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強回到居所之後,吃過飯,又美美睡了一會,在管家的提醒下才起身。


    正是申時三刻。


    起床,洗臉,漱口,完了之後略微坐坐,便出門來。


    今日下午,他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出門之前,他召集管家到堂屋,拿出了兩個蛤蜊果給了管家。


    管家見著人級四品的療傷聖藥,激動的手都開始發抖。


    有這樣的藥在,自己將恢複練武的武士身份。


    這些年因為自己困頓,都快忘記了自己還可以習武。


    “這,這是給我的嗎?”他都激動的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對,這是給你的。”


    笑眯眯地看著管家,一個練武的廢柴,都這麽多年了,別人沒有人願意幫助他,即使齊徳庸樂善好施,但是對他這樣的人卻無動於衷,也可能是代價太大,不願意,或者是有什麽樣的緣故。


    不過,這些在丁強看來都不是什麽問題,既然已經拿出來了,即使這是齊飛派出來的探子,也無所謂了。


    誰叫他現在是他房子的管家呢。


    “清香居的賊人都可以救,為什麽這樣的人就不能救。”


    帶著這樣的心思,丁強給了他兩顆蛤蜊果,不說人情冷暖,但就這樣的理由,也值得他出手,反正這東西也多,平時自己用得少,給管家也算物超所值。


    作為地球上曾經的打工仔,他深知沒有錢的難處。


    到了這個世界,既然起點這麽高,為什麽不能有錢任性一回。


    況且今天晚上他要去幹票大的,做完就離開這棟居所,什麽時候再回到這裏也說不準,權且就當感謝這個管家這幾日來對自己的悉心照料吧。


    讓管家當麵吃掉一個蛤蜊果,剩下一個留著以後用。


    當了幾天少爺般的日子,他心裏麵還是挺感激這些人。


    想表達一下感激之情,但礙於上下有別的這套禮法約束,他不能說,卻隻能做。這是齊徳庸的房子,如果自己出事了,人家隨時有可能收回去。再說,這些人是否聽從齊徳庸的安排暗地裏對他監視也說不準。


    兩害相權取其輕,自己給這個明顯受人不待見的人給個莫大的好處,也算結個善緣,說不定以後還能有什麽用處。


    “謝謝主人賞賜,小的我叫吳德鬆,以後您有用得著小人的地方,一定為主人效死力!”


    表情決絕,態度誠懇。


    揮揮手,算是心領了,精元托起自己的“管家”,“記住,你是武者,戰天鬥地,無所畏懼的武者,給人下跪對於武者來說那是屈辱,那是侮辱!”


    丁強聲色俱厲的兩句話,如晨鍾暮鼓一樣,驚醒了吳德鬆,似乎他有所得,渾身精元開始暴動,這是晉級的先兆。


    看得丁強一愣,這樣也行?


    多少年沒有再練武,根骨和經脈已經僵死,渾身上下已經失去了一個武者修煉的基礎。但是那份心性卻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轉過來的,這麽多年的忍辱負重,寄人籬下,看盡了世事炎涼,吃盡了人間冷暖。


    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切身感觸良多,這對武者來說是最難得的際遇,有這些做基礎,修煉起來心性更為堅定。


    這也是丁強給了吳德鬆一個武者自信之後,他自己活絡了經脈,打通了身上關節,多少年來厚積薄發的成果,也算是水到渠成。


    親眼見證了一個奇跡,也算是今天下午拍賣行之行的一個好兆頭。


    帶著自我感覺不錯的心情,丁強從這處宅子裏出來,回頭看了看,樓台依舊,雕梁畫棟,蜿蜒迂回,充滿了詩情畫意。


    飛簷微翹,卻又是那麽的死氣沉沉。


    好似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所做的事情一樣。


    送婉玉、進昆城、結交齊徳庸、暗探正泰拍賣行,這一係列的動作,卻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困頓在昆城需要做些什麽。


    好似自己的人生就這樣失去了動力一樣。


    一個似乎無根漂浮的孤苦伶仃的野魂一樣,世界瞎混。


    陣法筆記真是自己想要的嗎?


    其實不是,隻不過是給自己找點借口。


    找點做事的借口。


    來這個世界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做事的動力,在脫離險境之後,好像沒有了發動機的油料一樣,變得焉了吧唧的。


    人生的目標好像沒有了著落。


    這是深受地球三觀教育的苦果。


    人生觀是啥,在這個還兩眼抹黑的異世裏,活著都艱難,更別說是製定一個高大上的人生目標了。世界觀是啥,哈哈,他自己也不知道,物質決定意識嗎,在這裏好像還能說得通,但有些地方真搞不明白所以然來。固定思維的格物思想,可害苦了丁強。


    精神力的修煉,按照格物思想的理解,修煉起來磕磕巴巴,讓他有點無語的很。


    這世界有太多的東西不能理解。


    他現在的動力就是對這些不能理解東西格物的興趣。


    在生命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還美名其曰的格物,這是不想活的節奏啊。


    簡直二百五到家了。


    價值觀是啥,嘻嘻,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是啥了。


    丁強這三觀算是在這個異世被毀了個幹幹淨淨,可以說自己原來蓋的大樓裏,已經分崩離析了,地基動搖,大廈已傾!


