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臭味熏的昏昏沉沉,陳俊拿糞泥做了個盒子把我們一塊封在裏邊,上邊隻剩下一個口了,他蹲在我身邊,抬起頭,手掌對向上方。“老大,我可要紮口了,嘿嘿,就不信那家夥會再敢來犯。”


    掌心呼哧呼哧的躥出糞泥,迅速的封著,約有一半時,一道強勁的氣流自上方出現,不用想也知道是來襲的鼠人,他想趁著口子封住前咬上誰一口。


    就在此刻,陳俊露出了一抹壞笑,“驟封,硬化!”隻見他掌心“噗”的噴出來一大堆糞泥,隱有立刻將口子封住的架勢,與此同時,整個糞盒子上的糞泥變凝變硬!


    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糞盒口子封住的時候,上方多出來一個不和諧的東西,我們定睛一瞧,竟然是一顆老鼠的腦袋,張著大嘴,上下幾顆尖銳的牙齒寒光畢現。好家夥,陳俊把封口時機拿捏的如此恰到好處,剛好在鼠人襲過來的時候卡住了對方的脖子!


    鼠人的腦袋在糞盒裏,身子卻在外邊……


    他雙眼透著猩紅的目光,讓我有點疑惑的是,這眼神,好像在哪兒見過,我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具體在哪兒,回憶好像朦上了一層迷霧。


    我懶得挖空心思去想,好不容易把鼠人鎖定了,時間極為有限,說不定這空隙隻有一秒不到就會讓其逃脫。我們被對方咬了這麽久,終於有了難得的還手機會,所以我們四個沒有任何猶豫,各自施展擅長的攻擊法門,打向被糞殼子卡住的大老鼠腦袋。


    “紅塵未破,繞身一念間!”徐花妍的語速堪比一秒內播報十條廣告的語速,她十根手指連同手掌、手腕纏滿了烏黑的發絲,乍一看,整個拳頭就像散發著黑色的光澤,轟向上方的老鼠腦袋,她和對方差了兩個境界,隻把其圓溜溜的左耳朵打裂了一半。


    寧疏影雙手插入口袋,下一刻拔出並射出三道流光,分別躥向了老鼠的眼睛和嘴巴。沒想到的是,鼠人忽地閉住眼睛並齜牙咧嘴,兩把刺向他眼睛的寒鐵飛刀像撞到了鐵壁,彈落掉地,第三把襲向他嘴巴的寒鐵飛刀,竟直接被尖銳的牙齒咬碎,報廢了……


    鼠人腦袋的防禦力已然超乎了我們的預期值,連眼皮都能擋住飛刀!試問哪個中天位的大師敢這樣做?


    摘星手的臂膀掄動,狂暴的天位真元驟現,他手裏的匕首猶如一條陰鷙的毒蛇,勾襲向鼠人的腮下,接近淋巴的位置!


    速度之快,我們隻看到了一道道殘影。


    鼠人再怎麽異類,身體構造也和人體有百分之九十五相似度的,所以摘星手並不擔心浪費這一次對方淪為死靶子的時機。


    鼠人劇烈的搖動腦袋,想避開這一擊,眼瞅著是躲不開了,讓我們大跌眼鏡的是,鼠人腮邊的長胡須突然像受到了控製一樣,變的又直又硬,在匕首命中之前,迅速的貼向腮下。


    “叮、叮當!”


    清脆的碰撞聲響起,鼠人的腦袋並沒有被匕首傷到,而那幾根擋刀的胡須卻斷了,緩緩的漂下了地。


    “這不是開玩笑嗎?”摘星手目瞪口呆,他麵罩下的眼神極為淩亂,“鼠須……擋住了我持匕首的全力一擊!”


    事後我們在安倍九哭口中了解到,須子和眼皮、尖齒、尾巴是鼠人身上硬度最強的部位。像須子雖然屬於可再生的鼠毛,但它消耗掉了之後,一時半會兒是恢複不了的。


    鼠人不可能一直給我們當靶子的,他中天位的真元釋放,加上糞盒外的雙手拍打,沒多久,糞殼子上就出現了道道裂痕,他馬上就要震裂逃掉了!


    陳俊雙手貼著糞盒內壁,極力的維持,話說回來,他的硬化糞殼竟然達到了這種持久力,連天位的強者想破開都要花點時間。


    現在四人之中就我沒有攻殺了,我腦海中靈光一閃,有了!


