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係列的事情……


    隨著諾伊斯的話語,一幕幕的呈現在林攸的眼前。


    容卿在洗腦了娜塔莉的家族之後,便進行了一些安排,她並不知道蟲族的標記碎片在地球的哪些地方,但是關於神之碎片的消息卻是她放出去的。


    她也並沒有在林攸的每一世即將恢複記憶的時候殺死她,反而一步步誘導她想起前世的一切,可是不知是怎麽回事,林攸的每一世反而都無法真的回憶起一切,總是會莫名其妙死亡。


    容卿還將一個墜落地球的戰艦偽裝成了金字塔,並且在裏麵設下了重重禁製,那些禁製卻都對林攸無效,她用進入虛擬宇宙的機會,和戰艦的主人交易和將蟲族碎片放在戰艦中,並且還安排了足夠林攸進步到一定實力的功法。


    多年的禪精竭慮耗盡了她的生命力,她不得不一次次的陷入沉睡,若非如此,那些機會大概早就成功了。


    命運好像真的有一條軌跡,容卿不得不承認這些,哪怕她提前那麽久做了準備,事實卻依然按照她的朋友算卜出來的那般進行,林攸也依然是在三千年後,才想起一切。


    她也就那麽等待了清霖,三千年。


    “她為什麽……做那些?”林攸忍不住問道。


    這些都太顛覆了,她對容卿的一切認知,幾乎在瞬間坍塌。


    諾伊斯看著林攸的眼睛,“你似乎忘記了,她是主人的所有的情感的結合體,所有情感,並不單指愛情,和美好……”


    林攸立刻便明白了,隨即便是苦笑。


    是了……


    容卿也是人類……


    隻要是人類便有陰暗麵,隻要是人類,便會有負麵情緒。


    三千年前,她因為要拯救人類而殺死自己最愛的人,那強烈的怨恨並沒有消失,也沒有被她遺忘,在她選擇剝離情感,破碎虛空之後,全部都留在了她的分身中。


    那些有時候相互矛盾的情緒和事情,隻是她天性中的責任和善良,在和靈魂深處的陰暗麵作鬥爭的產物。


    包括她之後對林攸所做的一切,救了她,卻不願她恢複記憶,不願意放她離開,甚至編織了謊言去騙她,隻為了將她留在身邊結果卻在林攸最依賴她的時候,將她趕走了。


    多麽複雜的一個人啊……


    林攸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她。


    她抬起手,摸著脖子上的珠子,“為什麽……”


    她還是想問,僅僅一個人類的陰暗麵,說服不了她自己的內心。


    諾伊斯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她想見你一麵……僅此而已……真正的,和恢複記憶的你,完整的你,見上一麵……”


    林攸的內心一震,幾乎要落下淚來,可是她無法承受這樣濃烈而壓抑的感情,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她給不了這樣的感情任何回應,她學不會如何去愛,哪怕經曆了清霖的一切,她仍然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


    然而事實比這更加殘忍,就算她擁有無盡的時間,就算她可以耗費無盡的時間去學習,學習如何去愛一個人,那個值得她交出心髒的人,也已經不在了……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林思不滿的看著諾伊斯,覺得她讓大王不開心了,諾伊斯卻沒有去看林思,她想的更多一些,千年來,她從未見主人真正笑過,而地球上的那個分身,明明做了那麽多的錯事,卻擁有著更多的幸福,這不公平,明明都是同一個人,明明主人付出的更多,憑什麽她現在生死未卜,地球上的那個分身卻可以得到一切。


    林攸深吸了一口氣,“那麽……交易的內容是什麽?”


    “老板要主人替他尋找三樣東西,魔王的心髒,王級星空巨獸的內丹,以及,如意珠……”


    “如意珠?是什麽東西?”前兩個還可以一聽名字就猜到,最後這個,確實猜不到是什麽。


    “如意珠是傳說中龍神的力量所在,擁有它便可以召喚大宇宙內全部的水之能量。”


    很可怕,也很奇怪的武器。


    林攸這樣想著。


    “她進入多久了?”林攸問道。


    諾伊斯的眼神微微黯然,“兩百年了。”


    兩百年……十分之二的時間,全部耗費在一個莫名而又危險的地方……


    容卿……在心中念著這個名字,林攸不知自己該做個什麽樣的表情,她多想立刻找到對方,問清全部的事情,又想真的見麵後,該如何將這顆珠子內的情感還給對方。


    “她如今是個怎樣的人?”林攸好奇的問道。


    諾伊斯的的表情怪怪的。


    “是個……很冷的人……”


    “怎麽個冷法?”


    諾伊斯站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她端著杯子,看著遠處發著光的恒星,“就是笑著的時候,都是沒有溫度的,她看任何人,都是同一種眼神,那是極度的漠然,好像整個大宇宙,沒有一個人可以讓她放在心上。”


    “連你也是如此?”林攸問。


    “是,對我也是如此,在她心中,我隻是一個搭檔,一個助手,永遠不可能是她的朋友,更不可能是她的親人。”諾伊斯的表情有些黯然,這也是為什麽,容卿可以狠心將她丟在地球的原因,因為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這個小係統。


    她拚命去完成交易,也不是因為林攸,而是為了契約精神,做出了承諾,就一定要完成。


    這就是完全放棄情感之後的容卿,還沒有一個機器人有人情味。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林攸除了沉默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你覺得,見到我,她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麽?”


    “嗯……應該會拔出劍吧,如果你滿身魔氣的話。”


    很好,懂了諾伊斯的意思,林攸覺得後背有些發涼,自己的師傅自己了解,可以越級殺人的強人,也不知道現在到底強到了什麽地步,更何況,剝離了情感的無情道,實力進步會更加迅速。


    “感覺以後見麵,我得小心侍候她了……”林攸小聲的感慨了一句。


    “你不是一直都在侍候一大家子嗎?”林思接了句話。


    林攸愕然,“好像……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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