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本命鬼器給別人拿,這已經是主仆的關係了。林國梁挺悲催的,被亂狗咬死,化了鬼還要被食糞鬼控製。”


    我甩了甩腦袋,現在不是為別人著想的時候,得想辦法解決了食糞鬼才行。


    沒多久,警方趕到,領頭的看完屍體,讓閑雜人等離開。他看向我們,怒聲喝道:“讓你們出去,沒聽見?”


    我掏出證件,對方立馬變了臉色,敬禮道:“首長,抱歉。”


    “死孽畜又趁機裝逼了。”徐花妍嘀咕了句。


    “低調,低調。”


    我悄聲的對警頭說:“案發過程我全目睹了,短短幾分鍾內的事,所以為非常規案件,你懂的。”


    警頭連連點頭道:“我懂。”


    “留下三個人在網吧門口守著,你現在前往分局,拿兩套特殊防護服來。”徐花妍吩咐道,“對了,至於案子的事情,你打劉大克電話問。”


    劉大克在樂山警界很有威信。


    警頭聽完就立馬照著做了。


    我和徐花妍等待的同時,思忖著怎麽擒獲那隻食糞鬼以及交道鬼。廁坑的洞太小,我們追蹤不了,隻能在十字路口守株待兔。晚上林國梁必然要拿鋸子截自身,到時候就算食糞鬼不在,我們抓到林國梁,即可逼問對方藏匿地點。


    不多時,死部的汪若航跟那警頭來了,帶來兩套全身無死角的防護服。


    有了它,我跟徐花妍縱使麵對千蛆萬蠅或者漫天糞雨,也能勇往直前了,當然,視覺上可能極其惡心。


    汪若航了解了情況,讓拉屍小分隊把那死者慘不忍睹的屍體弄走了,洗手間和網吧內噴了快一瓶空氣新鮮劑,總算恢複了正常。


    我們待到傍晚,汪若航提議去吃飯,我和徐花妍默契的拒絕了,畢竟麵對食糞鬼,吃了會吐幹淨的,不如空腹上陣。


    汪若航跟警頭拿了兩個大桶蹲在網吧樓頂觀望,他們已經動用警力把十字路口貫穿的街道封了路,包括店家也讓關了門。


    桶內裝的東西對今晚的行動至關重要!


    徐花妍與我換上防護服,這衣服有個貼心設計,嘴巴那塊塑料能隨時打開,因此想吐的時候就避免了把嘔吐物灌入脖頸。


    我們倚在垃圾桶旁,等了快兩個小時,食糞鬼和交道鬼沒一個出現的。


    “難不成今晚它們歇班了?”徐花妍托著下巴,鬱悶不已。


    我心情煩悶,拿著紫劫四處揮舞:“最好是****噎死了。”


    我祭出招鬼棋,把七情女鬼放了出來,鬼與鬼之間感應比較敏銳,我讓她四處轉悠轉悠,看看能不能有線索。


    七情女鬼再三要求說“隻偵查,不參戰”,被食糞鬼沾上一點她都得覺得自己臭一輩子。


    過了五分鍾,七情女鬼回來了,“大師,大波的惡心來襲中,做好思想準備。”


    我沒問清楚狀況,她丫的就縮回了招鬼棋。


    觀此情形,徐花妍與我立刻嚴陣以待,她掏出防護服口袋中提前拔好的頭發,動用了戒情絲,纏繞到手套指間,不直接觸碰皮膚,威力將消弱一半。


    可憐我的紫劫了,今晚回去不知要清洗多久。


    忽然,我感知到不算太強的鬼力接近此地,望著左側的路口,一隻滿嘴流“油”的大嘴食糞鬼出現,嗯,勉強當作是油吧。


    它騎在一隻鬼身上,那隻鬼相貌與林國梁一樣,手中拿著把鏽跡斑駁的鋸子。


    我毫不猶豫的拋出了一隻攻擊紙人,猛喝道:“起!”