    “霧姐,沒有多餘的空間聚兵了,等下我持紫劫槍尖抵住鼠頭的嘴巴時,你釋放紫絲毒霧,之前光聽你說紫絲毒多厲害,是時候實戰演練下了。”我迅速傳達了一道意念,手攥住槍的前段,搗向鼠人齜牙的大嘴!


    “還敢往我嘴裏送,咬碎,通通咬碎!”鼠人怨毒的張開嘴迎接紫劫槍尖。


    我分寸拿捏的得當,隻貼住了對方的嘴皮就沒有再往前,他想伸脖子咬卻被卡住不能動。這個時候,接收了我指令的霧狸,猛地在槍尖噴出一條紫絲毒線,直直的躥入了鼠人的喉嚨!


    他露出驚恐的目光,瘋狂的掙紮,轉瞬之間,上方的糞殼子化為一塊塊硬糞,散落向我們的腦袋、肩膀,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了,我舉著手臂爭取讓霧狸多噴上一點兒!


    紫絲毒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鼠人消失的同時,他的威勢和速度猶如被人拿走了一樣,隻剩下一半了,境界掉到小天位,速度雖然還是快到讓我們自慚形穢,但不再讓我們肉眼無法捕捉,起碼能看清楚移動的蹤跡……


    “紫絲毒,注入成功!”我笑著對旁邊三位說道:“這回不至於太被動了。”


    徐花妍環視著充滿屍氣的四方,“牛二,好樣的。”


    寧疏影抖動衣服,撣著殘餘的糞殼碎片。


    “老大,你們蹲下,接下來我要做一個壓縮版加厚的無雙糞盒!”大糞無雙俊滿眼壞笑的說道:“悄悄說一句,我還有秘密武器哦,剛剛維持糞盒穩固,沒有來得及施展。”


    秘密武器?


    我心中不知不覺湧現出一絲期待,這陳俊簡直就是一個救火將軍,屢次在關鍵時刻發揮奇效。


    彌漫四周的屍氣中,“不可能的小賊”的臉龐時而浮現,“竟然讓鼠兄吃癟了,嗬嗬,你們徹底把它怒了!”


    “此刻那個半人半鼠的怪物應該正處於實力驟然減半的驚恐之中。”我挑釁的一笑,和寧、徐、摘原地蹲下。


    我們之所以有恃無恐,事實上源於護身石棋遭到攻擊破裂,不是一塊兩塊,碎的加起來得有十餘塊了,想必血之狂鐮已經感應到並往基地趕。


    大糞無雙俊先是把碎裂的糞塊二次利用,進而噴出新的糞泥,裏三層外三層的堆成了一個堪稱史上最厚的糞殼,他一句“硬化”,糞泥變得比石頭還堅硬,把我們四個加上他自己牢牢的護在了糞盒內部。


    “陳俊啊,你可長點心吧,這味道想熏死我們嗎?”徐花妍捏著鼻子,臉色憋得漲紅。


    “愛慕騷銳。”大糞無雙俊探出一根手指,於糞盒內壁戳了一個洞,他咧開了大嘴,“換氣換氣……”


    糞盒內的空氣被其抽離,與此同時,小洞上往裏湧入新鮮的空氣,眨眼間臭味就變得很淡了,因為內壁硬化之後就不再持續的釋放新的臭味,隻要不把鼻子貼上去聞就沒事。


    徐花妍終於敢呼吸了,沒敢幅度太大,輕輕地吸了口氣,“為什麽不創新一下,讓糞泥糞塊變得無味?”


    “糞沒有了臭味,那還叫糞嗎?和泥有啥區別!”大糞無雙俊堅決反對這提議,他盤膝在地,“老大,徐主母,寧大師,摘大大,現在趁著鼠人拿無雙糞盒沒轍,我給你們看看咱私藏的秘密武器……”


    我催促道:“不要賣關子了,快取出來。”


    “稍等,我先回棋內空間拿。”陳俊躥回了招鬼棋,過了五秒又出現在原地,他手裏提著一隻黑色的塑料桶,印有勁爆性的三個大白字:“毒鼠強!”


    “靠!”這一個字難以表達我們心中的震撼,摘星手問道:“哪搞來的毒鼠強,你當招鬼棋是多啦愛夢的百寶囊嗎?”


