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國的規矩,國主未允辭官而堅持者,當過刑場。蘇瀟然的修為極高,這一點毋庸置疑,可要讓他不還手,隻是承受朝廷文官武將中五人的奮力一擊,蘇瀟然就是不死,可還得掉一層皮。


    “瀟然,你可想好了?”國主移駕刑場,麵上嚴肅。


    蘇瀟然勾了勾嘴角,他是沒想到國主會把這條規矩搬出來,嚇唬他,以為他不敢麽?笑話,既然你做事這般絕,這辭官也沒得商量,我就承受給你看看。猛然抬眸,眸間星芒綻放,蘇瀟然道,“來吧!”


    國主輕歎,“罷,武將之中,永戰將軍,郭副將,常……出,文官之中,盧丞相……出。”


    被點到名的,不論心裏是不忍還是痛快,都在這個時候邁出步子,然後秉辜北擎上前,眾人隻當他要第一個出手,不由得心裏一緊。


    那可是玄法第七層的秉辜北擎,蘇瀟然不防禦的任由他一擊,或許就會死了。


    拂掌,肉眼可見玄力在秉辜北擎兩掌間流轉,陽光下,甚至有流光溢彩的美。秉辜北擎淡然,抬手就把叫人震驚的一掌拍在蘇瀟然的胸膛,接著就是“啪嗒”的一聲,似乎是肋骨的斷裂聲。


    “噗。”蘇瀟然被這股力拍出,踉蹌了好幾步,嘴一合,把差點噴出的鮮血強製含在口中,而依舊有血從他嘴角溢出,那鮮紅的顏色,叫不少人心有愧疚。


    秉辜北擎確實是下了狠手,蘇瀟然咬牙把血重新咽下,然後堅持,抬頭望了一眼高位上的國主,“繼續。”


    那個被喚作郭副將的壯漢猶豫了半晌,總也不願意走近蘇瀟然,不敢看蘇瀟然那雙眼睛。國主見狀,知道郭副將是念著蘇瀟然的知遇之恩,當即輕歎換人,“罷,盧丞相先來吧。”


    盧丞相,是褚國呈辭官之後,這兩天剛被提為丞相的忠臣之人,如褚國呈一般,他不站在任何陣營,他隻為這個國家,為國主出力。所以如今國主有令,就算他隻有玄法第三層的修為,他也會上前。


    “蘇……抱歉,”盧丞相抬眸,“從你遞辭官文帖開始,就不應該再喚你將軍了,如此,本丞就出手了。”


    “動手吧。”蘇瀟然闔眼,對這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褚國呈的學生,涼國的新丞相也並沒有輕視。


    依舊是一掌,盧丞相落在之前秉辜北擎落掌的位置,分毫不差。如此,就算盧丞相修為一般,就這一掌,也讓蘇瀟然控製不住的吐了一口血。


    而卻沒有踉蹌,隻是輕微恍惚,然後蘇瀟然抬起頭來。


    “本丞既為國主做事,便不得念及情分,還請……原諒。”盧丞相拱手,然後退後自己合適的位置。


    “瀟然,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國主為了留下蘇瀟然,也顧不得太多,先打一棒再給糖這種事向來有效,該停止則停止。


    尤其五人中,才出手了最強和最弱的,剩下的三人可沒誰是善茬。這要是繼續下去,蘇瀟然也該廢了,畢竟蘇瀟然現在的傷勢,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蘇瀟然勉強勾了勾嘴角,“國主未免太小看草民了,”蘇瀟然自稱草民,這讓國主麵上一僵,可接著蘇瀟然就輕笑,“草民既然承受了兩掌,這就放棄,豈不是白挨了。”


    “繼續!”蘇瀟然冷聲。


    國主閉眼,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命令,“郭副將,動手!”


    壯漢依舊猶豫,也始終沒有邁出一步,最後受不了內心的折磨,當即跪地,“國主恕罪,臣……當真做不到。”


    有了壯漢的這個舉動,另外兩人立馬跟著跪地,“求國主開恩。”


    “你們……”國主被氣到了,怎麽,在這些人眼裏,他這個一國之主也可以被忽略了是嗎,他們的眼裏,莫非隻有他蘇瀟然。


    “罷,罷了,永戰將軍,他們既然不出手,那後麵的,由你完成!”國主這話一處,滿座喧然,“國主,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動手!”看著這些人的反應,國主更是憤怒,所以蘇瀟然這樣的人,要麽留下,若真的留不住,就死。以絕後患!


