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華麗的馬車緩緩駛過宮門,留下的隻有空氣裏久久不散的女兒香。[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宮廷侍衛努力站直了身子,想要給那白馬上威風凜凜的將軍一個不錯的印象。帶路的宮人也是極盡謙卑,身子彎得極低。


    “將軍,皇宮之內不允縱馬,還請將軍與夫人小姐同坐馬車。這駿馬,交與奴才照料便可。”宮人的嗓子尖銳,居然也帶著莫名的嘶啞,話語裏滿滿都是小心翼翼。


    蘇瀟然好歹是知法守法的大將軍,宮裏的大大小小規矩雖不完完全全的了解,可也知十之五六,而縱馬這一項,還真沒聽過。


    至於先前與回歸的軍隊一起麵見國主,種種原因而未能騎馬,也沒能涉及這條規矩,確實不知真假。


    “本將怎麽不知宮裏有這樣的規矩。”蘇瀟然端正身子,渾身上下都是不容冒犯的氣息。這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該有的,叫人欽佩的內在,旁人學不來。


    於是僅僅是外放的氣息,就讓宮人雙腿顫抖,有些承受不起了。慌張跪地,宮人把腦袋貼近地麵,“將軍息怒,將軍,將軍有所不知,前段時間有人在宮內縱馬傷了三殿下,國主怒急,於是下令規定宮內,不論何人,都不許縱馬。”


    “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欺瞞將軍啊!”


    勾心鬥角的地方,總少不了天生的戲子,又或許真是因為害怕,宮人居然開始抽噎,滾燙的淚珠滴在地上,也不知道會刺痛了誰的眼。


    “蘇將軍。”有人縱馬而來,臨近的時候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身側的宮人。然後來人輕點高傲的下巴,語氣裏與生而來的冷傲叫人心裏一緊,“既然這宮人膽大包天惹怒了將軍,不如直接送去奴庫,也省得礙了將軍的眼!”


    奴庫,是皇宮裏處置惡奴和罪奴的地方,暗無天日,無止無休。有這麽一句話,進了奴庫,就好比去了地獄。


    跪地的宮人一聽,直接失禁,卻強忍著嚇暈的可怖,磕頭求饒,“蘇將軍饒命,秉辜將軍饒命啊,奴才,奴才……”


    “罷了,本將信了這規矩,把馬牽下去吧。”翻身下巴,蘇瀟然把韁繩遞過,那宮人感激涕零,連連發誓,“蘇將軍放心,奴才一定好好照顧將軍的駿馬。”


    蘇瀟然點頭,然後對著來人。


    來人正是秉辜北擎,習慣一件黑衣,依舊冰冷得高傲。或許難以想象,但剛剛那話,確實是從秉辜北擎的嘴裏吐出來的。


    秉辜北擎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去了解原因,直接說把宮人送去奴庫這樣的話,目的不得而知,可卻引起了蘇瀟然的注意。


    “早就聽說涼國出了個將才,隻是一直在邊疆,未能一見,方才那宮人尊你秉辜將軍?”在秉辜北擎的麵前,蘇瀟然是長者姿態,而確實也應該是長者的樣子。


    秉辜北擎不過弱冠,雖然戰功赫赫,玄法修為驚人,可在接近不惑的蘇瀟然的眼裏,卻依舊是新起之秀。


    “蘇將軍見笑,先前北擎有事在身,未能及時迎接將軍回歸,還望將軍勿怪。”秉辜北擎雖然這麽說,言辭也是後輩的措辭方式,可那骨子裏溢出的冷傲,甚至嘴角不經意的弧度,都讓蘇瀟然眼角輕挑。


    “涼國能有秉辜將軍這樣的人才,是涼國之幸!”沒有直接說怪罪或是不怪罪秉辜北擎這樣的話,蘇瀟然巧妙一轉,倒是好好誇了秉辜北擎一番。


    “蘇將軍喚我北擎便可。”


    蘇堇在馬車裏,聽蘇瀟然和秉辜北擎你來我往,不禁捏了一把汗。“娘,”蘇堇輕輕開口,“時間不早了,是不是知會爹爹一聲?”