    “不是不是,這桶毒鼠強,我放了得有幾個月了。”陳俊擰開封蓋,聞了聞,“沒出現啥味道,還蠻純正的。記得那是在我還是食糞鬼的時候,搜刮夜部附近的公共廁所,發現老鼠挺多的,都把我的糞源弄上老鼠屎了,我很氣憤啊,就尋思著跑到黑工廠拿了桶毒鼠強來。接著想想,不行,萬一小孩子或者流浪貓狗誤食了咋辦,就收起來放回了棋內空間,就把它忘了。剛才看到那大老鼠腦袋時,我忽然想到的。”


    “我摘某服了!”摘星手比起大拇指。


    徐花妍笑了笑:“沒想到你還挺有愛心。”


    “我比較好奇,為什麽糞源裏有老鼠屎就不行了?”寧疏影的關注點果然和別人不一樣。


    “這個我知道。”我解釋說,“老鼠屎裏有毒,能消弱食糞鬼的鬼力,不過大糞無雙鬼我就不清楚了。”


    “咱現在不怕一顆老鼠屎壞了一整個糞池了。”陳俊把鬼手探入塑料桶。“老大,那隻臭老鼠不是喜歡咬你們嗎?把衣服都塗上一層毒鼠強,或者用真元護住體表,也抹一下皮膚,這樣一來,他咬到你們的同時,就會攝入一定量的毒鼠強,哼,積少成多,毒鼠強的毒性雖然對於絕大多數生物都有效,但鼠類效果最大,這家夥有一半是老鼠,我看他不被毒的四肢僵硬癱倒在地才怪!”


    摘星手饒有興趣的說道:“不如試試?”


    “好!”


    我們張開手臂,淡淡的一層真元護住體表,權當保護膜了。接著讓大糞無雙俊的鬼手往身上塗著這粉末狀毒鼠強。很快,徐花妍和摘星手塗完了。輪到我時。無雙糞盒猛地一震動,就像外邊有什麽在抽打一樣。


    無雙糞盒有一個特點,就是能禁錮住空間,除了製造者自身,誰也不能以撕開空間裂縫的方式出入。


    陳俊單手撕開空間裂縫,他探入半隻身子,然後退了回來,“那隻臭老鼠在拿尾巴抽打呢,估計能撐三十下就會裂開,時間夠用。”說完,他的鬼手加快了速度,把粉末狀的毒鼠強朝我和寧疏影身上塗抹。一邊塗還一邊叮囑著:“呼吸和說話時動作不要太大,憑你們的實力,不小心吸入了一丁點雖然不會掛掉,也會感到難受的。”


    一句話的功夫,無雙糞盒被鼠尾抽的震了約有十餘次。


    “媽的,做夢也沒想到,我體驗一回5p級別的糞震。”陳俊為我抹完了最後一個部位,雙手自己搓了一會兒,液流將其衝洗幹淨,他取出一隻冒著溫乎氣的大碗遞到嘴邊,“震死我了,得趕緊喝一口壓壓驚。”


    “砰……”


    “砰!”


    “已經二十九下了,我們準備吧。”我貓著身子,其餘三位也處於戒備狀態。


    “磅!”


    隨著這一聲巨響,無雙糞盒劈裏啪啦的爆碎。大糞無雙鬼提著剩了小半桶的毒鼠強逃回招鬼棋。


    我們站起身待所有碎糞落地時,鼠人一如既往的不見了蹤影,四周濃鬱的屍氣湧動,卻被不可能的小賊控製著沒有向別的地方擴散,不然血之狂鐮的身外化身和長留老者早過來了。


    “不對啊……”寧疏影低聲說道:“輝叔如果感知到護身石棋破碎的話,他完全可以讓身外化身及時趕來救援,怎麽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心髒瞬間涼了半截,千萬別說血之狂鐮那邊出了狀況,沒有感知到。


    “寧二貨,你太聰明了可不是好事……”徐花妍崩住臉色,局勢完全和之前預想不一樣了,很有可能要我們自己對付這鼠屍聯盟。光是一個鼠人就讓我們壓力山大,何況偽屍王隻在那打醬油似得封鎖空間,並未出手,一隻在濃鬱的屍氣中玩捉迷藏。


    此時此刻,危機感突地降臨我腦海,下一秒,一顆碩大的鼠頭連著虛實不定的人身躥到我近前,張開鋒利的大板牙咬向我大腿,顯然躲不開了,我索性右手持槍抽向鼠身,卻被對方鼠尾纏住。


    我終於看清了鼠人的身體,出乎意料的熟悉。


    “哢嚓!”