    紙人迅速的變大,成為薄的人形狀態。


    雖然拿用攻擊紙人有點浪費,我目的想幹脆痛快的滅掉對方,能不接觸就不接觸。徐花妍站在我身側,大聲說道:“孽畜,快,它發現我們了。”


    我已與紙人建立聯係,意念控製它衝向那隻大嘴食糞鬼。


    師母給這紙人設的招式為形意十二形拳中的蛇拳。這紙人現在雙手擺出蛇勢,呈s形衝向大嘴食糞鬼。


    “媽的,老子剛剛吃飽,看來要熱熱身了。”大嘴食糞鬼不屑的看了我們一眼,它滿不在乎眼前這隻能把它一拳打滅的紙人。


    “攻擊紙人我看著都怕,它還敢托大?”徐花妍疑惑的說道,“千萬別說有後手。”


    蛇拳紙人即將揮動拳頭掏向目標的胸膛時,意外來了!


    大嘴食糞鬼竟然按住交道鬼林國梁的腦門,控製座駕往後暴推了一步,接著它大嘴一張,噴出一杆焦黃還混著粘稠的液流,噴中了猝不及防的蛇拳紙人!


    我被這招數搞懵了,場麵...真尼瑪惡心!


    不過,貌似哪裏不對勁啊?


    糟糕!低等紙人是怕水的,況且它隻注重攻擊,防禦特別薄弱。


    隻見蛇拳紙人迅速的癱軟在地,直接被大嘴食糞鬼延伸出的掏糞大手撕碎,它裂開嘴朝我們這邊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們盯上我了,還特意封路了啊?正好,今晚條件允許的話,給你們泡一個糞水澡。小弟們,出來吧!”


    我身子一顫,耳朵裏聽見了“嗡嗡嗡”的密集動靜。


    徐花妍抬起頭,一臉的懵逼:“天上,飛的這蒼蠅,得有幾萬隻吧!”


    我在雜音中分辨出了悉索的爬動聲,低頭嚇了一跳,四麵八方白花花的蛆蟲爬向十字路口。


    徐花妍打開塑料,哇的吐了。我胃裏翻滾,但能堅持住。


    勤快點的食糞鬼,每天除了吃……就是收服蒼蠅和蛆蟲,有如此陣勢也不為過。


    擒賊先擒王,徐花妍逆著它們衝向不遠處的食糞鬼,我掄動紫劫,呼呼的拍打攻過來的蒼蠅、蛆蟲,為她保駕護航。


    還沒近身,蛆蟲已然順著腳下爬上防護服,而蒼蠅們也覆蓋滿上半身,我腦袋裏全是嗡嗡的雜音,我們的護目鏡被綠豆蠅密密麻麻的覆蓋滿,它們不停地的試探著攻擊,但過於堅硬,難以得手。


    我惡心的不行,忍不住要吐了!


    此刻壓根來不及打開塑料蓋,否則蒼蠅和蛆蟲們一瞬間就灌了進來!


    我又把衝入嗓子裏的少數熱流咽回,沒了視野,我胡亂的砸打,五分鍾的時間,不知拍爛拍死多少蛆蟲。


    食糞鬼比我們想像的難對付!


    “國梁,去把這倆人的頭罩摘了。”大嘴食糞鬼得意洋洋的說道,“哼,看來不給點顏色瞧瞧,是不知道屎大王的厲害。”


    我知道壞菜了,大聲喊道:“花妍小妹妹,四周別留空隙!汪若航你個王八蛋,還看毛好戲,趕快拿大桶噴!”


    他擔心拉仇恨,就沒敢吭聲,很快,我感覺有大麵積的液滴散落,擋住視線的蒼蠅、蛆蟲一個個的掉落。


    虧了我有先見之明,讓他們準備了兩大桶的強效殺蟲劑,等蛆蟲蒼蠅出現,我們被限製住行動就用抽水機噴灑!


    我拿防護服擦了下護目鏡前的液滴,“屎大王,看你能耍什麽花樣。”


    徐花妍施展了疾風術,她加速跑向大嘴食糞鬼!


    “果然天真啊,這隻是開胃菜而已,你們就以為贏了?”大嘴食糞鬼抿了抿嘴角的“黃油”,眼瞅著要被徐花妍的戒情絲戳中時,它喉嚨湧動,腮幫子一股,撲哧一口黃綠色的泥濘噴中了徐花妍的護目鏡!


    接著食糞鬼拉著交道鬼林國梁躥向一旁,徐花妍落了空,栽倒在地。


    我額頭青筋畢現,衝了幾步,掄著紫劫劈向對方。


    大嘴食糞鬼如法炮製,撲哧一口把我視野覆蓋住,它跟座駕撕開空間裂縫,挪移到了另一個方向,大聲笑道:“屎太龍,出來吧!”


    屎太龍?那是什麽玩意?


