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劫沒有像《亡靈筆記》那樣孕養出兵之靈,所以它毫無反應,說到這,快五個月沒見,我真有點想筆記本了。 ? 這次離開鬼樹林較為倉促,沒來得及看它的情況,不過鬼樹林的陰氣好像變得極為稀薄。


    我拍掉灰塵,返回師父住所洗了把臉,這次沒再嚐試“騎行”,我直接將紫劫掛在背部,想打車的,可惜這裏出租車挺少的,我隻好走向公交站牌。


    沒過多久,車來了。我踏入車門,挑了個靠窗的座兒。


    公交車按著線路移動,上上下下的人流交替,離藍橋新村還有七站的時候,我眼角餘光無意中瞥見了對過街角的一道女子身影,好像挺眼熟的。


    我心裏頭琢磨著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這時,車身一晃,電子提示聲響起,“歡迎乘坐此次公交,上車的乘客請往後門走,請給有需要的老弱病殘讓個座,謝謝。”


    老弱病殘。


    老……


    我腦海靈光一閃,再次望向那道即將消失的身影,黑衣龍一姝!她體內可是有一個老人的靈魂!


    已經隔了近五個月,沒想到龍一姝還在天南市!


    難道說她沒有得手?還是剃刀手與她並未在王大寶手中獲得什麽,或者雙方沒有關聯,她仍然獨自在執著的為晴柔珠奔波?


    也不知道王大寶情況如何了!


    好不容易撞見了,下次未必有這麽好的機會,我意念一動,想去追,然而現在公交車已經開了,司機不肯停。


    我想也沒想,推開兩側的人,拿起救生錘,砰砰把玻璃砸碎,調動真元跳出了車窗,接著穩穩的落地。之所以沒上手就砸,我擔心皮肉被紮到。


    我朝公交車司機投了下歉疚的眼神,扭頭衝入黑衣龍一姝消失的巷子口。


    她由於主動被奪舍,擁有至少小天位的實力,我擔心跟蹤不成反被現,閉住呼吸,回想著《鬼道夫手劄》裏的斂息訣。


    我掐動手指分別點向眉心、腮窩、下巴、鎖骨和膝蓋骨。


    斂息訣是鬼道夫大玄位時的法門,效果是收斂自身氣息並借助灰塵讓身子很輕,達到了踏雪無痕的程度,近乎不留痕跡,極為適於追蹤和逃命。


    尤其追蹤時,隻要對方的威勢影響不到你,就能不被對方感應到,除非掩體少和對方突然回頭。


    這法門我之前在住所有練習過,並不難,當時試了三次就掌握了竅門。


    我悄無聲息的跟在龍一姝後方,她似乎有急事,腳步很快的低著腦袋疾走,但並未動用天位實力加快度,這有點反常。


    拐入到另一條胡同,我察覺到黑衣龍一姝有回頭的跡象,趕快藏身在貼住牆壁的破籮筐前,心說女人的第六感真可怕,差點被現了。


    她究竟想去哪兒呢?


    我滿頭霧水的繼續跟蹤,繞了大半天,她竟然拐入了死胡同!


    我不敢露頭,把手機前端的攝像頭遞向牆體邊緣,我注視著屏幕,與此同時,我感受到龍一姝身上的小天位威勢驟然爆,換作以前,恐怕我被壓的直接癱軟倒地,此刻虧了逆勢訓練的進度到了中天位,尚能憑斂息訣來隱藏氣機。


    她抬起一隻手,狠狠的抽向自己臉龐,“啪!”


    隻見黑衣龍一姝把自己扇倒在地,蒼老的嗓音在她嘴裏出現,“該死,你說要你有何用?一姝,再套不出王大寶口中的話,我就讓他把你的那位小姘頭剃死!”


    剃死小姘頭?


    對方一句話讓我理清了現在的局勢,剃刀手和“龍一姝”確實是一夥的,王大寶還沒有被對方撬開嘴巴,估計這短時間一直飽受折磨。不僅如此,真正的龍一姝還心有所屬,但也因此受到了體內天位靈魂的威脅,由此可見,這蒼老男人有點按捺不住了,拿龍一姝的心上人作為要挾,讓她早點兒從王大寶口中獲得關於晴柔珠的消息。


    怪不得先前她用正常度疾走,原來天位靈魂沒有主導這具軀體。


    可龍一姝一個小姑娘家,剃刀手和天位靈魂為何把這任務交與她呢?


