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數值不小,但對宋雨卻沒有什麽吸引力。他如今的年薪加上各種補貼分紅,也有近二百萬,一千萬,他辛苦點,四五年就能存下,根本不值得冒這個險。


    中年男子定定的看著宋雨的眼睛,又吐了兩個字,“美金。”


    “……”


    這下,宋雨再也淡定不了。瞳孔微縮,呼吸窒住,視線像是被粘住了,怎麽都無法從那張薄薄的紙片上移開。


    中年男子對宋雨的表現滿意的笑了。


    “宋先生,你考慮一下。本票先放您那兒,如果你真的做不到,明天的這個時間,同一地點,你把它還給我就成。”


    宋雨喉嚨動了動,發出的聲音有些啞,“你不怕我拿著它跑了?”


    中年男子笑而不答。


    宋雨沉默了幾秒,才有些顫抖的將有些淡黃色的本票拈起來,上麵清楚的寫著金額,已經簽字蓋章審核完畢,就是說,它實實在在,百分百可以兌付出一千萬美金!


    誘惑力,不可謂不大。


    誠然,他戰戰兢兢工作到60歲,或許也能賺回這麽多錢。


    可如今有這麽好的機會擺在麵前,他甚至連一個月都不需要,就能拿著這些錢遠走高飛。過上另一種安逸富足的生活,再也不必擔心事情沒辦好被炒魷魚。


    前者與後者兩條路相比,要選擇,太難。


    正如中年男人所說,這會,m&t大樓的董事局會議室內已經是水深火熱。


    有人唾沫橫飛,深惡痛絕的細數莫宏明任職董事及副總期間,犯下的種種過錯,給公司帶來了多麽大的損失。


    有人維護,說莫宏明不過是犯了正常人都可能會犯的錯誤,又不是什麽了不得大事,怎麽就不能重回董事局。


    僅僅因為要不要莫宏明重回董事局一事,幾十人年紀加起來超一千歲的股東們,已經舌戰了近三個鍾頭。


    程天毅聽得太陽穴突突直疼。


    一百億資金的事,他最終還是沒能完成,隻籌到了三十三億。莫正霆知道結果隻說了一句話,差幾成,就扣他幾成的獎金。


    他能說什麽呢?有拒絕的餘地?想想還有好幾年的工資被老板扣著,肝就一陣陣的疼。


    莫正霆撐著下頜,慵懶的坐在九五之位之上,玩味的看著這群在利益麵前,毫無形象麵子,唾沫橫飛,簡直有如潑婦罵街般勢利嘴臉的人,薄唇勾起譏誚的弧度。


    這群難啃的老骨頭,他早受夠了,暫時甩給莫宏明接手也不錯,他正好騰出手來做點別的。


    正想著,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莫正霆看了眼屏幕,悠然起身。


    有股東察覺到他的動作,音量頓時小了幾個度。其他人也是慣會的察顏觀色,見狀,也都不再說話。


    就像多米諾效應,剛才還吵得像菜市場的會議室,霎時安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大家都緊張的朝他望來。


    莫正霆不緊不慢的扣上西裝鈕扣,將眾人的反應一一掃進眼底,悠然道:“你們繼續‘討論’,我去趟洗手間。”


    “……”眾人啞然。


    辦公室內。


    莫正霆快速的翻動著手裏的文件和相片,本就冷峻的麵孔越來越沉,深潭般的眼底像是染上一層薄霜,讓人望而生寒。


    這間超過一千平方的辦公室,有24小時不間斷換氣設備在運作,以保證空氣的高效流動,可此時身處其中的幾人卻仍然覺得呼吸困難,氣壓極低。


    薑勳華習慣性的扶了扶眼鏡,餘光瞄向身側筆直站立的寧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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