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點向前跑了幾步,迎麵過來一個手持鋼槍的敵人,雙方都看不清楚彼此的長相,日軍雙手向前一送,長達半米的刺刀就到了他的胸口。戴小點向後急退,日軍雙腳一錯,快步跟進,刺刀尖竟是寸步不離目標。


    戴小點像是失足般的仰麵朝天摔倒下去,同時抬起一條腿,正踢中對方的槍身上,日軍猝不及防,步槍高高舉起,戴小點雙腿一盤、一帶,日軍也跟著摔倒下去,還不等他再有任何反擊的動作,戴小點已經先一步爬起來,一柄匕首從他的心窩紮了下去!


    解決了這個鬼子,戴小點抄起他的步槍。不得不說,日軍的三八大蓋確實比華軍使用的漢陽造、中正式更適於白刃格鬥,槍本身加上刺刀,總長接近兩米,這樣的硬件再配合以日軍久經訓練的刺殺技術,在麵對麵的搏殺中無往而不利也就不足為奇了。


    戴小點翻身爬起,把匕首放好,雙手持槍,左右梭巡了一番,黑暗中,中日兩國的戰士已經殺到了一處,雙方都殺紅了眼睛,任憑身邊不時有戰友受傷或陣亡的慘叫傳來,卻七情不動,隻是機械的揮動步槍,以平時訓練後的成果,解決掉麵前的敵人。


    戴小點的胸口隱隱作痛,疼得他咬緊牙關,手中的步槍一撥、一劃,格擋開敵人的刺刀,半途飛起一腳,把正麵的一個鬼子踢倒在地,向後大吼了一聲:“連鵬!”


    “知道!”連鵬高聲回應,手中的輕機槍啪啪的打了個點射,那個倒黴的鬼子才從地上爬起來,還沒有站直身體,就被子彈的衝擊力重重的撞了出去!


    “該死、無恥!”聽見槍聲,剩下的鬼子可真急了,華軍一個非常被人詬病的就是不尊重武士的傳統,分明是白刃戰,你用槍算什麽?


    戴小點當然不會去顧忌日本人的感受,他和連鵬、石十七三個呈鼎足之勢,由他正麵拚殺,另外兩個人負責撿漏,槍聲不絕於耳的響起,日軍一個個的摔倒在地——日軍吃虧在槍中沒有子彈,麵對輕機槍的掃射,像嬰兒麵對成年人的壓迫一般,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驀地一聲怒吼,一個雙手持刀的家夥出現在戴小點麵前,一直衝到距離他八尺左右才站住腳步,雙手十指用力,攥住刀柄。連鵬一個箭步過來,就要開槍,戴小點把槍口向下一按:“旅長?”


    “沒事,我來。”戴小點頭也不回的說道。示意兩個人後退一點,右手一翻,亮出尺許長短的匕首,向對方招招手。


    來人正是河村,眼見對方做好了戰鬥準備,大叫聲中,迎頭一刀!


    戴小點不等對方的刀落下來,先把手中的匕首一橫,戰刀砍在匕首上,戴小點猛的跨上一步,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傳來,匕首順勢而下,一路切了下去,直到刀鍔方才止住,然後身體一側;河村本來獰笑的表情立刻僵硬,他用的是長兵器,近身纏鬥的條件下,是萬萬比不過對方的匕首的!


    他也是多年習武,反應相當機敏,動作也是電光火石一般,但即便如此,還是慢了半拍,隻覺得膝彎處一聲脆響,緊接著就是刺骨的劇痛!


    河村踉蹌著搶出幾步,身體佝僂下來,戴小點隻用了一腳,便廢掉了他的一條腿!河村費力的想站直身體,膝蓋處的痛楚卻根本不可抑製,低頭看看,左腿的膝蓋以下,已經完全變形,疼得他呲牙咧嘴,表情扭曲的怒視著對麵的這個大個子,歪歪扭扭的站直身體,再度舉起了長刀。


    戴小點冷漠的搖搖頭,用日語說道:“力從地起,你站都站不穩,還想和我戰鬥?”


    “…”河村呆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會說日語,腦筋一轉,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心底痛苦的呻吟一聲,運氣真是壞到家了,居然遇見了這個家夥?“投降吧?”


    河村把心一橫,厲聲喝道:“皇國勇士,絕不屈服!”