    這時候什麽兄弟情,什麽信誓旦旦,都不如皇位來得重要,國主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憤怒了。


    秉辜北擎輕輕闔眼,似乎有凶芒在眸裏醞釀,“蘇將軍,”秉辜北擎依舊這樣稱呼蘇瀟然,“皇命不可違,北擎得罪了。”


    “啪。”一掌,蘇瀟然倒退,好在踉蹌了幾步後並沒有倒下。


    蘇瀟然抬頭,有些疑惑,怎麽回事,他和秉辜北擎可並無什麽交情,可他如今是在……放水?可那第一掌,分明那樣狠。


    這一掌之後,秉辜北擎就停下了,“國主,微臣這一掌可當郭副將三人。”既然能當他們三人,這刑場,就算過了第一部分吧。


    國主凝眸,第二部分麽,那就開始吧。


    “上邢架。”


    有十數個宮人合力,緩緩抬上一個金屬的刑架,邢架上的刑具種類齊全到叫人咋舌,曆史上什麽夾手指的夾腳趾的在這兒都弱爆了。


    蘇瀟然可沒想有一天這些東西會落在自己身上,不過國主既然敢不顧情麵的把東西搬出來,他們之間……就注定把情義消磨盡了。國主是要他死在這裏,這一點,蘇瀟然終於看出來了。


    ………分割……


    青木濟裏,老蛇百無聊奈給人抓藥,不由得羨慕起後院那幾個有事可做的人來。“唉,蘇瀟然啊蘇瀟然,老蛇也幫不了你咯。”


    老蛇搖頭,時不時又望一眼簾後。簾後昌林和容洇圍在雲涼河旁邊,雲涼國隨手撚起兩片葉子。


    “主子,你就給昌林說說,蘇瀟然到底怎麽樣了。”昌林關心蘇瀟然,僅僅是因為蘇堇。蘇瀟然命途多舛,人生大劫之多連昌林這樣半吊子的人都能看出來,昌林隻是不知道,這一劫,蘇瀟然能不能過。


    蘇堇還小,若是就沒了爹爹,那……


    容洇板臉,“主子身子一點都還沒恢複,哪裏有時間去管他。”


    “可是…”蘇瀟然畢竟是蘇堇她爹,而蘇堇,是主子找了許久的人。以前昌林還覺得,若是其他人,他肯定是和容洇一樣的態度,可那是蘇堇,是他也看中的人。


    雲涼河輕輕咳嗽,“命本如此……”


    “罷了,叫涼國皇宮裏的人放點水吧,也省了她難過。”雲涼河起身,憑空撚出一個銀製的鈴鐺,“用這個傳信。”


    昌林小心翼翼接過,一抬頭就看到容洇那副不滿的表情,“容洇,你趕緊扶主子回去歇著吧,從蘇瀟然府上趕回來,主子也累了。”


    容洇一聽,連忙小心攙扶著雲涼河。


    昌林掀開後院的簾子,想從青木濟的正門出去,剛邁出步子,就聽見老蛇疑惑,“你是……”


    側頭看過去,昌林就看見那個穿如火紅裳的男人,噙著一抹禍國殃民的笑,男人側過頭來看昌林,“這青木濟,交給我,如何?”


    男人的眼像是桃花,斂盡了三月所有叫人黯然失色的芳華,配合那嘴角的弧度,配合那件如火焰綻放的紅裳,竟然也能讓無欲無求的昌林失神了。


    “你……你是何人?”昌林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心說這個男人太邪魅,主子身子有恙,怕是不容易壓製他。


    “我嗎?”男人挑眉,聲音似亙古傳來的魅惑,輕輕淺淺的,卻好似要撞進人的腦子形成控製一樣。


    唇啟的弧度有似笑非笑的意思,男人輕道,“狐岐山,夜清。”


    蘇堇猛然一個噴嚏,末了抬頭,滿是疑惑,“有人……挖我牆角嗎?”


    (期末期末期末期末………嗚啦啦……咳咳,唱歌唱得我嗓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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