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那個檀木盒子,淩兒就猜到了幾分。[]


    想來那檀木盒子裏放著的東西就是石城月帶來的藥了。


    別的還好,淩兒倒是想知道,對於白芷與蓉荃帶來的虛乏,這石城月會用什麽來治療。


    淩兒走到那架子前,伸手將那架子上的檀木盒子拿了下來,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檀木盒子,表麵很打磨得很光滑,一絲一毫的花紋也沒有。


    淩兒上下左右各摸一摸這盒子,又將這盒子舉到耳邊輕輕地搖了搖,聽了聽裏麵的聲音,確定這盒子沒有什麽問題後,淩兒才伸手將這盒子的蓋子揭開,頓時一股淡淡的草香味飄入淩兒的鼻腔裏。


    細細聞了一聞這草香,又仔細看了看這盒子裏的草藥,這株草也不過七八寸長,上麵是星形的葉子,枝杆上一共七片星形葉,看了半晌,淩兒忽然微微一笑。原來是七星草,生是又濕又熱的沼澤邊,也是很少見的一種藥,這樣的藥倒是對於芸疾有一定的療效。小的時候淩兒也曾經采過好幾株,不過後來也再也沒有見過了。


    沒有想到石城月居然會找到這樣的東西。


    他對古雅,倒是很用心哪……


    不過……淩兒輕輕歎了口氣,這樣的東西對白芷與蓉荃可沒有什麽用。頂多能給古雅補補身子,清清熱,解解毒。


    隻瞧了兩眼,淩兒對這七星草也沒了興趣,正要蓋上盒子時,屋子外麵響起了幾聲腳步聲,淩兒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溫和穩重的綠衫女子站在門外,那雙秋水般的目光正落在淩兒這姣好的臉上。


    一看到這綠衫女子,按理說淩兒應該覺得驚慌,但此時此刻淩兒臉上竟沒有絲毫愧疚與緊張,而是衝著門口的珍珍嫵媚一笑,搖了搖手裏的東西,笑道:“還以為你會給我看什麽好東西,不過是七星草罷了,早在十年前,我就吃膩了的東西。”


    那珍珍臉色凝重地站在門外,雖然早有心裏準備,可是當她看到這淩兒這嫵媚的笑容,以及那絲毫不以為意的模樣時,珍珍仍然禁不住吃驚。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珍珍沉著臉問著屋子裏的淩兒,她的確是等到這個時候,看一看淩兒是不是有問題,果然見淩兒深更半夜出來,潛入藥房裏看藥。[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她以為她的出現,會讓淩兒驚慌,但淩兒的反應當真出乎珍珍的意料。


    淩兒隨手將那盒七星草扔回桌子上,吃吃一笑,她平時的笑容都是天真爛漫的,那麽純淨與恬美,看著極舒服。然而此時淩兒的笑容裏,更多了幾分女人味,仿佛是她一下子從什麽都不懂的女孩成為了嫵媚妖嬈的女人。這樣的笑容,配著淩兒那柔媚的臉,讓珍珍想起了稱讚李夫人的詩: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你讓小梅在我的菜裏下白芷與蓉荃,我若還不明白,那當真是‘淩兒’了。”淩兒笑著說,又兀自搖搖頭,道,“不過珍珍,你的這個玩笑開得當真不好,白芷與蓉荃可不是用來吃的,你們若吃上兩次,估計就會成為古雅的樣子了。”


    一提起古雅,珍珍那放在袖子下的手不由地攥成拳,這個淩兒,到底是什麽人?!她冷冷地盯著淩兒,說道:“所有的事情你都承認?”


    淩兒聳聳肩,笑得豔如春花:“有什麽承認不承認的,我給古雅服下了白芷與蓉荃,又將放著這兩樣東西的香囊墜在她的床鉤子上,古雅又不是我,她當然受不了了。”


    珍珍沒有想到淩兒竟然會就這樣承認了,淩兒的變化當真是太令人詫異與震驚了,珍珍看著眼前這笑靨如花、千嬌百媚的女子,回想起以前天真無邪的淩兒。


    她……太會裝了!誰會想到那天真無邪的淩兒,骨子裏,竟然是這樣的女子。


    “小姐想見你。”珍珍忍著心裏的痛心與憤怒,冷淡地向淩兒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今天上午石城月趕到了零星小築,說出了淩兒繡的香囊裏是白芷與蓉荃,這兩樣東西本都不是有害的,但這兩樣藥合在一起用,就會帶毒性,尤其是對於曾經服過虛厲草的人而言。淩兒怎麽會知道古雅曾經服過虛厲?淩兒怎麽會有這樣高明,甚至超過了石城月的醫術?