    我和徐花妍拿手套的背部把護目鏡抹幹淨,與此同時,聽見了幾聲爆響,十字路口附近的所有井蓋,約有六隻,它們離地被衝飛,叮叮當當的砸碎了不少店鋪的玻璃。


    六條糞色的龐大粘稠的液流衝了出來,與其說是屎龍,不如說是盤旋卷起的龍卷流,離心力把焦黃的液滴甩的滿天盡是……


    “集萬家糞水為一體!”


    大嘴食糞鬼隨手一招,指向前方的我和徐花妍,喝道:“屎太龍,來給這倆貨衝衝浪!”


    “衝浪?”我意識到屎太龍將要席卷這邊,趕快撲到徐花妍身前,把紫劫繞到她背後,我雙手握住楠木杆,將她護在身前。


    六條洶湧的屎太龍從四麵八方衝了過來。狂暴的臭流灌向我們的身體,視野被黃稠覆蓋,耳中盡是稀裏嘩啦的動靜。


    這時,我感覺頭部的防護頭罩要急流被卷掉了,徐花妍抬起一隻手,按住我腦頂,她另一隻手按在自己的。總算穩住了,我們蹲下身,緊緊的貼在一塊。這六道彪悍的屎流似乎衝個沒完,我隱約聽見徐花妍後悔的說:“惡心死了,早知道跟江叔撒個嬌,讓他調秦鬼冥回來開槍射食糞鬼好了。”


    “已經這樣了,先扛住吧,等屎太龍消耗完,看食糞鬼還能怎麽得瑟。”我鬱悶的說道。


    徐花妍感受到我的臂力,她低聲問道:“薑明,你為什……我這麽……?”


    “你說什麽?衝擊聲太大,我聽不見。”我扯嗓子問道。


    徐花妍把嘴的位置貼住我耳側,隔著防護頭罩大聲說道:“為什麽對我什麽好!”


    “啊……我叫你花妍小妹妹,當哥的,肯定要對你好啊!”


    “哈哈哈,本來挺感動的秀恩愛。”大嘴食糞鬼耀武揚威的笑道,“在我這屎流的衝擊下,完全沒有意境。”


    “滾!”我和徐花妍不約而同的吼道。


    大嘴食糞鬼笑個不停:“哈哈哈,玩的差不多了,看我的屎之奧義……大鎮壓!”


    隨著它話音的消失,六條屎太龍停止了對我們的反複衝蕩,竟然躥向正上方約有九米高的半空,我心髒一顫,想跑卻拔不動腳,因為我與徐花妍腿均被地上凝固的黃流封住包裹,像陷入了沼澤般難以拔動。


    屎太龍們齊頭並進的向下衝來,我和徐花妍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快把脖子給拍斷了,落下來的屎太龍把水份全甩出。它們化為一坨坨的固體,把我和徐花妍裹在其中,同時無比沉重的壓力把我們快要按憋。


    漸漸的,屎太龍們徹底給我們封在了裏頭。


    “固化!”大嘴食糞鬼的聲音透入。


    空間都封死了,我們隻能保持這姿勢,想挪動下都不行。


    這就是它屎之奧義的大鎮壓嗎?


    我和徐花妍欲哭無淚,封在厚厚的屎殼子裏,遲早得憋死!好一個寧敵天鬼三十六,不打地鬼第十七……


    “薑明,幫我爭取一下空間,我隻能用那個了。”徐花妍意決的說道。


    “哪個?”


    “你師母送我的紙陰兵和冥狗。不過使用前要燒掉。”


    “紙人不是怕水嗎?”我有點不解。


    “……這隻是把陰兵和冥狗封在紙裏,本質上不是紙人。不過隻能用一次,用完它們就要返回陰間了。我當時離開你師父家,回師門把它拿給長輩看,說這法物即使是冥師,也沒有多少的,所以極為稀有,因此不到生死危亡不能用。”


    看來師母對我不是一般的好,隻因徐花妍幫我做了一次“翻譯”,就送這等珍貴的法物。


    我雙臂試著用力,感覺想撼動裹在體表老厚的屎塊,這性質就像封在蠟燭的燈芯想把蠟身震開一樣難。


    我渾身快被汗水泡透了,隻挪開了五公分的空隙。


    “不行,我受不了。”我無奈的說道,“防護服內的空氣快要用光了,現在我們被包在裏邊,它無法淨化透氣,再待下去遲早要窒息而死。”


    過了半個小時,我們連呼吸都已經艱難,更別說脫困了,我奄奄一息的說道:“萬萬沒想到,咱倆死在一個食糞鬼之手。”


    徐花妍沉默不語。


    忽然間,裹住我們的厚重屎塊竟然顫抖個不停,我和徐花妍眼中重新燃起希望,難道時來運轉了?過了三個呼吸的時間,它轟然裂為一道道碎塊,我們猛地站起身,破“土”而出!


