄒衍道“為師已見過趙王了,趙王非昏聵之人,自是不會相信凶手是廉頗將軍,如此一石二鳥之計,我們都有所猜測,但是沒有十足的把握。”


    小川皺了皺眉道“您說的是秦。”


    鄒衍點了點頭道“這些時日你們在路上不知近日接連出現許多變故,秦國以趙軍屯兵於秦國北部邊境,屠戮邊境秦民之名,秦將白起連續攻下趙國離石、光狼二城,斬殺趙國士兵三萬餘人,此刻趙國朝堂之上人心慌慌,平原君舉薦趙奢執掌帥印迎擊秦將白起,然而,左徒公孫弧一眾人等,卻已趙奢在燕國時為郡守之名阻擋此事。”


    小川聽明白了“難怪,難怪,正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您是想讓我說服趙惠文王,令趙奢執掌帥印,可是有件事我不明白,如果趙奢不能用,為何趙王不用廉頗為帥,難道說趙王還是對廉頗將軍有所懷疑。”


    鄒衍道“這就是這件事的另一個奇怪之處,據廉頗將軍自己所說,他中毒了,整日昏昏沉沉,全身無力,他多次要求趙王派宮中禦醫予以診治,可是每次禦醫前去查探,回報時都是說將軍無恙,如此三番過後,趙王大怒,正所謂三人成虎,何況禦醫個個都是如此之說,就連我,現在都無法確認此事到底出在何處?”


    慶忌道“如果禦醫個個都被收買了,那麽趙王豈不是如砧板之魚。若不是這樣,那麽一定是有高人給廉頗將軍下毒,他的目的是為何,應該不會是要了他的命,可是既然能夠輕而易舉的給他下毒,為何不一勞永逸的直接解決了如此善戰的名將,將他如藺相一般解決掉即可呀。”


    鄒衍道“所以如此亂世之秋,趙王也亂了,他雖是賢明,然,其身處高位,所慮甚多,觀其動靜,他不會輕易冒險,而趙王於我派甚是有恩,因而我希望小川能夠說服趙王,令趙奢出任趙國統帥。”


    小川笑道“既然受您重托,小川焉能不理,明日小川進宮為那趙奢說道說道。”


    鄒衍撫了撫一臉的絡腮胡“好,好,慶忌,你帶小川下去休息吧。”


    小川和慶忌離開鄒衍的屋子,小川對慶忌說自己出去數月未曾見過闕兒,還是先回去看看她為好,慶忌道“那小川今晚就回去住吧,明日我去找你,咱們一起進宮。”


    “好。”


    小川趕回邯鄲所居之處,深夜時分也就直接翻身躍進牆內,剛剛落地,一柄寒冷的長劍就搭在脖子前,屋內嘩啦一下,出來了好幾個人,小川望去,隻見嬴闕,嬴煊和墨裏奇都從屋裏出來,嬴煊擺了擺手,那名死士抽劍回鞘。


    死士隱於暗處,小川隨幾人返回屋內。


    嬴煊道“小川不是在臨淄嗎,突然返回,所謂何故?”


    “族長不是在邯鄲也甚是令小川好奇?”


    嬴煊笑而不語,嬴闕道“趙國藺相如為魏冉等人所害,他們要挑起秦、趙之間的戰爭,姐姐要促成秦、趙結盟,發生如此大事,姐姐特意趕來邯鄲。”


    小川皺了皺眉看了看屋內的眾人,他肯定的問道“那麽說廉頗所中之毒是你們下的?”


    嬴煊看了看嬴闕,嬴闕笑著道“是我配的,那些庸醫怎麽能夠診治得出。”


    小川看向嬴闕道“是呀,扁鵲高徒,世間僅有,自是難得。可惜聖人意,乃是使天下之人之病無有不治?”


