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兒走在前方。(.)


    劉寒初的目光敏感地向淩兒的右手袖子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淩兒輕盈地腳步,遲疑著並不跟著淩兒走去。


    淩兒走在前方時,發現劉寒初並沒有跟上來,她好奇地回過頭看去,卻見劉寒初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右手衣袖。


    淩兒看了看劉寒初那雙深沉的眼睛,停了一會兒,方笑著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般,走到劉寒初的身邊,她每走一步,就有一聲清脆的鈴鐺聲響了起來,叮叮當當,可愛而活潑。


    “寒初哥哥,你在看什麽?”淩兒明知故問,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成彎彎的月牙,清靈靈的。


    劉寒初看著淩兒語笑盈盈的樣子,他那本有些嚴肅的臉又柔了下來,坦然說道:“我聽到了鈴鐺聲,淩兒,你身上有鈴鐺?”


    淩兒“哦”了一聲,又衝劉寒初甜甜一笑,她將她的右手伸在劉寒初的麵前,當著他的麵,一點一點地將她那桃紅色的袖子向上挽了起來,隨著淩兒袖子的上挽,就看到了她那雪白而秀氣的手腕,然後繼續向上挽那衣袖,那雪白細膩的肌膚一寸一寸地露了出來。劉寒初突然看到淩兒的肌膚,先是一怔,然後本能地轉過頭去不再去看淩兒。


    劉寒初是個守禮的人,淩兒的衣袖還隻卷了短短一截時,劉寒初就轉過頭去了。


    淩兒看著劉寒初這個樣子,不覺“噗哧”一笑,向那背過身去的劉寒初笑道:“寒初哥哥,你為什麽不敢看淩兒?”


    劉寒初尷尬道:“淩兒,男女有別,不可隨意讓男子看你到你的肌膚。”


    淩兒歪著頭看著他,不由地笑了起來,同時放下了衣袖,手指靈巧之極,片刻間便從她身上的荷包裏取出一串喇叭形的金鈴,以極快的速度將那串金鈴戴在她自己的右腕上,同時將一直暗藏在袖內的銀鈴針收好。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靈活而機敏。


    再抬頭看向劉寒初時,劉寒初仍背著身子沒有去看淩兒。


    真是個傻瓜。


    淩兒走到劉寒初的麵前,將那帶著喇叭形金鈴手鏈的右手腕舉到劉寒初麵前晃了一晃,那串活潑的“叮叮當當”聲再次響了起來。


    “淩兒隻是想給寒初哥哥看這個罷了,什麽男女有別不有別的。(.)”淩兒笑著向劉寒初說道。


    劉寒初看到淩兒手腕上的那串喇叭形的金鈴時,先是怔了怔,隨即明白了,剛才從淩兒右手袖子裏傳出來的鈴鐺聲,就是這串金鈴發出來的。


    這是劉寒初送給她的金鈴。


    沒有想到淩兒一直將這串金鈴帶在身上。


    “淩兒一直很喜歡寒初哥哥送的這串金鈴,所以總是戴著它。”淩兒的左手撫著右手手腕上的金鈴,溫柔地笑著說道。


    劉寒初不覺有些感動,也有些欣喜,看著淩兒開心,他也很放心。剛才,他又多疑了,聽著淩兒身上的鈴鐺聲,他還以為淩兒是不是拿了陳英蘭的鈴鐺,或是有別的什麽東西。


    原來是她一直將他送的鈴鐺戴著。


    劉寒初也不再多說些什麽,隻微笑著將淩兒送到了前院,到了前院時,劉寒初不好過去,便向淩兒說道:“春羅姑娘就在裏麵,你去吧。”


    淩兒點了點頭,目光有意無意地往劉寒初身後看了一眼,劉寒初的身後除了些普通的下人與賓客外,並沒有什麽可疑的人。


    那個人不在?或者是他在,淩兒也沒有辦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劉寒初見淩兒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身後,不由地問道:“淩兒,你在看什麽?”


    淩兒收回目光,不慌不忙地笑著回答:“淩兒什麽都看,這裏這麽熱鬧,淩兒自然喜歡多瞧一瞧了。”


    頓了頓,淩兒抬起那雙清靈如泉水般的眼睛,看著劉寒初笑道:“寒初哥哥,淩兒有話想對你說,今天晚上回府後,你如果有時間,就送我回零星小築好不好?”


    劉寒初微微有些詫異,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淩兒似乎有些有意疏遠他的意思,所以他也已很久沒有與淩兒見麵了,現在淩兒竟然主動提出讓他送她回零星小築,這卻是為什麽?


