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雞嘰嘰嘰離開前和酒千觴談過話。


    避著所有人, 單單離任者與接任者兩人,在淒風苦雨的洛道默默相望。


    “你能幹好吧?”


    開場白就是直截了當的質疑, 酒千觴望著藏劍二少那張狐疑的臉,麵無表情的一拳揍上去。


    白皙俊朗的麵容上從此多了一團烏青, 黃雞嘰嘰嘰嘶嘶的捂住臉,怒氣槽爆滿單手掄起重劍就砸。


    酒千觴當然也不會坐以待斃,笑塵訣心法運轉下至剛至陽的內勁充盈經脈,和憤怒的藏劍弟子交手數十來回也不落下風。


    然後憂心忡忡的小花蘿和道長二人就到了。


    “你們幹嘛呢,一聲不吭的跑到這兒來切磋?”道長很想不顧形象的翻白眼,最終還是忍住了。


    顧青魚無奈的給他們加血,墨綠的技能特效環繞徒弟和基友, 直到他倆血量溢出, 才緩緩消散。


    “小黃雞,你又做什麽了?”顧青魚的語氣是習以為常的無奈,對於基友不定時爆發的嘰瘋病,她和道長既是長久受害者也是嚴厲的製止者。


    每當黃雞嘰嘰嘰犯病時要麽被揍要麽揍他, 這是唯二的治療手段——雖然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花蘿來說, 揍掉pvp畢業的基友實在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什麽都沒幹喲(ノw<。)ノ))☆。”黃雞嘰嘰嘰試圖用賣萌來蒙混過關。


    道長輕描淡寫的甩他一道劍氣。


    黃雞嘰嘰嘰老實下來。


    “小黃雞,你一點也不適合天真無辜小雞仔的模樣……”顧青魚一臉的不忍直視,她手有些抖,勉強撐著給自己上了個清心靜氣,才慢慢鎮定下來,“有話好好說,不準轉移話題。”


    黃雞嘰嘰嘰不屑的撇嘴。


    顧青魚頓時氣鼓鼓的糊了他一臉玉石俱焚。


    “給我好、好、說、話!”顧青魚加重的語氣強調。


    藏劍二少瞥了眼氣炸了的基友, 哼笑一聲:“嘰嘰嘰,嘰嘰嘰嘰。”


    迎麵而來的是劍氣與混元性內力,黃雞嘰嘰嘰向後急退避開,惡趣味的笑了起來。


    道長額頭布滿青筋,提劍的手抖啊抖的,很想戳基友一個血窟窿。


    “給我說人話!”


    能讓超然物外飄逸如仙的純陽道長一而再再而三的氣急敗壞,黃雞嘰嘰嘰你也是史上第一人了。


    “但我不想說誒~”藏劍二少吊兒郎當啥氣質都沒有,如果讓莊花瞧見,免不了又是一頓胖揍加說教。


    顧青魚和道長氣急,也真沒辦法奈何他,一個要afk的人,用遊戲的仇殺懸賞威脅有用嗎?


    顯然毫無效果。


    道長也幹脆不指望他,直接將目光投向相對來說比較容易說話的丐幫弟子身上。


    對付他道長也算有點經驗,純陽弟子首先把小花蘿拉至身前,然後趕在丐幫弟子低氣壓放殺氣之前將人推過去,恰好站在他一個擁抱就能接觸到的地方。


    丐幫弟子臉色霎時好看許多,肉眼可見的心情指數直線上升,最後停在一個“開朗”的位置不動了。


    “剛剛發生了什麽?”


    道長趁此機會發問,如他所想,丐幫弟子此刻也的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比平日好說話極了。


    所以說你師父控也要有個限度啊……


    道長一邊冒冷汗一邊心下暗歎。


    酒千觴說的也沒多少,畢竟被黃雞嘰嘰嘰莫名其妙叫出來質疑,前因後果一個沒有,任誰也搞不清楚這隻黃雞東一頭西一頭的腦回路。


    所以最後道長還是得問好基友。


    “我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道長深吸口氣,“你今天又怎麽抽風了?”


    黃雞嘰嘰嘰扁嘴:“無聊嘍。”


    還是沒說真話。


    “……你能學學青魚嗎?”道長大感頭痛,他試圖用共同的好友舉例,但黃雞嘰嘰嘰忽然詭異起來的眼神讓他感覺到一點點不對勁。


    道長默默往後望去。


    “……青魚,你在幹嘛?”


    被極為無奈的聲音詢問的小花蘿眨巴一下眼睛,兩手捧著一個白嘟嘟香噴噴的肉包子,嗷嗚嗷嗚的咬著可開心了。


    “糊弟弟的(徒弟弟的)……搞時(好吃)”


    小花蘿嘴裏嚼著東西含糊不清,道長順著她指點往萬花弟子身旁的酒千觴望去,一眼看到捧滿各式食物,一副積極投喂自家師父模樣的丐幫弟子。


    ……說好的高冷男神呢?


    ……說好的拒人千裏之外的氣質與麵癱臉呢?


    道長默默扶額,隻覺這世界崩壞三觀程度超乎想象。


    “蠢羊,我走之後,你也不容易。”或許是想到自己的幫會將交付到這種師父控手上,黃雞嘰嘰嘰不由湧起一股感同身受的憐憫,他拍拍道長的肩,表示自己相信他擁有為各種糟糕局麵收拾亂攤子的水平。


    道長沉默片刻,暗自思考著和這隻死黃雞絕交的問題。


    有難同當有福不同享的朋友能叫朋友?