    “小川,你…”嬴闕正要與小川爭辯一二,嬴煊輕輕擺了下手,她趕緊收聲。


    眾人望向嬴煊,她笑道“病關生死,醫能奏效,病痊忘報,俗子負心。小川以為以一人之死生而換的天下,孰嬴孰敗?”


    小川沒有言語,他靜靜的看著嬴煊,嬴煊微微撇了撇嘴角笑道“倘若吾等前去與那趙王說上一說,讓那趙王冷靜冷靜,千萬不可中了羋後之流的離間計,不知小川以為如何?若吾派人勸諫廉頗一番,廉頗就能夠不掛帥出征,與秦軍對峙,小川又以為如何?”


    “哼,族長對個人的性格、行為處事方法都甚是了解,趨利避害,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另辟蹊徑,先是令墨裏奇將嬴闕所配之藥給廉頗服下,令得其渾身無力卻又為禦醫無所察覺,使其失了君心,又因從嬴闕處得知趙奢境況,令人在其間推波助瀾,令得趙王又疑而不用,至此,趙國再無堪此重任之統帥,白起攻營拔寨毫無阻礙,強秦武力威逼,趙人焉能不跪,無論是否秦人下毒害死藺相如,趙人依舊得屈服於秦,秦要趙如何,趙自當如何。”


    嬴闕洋洋得意道“小川,姐姐的計策如何?”


    “反客為主,可是有一事我卻很是好奇,照說這趙王也不傻吧,他又怎會與秦解和呢?”


    嬴煊道“因為趙何的密探早已為其探得,在秦國,嬴氏與羋後、羋後與秦王等諸多矛盾,趙何若要從其取利,必然得靠向一方,他倒是想靠向羋後,因為無論從哪方麵來說,羋後、魏冉的實力確實比嬴氏、秦王的實力略強,這也就是為何趙何曾與魏冉一黨勾結,屯兵秦趙邊境,屠戮我嬴氏邊民,然而,伊闕之戰後,秦人尚武之風一時無二,朝堂上下到處是磨刀霍霍之聲,趙何焉有不知。”


    “嗬嗬,族長借此東風,大肆宣傳楚質子殺害秦人貴族之事,引得新、老貴族對楚仇恨萬分,想必在民間也廣為散播羋後執掌秦人朝堂,禍害秦人之利為楚謀私,雖然羋後和魏冉等人僅為自己,但眾口鑠金,民憤一起,加之她終究是楚人,為平息眾怒,羋後和魏冉也隻得退居一旁,伐楚之勢一起恐怕楚國休矣。”


    嬴煊點點頭道“趙人自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後,趙國的戰力在諸國中也不堪想讓,秦國要攻楚,必須首先杜絕後患,秦國需要以一國之名和趙國締結盟約,即使之後羋後狗急跳牆,她也不能篡改國書,更改盟約,遺誤國本。”


    嬴闕接著道“可是沒想到羋後之流如此歹毒,她們毒害藺相如,想釜底抽薪,將戰禍引向趙國,損我秦人大計。”


    小川無奈的笑了笑道“是損害族長大計吧。”


    嬴煊笑道“可是鄒衍令其弟子將你帶回?”


    小川笑不出來“族長如何得知?”


    “此間種種,嬴闕已然告之於我,你既然隨慶忌前往燕齊之地,那麽若無要事,寅夜返回,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鄒衍令弟子將你邀回,所謂何事,你說呢?”


    小川點了點頭道“族長智慧,鄒衍托我為趙奢奔走一番,令趙王任命趙奢為趙軍主帥,抗擊秦軍,族長以為如何?”


    嬴煊道“無妨,你照舊前去,嬴稷已然到達邯鄲,明日也會去與趙王密會,想來換不換主帥意義不大,而且不妨白落個人情。”


    小川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對嬴煊道“族長,此次我前往臨淄之時,一位故交的愛人意外死在秦宮,我想請你幫我徹查一下此事的前因後果。”


    “姓什名何?”


    “齊國穎姬公主”


    嬴煊雖然奇怪,不過還是點頭應允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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