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沉寂了多久,艾依夏才漸漸地回過魂兒來。


    那個混蛋一槍托下來真是半點情麵都沒留,看樣子是想直接把她給敲死,就是不死也給弄個顱內出血,但偏偏碰上她這個頭鐵的,挨了這麽一下頭上連個包都沒起,但痛是免不了的。


    “唔。”


    一醒過來,她就緊緊地捂住額頭,雙手疊加在一起,眼睛上麵仿佛頂著一把油錘似的,眼皮狂跳,想要睜開眼但發現那是徒勞,索性放棄了掙紮,把眼睛合上等著這股痛苦消退。


    “哎哎,女俠,貴手挪一挪,占著地兒了。”


    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哪個了。


    艾依夏照他說的把手放下,隨後一團溫熱的氣流從額頭傳進來,劇痛一瞬間消散了大半,應該是條熱毛巾。


    “嘖嘖,頭一回見你這樣,對方是哪路英雄連你都解決不了?”


    “.....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是現在實在是難受,艾依夏絕對一拳撂倒這個在邊兒上說風涼話的。


    不過那個家夥應該也沒好到哪兒去,雖然她先挨了重擊,但那一刀絕對捅得對方腸穿肚爛了,她挨得這一下頂多腦震蕩,而那個混蛋要是不止血就死在街上了。


    一念至此她才想起來,顧不上痛,睜開眼忙問了句,“抓住那個人了麽?”


    這句話好似給伍墨施了個定身法,讓他好一愣。


    “沒......”


    .......


    然後兩人大眼瞪小眼,愣了幾秒鍾硬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唉.......”


    艾依夏重新耷拉下眼皮,然後躺好。


    白費功夫了。


    “不過我逮住了一個......就是那個開槍的,已經被送走了,以專業人士的手段,應該沒兩天就能把該問出來的都問出來。”


    伍墨搜腸刮肚的說了好一長串的話,最後了結道,“也就是沒我們的事兒了。”


    艾依夏聽著他這話說的格外放鬆,心想看來那些老鼠這段時間真的是把這貨給逼的緊了,伍墨這個家夥既沒仁慈之心也沒好生之德,和她現在一樣是個心冷手黑的玩意,逼急眼了,說放火就放火說殺人就殺人,偏偏動手能力極強,腦子還轉的賊拉快,心眼兒更是比一般人多長了十七八個,不把人往死了搞他絕對出不了這口被監視了一個多月的惡氣。


    一想到伍墨口中說的‘專業人士’,就是艾依夏都覺得冷氣嗖嗖的從後麵冒,一個小間諜敢在華夏的地頭上開槍射殺公務員,還被抓了現行,那麽那些專業人士估計也不會跟他客氣,更不可能給他請律師胡說八道的機會,現在指不定已經被帶到什麽地方開始進行各種‘思想工作改造教育’了。


    “今天真是刺激,我算是開了眼了,以後這種事我跟你就不攙合了,咱想多活兩年。”


    艾依夏用盡了力氣才說了這些話,伍墨盯著她,就像是在看個怪物,想猜猜這個人能不能再過幾秒就把捂在頭頂的熱毛巾順手一撇然後說一句‘我沒事了’起身離開。


    看來她不是真正的怪物,就是身體再詭異構造上仍在‘生物’的範疇,這一下挨得真挺危險的,剛剛醫護人員還說她可能會輕微腦震蕩,還好沒事。


    伍墨心想要是你真的出了點兒事那可真的不好。


    “其實你根本不用來的,我原本的想法是你出了老街會直接回去的。”


    結果他一時間沒關住口,順著就把自己的想法給說出來了。


    “這話說得,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艾依夏倒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反口就對了句,“把人從強盜窩裏拉出來了當然要再給倆饅頭墊墊饑,不然餓死了那跟沒幫人有什麽區別?我都答應幫忙了,稍微負負責心裏過意的去就行了。”


    “嘿,”伍墨這一聽樂了,“女俠,雖然我目前是個讀書人,和你這種社會人比不了,但是我覺得自個兒十斤裏麵還有兩三斤的本事,餓死倒不至於,至於強盜,你看,我像是個會被劫匪盯上的小白臉兒麽?”


    艾依夏聽了睜開眼,用一個標準的四十五度角斜視煞有介事的盯了十幾秒,然後很認真的說道。


    “小白臉兒.......算不上,但我要是劫匪的話,出門遇到你這號人,我才懶得廢話,直接一巴掌一個!”


    太暴力了。


    伍墨剛剛升起來的幾分感激和不到一兩的憐香惜玉之心立刻被這句粗暴之言給攆成了粉末,去她的,擔心這號人還真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把這家夥當成陳雨翊那樣的柔弱小女子看待真是瞎了眼了,伍墨也從未見過這種疼了不吭聲牙斷了往肚子吞,一門心思隻想著怎麽更上一層樓的‘女性’,這還是人麽?命都不重要,對她而言什麽重要?


