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大半夜的不睡覺,闖入皇宮禁地,還讓府中的僮奴跟隨叛賊作亂……”走入南宮正殿,老董一副既囂張又痛心疾首的模樣,道:“這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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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賊?!……”一眾莊重朝服在身,準備著“力諫”天子的公卿大臣們, 看到頂盔摜甲侍衛之後,走出董卓狼犺的身影,麵色立時大變:“汝,汝不是在虎牢前線,為何會突然回到?……”


    “哦,”不待黃琬說完, 老董已一揮手,親切地道:“老夫想爾等了,便回來看看,爾等難道不想老夫麽?”


    當然是想的。


    隻不過,想他趕緊去死。


    老董卻不管他們或驚疑、或恐懼、或憤怒,而是認真地在其中尋找。最後也沒發現袁隗的蹤跡,蹙眉看向董璜。


    “侄兒不知……”董璜明顯有些慌,道:“侄兒帶兵包圍這裏後,便四處帶人去找,未曾發現袁隗的身影。”


    老董討厭這種節外生枝,掣出腰間的利劍指向太傅長史,道:“老夫不介意你作亂,你也清楚後果會怎樣。”


    “不過,若是說出太傅所在, 老夫可保你一條命。”


    “董賊,汝不得好死!……”太傅長史麵色鐵青, 甚至還想唾老董一臉。


    老董的反應更快, 沒等他以唾明誌, 一劍已抹了他的脖子。


    抖了抖劍上的血跡,陰沉地看向其他人:“老夫的承諾還有效,但隻會寬恕一人。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你們誰的嘴快一些。”


    “太尉!……”崔烈率先跳了出來,道:“太傅……呃,袁賊之前還在殿中,就太尉趕來之前,似乎預料到了什麽,匆匆趕回了府中。”


    “哦……”老董點頭,一臉慶幸地道:“老夫還以為他還有什麽後手,沒想到就這點兒小聰明。”


    說完看向崔烈,問道:“老夫聽聞令公子,最近投靠了袁本初?”


    提起這個,崔烈當即一哆嗦,捶胸頓足地道:“太尉,愚也是被那逆子給害了!……若非他被袁本初蠱惑,愚又豈能被袁次陽威脅,身不由己地來到此處……”


    “萬幸太尉來得及時,又神機妙算以迅雷之勢控製了大局,才使得愚幡然醒悟, 有機會戴罪立功, 繼續為太尉效勞。”


    不愧是之前花錢買太尉的人,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摘得幹淨。總之千錯萬錯都是逼不得已, 心還是向著老董的……


    “太尉放心,愚回去便給那逆子寫信,責令他立刻棄暗投明。若是他還執迷不悟,愚當下就跟他斷絕父子關係!”


    一時間,老董都有些佩服這家夥了。但想了想,又拉長了聲音道:“威考啊,老夫聽說汝府中的金銀珠寶……”


    “愚府中哪有什麽金銀珠寶,不是太尉寄存在愚府上的麽?”崔烈一臉迷湖,疑惑地看向老董。


    “那威考名下的田產……”


    “愚名下哪有什麽田產,不是太尉……”


    “嗯?”老董一瞪眼。


    崔烈當即改口,道:“都是那些該死僮奴的田產,非要寫在老夫的名下,以此逃避稅賦徭役,這怎麽能行?”


    “愚明日便將那些可惡的僮奴,統統趕出府內,將他們的田產也一並歸還。真是的……放著好好的良籍不要,非要做刁民!”


    “威考啊……”老董又開口。


    崔烈立時犯難,痛苦地道:“太尉,愚膝下無女,不能送予太尉執帚掃榻。若,若太尉放寬一下條件,待那逆子歸來……”


    “呃……”他剛才隻想誇獎下崔烈很有覺悟,但聽到這裏,突然想到崔烈兒子雖然打仗不行,但治理地方還是挺不錯的。


    本著人才不嫌多的原則,便點頭道:“嗯,那等他回來,就送到老夫府上。”


    崔烈當時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向老董,然後隻能在心中安慰自己:州平啊,別怪為父心狠,為了咱老崔家,你不得不犧牲一下!