    淩兒說有話想告訴他,淩兒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劉寒初關心地問道:“淩兒,你近來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淩兒展顏一笑,也不回答劉寒初,隻是笑嘻嘻地轉身跑開了,同時留下一句話:“今天晚上再告訴你。”


    ……………………………………………………………………………………


    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著古雅醒過來時,總覺得頭腦有些沉沉的,身上總是使不出力來。已病了一個多月了,總是這樣病著,古雅忽然很想去看一看外麵的景致。現在應是百花盛開,外麵有著許多活潑而又燦爛的景致。


    古雅習慣性地喚了一聲:“珍珍。”


    這時一個很溫和的聲音在古雅的身邊響了起來,道:“你醒了?”


    聽到這個時候,古雅吃了一驚,目光不由地轉到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一張俊朗灑脫的臉,也看到一個關切而欣慰的笑容。


    “城月?”古雅遲疑著喚了一聲。


    眼前的人是石城月嗎?


    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石城月溫和一笑,仿佛是知道古雅的驚疑,溫和的回答道:“是我。”


    聽著石城月這真真切切的聲音,古雅才敢確定眼前的這個人的確是石城月,石城月正坐在自己的床邊,正微笑著看著她。


    驚喜一下子湧出心頭,她不由地從被子裏將她那有些蒼白的手伸出來,石城月明白了古雅的意思,亦伸出手去扶古雅,將古雅扶座在床上,又拿過一個引枕,讓古雅靠著那引枕坐著。


    古雅坐好後,抬頭起細細地看了看石城月,差不多有半個多月沒有見麵了,石城月此時穿著一身簡單樸素的深藍色衣裳,這張原本俊朗不凡的臉上,多了幾分風塵與勞頓之色,那一向束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有些許的散漫,很顯然他是匆匆趕過來的。


    “城月,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古雅帶著些驚喜地問著他。


    石城月溫柔地看著古雅的臉,不覺回道:“今日才回來。”


    古雅心裏一動,看來石城月一趕來,就直接來零星小築看她了。古雅的心裏有些感動,關切地問起石城月這些日子的情況。石城月說他去一個地方找那種罕見的藥,他說得很輕鬆,可是古雅聽在心裏,細想一下,就知道采藥的艱難了。


    若非為了她,石城月也不必如此。


    說到最後,石城月欣慰地說道:“藥,我都已采回來了,雅兒,我一定會治好你。”


    古雅抬眸望去,見石城月那幽沉的眼睛裏,帶著一分不可動搖的堅定,古雅不覺淺淺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她想起了什麽,伸手從自己枕頭下拿出一件東西來,那是一隻白玉對蝶玉佩,古雅拿著那隻白玉對蝶玉佩,柔聲道:“這隻玉佩我一直都留在身邊,城月,我也一直記得你的那句話,最重要的東西,要交給最重要的人。同樣的,最重要的東西,要好好的保留。”


    石城月看著那隻白玉對蝶玉佩,又看了看古雅那溫柔的臉,眼睛裏隱含溫柔的情意。


    今天是古婉如成親的日子,石城月也恰好是今天回來,他沒有去汝南王府祝賀,而是直接到了零星小築陪著古雅。


    現在淩兒已去汝南王府,在屋子裏照顧古雅的人就隻有珍珍和小梅了。石城月在這裏呆到快黃昏時,覺得這樣久留也不好。便與古雅告辭了。


    古雅心裏也覺得這些禮俗是要避諱的,反正他已回來了,明日還是可以見麵的,便點頭讓珍珍送一送石城月。


    珍珍將石城月送到屋子外麵時,那石城月已將古雅近日的病情一一向珍珍詢問了,珍珍很細心,也將這段日子古雅的病情詳細說來。


    說到最後,珍珍問石城月:“石公子,小姐的病當真有法辦治嗎?”


    石城月的臉色有些凝重,他抬頭看了一眼院子裏的那株碧盈盈的芭蕉,說道:“你按著我說的法子,將我帶回來的藥給小姐服下,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雅兒的病會好起來的。”


    聽著石城月這樣一說,珍珍也是放下心來,可是見石城月臉上仍然凝重,她又忍不住問道:“既然小姐無事了,石公子為何還愁眉不展?”


    石城月似在想著些什麽,眉頭微微皺著,說道:“許是我多心了,我總覺得雅兒這次的病來得蹊蹺,雖然種種跡象表明雅兒的病是芸疾,我這次特地去淩州一趟,覺得雅兒的病,與當地所謂的芸疾,卻又有些幾分不同。”


    聽了這話,珍珍的心頭動了動,似芸疾,卻又不似芸疾?


    她看了看石城月那深思著的臉,又左右瞧了瞧,現在這裏並沒有什麽人,而此時淩兒已去了汝南王府。確定沒有其他人後,珍珍忽然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香囊,這是一個粉色底子繡寶相花的如意雲頭形香囊,繡工並不怎麽好,上麵的花樣也都有些走形了。


    這是淩兒繡給古雅的香囊。


    珍珍將這香囊遞給石城月,壓低了嗓聲向石城月道:“石公子,你看一看,這個香囊裏是些什麽香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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