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有錢的。(.棉、花‘糖’小‘說’)


    一直以為郝歡顏隻是在安慰自己的封嶸,直到這一刻,才深刻的理解了她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他倒吸一口冷氣,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確定他真的不是在做夢以後,暈暈乎乎的問道,“顏顏,這是什麽?”


    “如你所見,這是錢啊。”郝歡顏屈起手指,敲了敲皮箱,偌大的空間裏麵整整齊齊的碼滿了紅色鈔票,油墨特有的刺鼻味道撲麵而來,這是金錢所帶來的能實現人的一切欲望的罪惡氣息。


    封嶸任意的抽出一疊,在看見上麵連著的數字編號後,他已經震驚到連表情都做不出來了。


    封嶸大概猜得出來郝歡顏家世應該不錯,要不然憑著她過去從來不寫作業的“豐功偉績”,還沒有被學校勸退那絕對是用錢砸出來的。可他怎麽也沒有料到,她的家世居然比他想象的還要不錯……


    絲毫沒有察覺到封嶸的複雜心情的郝歡顏趴在床上,雙手托腮笑道,“這是我這這段時間的生活費,我讓人從銀行取出來的。如果不夠的話,我以前還攢了不少錢,也統統都給你!”


    她笑得很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裏仿佛盛滿了星光,熠熠生輝而又充滿了靈氣。可黑亮的瞳孔裏又隻看得見他一個人的倒影,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封嶸喉嚨一哽,眼底酸澀的難受。


    郝歡顏卻隻以為封嶸的默不作聲是因為這點錢杯水車薪,忙道,“還不夠的話,那我……”


    厚實的懷抱堵住了郝歡顏的未盡之言,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這是屬於他的溫暖。郝歡顏忍不住微微一顫,仿佛這個懷抱已讓她等待千年,源自於靈魂深處的悸動幾乎讓她的心髒都快要麻痹。


    “謝謝。”謝謝你,願意毫無保留的接納我,相信我。


    男孩低沉的聲音帶有幾分哽咽,從她的頭頂傳來。擁住她的臂膀也越發的收緊了,好似抱住一棵浮木的落水人。


    不知為何,郝歡顏突然也有點想哭,她怔楞片刻,然後也猛地抱緊了封嶸。


    封嶸親了親她的頭頂,“但是很抱歉,這些錢我不能收。”


    “為什麽?”郝歡顏抬頭,不解的看向他。(.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傻丫頭。”封嶸用額頭輕輕地撞了郝歡顏的額頭,沙啞道,“這是你的錢,我怎麽能要?而且我是一個男人,我有我自己的尊嚴,我會努力工作,養活自己和照顧好你。所以不用擔心我,也不用為了我做這麽多,對我而言,我們顏顏隻要開開心心的生活就是我最大的希望了。”


    “所以顏顏,答應我,以後都不要這麽輕易的相信別人,這個社會人心險惡,你必須得學會保護好你自己,也要學會防備別人,要不然很容易上當受騙,我會很擔心你的。”


    封嶸的一句擔心讓郝歡顏的腦子霎時亂的一塌糊塗,連忙舉手保證道,“好,都聽你的。”


    封嶸微微一笑,揉亂了她的頭發。


    夜已深,看著已經安然入眠的女孩,封嶸輕柔的為她撚好被角,又把書桌上散落著的書本收拾好,才關上燈,悄無聲息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剛準備從郝歡顏家離開時,封嶸無意間的一回頭,看見餐桌上竟有還未收撿的餐具,他隻以為郝歡顏犯懶,有些好笑的走過去,想要順便把她把碗洗了,卻在看見盤子裏擺放的菜肴時,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桌上僅僅擺放了一碟寡淡的青菜,看起來幾乎都也沒動過,碗裏的白飯倒是吃的幹幹淨淨。


    正在此時,房子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封嶸回頭,隻見一位身形窈窕,妝容精致的美麗女子走了進來。因為保養得宜,明明三四十多歲的婦人看起來竟隻有二十多歲,隻是那眉間的一點細紋還是暴露了她的年齡。


    “呀,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周雨晴捂住嘴,驚訝的問道。


    封嶸眉頭緊蹙,沉聲道,“我叫封嶸,是歡顏的同學。阿姨,請問您哪位?”


    封嶸?


