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男人大手一揮,城守軍自然停步,然後各自把手搭在劍柄上,警惕四周。


    可過了好幾個呼吸也沒有看到黑夜裏有什麽靠近,有人就不由得放鬆警惕,並且抬頭望著馬背上的人。


    “這位大人,屬下知道不該多問,可,咱們究竟是護送什麽東西去秦祠堂,這一路上,前前後後已經有三次阻攔了。”


    三次阻攔,為首都是玄法第六層的強者,雖然馬背上的大人足夠厲害,輕易就把對方收拾,並且下令丟進了護城河,這麽一看,此行似乎是沒什麽困難了。


    可……去秦祠堂還有好長一段距離,誰知道這路上會不會出現能和這位大人抗衡的強者呢,若真到了那時候,他們這些連此行目的為何都不知道的城守軍又該怎麽辦。


    “妖族中的皇族,嗬,總算來了個能看的。”直接無視部分城守軍求解的目光,馬背上的男人感受著包袱裏的東西蠢蠢欲動,看著長街漆黑的盡頭,突然一笑。


    血脈這個東西很奇怪,同樣奇怪的還有尤形,所以當這兩樣東西接近的時候,那種隱約可以超越一切的血脈認同的力量突然濃烈了起來,濃烈到……連他這個旁人都可以清楚的感覺。


    白秋寒是在眾多城守軍驚愕的目光中走出來的,畢竟四十多個城守軍,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白秋寒的存在,這確實,該驚愕了。


    “那是修為相當於人類玄法第七層的……妖?”城守軍的喉頭不自覺的滑動。


    看著緩緩走近的銀發男人,感受了骨子裏傳來的壓迫,城守軍開始不受控製的往後挪步。


    城守軍畢竟不是浴血沙場的戰士,他們……隻是守著這座城,同時自以為是的享受著這座城裏的榮譽。


    玄法第六層還好,畢竟他們之中有好幾個玄法第五層的人可以以多對少,可玄力第七層,那是不可能跨越的鴻溝好嘛。


    “妖族白秋寒,特來取回族器。”白秋寒抬眸,一雙眼冰冷得沒有絲毫感情,哪怕他即將對上的,是個能傷到他的厲害角色。


    “取回族器?”馬背上的人輕笑,而一笑輒止,語氣驀然變得強硬,“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妖族的……大殿下!”


    最後一個字才剛剛落下,馬背上的人就輕身一躍,踩著馬背憑空,再準確的落在離白秋寒十米遠的對麵,和白秋寒四目相對。


    對視亦是相峙,一時間,四周的空氣都變得冰冷,城守軍們無奈,隻能小心翼翼的退後,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已經到劍拔弩張那地步的一人一妖。


    沒有過多的玄力或是妖力的外溢,那所謂的大人也好,白秋寒也罷,都是把自身的力量精確控製,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處。


    這還僅僅是對峙,一人一妖,尚未出手,而空氣之中水火不容般的勢已經漲起來,城守軍甚至隱約能看到他們各自的力量在空中成平分秋色。


    “這下,就算我們想插手,都沒有資格了。”城守軍還算有自知之明,也就退後得更遠。


    動了,那所謂的大人輕輕抬手,然後白秋寒瞳孔輕縮,右腳也緩慢挪動。城守軍皆是屏氣凝神,同時不自覺的瞪大眼睛。


    “用武器嗎?”那大人突然發問,語氣平淡。


    白秋寒則是不著痕跡把右腳收回,“如果你希望這條街重建的話。”如果你希望這條街毀掉,那就用武器吧,反正是人類的地方,白秋寒也不會心疼。


    那大人輕笑,“既然如此,還是該換一個地方打,比如,你妖族的地兒?”


    “你的話很多!”白秋寒眼裏閃過凶芒,他是尊重強者沒錯,可對麵那人,似乎有些過了,再怎麽說他現在也是來奪回族器的。


    右腳猛然蹬地,白秋寒似離弦之箭,帶著破空聲,幾乎是眨眼的時間就臨近了那所謂的大人,然後白秋寒抬手,妖力如那月下雪狼不染塵,卻瞬息把人一口吞下。


    “大人……”城守軍愕然,怎麽回事,大人就這麽被那妖的妖力包裹了?


