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已向古維鏞說了古婉如的事情恐怕要緩上一緩,因著楊王妃喜歡陳英蘭,近來總是請陳英蘭到汝南王府玩,宇文惜墨也常在府裏,如此一來宇文惜墨與陳英蘭見麵的次數就多了。[]


    為這事情,古府有兩個人悶悶不樂。


    周夫人本是算準了宇文惜墨和古婉如的事情,沒有想到卻插出一個陳英蘭來。


    而古楠亦是極不高興,他本是看中了陳英蘭,卻沒有想到突然多了個叫宇文惜墨的情敵。


    周夫人想著,又覺得悲傷,如果淑如還在,一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楊王妃的態度實在是太明顯了,她這樣分明就是看中了陳英蘭。


    偏偏是陳英蘭。


    但古婉如的心情卻突然轉好,這倒是讓人覺得奇怪的事情。


    天氣越來越冷,已將入冬了,天也夜得越來越早了,這日天將黑的時候,古雅仍然在樺南院裏與舒月在一起說話,珍珍將要做的事情一一辦妥當了。珍珍看著古雅還沒有回來,而外麵的風又吹得很大,寒氣一陣一陣地湧來,想著今日古雅出門時穿得很薄,天已要黑了,因擔心古雅回來時會冷著,便從櫃子裏尋了件蜜蠟黃折枝牡丹披風。


    這會兒淩兒正在小梅屋子裏玩耍,這淩兒與小梅最是親近,珍珍便將淩兒喚了來,讓淩兒將這那件蜜蠟黃折枝牡丹披風給古雅送去。


    淩兒猶豫了一會兒,撒嬌的向珍珍說道:“珍珍,我不想出去,你就走一趟吧。”


    其實珍珍也知道淩兒的習慣,往常淩兒是最喜歡去送東西了,讓她呆在屋子裏,她是絕對不願意的。所以珍珍才讓淩兒去送披風。但至楊王妃生辰後,淩兒就幾乎不曾出門了,一般有什麽需要外出的事情,淩兒總會想著法子推掉。


    珍珍心裏也起過懷疑,不知這淩兒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突然性情大變?


    不過淩兒既然不願意去,珍珍也不想勉強淩兒,自己出了零星小築,將披風送到了樺楠院。這會兒古雅正和舒月在一起下棋,兩人玩得真起興,古雅怕珍珍難等,便叫珍珍先回了。珍珍便先走了回去。


    回到零星小築時,天也差不多要黑了,這風一陣一陣地吹著,真是冷得透骨,珍珍拉了拉身上的衣裳,隻想早些兒回到屋子裏。<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然而正當珍珍走到零星小築外麵時,卻看到一個人正站在零星小築外麵一顆桂花樹下,出神地看著零星小築的門,也不知道那人是在想些什麽。


    珍珍覺得奇怪,不由地停了步子,卻見那人在零星小築院門外站了一會兒後,又轉身準備離開。待著那人一轉過身來,珍珍瞧見那人的臉時,不禁吃了一驚。


    那不是劉寒初是誰?


    這劉寒初來零星小築做什麽?為什麽看著零星小築的院門發呆,卻不進去?


    劉寒初也已看到了這邊的珍珍,他不覺有些尷尬,珍珍勉強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走到劉寒初的身邊,微笑著問道:“劉將軍,您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劉寒初看了看珍珍溫和的笑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請求道:“珍珍姑娘,你……可不可以幫我去請淩姑娘出來,我有話想對她說。”


    珍珍的心裏緊緊一抽,似有什麽東西鞭打在她的胸口,她也不知道那時她是怎麽微笑著答案劉寒初的,整個人都微笑得有些迷糊了。原來剛才劉寒初在這冷風裏,是為了等淩兒……


    珍珍答應了劉寒初,強行忍下心裏的酸楚,一個人回了零星小築。這會兒淩兒已回房了,說來也奇怪,這淩兒從不怕冷,現在淩兒正在自己的房間裏剪著紙兒玩,珍珍走到淩兒的房間,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平靜自然,微笑著向淩兒說道:“淩兒,劉將軍找你。”


    淩兒本是在高高興興地剪紙,在聽到“劉將軍”三個字時,淩兒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她看了珍珍一眼,並不說話。


    珍珍繼續道:“劉將軍現在正在外麵等著你,他說他有話想對你說。”


    淩兒放下手裏的剪刀和紙花,低著頭道:“我可以不出去嗎?”


