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米的方圓,你以為七個人能布陣合圍的了?”


    “哈哈!你忘了一件事?”濁世狂客得意的說道。


    “忘了哪一件事?”


    “你知道我在那裏逗留五日的原因嗎?”


    “何不說來聽聽?反正閑來無事。”


    “其一,是我要確認你跟蹤我的意圖。其二,我沿途傳出信息,召集附近各地潛伏的弟子趕來會合,那裏正是指定的會合處,我等候他們前來報到。”


    “可惜,他們一個也沒有來,你仍然是七個人。七個人想在黑夜的山野中留下本宮主,簡直是妄想。”


    “那你就快些向上天祈禱吧,也許還來得及,哈哈……”


    “本宮主為何要向上天祈禱?”


    “因為我已經召來了十二位弟子。”


    “在那裏?本宮主怎麽沒看見?”


    “他們不久便可趕到了。”


    “你嚇唬我嗎?”


    “用不著嚇唬你。他們留在後麵,對付另一批跟蹤的人,那批人是不是九龍雲現的朋友?”


    “你說是不是?”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反問。


    絕望中獲得了一線希望,她真希望是九龍雲現派來接應的人,能阻止那十二位弟子趕來會合,她便得救了。


    但這一線希望甚是渺茫。她心中雪亮,九龍雲現的朋友們,很擋得住東流天羅十二名弟子的攻擊。即使是一比一公平決鬥,九龍雲現親自出手,也討不了絲毫便宜。


    在九華山,她親見東流天羅的弟子的本事,在九江小樓,更是領教過濁世狂客的絕技。九龍雲現那些人,怎禁得起這些狂人的雷霆一擊?


    不管怎樣,希望總是希望,一線希望總比絕望好些。她抬頭看看逐漸西沉的日色,心中稍安。


    其實,她心中雖然焦急,但並不十分害怕,隻要天色稍暗,以倚羅香突圍,越過這山坡的草坪,登上兩側山巔的樹林,他便可安然脫困。


    靠武功,她或許能脫出一名東流天羅弟子的糾纏,但對方有七人之多,硬闖肯定是死路一條,因此她必須等天黑才能脫身。


    可是,如果濁世狂客所說的十二名弟子真趕到了,那……想到這她真的感到有些心驚膽戰了。


    她強抑心神,低聲向傳女說道:“留心南麵來路方向,如果有大批人影出現,便是我們冒險突圍脫身的時候到了,你兩人好好準備。”


    “宮主,我和麗妹妹掩護你脫身,諒他們也攔不住我們,此時不走,等他們的人趕到便來不及了。”一名侍女說道,臉上居然毫無懼色。


    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慘然一笑,歎息一聲說道:“如果我能忍心拋下你們,我任何時候都可脫身。”


    “那……宮主……”


    “不要說了。”


    小道北端百米外是一座山腳,小道是繞著山腳折向西北的,由於有樹林擋住了視線,南麵來的人臂須繞過山腳的樹林,才能看到這麵山坡上的景象。


    第一個人影出現,然後是第二個……一共出現了四個人,看到了山坡上雙方對峙的人頓時加快了速度,不假思索地急奔而來。


    首先心中驚駭的人是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但看清來人的穿著打扮,心中略寬,一看就知道不是濁世狂客的人。


    “濁世狂客注視著奔來的四個人,眼神略動,並不感到驚訝,冷靜的舉手一揮,向左麵的三名弟子說道:“去兩個人,叫他們少管閑事走他們的路。”


    兩個青年人同時邁步迎上,劈麵攔住飛奔而來的四個人,劍鳴出似龍吟,兩支劍同時出鞘,一個青年人沉喝:“不許停留,走你們的路。”


