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墳,容卿已經在墳墓裏呆了三千年了,她早已習慣,除了偶爾會離開,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大部分時候,她都是在沉睡中度過的,醒來,再昏沉的睡去,三千年眨眼便過去,滄海變桑田,唯一不變的,是昆侖。


    “這個先不急,你是不是發現自己體內的內力都不見了。”容卿突然說道。


    林攸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她的經脈裏空空蕩蕩,一絲內力都沒有,她以為自己恢複記憶之後,便會恢複實力,可是現在看來,好像還是那樣。


    容卿一指點在了她的眉心,“你已經進入了先天,內力的儲存便轉移到了神庭主**,識海深處,在清霖控製你的身體時,因為覺醒了魔君的力量,你的內力充滿了黑暗的屬性,如今清霖雖然不在,但是力量卻保留了下來,再加上如今你醒來,原先的力量和魔君的力量相悖,你需要好好將體內兩種互相衝突的力量融合,否則你永遠無法恢複實力。”


    隨著容卿的話,林攸將意識轉移到了神庭主**,那裏確實有兩團力量在互相攻擊,糾纏不休,一黑一白,光明和黑暗,甚至影響了她的精神力,奇妙的是,那兩種力量雖然處於互相攻擊的狀態,卻難得有一種微妙的平衡,如果她肆意動用那種力量的其中一種,便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輕則變成廢人,重則被黑暗吞噬,輪回魔君的傀儡。


    之前說了魔君並非一種生命形態,而是一種力量的集合,得到這種力量,你就是魔君,而同樣的,若是你失去了自我意識,魔君也將徹底吞噬你,這是一把雙刃劍,清霖太過瘋狂,竟然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


    想到這裏,林攸的心裏微微苦澀,她很好奇自己前世發生的一切,身邊坐著的就是當年的主角之一,隻要開口,她必定會告訴自己一切,可是林攸不想問,她不想被前世的一切影響,一旦知道真相,便不可避免的接受前世的恩怨。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將兩種力量融合,或者在調動其中之一的情況下,另外一方不會暴走,但是這談何容易,容卿也從未接觸過這樣的情況,無法給她更好的建議。


    “看來我現在還不能出去。”畢竟外麵想她死的人數不勝數,沒有實力出去就是被虐的命。


    “嗯,你可以在這裏待一段時間,直到找出辦法。”


    “那我朋友呢?讓她們先離開吧,外麵應該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們處理。”林攸說道。


    特別是文兮爾,難保那些魔修不會喪心病狂的跑去報複文家。更何況昆侖之戰中,劍門和國安局損失嚴重,花辭鏡幾人需要出去坐鎮,免得一些野心家搞破壞。


    “嗯,等文姑娘傷好一些,便讓她們離去。”容卿平靜的說道。


    林攸撿起一顆石頭,朝著海麵丟去。


    “師父,在你心裏,我是清霖,還是林攸。”林攸在心裏糾結了許久,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她真的很敬重在乎容卿,不然以她的性格,別人的想法,與我何幹,她是不會去關心在別人的心裏,她到底是誰這麽幼稚的問題。


    每個人都有自己難以釋懷的事情,林攸剛重生那會,糾結自己重生前和重生後的人生,現在糾結自己前世和今生,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她遲早會有心魔,而心魔,是修道者前進路上的最大絆腳石。


    現在她還未發現這個問題,隻是想要弄清楚容卿的想法,但這確實是個隱患,隻看究竟何時才會爆發。


    容卿轉頭看著林攸,看著她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


    和清霖完全不同。


    清霖的眼睛一開始是琥珀色的,帶著倔強和雖死不悔的決然,後來變成了赤紅色,裏麵布滿了嗜血的殺戮和煞氣。


    林攸的眼裏卻是永遠的熱情,對生命的熱情,對自由的熱愛,對神秘的向往,對未來的期頤。


    容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突然輕聲笑了起來,“何必糾結這個問題呢,沒有清霖,也就沒有現在的你,她就是你,你也是她,你們本就不分彼此。”


    話雖那麽說,但是容卿還是可以察覺出,林攸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她現在仍然理解不了這句話,或許以後會。


    “清霖早在三千年前,就死了,死在了我的懷裏,所以林攸,你就是你,我從未把你當做她。”容卿的聲音十分縹緲。


    林攸突然覺得心中悶悶的,這個回答她應該覺得滿意才對,為什麽會更加不開心呢?


