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每次見你,我的意識裏總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他的眼瞳那樣近,近地我幾乎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眼睛裏的一絲驚喜。


    “王爺!”


    “二弟!”他的身後,黑壓壓地緊緊湧過來一大群人。


    “慢著!”他並不回頭,手掌一揚,做出一個拒絕的動作:“你們回去,今日的事,我會跟無雙解釋!”


    “二弟,你這樣半路逃走,父皇會很傷心的!而且無雙姑娘麵上也不好看!”李建成微微沉吟,不動聲色地掃了我一眼。心裏不由冷笑:這個人,可真能裝!


    “大哥!”李世民冰冷的臉上劃過一絲不忍:“讓我跟新月說兩句話!”


    “歐陽天,到底是誰?”長身玉立,他的氣息暖暖,如在耳邊。/


    “——歐陽天?那是我的愛人!我的未婚夫!並且——”稍稍停頓,一絲嘲弄漫上唇角:“一生一世也隻會愛我一個人,娶我一個人!”


    一抹歎息,劃破了夜色的幽靜。


    “跟我長得很像嗎?”語聲微涼,帶著一絲寂寞。


    “哼!”一聲冷笑。


    “以前覺得是,現在嘛——一點也不!”帶著一絲倔強,看也不看他一眼,疾步奔出。


    “新月,你站住!”他一把扣住了我的手,眼眸裏帶著一絲冰冷的光芒盯住我。


    “無雙,她是我的——妻子!”一個眼錯,他的眼眸裏仿若有一抹黯然的淚光:“從晉陽起兵,她就在我們家裏操勞、為我吃了許多苦,我不能負她!”


    聲音幽幽,他的目光又逼近了一些:“瓦崗一別,世民——心裏卻是常常想起姑娘!”


    “歐陽天,不,李世民!新月這一路,無數次在鬼門關上徘徊,卻不曾有一絲畏懼,因為我相信——我的歐陽天一定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等著我。可是事到如今,一切原本——毫無意義!”帶著一抹冷笑一口氣說完,眼角的一滴淚水輕輕滾落,又冷、又澀!


    忍住!忍住想要回頭的強烈願望!


    飛奔而出!


    躲的是他,亦是內心裏的絕望!


    那匹搶來的灰馬此時還悠閑地立在門前的梧桐樹下。


    “參見郡主!”剛才攔我的侍衛恭敬地行禮,我不語,隻是朝他點了點頭,繼而一個飛身,馬鞭“啪”地一聲驚破了夜色的沉靜,馬蹄嘩嘩,如一瀉千裏的江水,風馳電掣瞬間便跑了好遠。


    “新月!”羅成的聲音帶著焦急猛地傳來,然而旋即便消失在了身後。


    長安城裏夜色沉沉,卻還沒到宵禁的時候,馬蹄聲聲,在城中任意狂奔。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瀑布一樣的長發被夜風肆意地翻卷著。


    沒有目的、沒有方向!隻有無邊無際的絕望!


    “新月!你給我站住!”不知何時,羅成已經追上來了,語氣裏帶著淩厲的憤怒。


    “叫你管我!”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馬鞭狂甩,向著城外跑去。


    “宇文新月!你個傻瓜!笨蛋!”他那匹白馬可是一匹少有的神駒,轉眼之間就追了上來。


    “走開!”我生氣地衝著他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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