    然而石城月將這事情說出來後,真相就已擺在了眼前,下毒要害古雅的人,是淩兒。


    是古雅身邊那個沒有絲毫心機的女子。


    古雅簡直不敢相信,石城月隻是問古雅從哪裏得到的香囊,古雅不想讓石城月知道這事情與淩兒有關,她仍然不敢相信淩兒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隻說那香囊是古雅拾來的。


    她怕這事情裏有誤會。


    所以她想試探淩兒。


    然後就有了這一幕。那時的古雅仍然不想將這事情張揚,害怕萬一誤會淩兒就不好了,想著若淩兒當真就問題,就把她帶到古雅那裏去。


    淩兒眨了眨她那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睛,又笑了一笑,說道:“看在你們以前對我那麽好的份上,我就去見一見古雅吧。”


    珍珍最後看了淩兒一眼,也不說話,轉身就先向前方走了。淩兒轉身也跟著珍珍走了出去。


    古雅房間裏的燈還是亮著的,她現在也睡不著覺,一整天都想著淩兒的事情。從認識淩兒到現在,淩兒一直都那麽自然,她真的從來不會覺得淩兒會做出對不住她的事情,更加想不到淩兒會加害於她。


    夜越來越深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總算是響起了腳步聲。


    看來是珍珍回來了,她希望帶來的是好消息,希望淩兒是被冤枉的。但,馬上,她就看到了跟在珍珍身後的淩兒。


    古雅的心就這樣沉了下來,沉入了冰冷的穀地,是……背叛?又是她所相信的丫頭背叛她?第一次,是因為紫雲被周夫人壓迫著,被逼無奈,而第二次,曉秋是因為章梅生之事,不得不做出對不住古雅的事情,那麽……這一次呢?淩兒到底為什麽這樣做?


    珍珍走入了屋子裏,走到古雅的床邊,古雅倚著引枕而坐著,看著那屏風前笑意盈盈的淩兒,淩兒越是笑,古雅的心裏越是難受。


    淩兒也看著古雅,一臉自在悠閑,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


    “淩兒。”古雅終於開了口氣,臉色出奇地平靜,她看著淩兒的臉,淡淡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淩兒不答反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問我呢?看在你以前對我很好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


    古雅心裏一沉,淩兒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態度,已完全說明了問題。淩兒,根本就不是一個山裏采藥人家的女子。


    若是別人還好,可是古雅平日裏是真心待淩兒如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總是疼著她,害怕她會受到傷害,真心誠意地對待她。淩兒此舉,當真令古雅沉痛與失望。


    “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麽?”古雅的臉色雖然還帶著些蒼白,心裏也是痛心不已,但她還是令自己的聲音盡量地平和一些。


    淩兒看著古雅那蒼白卻美得令人心疼的臉,也不猶豫,直接回答道:“淩鈴鈴。”


    淩鈴鈴?


    古雅和珍珍都怔了一怔,這個名字好奇怪。但古雅也不再糾結於這奇怪的名字,如果淩兒真正的名字叫做淩鈴鈴,那麽……那麽淩兒從在山裏時,就在騙古雅。那個時候她們素未謀麵,淩鈴鈴為什麽要騙她?而後來淩鈴鈴出現在古府裏,一定也不是偶然,說不定淩鈴鈴就是為了古雅而來古府的。


    如果這樣一推想,淩鈴鈴的身份就越來越複雜。


    她來自哪裏?她的背後藏著什麽更大的身份?為什麽接近古雅?


    越想越古雅越覺得不安。古雅臉色微微沉下來,她盯著淩鈴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接近我,是有什麽目的?”


    “目的?”淩鈴鈴笑了起來,一雙清靈靈的眼睛不時看向這古雅和珍珍,最後將目光落在古雅臉上,笑道,“最大的目的嘛,那就是鈴鈴覺得這樣很好玩,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有趣的人,就想過來看一看了。鈴鈴也不知道在這裏做大小姐是什麽滋味,好奇嘛,就過來看看嘍。”


    古雅眉頭微微一皺,沒有想到淩鈴鈴會如此回答,玩?難道淩鈴鈴從認識古雅到現在,裝成那樣天真無邪的少女,都隻是在……玩?


    一邊的珍珍冷笑道:“你認為我們會相信這句話嗎?”


    淩鈴鈴看了一眼珍珍那冷淡的臉色,攤了攤手,笑道:“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與我有什麽關係?我可沒有求你相信我。”


    “你!”珍珍臉有慍色,淩鈴鈴卻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珍珍的氣憤般,衝著珍珍調皮地吐舌頭,這個動作極是可愛,仿佛又是回到了當初的淩兒。


    古雅的心裏益加不好受起來,看著這樣的淩兒,她淡淡繼續向淩兒問道:“在我遇到你之前,你就已知道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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