    珍珍看著淩兒那張美麗的臉上那份淡漠,珍珍心裏就是生生地一疼。


    有的時候命運真是件奇怪的事情,有的東西,有的人無論怎麽期待與希望都不能得到,而有的人卻輕而易舉地就擁有了。有的人想傾盡一切去好好珍惜的東西,有的人卻毫不在意。


    淩兒見珍珍看著她久久不語,以為珍珍對自己的回答不滿,便歎了口氣,道:“好吧,我出去見他便是,珍珍,你先出去一下。”


    珍珍不說話,落寞地起身離開了這間房間。


    珍珍出去後,淩兒將這屋子的門關了起來,走到貼牆而放著的鬆木櫃子邊,打開櫃子,在那疊得並不太整齊的衣裳最低層取出一樣東西,卻是一把亮鋥鋥的匕首。


    淩兒想了一想,最終還是將那匕首藏在身上。


    以防萬一。


    藏好匕首後,淩兒才開了門走了出去,出走了廳堂,直往院外走了去。珍珍轉入院子裏,看著走出去的淩兒,心裏不覺一陣悵然。


    此時外麵的天已黑了下來,零星小築外麵掛著燈籠,所以這裏的路倒並不是特別黑,加上天邊掛著一輪明月,有幽幽的月光灑下來,讓這夜顯得並不陰森恐怖。


    夜晚風大,但淩兒仍然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粉色衣裳,梳著一個簡單的發髻,就這樣出了門。風吹在她的身上,將她的粉色衣衫吹得飄飄起舞,銀幽的月光裏,恍若仙子臨塵。


    這會兒劉寒初正在屋外等著淩兒,淩兒麵無表情地走到劉寒初的身前,聲音不冷不熱地說道:“你找我?”


    劉寒初聽著淩兒的聲音這般冷淡,知道淩兒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想著那天將淩兒氣得哭了,心下也有些歉意,道:“淩兒,那天的事情……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


    淩兒低著頭,並不說話。


    劉寒初看著淩兒如此模樣,心下也不好受,道:“我們去走一走吧。”


    淩兒看了劉寒初一眼,下意識地摸了摸藏在身上的匕首,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因為這外麵已是晚上了,加上邊一麵安靜,又是寒冷的晚上,這兒也沒有什麽人,兩人一路走著燕羽湖。四周走是靜悄悄的,夜裏的燕羽湖,在月光的照射下甚是美麗。


    看著這燕羽湖,劉寒初又想起了幾個月前的晚上,淩兒穿著白色的衣裳,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燕羽湖邊洗腳,那幽幽的銀色月色照著她的身上,迷離而美麗。


    淩兒也不覺走到這燕羽湖邊,在那天她所坐的那個位置坐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那幽幽的湖水,淩兒心裏一動,手悄悄地按在身上藏著匕首的地方,看了一眼這湖水,又掃視了四周一眼,最後看了看劉寒初,劉寒初是隨時帶刀的,所以現在的劉寒初腰上仍然佩帶著刀。


    淩兒微微皺眉,問道:“說吧,珍珍說你有話想對我說,你要問什麽,就問吧。”


    劉寒初在珍珍身邊的石階坐了下來,兩人麵對著那幽幽的湖水而坐著,湖水裏映著一輪皎潔的明月,劉寒初道:“淩兒,你還在生氣?”


    淩兒偷偷地瞥了一眼劉寒初腰間的刀,又道:“我隻是一個小丫頭,我哪裏有資格生氣?你懷疑我些什麽,就隻管問吧。如果你要將我送給大老爺,讓大老爺處死我,我絕對不會有任何反抗。就算你想在這裏將我偷偷地殺了,我也隻能認命了。”


    說著淩兒下意思地將手按在自己的匕首之上,盯著眼前的湖水,額上有細細的汗水滲出,她的聲音卻很自然,道:“不過我還是要說,那一天我真是隻是準備偷陳小姐的鈴鐺,真是隻是準備偷陳小姐的鈴鐺。”


    劉寒初聽著淩兒一次一次地強調那日之事,不由地輕歎一聲,其實他並不是不相信。他道:“我相信你。”


    淩兒一怔,不由地抬頭看向劉寒初,劉寒初一向坦城,相信便是相信,不相信便是不相信,他既然這樣說了,便不會明裏一套,暗裏一套。但……淩兒卻仍然道:“你騙我,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你這已不是第一次懷疑我了,我知道我任性,我也知道我喜歡闖禍,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你既然不相信我,就早該讓我離開這裏。”


    劉寒初也不善長說話,這淩兒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劉寒初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沉默了半晌,方道:“對不起。”


    淩兒再次看了一眼劉寒初,緊緊地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叫我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


    劉寒初想了一想,道:“那日之事,對不起。”


    淩兒仍然看著劉寒初,看看他還會說些什麽,豈料他說完這話後,便不再說話了。


    淩兒忍不住問道:“還有呢?”


    劉寒初搖了搖頭,道:“沒有了。”


    淩兒詫異道:“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句話?”


    劉寒初點頭。


    淩兒瞪大了眼睛,看著劉寒初的深沉的眼睛,問道:“你不是要為上次的事情懲罰我的?不是要將我帶到大老爺那裏去受罰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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