    “非常好,那就讓我賜給你一個勇士的死法吧!”戴小點一步邁進,河村舉刀就砍,戴小點雙臂舉起,抓住他的手腕,身體微微後退,手上一擰、一揮,河村的戰刀反向從兩個人之間的區域劃過,一刀,就砍斷了他完好的一條腿!


    河村大聲慘呼,戴小點一條右腿高高舉起、重重落下,準確的蹋在他的頸窩處,頸骨被這一腳徹底踩斷,河村怒目凸睛良久,終於帶著萬分的不甘心,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周圍幾個日軍眼見自家長官死在這個大塊頭的腳下,激憤之下,也顧不得正麵對的敵人,轉身包圍上來,這一次,戴小點可不願意再費力氣了,靈活的向旁邊一閃,連鵬、石十七各自上前一步,手中的拉提26炒爆豆般的響了起來:“突突突突突突!”幾秒鍾的時間,十幾個鬼子慘叫著倒在血泊之中!


    日軍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黑暗中很難分辨清華軍的具體數量,隻知道捅死一個,就有三五個人同時圍上來,等到好容易逼退這幾個人,一轉身的功夫,卻有更多的敵人聚攏到自己麵前。這樣的戰鬥可得怎麽打呦?


    河村陣亡的時候,香佐遭遇了陷入了華軍的包圍之中,以他的功夫,五六個敵人根本休想近身,但華軍和鬼子作戰久了,都知道像他這樣的,手持戰刀的,都是日軍的指揮官,因此近一個排的戰士舍生忘死的拚死進攻,把香佐累得滿身大汗,頭發都給打濕,亂成一團的貼在腦門上。


    “打!”香佐左右揮刀,砍退了兩個華軍戰士,正待突前一步,徹底解決了這個家夥,直覺告訴他背後有人,香佐真不愧是多年習武,身體靈活遠超常人,在這種極端的情況下還能強行扭轉身軀,一柄刺刀擦著小腿過去,長筒軍靴、馬褲被破開,小腿上多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刀口!


    香佐動作半點不停,反手一刀,將這個背後偷襲的敵人砍翻在地,右手一擰,戰刀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周圍的幾個華軍驚呼有聲,匆匆避了開去。


    香佐額頭上也滲出層層汗珠,他的武功雖然很高,但一刻不停的戰鬥了近20分鍾,他也有些堅持不住了,香佐雙手握緊刀柄,喃喃自語的罵道:“笨蛋,能在這個時候放棄嗎?”


    對麵的二十幾個華軍戰士也是麵無人色,這個王八蛋好厲害!身上已經多出七八道傷口,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弟兄們,一起上,拚死這個狗操的!”


    “上啊!”二十幾個人一擁而上,數十支步槍上的刺刀閃映著依稀的月色,如一片刀山相仿,香佐自知殺身報國就在今天,也再無顧忌,嚎叫一聲,不退反進,揮刀而上。


    華軍人數眾多,豈會被他孤身一人嚇住?三五支步槍同時舉起,硬生生扛住香佐的一刀,後麵有幾個人一躍而上,向著他全無防禦的後背襲來,香佐抱定了為國盡忠的念頭,對後麵的敵人理也不理,手中長刀一收一送,便已經從一個敵人的小腹鑽了進去,再拔出來時,帶起了噴泉一般的熱血!


    受傷的戰士慘呼著摔倒在地,與此同時,從後麵趕上的幾個戰士也殺到了香佐身後,眼看著敵人完全不設防的身軀近在眼前,兩個華軍戰士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獰笑!


    誰知道就在這時,空檔間突然多出兩個日軍,手中步槍同時舉起,嘡啷一聲,格擋開了華軍的刺刀:“中隊長!”


    香佐一驚回頭,臉色立刻舒展開來:“今西君、天野君?”


    “嗨咿!”三個人背對背站好,姓今西的倉促說道:“中隊長閣下,咱們衝出去吧!”


    “河村君呢?”


    “對不起,河村閣下已經為天皇陛下盡忠了。”


    香佐半晌無語,終於狠狠的一咬牙:“好,我們衝出去!”


    三個人簡單交流幾句,香佐左右看看,用戰刀一指:“這邊走!”


    “走!”今西和天野緊隨其後,華軍一愣的功夫,立刻明白過來:“鬼子跑了,追上去!”