    老董卻還在想著袁隗,也沒看到崔烈低垂腦袋下一臉的悲憤和無奈。最後掃了一眼那些家夥,轉身離開了大殿。


    他們,自會被士卒送入廷尉,然後被鍾繇敲骨吸髓,再用後半輩子好好體驗下牛馬的生活。


    假如中途被累死,算幸運解脫了。


    部隊到了袁府,流程跟南宮差不多。


    士卒先將這裏圍個水泄不通,典韋才從中走出,向老董匯報道:“並未有什麽反抗,袁隗一人在祠堂,似乎在靜候主公。”


    “嗯……”下了馬車後的老董點頭,道:“袁公一向是個體麵人,爾等沒過多打擾吧?”


    典韋就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兒看向老董,懶得回答這個問題:為保證你的安全,我們衝進去後把人家兒媳婦的瀆衣都搜了個遍,弄得府裏雞犬不寧,還能沒過多打擾?


    老董卻點了點頭,似乎誤會了典韋的眼神:“嗯,沒過多打擾就好……爾等在祠堂外守著,這時候應當有一番經典對白了。”


    說完在侍衛的引領下,推開祠堂的門,看向拜伏在袁氏先祖麵前的袁隗,道:“袁公,某家來遲了……”


    袁隗轉過身,笑了一下。


    臉上不見任何驚愕、憤怒,甚至一點仇恨都沒有,隻是很平靜釋然地道:“果然,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中,老夫錯看了你……”


    這話,老董不知怎麽接。


    袁隗也不介意,似乎有些想不通,問道:“仲穎,老夫一直不知道,汝究竟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老董蹙了蹙眉,感覺這問題也不知如何回答。


    袁隗就笑了,道:“汝總不會真想當一位漢室忠臣吧,輔左那個小孩子興複漢室,然後等他長大了,再將你一腳踢開。”


    “可不是一腳踢開,曆來權臣沒一個善終的。”


    老董搖頭,一屁股坐在蒲團上,道:“某可不想辛苦奮鬥半輩子,最後卻被別人抄了全家。”


    “那你便是想學那王莽,取而代之?”


    老董一笑,道:“袁公,這可不興說呀……”


    “不錯,這種事隻能去做,一點都不能說。”袁隗點頭,似乎有些明白了:“所以你才一直留著老夫,直到老夫將反對的人全都聚集齊了,再來個一網打盡?”


    “嗯,辛苦袁公了。”


    袁隗差點破功,一口血沒吐出來。


    但還是穩住了情緒,又問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麽做?沒有老夫這些人的掣肘,徹底獨攬朝堂大權?”


    老董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袁隗卻有些激動,道:“老夫苦心孤詣,隻為讓漢室重歸正軌。可你突然帶兵闖入洛陽,毀了老夫多年的謀劃!”


    “或許,是袁公運氣不好吧。”


    老董點頭:假如曆史上董卓沒闖入洛陽,幹掉宦官的士人隻需分配好政治利益,或許真能迎來士人掌權的時代。


    “老夫輸給你無話可說,但你為何要將老夫的產業,全都分給那些黎庶百姓?”


    老董這下便真正笑了,覺得袁隗很可悲:“袁公,汝覺得是錢對某重要,還是你對我重要?”


    “老夫?”


    老董搖搖頭,道:“再想想。”


    袁隗疑惑:“不會是錢吧?”


    老董當即條件反射一樣擺手,道:“我對錢沒有興趣,我從來沒碰過錢。”


    袁隗仔細思忖了片刻,自信道:“還是老夫重要。”


    “你和錢對我都不重要。”


    袁隗猛然抬頭:“那誰重要?”


    老董這才鄭重地看向袁隗,緩緩道:“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瞬間,袁隗麵若死灰。但好像,又有所明悟。


    老董這才起身,留下手中的佩劍,意有所指地道:“袁公,你一向是個體麵人。”


    袁隗沒有回答。


    祠堂裏的燈火也滅了,隻留下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黑暗中,有一人訴不盡的壯誌未酬,不甘落寞……


    走出祠堂,典韋便上前問道:“主公,裏麵怎麽樣了?”


    “給了他一把劍,他要是體麵,你就讓他體麵。”說著頭也不回,繼續道:“他要是不體麵,你就幫他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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