    “碰……”猛然的一聲響,肉眼可見玄力升騰,直至把那高傲的雪狼的身子也漲破,那大人浴火而來,憑空踏步。


    玄力和妖力聚攏也突然,消失也幹淨,竟沒有絲毫破壞長街。


    白秋寒先是倒退,再抬頭依舊麵無表情。強者之戰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平分秋色的戰鬥變數太多,一旦對上,就必須時刻警惕。


    出其不意既然不成,那就直接一點,肉搏吧,白秋寒不信他的肉身贏不了這個人類。


    “肉搏嗎?也好,大殿下的實力還沒有徹底恢複,若是以術法相鬥,確是也不公平。”察覺了白秋寒的意圖,那大人勾唇一笑。


    難得的棋逢對手,那大人心裏高興也是自然,隻是,白秋寒卻高興不起來。雖然他與他修為相當,可他,似乎也太從容了。


    顧不了那麽多了,白秋寒深吸一口氣,尤形,他一定要拿到手。


    白秋寒本身就是雪狼,是那種冰冷而且高傲的存在,所以就算他不以雪狼的模樣示人,僅僅是那衝向所謂大人的氣勢,就已經讓人產生迎麵奔來一頭狼的錯覺了。


    城守軍們看到白秋寒和所謂的大人先是試探性的碰撞,接著就爆發出近乎震撼天地的力量,那力量,讓城守軍也不受控製的顫抖。


    有百姓從夢裏驚醒,又小心翼翼的從被窩裏伸出腦袋,警惕的看了看一片漆黑的世界。可卻沒了後續的動靜,百姓疑惑,打了哈欠才繼續入眠。


    ……分割………


    任幫主一掌拍殘了準備逃跑的人,身後曲薑卻捏了手訣跟上,同樣是毫不留情的把攻擊落在任幫主的背後。任幫主咬牙承受,卻怎麽也掩藏不了嘴角溢出的血。


    “你住手!”任幫主抬手想從那人懷裏把東西掏出來,曲薑卻冷著一張臉想把他喝住。


    “我受你一擊,咱們也就一筆勾銷了。”任幫主闔眼,“如今我要拿這東西,你沒有權利阻止。”


    “你……”曲薑氣急,也顧不得手下留情,連忙出手。


    任幫主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眼看就要拿到那東西了,夜清輕輕勾唇,“洛會尊,本王不敢去搶,不如,就讓你過去吧。”


    夜清收手,同時側身放洛鬼過去,洛鬼嘴角微抽,這話說得好有道理,他居然不知道反駁。不過,早知如此,他還攔他做什麽,該死的!


    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洛鬼腳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當即衝出去和任幫主及曲薑戰成一團。而這麽一來場麵就有些搞笑了。


    曲薑一邊對任幫主下手,一邊又防著洛鬼對任幫主出手;任幫主則一邊應對和躲避曲薑的攻擊,一邊幫曲薑對付洛鬼。隻有洛鬼,兩邊不是人,想了想還是退出比較好。


    “洛鬼,你敢!”曲薑奇怪洛鬼的突然退出,一回頭卻發現洛鬼偷偷伸手了,君不見,洛鬼已經把那重傷的人拎在手上了嗎!


    夜清嘴角輕揚,“這個時候,白秋寒差不多也得手了吧。”


    是入夜的時候得了消息,夜清直接找了白秋寒。“尤形今夜會被人秘密送去秦祠堂,這可是個機會,若真等尤形進了秦祠堂,我們就毫無辦法了。”


    秦祠堂有專門克製妖族的禁製,這種禁製對妖族,完全屬於致命一類。


    “涼國分了兩個方向,一是多人浩浩蕩蕩的保護,一是一人秘密前往,咱們也兵分兩路好了。”夜清說的多人浩浩蕩蕩,是對他們而言,畢竟這種事,怎麽也是秘密進行的,隻是因為他們了解,所以把人多的一對稱作浩蕩。


    洛鬼可不管曲薑如何暴怒,就算緊隨而來有任幫主的攻擊,洛鬼也隻是躲開,然後撕開那人的衣裳,任由他們此行的目的掉出來。


    “碰…碰碰……”那和深藍色的東西在地上滾動了好幾下,最後在眾人的目不轉睛中停下。


    然後那深藍色的東西,“喀嚓……”裂開了。


    “這……這個才是障眼法?那……真正的尤形…”在那群明目張膽還浩浩蕩蕩的人手上?


    “涼國國主……哼,好一個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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