    天位威勢消失,手機屏幕上的龍一姝道了句“對不起”,她爬起身,整理好衣服,走到胡同盡頭,她雙手扒住牆頭,輕巧的翻身上了牆壁,進入了另一側的院子。


    我拐入死胡同,跑到盡頭,耳朵貼在牆壁,我隱約聽見了門打開的動靜,很微弱的一道嘎吱聲,看來她的終點就是這院子了,沒準王大寶也在裏頭!


    可惜食糞鬼不在,我把手機的攝像功能打開,粘在楠木杆頂端,我抬著紫劫把手機探出牆頭,左右轉了下,確保拍到了院子全景。


    持續有五秒時,我拿下來看了一遍,眼皮狂跳!


    院子中有兩排晾衣杆,掛滿了物體。


    但晾曬的並非衣物,而是一道道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粗略的數了數,約有七具軀殼,不僅如此,還被剃了個大光頭,眉毛也不見了。


    這些人無一例外的沒著衣物,一道陰寒的大鐵鉤刺入了死者的後脖頸,勾尖透出喉嚨,在陽光下,映著一抹耀眼的寒光。


    死者們的重量將晾衣,哦不,晾屍杆壓得變形了,但雙腳均與地保持著距離,承受著陽光的暴曬。


    最近進入了初冬季節,天南市雖然地處南方,很少見到雪,不過也稍微有點冷。死者們的身體都凍得僵凝,尤其是朝下的皮膚,都被紫色的屍斑覆蓋住。


    我按住暫停,仔細的觀察著屏幕上的圖像,現了這些人的另一個共同之處,不光是腦袋,連軀體其餘部位也光禿禿的猶如貧瘠之地般“寸草不生!”


    剃刀手想必也在這院子的房子內。


    對方害死這些人還將其剃幹淨毛,肯定大有企圖,用腳趾頭想也猜得到他在進行著某種邪術。


    我猶豫了下,把視頻到了江無流的郵箱,然後故技重施的用手機觀察了院子裏的動靜,沒有人影出現。


    此院共有兩間房屋,窗戶不是玻璃的,像古代的那種糊了白紙的木架,均死死緊閉,木門亦是如此。龍一姝之前好像進的是正對死胡同的房屋,這一間很小,估計是臥房之類的。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背著紫劫就翻入了院子。


    我保持著斂息訣,躡手躡腳走向小房子,將手指放入嘴巴弄濕,擔心陽光射入房間引起對方注意,所以我戳破了一扇背光的窗戶紙。


    龍一姝脫掉了黑衣,她穿著黑色小肚兜躺在床上睡覺,塗了藥的半邊臉腫得老高,旁邊的煤爐中紅光乍現,應該挺暖和的。


    我連續把這小房子的另外兩個房間戳破,毫無異常,第二間是一個廚房,倒是第三間比較另類,像是男人的臥房,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大鏡子。


    鏡子前放著一個攤開的刀具袋,袋內空蕩蕩的。


    剃刀手的房間!


    他此刻應該在另一個較大的房子內吧,是時候過去看看了。


    我繞過晾屍杆,走近時就聽見“滋滋”的摩擦聲響。我來到背光的窗前,用唾液濕潤了指尖,我輕輕的捅開窗戶紙,把眼睛湊近窺視。


    想不到這房子竟然隻有這一個單獨的大房間!


    我注意到王大寶遍體鱗傷的縮在牆角,渾身被鐵鏈綁住,生死不明。這時,王大寶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眼神渙散的說道:“殺……了……我……吧。”


    “抱歉,現在說出你把晴柔珠藏在了哪兒,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視野中唯一能動的,就是那個身材高瘦的男人,約有二十五六的樣子,他戴著一頂舊色的鴨舌帽,脖子繞了條紅色的圍巾。這瘦高男人定是剃刀手無疑,踩了下王大寶的腦袋,他返回中間蹲下身,輕一下重一下的磨著手中刀具,身側擺放了兩把已經磨好的剃刀。


    正對房門的位置,有一個池子,池內裝滿了水,浮著兩具白花花的身體。我看的心驚肉跳,隻見男人把剃刀擦幹淨,拿起另外兩把,走向了水池。


    就在此刻,我口袋內的手機卻突兀響起了響亮的來電鈴音,該死!怎麽回事?我記得之前分明靜音過的,現在想按滅已然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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