    我難以置信的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這不是做夢吧?


    不遠處的大嘴食糞鬼看向我們後方,它滿腔怒火的吼道:“死禿驢,死尼姑!你們不在山上吃齋念佛,跑來壞我好事!”


    “阿彌陀佛……”


    我們扭過脖子,看見一個身披袈裟的老年和尚跟一個素衣手持枯木拂塵的中年尼姑站在那,我感激的說道:“多謝前輩相救。”


    老和尚一手拿住禪杖,另一隻手豎於胸前,點頭笑道:“老衲,聞一。”


    “貧尼,絕水。”


    徐花妍詫異的問道:“你們是峨眉山的絕水師太和報國寺的聞一禪師?”


    我意念一動,峨眉山是佛家聖地之一,離ls市有數十公裏,報國寺為峨眉山腳下最大的寺廟,沒想到今天卻被真正的佛門高手救了一命。


    絕水師太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蝶冥師傳訊說她徒弟在此受阻,我們特來助你們脫困,剩下的事情還是你們來吧。”


    “師母讓的?”我和徐花妍對視一眼,心中疑惑她怎麽知道的?不僅如此,峨眉山離此地有段距離,這麽短的時間二人怎麽趕來的?


    我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眼下還有食糞鬼和交道鬼沒擺平呢。


    “該死!”大嘴食糞鬼招了招手,“屎太龍,六龍化一,重聚!”散落一地的屎塊迅速變軟,接著凝聚在一塊,形成一條更粗更大的屎流,它指示道,“把那老禿驢和母驢衝到死!”


    巨碩的屎太龍呼嘯著襲向絕水師太和聞一禪師。


    隻見聞一禪師不動如鬆,嘴唇抿動,念著經文,他的身體被一道柔和的淡黃光暈包裹,仿佛漣漪似得以他為中心一圈一圈的,也將絕水師太裹在其中。


    我一臉驚詫,不可思議的說道:“這是......佛光?”


    屎太龍觸碰到佛光的一刹那,便被迫停住了攻勢,它難以寸進!


    絕水師太揚了下手中的枯木拂塵,綠色的光閃過,巨碩的屎太龍分裂為一條條液流,竟然脫離了大嘴食糞鬼的控製,湧回了下水道,她笑道:“薑小哥,上吧。”


    我壓抑很久了,從一開始就窩了滿肚子火,此刻終於有了發泄的時機,我握住髒兮兮的紫劫,衝向被絕水師太和聞一禪師搞懵了的大嘴食糞鬼。


    徐花妍的戒情絲已不能再用,她幹脆站在一旁助威道:“薑明,加油!”


    我胳膊掄出個半弧,紫劫劈向大嘴食糞鬼的時候,刮動著淩厲的風聲。


    “砰!”


    大嘴食糞鬼隨手把交道鬼林國梁一抓,擋在了身前。


    我這一下子無心的把交道鬼林國梁打碎了,它連緩神的空隙都沒有,直接變作一塊塊的鬼塊,浮在地上。


    大嘴食糞鬼扭頭要跑,我揮舞紫劫追著劈打,它扭轉脖子吐了一口屎,封住我的視野。我甩動腦袋,模糊的看清了它的方向,把紫劫脫手拋出,掃中了它的鬼體。


    食糞鬼屬於高等地鬼,因此紫劫沒能像打林國梁那樣一下子將其弄死,但它傷的不輕,倒在地上拚命的湧動鬼力進行修複鬼體。


    對方無異於垂死掙紮,我撿起它身旁的紫劫,高高舉了起來,雙臂用力的朝下砸!


    這個時候,我突然感受到防護服中似乎有東西在動,不停地上竄下跳,它順著脖頸,迅速躥出了我嘴前的塑料塊,衝入食糞鬼咧開的大嘴!


    在場眾人一時間沒回過神,我也徹底懵住了,如果沒看錯的話,那玩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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