    雖熱是往正泰拍賣行的方向走去,但這心思裏麵,卻更多是份惆帳,不知道明天為何物的煩惱接踵而來。


    或許真該給自己找個充電的地方了。


    對了,他突然想起來,這些日子自己來昆城還有一個極其重要的任務沒有完成呢。


    自己還有葛蓓河三角洲一塊勢力範圍,自己還要找索利看看他是否已經把商行架構了起來,各項準備工作做得怎麽樣了。


    啊,怎麽忘記了索利。


    有這樣的超級打手在,還怕自己被人惦記嗎。


    這世界畢竟武聖巔峰的人還是太少,太少,有的隻是家族的老供奉。百年千年不世出的幕後終極實力。


    但這個索利是個例外,突破無望他,進入塵世開始享受人生。


    娶了一個嬌美如花的美人,生了一個女兒,誰知道這美人卻得了一種奇怪的病,日漸消瘦,最後都消瘦的脫了型,再也無複往日的身材。沒有多久醫治無效,離開了他,隻給他留了一個女兒。


    這麽多年,雖然享受,但是對女兒的照顧卻是倍感操心。


    這也是楊家能找到他的原因。


    要不是他這樣過於在意女兒,楊家要想找他幫忙,太難。


    當時答應楊家,也是覺得就是跑跑路,無關大礙。


    誰知,自己這跑跑路,差點跑不回來了。


    這世界盡然還有這樣恐怖的存在,這不合道理。


    多少年了,聽聞這樣的恐怖存在都不在這個世界存在了。


    聽說歸聽說,原本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裏隨處可去,沒有去不了的地方。


    誰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僅僅一次,就對他這享受至極的人形成了莫大的震撼。


    別人巴不得和他有關聯,上趕著給他送東西,送貴重物品,他都懶得看一眼,但就在這個葛蓓河三角洲的小部落裏,他第一次,也是生平第一回感覺到了生命受威脅的緊迫。


    當時承諾,嘴裏帶著楊家的劇毒丸,裝作是楊家的死士。


    那劇毒丸對自己就沒有任何用處。


    就這樣,還被人強迫從嘴裏麵給扒了出來,情何以堪。


    如今,回到昆城之後,不得不按照那個恐怖的人提出的要求在這裏給設立經商的據點。雖說這些世俗的錢財之事,他本不上心。


    回來之後,楊家人找來問他結果,他隻含糊了兩句,就說等兩日自有人給送回來。


    他可牢記那個叫丁震的家夥的叮囑:“一定要告訴楊家,不得擅動前來相送的人,如果,要是一旦有如果,就等著他清洗,大清洗。”


    丁震當時還給他露了一手,可把他嚇得毛骨悚然。


    這回來之後,自己救活女兒之後,真是給上心了,買房子,購置貨物,招聘人手,組建商隊,成立商鋪,幹得熱火朝天。


    人家說了“到時候自己弄好之後,那個小少爺會親自過來查看進度。”他這可是卯了勁地再努力作為。


    可不想到時候被那個小少爺找著什麽小辮子。


    如果真要找著小辮子了,自己可真不願意麵對那個叫丁震的家夥。


    還有,那個小少爺也不簡單啊,當初隻是匆匆一憋,他就發現,自己盡然有點看不透那個小家夥。


    這是不世出的隱士啊,這些人隻有傳說裏麵聽聞的存在,卻讓自己活活撞見了,怎敢不聽話,怎敢不上心。


    也虧了他武聖巔峰的修為,昆城大大小小的勢力聽說他要成立商隊,建立商鋪,搞商業經營。好家夥,一時間拍馬屁,走關係,套近乎的都來了。


    也難得這樣,讓他在兩日之間,就搭建了好了人家的要求。


    可是這個小少爺怎麽回事,這都多少天了,自己早把信息傳了過去,要不是那個恐怖的家夥交代,除非自己修煉方麵,或者有重大事件發生,無事不要來三角洲,要是讓有心人知道三角洲的情況,將拿他是問。


    這可要了命了。


    他暗自在去往三角洲的地帶當了兩日強盜,凡是想去那個方向鋌而走險的商隊,都被他襲擊,雖然沒有人死亡,但是諾大的一個商隊被人扒光,隻剩下光屁股回來,而且連續好幾個這樣的商隊以後,昆城的人都知道那個方向有了強梁人。


    還有人不服氣,組織武聖四星的家族護衛隊伍去冒險嚐試,結果還是同樣待遇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去那個方向探險了。


    這也算是變相完成了丁震的交代。


    其實不是丁強不願意去,而是他在昆城發現了部落的聯絡暗號,這一耽擱,再加上不熟悉,有些事來了昆城還是睜眼瞎,所以給忘記了。


    等他這會突然記起來,自己還有免費保鏢的時候,已經離拍賣剩下時間不多了。


    進了路邊的商鋪,不為別的,就為了打聽索利的商鋪在哪裏,找到了商鋪,就找到了他,也就是對自己有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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