    四人腳下一慢,由之前的魚貫而行改為兩人並肩,互相一打眼色,逐漸靠近過來。


    走在最前麵那人高大壯實,紅光滿麵,臉圓圓頗有氣概。穿一襲天藍色雲雷花紋罩袍,看著像是泡麵一般,貌似並未佩帶有兵器。


    由於那圓滾滾的臉,因此臉上似乎經常帶有笑意。唯一打眼的事物,是他衣領後插著一支不倫不類的竹如意撓。


    其餘三人都是年已近四十的勁裝大漢,分別佩帶三種兵器:蜈蚣鉤、飛鷹爪、騰龍棒。三種兵器都是可抓可拿的重家夥。


    穿罩袍的人信手取下竹如意撓,右手握柄,左手無意識的撫弄前端的手指裝的爪枝,在兩米外停步微笑道:“青年人,你們是不是霸道了些?如果我們停留,是不是將惹上什麽是非?”


    “不是惹上是非,而是有災禍降臨。”青年人傲然的說道。


    “真的?貴首領是不是濁世狂客江莊主?”


    “咦!尊駕認識我們首領?”


    二十米外的濁世狂客臉色一變,大聲說道:“讓他們過來。”


    青年人間在一旁,收劍冷冷的說道:“我們首領要你們過去。”


    四人淡淡一笑,泰然舉步向濁世狂客走去。


    濁世狂客目迎來客,眼有疑雲,等對方靠近,冷笑一聲問:“尊駕高姓大名?江某貌似不認識你們。”


    “江兄名震江湖,區區一些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江兄當然不認識。”穿罩袍的人仍在撫弄手上的竹如意撓,態度相當隨便:“我姓桑排行第二,江兄就叫我桑二好了。”


    桑二向同伴伸手,說道:“這三位是桑某的好朋友,申鉤,李爪、胡棒。江湖上的朋友們見麵稱都叫綽號,你把他們的姓名倒過來叫,那就是他們在江湖上的綽號了。當然,他們的綽號江湖上的朋友知道的不多,他們都不是什麽江湖名人。”


    姓名倒過來叫,便成了鉤申、爪李、棒胡。聽著有些奇怪。不過本就不是什麽江湖名人,綽號古怪些也正常。


    濁世狂客哪將這些名不見經傳的人放在眼下?天下間的江湖風雲人物在他眼中,其實都算不了一回事。


    這些年來,他唯一遺憾的事是在九江小樓敗在活命閻王手下,之外似乎還沒有真正碰上什麽對手,在他眼中有份量的江湖人物沒有幾個。


    他輕蔑地掃了眾人一眼,目光在對方的兵器上匆匆掠過,淡淡—笑道:“綽號倒是簡單明了,這當然不是諸位的真名號咯!怪的是諸位竟認識江某,江某可是已經沒在江湖走動十年之久。”


    桑二嗬嗬一笑,接口說道:“對,江兄為了調教門人弟子,藏身東流天羅培育英才,這件事最近在江湖上轟傳。早些日子江兄曾在九華一帶屢現俠蹤,所以我認識閣下,江見的這幾位氣概不凡與眾不同的門人弟子,足以說明江兄的身份了。”


    濁世狂客冷冷一笑,不懷好意的說道:“桑兄的口氣,可真是鋒利得很。”


    桑二仍是笑容可掬,謙虛地彎腰笑道:“豈敢豈敢?江兄多疑了。”


    “桑兄似乎是有目的而來。”


    “我確實有事而來。”


    “你們是這幾個的相好吧?”濁世狂客陰笑著問。


    “我不認識這幾位風華絕代的姑娘。”桑二坦然的說道。


    “真的?”


    “桑某決不虛言。”


    “你連大名鼎鼎的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也不認識?”濁世狂客惑然問道。


    桑二臉色略變,目光落在二十米外的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身上。


    濁世狂客看到了桑二臉上的神色變化,又道:“你似乎很少在江湖走動,這倒是頗令我驚訝。”


    桑二收回目光,笑道:“不怕江兄見笑,我的確是少在江湖走動,但對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的名號也並不陌生。早些日子九華盛會的事,我也耳熟能詳。知道名號是一回事,曾否見過又是另一回事。你知道,美麗的姑娘們如經過梳妝扮,遠看相貌大同小異,我怎麽知道她是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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