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瑜拉了老長一張臉,原本俊秀的麵龐上染上了無奈之色,他認命地將崔嘉因護的更緊,心裏卻在想,下一回無論說什麽他都不要攬這樣的差事兒了,真正的吃力不討好。


    崔嘉因透過人群,看見了她這次法華寺之行的真正原因。


    “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婊|子!背著我兒子偷男人!老娘打死你都算輕的了!”一個身影佝僂的老婦人不停的用拐杖敲著地麵,發出一聲聲沉悶的響聲。


    “這有什麽好看的?”崔瑜見著是這等後宅汙穢的事兒,下意識就想將崔嘉因拽走。


    可崔嘉因腳下跟生了根似的,怎麽也拽不走,她對崔瑜說:“哥哥,你等會兒呀,時間還多呢,著急什麽?”


    “這樣的事兒其實你一個姑娘家家能夠看的?”崔瑜急道。


    崔嘉因在心裏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她這個大哥什麽都好,就是太過刻板了些,不如二哥隨性灑脫。


    “大哥,咱們且先看看呀。”崔嘉因哄道,更加堅定了留下的念頭。


    “你這個下作的小娼|婦,我陳家養你那麽多年,好吃好住的伺候著,如今竟敢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兒來,你還要臉不要臉?!”老婦人的拐杖這回並不落在地麵上了,而是打在了被推倒在地上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鬢發淩亂,神情淒惶,兩眼無神地呆坐在地上,似是已經被人抽走生魂的呆滯的木偶一般,不言不語。


    在老婦人身邊攙著她的年輕女子聞言淒淒楚楚地捏著帕子悲痛道:“嫂子!你怎麽能做出這樣忘恩負義的事情來?表哥已經這樣了,你卻在外頭勾搭小白臉嗎?!”


    那女子不說還好,一說話老婦人就更加生氣,她怒斥道:“你生是我陳家的人,其實陳家的鬼!今生今世你休想離開陳家!”


    “我定然叫你悔不當初!”老婦人冷笑一聲,陰鷙的盯著地上的女子。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都是不屑女子所為的,雖然老婦人言辭狠辣,卻也沒人指責她的不是,畢竟在世人看來,女子的罪過比較不能原諒。


    崔瑜見了卻皺了皺眉頭,他不知其中因果,也不肯輕易論斷,畢竟眼見不一定為實,況且這女子如今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也不像是嗎老婦人口中的大奸大惡之人。


    “我敬你年事已高,不欲與你爭執,卻沒想到你竟然變本加厲!”一個飽含怒氣的男聲突然響起,原來是方才落井下石的女子口中所說的小白臉……


    “我同元娘一清二白,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並無絲毫越矩。”男子憤怒道:“你們家騙婚在前,強娶在後,難不成就有多幹淨了不成?”


    男子的話一處,老婦人隻覺得周遭的人瞧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起來,她又羞又怒,將拐杖弄得砰砰作響:“你!分明是你同她有私情,這才來汙蔑我陳家!我陳家向來中詩書禮儀,又豈是像你口中所說的那般無恥?可見是你的托詞!”


    “陳家重詩書禮儀?”男子冷笑一聲,輕蔑道:“確實如此的,看老夫人這般作態,也知道貴府的確是這等高貴的門第。”


    “可不是誰家都能及得上陳家的教養的。”


    周遭的人聽了,不由笑出聲來,原來這位也不是省油的燈,不過他說的的確是事實,哪個自詡詩書傳家的家族出來的老夫人開口閉口都是“娼|婦”,“婊|子”的?稍稍有些教養的門第都不會這麽罵,何況罵的還是自己的兒媳婦。


    “你!”男子眼中的不屑之意就是這樣明顯,讓享了半輩子榮華的陳老夫人有點受不了,她罵道:“你行這等汙穢之事,也不怕亂了綱常,辱沒了讀書人的名號,遭了天譴!”


    “我齊某行得端坐得直,可不像某些人一般慣會做戲,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捅人心窩子。”男子道:“你兒子分明已經是個廢人,偏偏還騙了元娘的父母,哄的兩位老人家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了你兒子!你兒子是什麽人?內裏外裏都是爛透了的,成日裏流連花叢,醉倒在風流女子的石榴裙下快活恣意,何時想到了元娘在家中日夜操勞的辛苦?如今好了,如今身子徹底壞了,還想讓元娘在你家給那男人守一輩子?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你!你這是什麽態度?!”男子的話說得不客氣,令陳老夫人同年輕女子麵上無光,終究還是年輕些的更沉不住氣,一時沒忍住嗬斥道。


    “恒哥。”地上坐著的魏元娘終於回過神來,她看著眼前被氣的麵紅耳赤的婆婆同那明明寄住在陳家卻處處挑撥她同婆婆的關係的表妹,還有擋在她麵前替她喊冤的齊恒,心中酸澀難言。


    魏家隻是普通的商賈之家,士農工商,向來商者最末。陳家雖然不顯貴,終究也是六品官家,魏元娘的父母想著讓女兒嫁進陳家,好歹也就是一個官太太了,擺脫了商者的身份,日子也能好過些。


    她嫁進來才知道這自詡門庭清貴的陳家,原來竟是一隻批偽善外衣的豺狼!


    老夫人貪得無厭,將她不菲的嫁妝盡數收繳;表小姐狼心狗肺,將她在陳家的境況如實告知了魏父魏母,她的母親原本身子就不好,一聽自己千挑萬選的女婿是這樣一個不堪重任的,又想到是自己親自將女兒推去了這樣一個火坑裏頭,心中悔恨的不得了,沒熬幾日就去了。


    而魏父卻也在不久之後被發現死在了房裏。


    魏父魏母終生也隻得魏元娘一個女兒,又沒有直係血親,這偌大的家業自然落到了魏元娘手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魏元娘手上有這樣一大筆財產,陳老夫人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在自己侄女兒的慫恿之下將魏父魏母就給魏元娘的錢財地契全都騙了過來。


    做了壞事的人心中總是不安的,陳老夫人生怕魏元娘有朝一日將這件事情抖露出去,便打算來個先發製人。(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嘉因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晏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晏綏並收藏嘉因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