    周雨晴聽過這個名字,她的女兒文歡月曾經提起過這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還曾經一度對他表示過好感,直到在得知他出生貧寒後,才轉移重心,把目標放在了家世不凡的景廉身上。


    不過封嶸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看起來還和郝歡顏關係不錯的樣子。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就郝歡顏那誰都愛答不理的怪脾氣,怎麽可能會交到好朋友?難不成……


    一想起自己不久前收到的消息,周雨晴臉色變了變,看向封嶸的目光也帶了些許驚疑不定甚至還多了一絲輕蔑與不屑,好半天後才冷淡的答了一句,“我是歡顏父親的朋友,受他之托,來幫忙照顧歡顏的。”


    “那就是保姆了。”


    周雨晴臉色霎時難看了幾分,她向來自視甚高,雖然因為家道中落不得不依靠郝父的資助,可從前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的她其實打心眼裏對於郝父安排她來照顧郝歡顏這一舉措而感到格外的不滿,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也隻能咬著牙認了。


    脆弱的自尊讓她對保姆這一字眼尤其敏感,深恨別人這麽稱呼她,想當然的在聽到封嶸這句話時她有多惱火。


    看著一臉不忿的女子,封嶸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那碟青菜,看向周雨晴的目光不免帶了一絲審視。


    這讓周雨晴頓時清醒了過來,深怕封嶸看出些什麽,忙道,“哎呀,最近歡顏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麽了,胃口越發的古怪了,就喜歡吃這些沒滋沒味的東西,肉什麽的沾都不肯沾,真是讓我擔心啊!”


    然後她像搶似的端起桌上的碗筷,疏離的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封同學快回家吧!阿姨還要幹活,就不送你了。”


    喜歡沒滋沒味的東西?不愛吃肉?


    回想起中午一起在食堂吃飯時,素來無辣不歡,鍾愛葷食到甚至讓他十分擔心其營養不均衡的郝歡顏,再對比如今筷子都沒動過幾次的菜肴,封嶸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見封嶸沒有反應,周雨晴急了,索性又直接下了幾道逐客令,封嶸才強壓著怒氣,目光沉鬱,連客套話都沒說一句就轉身走了。可把周雨晴氣個好歹,在心中暗罵封嶸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沒教養。


    越罵越來勁的周雨晴把盤子往桌子上一摔,大步流星的就走到郝歡顏的房間前,猛砸她的房門。


    “郝歡顏,你出來,郝歡顏!”


    房門被人從裏麵倏地一拉,砸門的周雨晴一時受力不住,立馬就跌倒在地上,剛想叫嚷卻在看清了郝歡顏的黑臉後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


    被吵醒的郝歡顏臉色十分難看,駭人的氣勢從身體中迸發出來,壓得人幾乎忍不住匍匐在她的身前。


    周雨晴被她外放的氣勢嚇到了,完全不似剛才來勢洶洶的囂張樣,而是如同一隻落水的鵪鶉滿臉狼狽,目光中全是驚疑不定。


    “我說過,晚上十點鍾以後不準再進我的屋子,尤其是我的房間。你忘了嗎,周阿姨?”


    郝歡顏的聲音不大,對於周雨晴而言卻如同一道驚雷,炸得她震耳發聵。


    她當然記得,打從她來這裏的第一天起,郝歡顏就將這些規矩寫在紙上讓她看過。隻是一時頭腦發熱,忘了分寸,才會不管不顧的衝了過來。


    說實在的,郝歡顏這人說好伺候也好伺候,說難伺候也難伺候。


    她好就好在不講究,吃喝穿戴隻要過得去就不會多說什麽,這也是周雨晴這些年來為什麽敢私下克扣郝歡顏飯食的原因。


    而說難就難在她對時間安排的執拗。大概自閉症患者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郝歡顏更是個中翹楚,她對某些事物的苛刻簡直可以說是達到了極致。


    例如早中晚每個時間段必有一個規定吃飯的時間點,早一分鍾晚一分鍾都不行;每個星期必須在屋子裏搞一次大掃除,除此之外的時間再不準進她的房間;討厭跟人共處,哪怕身為保姆的周雨晴也不能跟她同住,而是被要求搬到對麵的房子,甚至隻有在周雨晴把飯送來人離開以後她才會從房間裏麵出來吃飯等等。


    所以周雨晴平常很少見到郝歡顏,尤其是這段時間,基本上都可以說是沒見過了。


    她依稀聽文歡月提起過郝歡顏的改變,卻也沒料到竟會變化這麽大,不過短短的時日,郝歡顏就如同脫胎換骨一般,整個人都變了一個模樣。


    不止是容貌,還有氣質。過去的她既陰沉又冷漠,讓人在難以親近的同時甚至還有些隱隱生惡。現在卻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說依舊是冷冷淡淡的,可那通身的氣質卻將這淡漠轉化為高貴,仿佛她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王者,驕矜而又傲慢,任何人都不被她放在眼中,也不配被她放在眼中。


    這樣的郝歡顏讓周雨晴十分慌亂,好似原本被她捏在手心的棋子在她毫無察覺時已脫離了她的掌控。


    周雨晴心下有些懊惱自己的衝動,若是真惹惱了郝歡顏,那她也未必能得什麽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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