    為首的排長單膝跪地,掏出一排彈夾塞進槍膛,就勢舉起、瞄準、開槍:“砰!”三個鬼子中的一個趔趄著摔倒下去,剩下的兩個人還想回頭幫扶,排長砰砰砰的連開數槍,嚇得二人再也不敢停留,一溜煙的隱身在黑暗中。


    “走,追上去!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跑了!”


    “都站住!”華軍才要起步,身後有聲音傳來,回頭看去,竟是李衝:“團長,他們隻有兩個人了……,而且為首的那個殺了咱們十幾個弟兄了。”


    “廢話,周圍一片漆黑,你知道前方有沒有鬼子埋伏,萬一遭遇了人家的陷阱,不但殺不了人家,你們這些人也都要陷在裏麵了。”李衝麵無表情的說道:“咱們的任務是解救被圍困的友軍,現在這個任務已經完成,收攏部隊,原地休整,等待進一步的命令。”


    華軍為首的排長萬般不願,但戰場上軍令如山,根本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排長能夠抗拒的,皺著眉頭,向李衝敬了個軍禮:“是!”


    戰鬥一直進行到晚上7點鍾,槍彈聲才算稀稀拉拉的稀疏下來。


    張振華那邊的戰鬥居然是最後一個結束的,他也是真急了,顧不得是不是會暴露位置,大喊大叫起來:“枝雲、小點、小點!你還在嗎?小點?”


    “我在、我在。”戴小點有氣無力的答道。


    “哎呦!”張振華長長的叫喚了一聲,腳步立刻放慢,很快的,就看見了戴小點,他倚著一顆樹,雙腿伸得老長,他看不見他的臉色,從對方這樣的坐姿也能夠分析的出來,他一定是疲憊到了極致。


    張振華走到他身邊蹲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啊,小點……”


    “我明白的,”戴小點說道:“要是有可能的話,你怎麽會把我扔在那不管呢?一定是遭遇了憑你的力量暫時對付不了的局麵了。”


    “可不是嗎,小鬼子真邪門,也不知道犯了什麽病,不到兩個小隊,我帶領弟兄們連著衝了三次,都給他們硬擋回來了!”


    戴小點的坐姿有些僵硬,逐漸扳正了身體,張振華急忙問道:“怎麽了?”


    “流河鎮那邊……”戴小點訥訥的說道:“按照我當初的估計,隻要堅持到太陽落山,鬼子就將不得不撤退,為咱們讓出道路,但108師團的韌性之強大是我事先嚴重低估了的,……”


    張振華搖頭說道:“這哪能怪你呢?鬼子到底怎麽作戰,難道你還能知道?”


    “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流河鎮那邊,要是第10師團也像108師團這樣,咱們的人可能就危險了。”


    張振華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將作勢欲起的他重又按了回去:“枝雲,著急沒用。現在天這麽黑,戰鬥可能已經結束了,你就是真的趕回去了,又有什麽用?”


    “可……”


    張振華不由分說的說道:“這一次你聽我的,少廢話!連鵬、連鵬?!”


    “來了、來了。”連鵬不知道怎麽回事,急忙衝了過來,“張旅長,你您叫我?”


    “把你們旅長給我看好了,千萬不許他亂跑亂動,要是出了岔子,我找你算賬!”


    連鵬高興極了,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沒問題!”


    張振華把這件事交代清楚,起身離開,命人把林全德叫了過來:“你馬上安排人,返回流河鎮,分三路走,要是遇到咱們的人,就接應回來,要是那邊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就想辦法從側翼給小鬼子來一下狠的,同樣的,把咱們的人解救出來。”


    林全德是新上任的二團長,平日裏總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似的,他原本是池棟的副手,孫莊戰鬥,池棟身負重傷,甚至還被日軍給俘虜了,後來被搶了回來,現在已經送到保定去治療了。


    林全德沉默的點點頭,黑暗中召集戰士,向北方一路去了。


    在這一邊,華軍在快速打掃戰場,四周一片漆黑的環境中,原本很輕鬆的工作也變得費時費力起來,原因無他,傷兵太多!易誼、張振華等人初步統計,華軍陣亡超過700人,受傷的足足有1,243人,以每個傷員要兩個人幫扶著才能繼續前進來計算,就要超過一個團的部隊來伺候,如果把天色的因素也計算在內,人數還要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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