    “師父,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我會從十年後,重生回來?你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要讓我加入宇盾公司?”這是困擾了林攸許久的問題,在她聽到容卿聲音的刹那,她便明白,自己是誰救了回來,是誰將她拉入了宇盾公司,又是誰,給她打開了一扇前所未有的新的世界的大門。


    “這個問題涉及到了天啟日,三千年前你種下的因,如今也結出了果,也可以說是我救了你,也可以說是她救了你,至於那個人是誰,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現在告訴你,隻會給你帶來無窮的麻煩。宇盾公司,我隻能說,在三千年前,你曾和它有過接觸,這次你的靈魂會從重生,關鍵原因就是宇盾。”


    不說還好,一說林攸更疑惑了,這是舊的問題沒解決,新的問題又來了,看來她要是想知道一切的真相,天啟日是關鍵。


    “天啟日是什麽?什麽時候會來臨?”林攸問。


    “今年,無數的預言都指向了這個時間,但是具體的,還未可知,你需要做好準備。”


    “可是在我重生前……”林攸十分不解,明明她重生前,世界一片和平,根本沒有什麽天啟日,連叛逆者都沒有聽說過。


    “命運早在你重生的那一刻,就被打亂了,本來的天啟日是你重生前的那一年,如今你重生了,進度加快,天啟日的到來也提前了。”容卿解釋道。


    林攸感覺自己就是一隻巨型蝴蝶,扇動了翅膀,世界末日提前了幾年。“所以,因為我的原因?天啟日提前了?如果我沒有重生會怎麽樣?”


    容卿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銀河係所在的小宇宙會被毀滅,地球自然也不複存在,所有生物滅絕。”


    這個後果還真的很嚴重,林攸的頭皮都炸了起來,“你沒開玩笑?這麽嚴重的後果,你,你不能阻止嗎?”


    容卿搖了搖頭,“我無法阻止,你也無法阻止,天啟日一定會到來,至於如何避免那最壞的一種結果,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天啟日究竟是**,還是天災?”這是最重要的問題,如果是**,還能想辦法解決,如果是天災,那就隻能等死了,她不可能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實力突破進入虛空級,然後腳踩行星拳打隕石拯救地球。


    “**。”容卿簡潔的說道,然後站了起來,“今日就到這裏吧,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一切的真相,在你足夠強大的時候。“


    是嗎,所以現在,是因為還不夠強大,林攸笑著搖了搖頭,也站了起來,“我總會知道一切,希望那時,地球還未毀滅。”


    從山頂下去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不過因為天氣晴朗,再加上快到中秋月亮很亮,所以昆侖上麵並不是完全的黑暗。


    林攸遠遠的就看見院子門口那幾個女人圍坐在篝火旁,嘻嘻哈哈的,好不熱鬧。


    容卿剛要繞過她們回到屋內,就被林攸拉著扯了過去,“來啊,你準備去哪,我好不容易醒了過來,就當給我洗塵了。”


    容卿無法,隻能跟著她一起走了過去。


    “你們可算下來了,我還以為你們準備在山頂徹夜長談呢,那上麵我也去過啊,沒啥好看的。”花辭鏡翻著一隻兔子,笑著說道。


    盤腿坐在篝火旁,林攸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身邊的白祈冰聊著天,沒有調料,不過那難不倒偉大的吃貨,花辭鏡冒著生命危險搞來了蜂蜜,刷在兔子上,香的讓人想犯罪。


    一共烤了兩隻兔子三隻雞,兩條魚,湊合夠吃。


    “這次林攸你算是捅破天了,如果你出現在外麵。一定會被正道人士追殺的。”花辭鏡幸災樂禍的說道。


    伊一咬了一口兔腿,“殺了。”嗯。很簡單。很粗暴。


    林攸聳了聳肩,“怕什麽,教皇都死在了我的手裏,他們還敢來找我麻煩?”


    白祈冰烤肉的動作頓了頓,“你很驕傲你殺了教皇?”


    “在外人眼裏,就是我殺了教皇,所以無所謂驕不驕傲,所有的報複我都接著就是,隻是擔心會連累到你們和哥哥。”林攸皺眉,輕聲說道。


    “不必擔心,早在你被清霖控製身體的時候,我們就開始布局了,在外人看來,你早因為墮入魔道而眾叛親離,畢竟無論是在瀚海墓還是在東海,我們都和你是敵對狀態。”祁言歸淡淡說道,這是她和花辭鏡聯手布下的局,裏麵的細節不必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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