    “不急,這初見之戰還沒結束,關乎了日後的地位,在他們男人眼裏,馬虎不得。”菀蘿緊握著蘇堇的手,字字珠璣。


    因為宮內不能縱馬,蘇家的馬車裏又坐著家眷,於是蘇瀟然和秉辜北擎緩步同行,馬車緩緩跟著。


    “蘇將軍,秉辜將軍。”不斷有官員靠近,行禮寒暄之後各自先行,“時辰不早了,下官先去侯著了。”


    雖然很多人想趁機巴結,可若是耽誤了時辰,怠慢了國主,那真是得不償失。


    “我說,我方才可是遇著蘇將軍和秉辜將軍了,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客套得很呢!”舉行宮宴的朝陽園內,坐在角落的官員和附近的人交頭接耳。


    “是嘛,我來得早,倒是沒遇到,不過聽旁邊李大人說,兩個將軍似乎有什麽分歧,交談不是特別愉快啊。”


    “哼,勸各位一句,最好還是少說話。這種場合,我們這些連家眷都不能帶進來的小官,還是少去揣度那等大人物。”


    小官殃殃的閉嘴,翻個白眼。


    靠近中心的位置,那些錦衣華服的存在卻討論得更加小心翼翼。“蘇將軍剛回國都就和秉辜……咳咳遇上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山不容二虎,等著看好戲吧!”


    “蘇大將軍到!”


    “永戰將軍到!”宮人尖銳的嗓子打斷眾人的交談,對強者起身拜禮。


    有宮人以後背為墊,想讓蘇堇和菀蘿踩著他的後背下來,可菀蘿是那樣張揚的女子,甚至連蘇瀟然遞過的手也沒有理會。直接掀開車簾輕身而躍,穩穩的落在地麵,然後才把蘇堇抱下來。


    車夫駕著馬車離開,秉辜北擎卻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看一眼蘇堇。


    “永戰將軍,堇兒想與爹爹一起,永戰將軍可否讓堇兒先行?”蘇堇對著秉辜北擎天真一笑。


    蘇堇此言一出,蘇瀟然和菀蘿皆是一頓,不知蘇堇的用意。


    四周的宮人聞言更是冷汗直流,心說這蘇將軍家的小姐果如傳聞一般,就算淤血已散與常人無異,卻依舊天真至極。她也不想想,那可是永戰將軍秉辜北擎,能讓蘇瀟然已是禮數,她一個小丫頭,究竟憑什麽!


    園內的百官倒是聽得不清楚,隻是看著園前的幾人,不明所以。


    蘇瀟然已經先一步邁出了,菀蘿拉著蘇堇在秉辜北擎的身側,氣氛因為蘇堇一句話而凝重。


    蘇瀟然雖然對秉辜北擎了解不多,可僅僅從剛剛的交談來看,也知道秉辜北擎不是好惹的性格。他是那樣的人,比當初的自己來得還要無所畏懼,冷傲,或者該說是孤傲,目空一切,沒人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裏。


    “北擎,小女……”蘇瀟然出言挽回,卻不是卑微求原諒的姿態。蘇瀟然站得筆直,連拱手也沒有,隻是淡然的開口,淡然的看秉辜北擎把話接過去。


    秉辜北擎知道很多事情,自然能猜到蘇堇說這話的原因。隻是其他人,秉辜北擎尚且不會輕易成全,何況此刻莫名和蘇瀟然對立,而既然已經對立了,又怎麽能示弱。


    所以秉辜北擎抬起他高傲的下巴,拒絕得不留餘地,“蘇將軍多慮,隻是恕北擎無法成全蘇小姐,畢竟,涼國規矩甚多!”


    (t^t你們這樣,會失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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