    “哎,我問你個問題,你覺得自己的小命兒重要還是責任重要?”


    “責任重要。”


    真是幹脆利落的回答,半秒鍾的猶豫都沒有。


    “........你就沒考慮過命都沒了還怎麽承擔責任的問題麽?”伍墨好像有點兒生氣了。


    “........”


    “那,你又有沒有想過,因為自己不負責任給別人帶來災難該怎麽辦?”艾依夏反問。


    “你哪兒來的那麽過剩的同情心?”


    “爸媽呢?”


    “咳........”


    簡單粗暴的話題終結,那兩個關鍵的字眼猶如鋒利的刀劍砍斷了他的喉管,愣是讓他這麽能言善辯的人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我很羨慕你們啊,”艾依夏把漸漸冷卻的毛巾拿下來,勉強坐起身來,說道,“你也是,那個伍天念也是,你們真聰明,智商高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呀。”


    “我幫你,也是幫我自己,從我莫名其妙的閉上眼了又莫名其妙的睜開眼後經曆了這些事後我還就怕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的,不把別人當人,說搞就搞,你那個朋友,他一見我就跟見了殺父仇人似的,上來就詐我問我犯沒犯案子,其實他根本就沒證據,就是在套我話對吧?”


    伍墨知道她還介意伍天念一見麵就問她案子的事兒,也知道,發生了這麽多事兒後哪兒還有證據,伍天念想知道真相,隻能裝出個‘你老老實實交代哥手裏有的是把柄’的表情來坑蒙拐騙了,其實內心虛的不行。


    艾依夏繼續說,“他不是剛剛被停職了嘛,那就給他個功績,比如某某某人停職期間英勇無畏身受重傷擊破外國潛入分子什麽的,到時候他想複職誰能為難他?我幫你,順便賣個命幫他一次,他就是懷疑我懷疑的比天還大,有這個情套著也不好意思在我麵前再提第二遍了吧?而且.......”


    瞥了伍墨一眼,她繼續說,“你一碰上事沒直接報案而是繞了個彎子支會了他,其實明擺著就是想給他這個人情,伍天念複職了,他好了,你這個跟人家同姓的能不好麽?一舉多得,代價隻是一枚來曆不明的芯片,就是可憐了那些收了命令監視你的倒黴蛋兒都成了你的踏腳石,被你算計的命都要沒了。”


    “我幫你,希望看在這點情麵上,大佬您就別把算計人的這一套以後用在我身上,別把我當成個物什擺弄,咱還像以前一樣,該聊聊該玩玩,日子該過過,去了‘那邊’還一塊做任務,行不?”


    “.........”


    伍墨真沒預料到她能想這麽多。


    她全都說中了。


    從卡米爾給他芯片然後他意識到自己被監視後,他就知道這枚芯片對他而言是個禍害,是個燙手山芋,不,山芋好歹涼了能吃,那這玩意就是塊岩漿球,除了把自己燙成灰,沒半點好處。


    那把這東西留著幹嘛,難道就為了卡米爾那幾句貌似很有深度的話就把這東西當成什麽寶物?他又不是把捏的泥巴當寶的三歲小孩兒,有些東西管它價值多高,該扔就扔。


    一開始他就不想留住芯片,甚至不想解析這東西。


    卡米爾怕是能氣得吐血,她還費心費力的說動了尹飾白這個最難搞定的人,結果最不應該出問題的人,伍墨,不幹了!尥蹶子了!


    好像有很多人喜歡遵守規矩,幾個人圍著在一個棋盤上下棋,玩的抓耳撓腮上躥下跳樂在其中,但伍陌這樣的一看下不過別人就吹胡子瞪眼直接掀桌子甩下一句,“老子不伺候了。”或者幹脆連玩都不玩,才是正常人。


    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伍墨尥蹶子的同時還想著這一蹶子能不能把那些監視他的雜碎給踹個五勞七傷,順便怎麽才能讓自己獲得最大利益,來來回回想了半個多月才想出了這些計劃,陰險程度堪稱歹毒。


    後麵就是艾依夏所說的了。


    伍天念也知道伍墨想幹嘛,難怪他那麽高高興興的去擋槍子兒,這麽大功勞放出去說不準還有人搶著去擋呢,有些人就是圖利不要命的。


    “有一點說的不是很到位,那個芯片對我確實不重要,但對你說不好有點兒價值,按照卡米爾的意思,這枚芯片和龍音世界有關係。”


    艾依夏沒什麽波動。


    “不過現在也沒什麽機會了,芯片已經交上去了,我們恐怕沒機會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了,看著陣仗,怎麽也是個國家機密。”


    艾依夏實在不耐煩了,擺一下手,說道。


    “無所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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