    鼠人重重的咬了一口,我口袋的護身石棋再次碎了一顆,摘星手的匕首還未到,對方撤離時被我的紫劫槍無關痛癢的抽了下,進而寧疏影補了一記寒鐵飛刀。


    速度降了一半的鼠人已不再無懈可擊了!


    他肉沒咬到,還吃了一口毒鼠強。這玩意沒有任何味道,因此他積累的毒性爆發前,是察覺不出來的,甚至隻會懷疑紫絲毒霧後續爆發的毒性。


    我一定在近期見過鼠人,究竟在哪兒呢……我絞盡腦汁的想了片刻,猛地嚇了一跳,這猩紅的眼神、長長搖動的鼠尾,不就是我在落花幻境時隔著迷霧對視的那個家夥嗎!


    鼠人當時也來了剃雲空間?


    我疑惑他為什麽沒有趁我意識陷入幻境時下手,對峙了一會兒就獨自離開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甩了甩腦袋,繼續防備著隨時躥過來的鼠頭。


    過了一秒,鼠人在我這沒討到便宜,就改變了目標,攻向寧疏影。沒想到寧二貨出手更準,當被鼠人咬到肚子時,他握住寒鐵飛刀的手湧現真元,狠狠地刺入了鼠人的肋下,摘星手的匕首尖已經攻到了鼠人腹部了,對方及時撤離,化作殘影消失在澎湃的屍氣中!


    “摘叔,寧二貨,下手注意輕一點,再這樣他不會來咬了,還指望那個發揮奇效呢。”徐花妍似笑非笑的說道,確實,護身石棋算是挺珍貴的消耗物,但有血之狂鐮在,要多少有多少,所以要以毒到鼠人為目標,否則對方改變了發動攻擊的手段,棋子耗盡,他攝入的毒性還沒積累到臨界值,就先把我們咬死了。


    接下來的一分鍾之內,鼠人堅持不懈的拿嘴偷襲了六次,可算在我們身上過足了嘴癮,當然,也累計吃了八口毒鼠強,量不算少也不算多,還沒有到能影響這個有著鼠類基因的天位大師的程度。


    怎麽才能讓鼠人多吃一點呢……


    我們沒想好對策,鼠人這廝就改變了攻擊的形勢,躥到近前時變換姿勢,尾巴猶如鐵鞭子掃打向我們,隻一下,就波及到了我、徐花妍、摘星手,分別碎掉了一枚護身石棋。


    淩亂了……


    按這苗頭,我們撐不了幾下的。彼此交換了眼神,摘星手用真元裹著聲音送入我們耳蝸,“寧二貨、牛二、花妍,等鼠人下次如果再用尾巴來襲打,你們之間誰第一個被碰到,就不顧一切的抓住他尾巴,以防被帶跑,剩下的兩個把第一個人拉住,隻要能成功的拖住一下,我就能把對方逮到,嗬嗬……好久沒玩過放血了。”


    我們仨了然的點頭,老是被動遲早被幹掉,不如拚一次!


    環繞屍氣的空間內,靜靜地流逝了七秒,鼠人又現身了,他躥到徐花妍身前一米,扭身甩尾抽打向她。徐花妍兩隻手主動迎接鼠尾,拚著碎了她口袋最後三枚護身石棋為代價,成功的把韌性十足的鼠尾繞在自己手臂,我和寧疏影分別用一隻手攬住徐花妍,另一隻手也攥住這條長長的鼠尾。


    摘星手醞釀的真元頃刻間爆動,翻身跳上鼠人的背脊,“你們鬆手!”等我們撤到一旁,摘星手抓住鼠尾的同時,手裏的匕首一刀接一刀的刺向鼠人背脊脆弱地帶!


    “哇呀呀,讓我再補一下子!”大糞無雙俊跳出了招鬼棋,緊接著抄起手裏剩有一小半毒鼠強的塑料桶,他將之精準無誤的扣住了鼠人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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