    道長越想越悲憤,過往記憶裏和藏劍二少交好後除了被坑就是被坑,簡直沒一天安生日子,天天擔心基友作死犯嘰瘋病惹事生非,他這個同盟也算是整個劍網三裏獨一份。


    幹脆絕交算了。


    道長死氣沉沉的想。


    黃雞嘰嘰嘰雖然沒有讀心術,但野性直覺上卻是一流,他機智的察覺到即將被拋棄的悲慘命運,頓時乖得像隻剛出生隻會賣萌的小雞仔,劍眉星目純潔的45°望天,嫩得可以掐出水來。


    道長頓時惡寒,接受無能的退後數步,一手掩麵一手抗拒的伸出,嘴裏喃喃:“別靠近我……太惡心了……”


    黃雞嘰嘰嘰捧著碎落一地的玻璃心暗自神傷。


    “所以都說了別亂用這表情了啊小黃雞。”顧青魚吃掉最後一個稻香餅,心滿意足的拍拍肚皮。


    藏劍二少幽怨的望她,嘴裏哼哼唧唧怨念極大,“反正你就是站在臭要飯那邊……有了徒弟忘了基友,沒良心的混蛋花花……”


    顧青魚不開心的鼓起臉頰,忿忿然的甩他一個清心靜氣,丐幫弟子心有靈犀的轉到黃雞嘰嘰嘰身後,用一壺冰冷的雪水把金燦燦的藏劍弟子從頭澆到腳,凍得他大叫一聲直打哆嗦。


    “幹、幹什麽啊混蛋——”


    就連憤怒的吼聲都顫巍巍的沒了氣勢。


    “讓你冷靜點啊。”小花蘿無辜的歪頭。


    道長毫不猶豫的衝她豎起大拇指。


    黃雞嘰嘰嘰憤憤不平,隻覺被好友同時背叛心灰意冷,眼看著就要帶入黑化主角來一發另類的嘰瘋病發作模式。


    道長麵無表情的一劍斬下,酒千觴麵無表情雪水澆頭,最後還是小花蘿於心不忍,用聽風吹雪挽救了好基友再度瀕危的血線。


    黃雞嘰嘰嘰凍得打了幾個噴嚏,哆哆嗦嗦的從背包中摸出各式織物裹住取暖,好一會兒才恢複了元氣。


    雪水滴滴答答順著發梢落在地上,黃雞嘰嘰嘰渾身就像隻落湯雞,垂頭喪氣霜打了茄子一般,精氣神都沒了。


    道長歎了口氣,在黃雞嘰嘰嘰身邊坐下,小花蘿也踮起腳尖摸摸藏劍二少的腦袋,無聲的安慰他。


    “知道你這家夥要a了心情不好,但也別挑這時候發泄。”道長又好氣又好笑,最後還是歎著氣拍拍好基友的肩膀,“誰開心得起來,我們也難過啊,這段時間發生這麽多事,大家都像炮仗一點就著,你這樣不雪上加霜嗎?”


    “我憋不住……”黃雞嘰嘰嘰不甘不願的扁嘴,“以前你們都讓我揍,為什麽現在不行?”


    道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越讓你丫打你越來勁,揍你一頓反而會安靜好幾天,你說我們選哪個?”


    黃雞嘰嘰嘰扁著嘴不吭聲。


    “所以小黃雞隻是單純的想找麻煩?”小花蘿聽懂了點,撐著下巴也坐到基友邊上,困惑的歪頭,“但是為什麽要叫徒弟弟呢?直接找我們不更好?”


    道長沒好氣的敲藏劍二少腦袋,“還不是覺得自己一手創建的幫會要交到看不順眼的家夥手裏不甘心——話說哪有成年人這麽小家子氣的,你這家夥不會還未滿十八歲吧?”


    “我當然成年了。”黃雞嘰嘰嘰不服氣,“比你年長多了好嗎蠢羊,現實中我沉穩可靠得能讓你嚇尿!”


    “哦,真厲害。”道長敷衍的應和,明顯沒當回事。


    小花蘿回應得就更直接了,“小黃雞,吹牛皮是不好的行為哦。”


    黃雞嘰嘰嘰頓時憋屈的臉都青了。


    “不甘願就早點a回來。”酒千觴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師父身旁,沒一個人覺得不對,“我隻是暫時管理這個幫會,如果長期,還是另請高明。”


    “你氣了?”黃雞嘰嘰嘰頓時找到替死鬼般笑起來,“誒誒蠢羊快看,比我更小家子氣的這裏還有一個哦!”


    道長一拳揍翻他,毫不留情的壓著黃雞嘰嘰嘰的腦袋讓他道歉。


    “給別人添了這麽多麻煩倒是給我好好表達歉意啊蠢嘰!”


    “哦,對不起啊臭要飯。”黃雞嘰嘰嘰從善如流,聲音卻假得一絲感情也無。


    道長頓時手癢癢的想揍人。


    酒千觴倒是毫不在意,麵癱臉上一點情緒也沒有。


    “我認真的。”平平淡淡的語氣看不出一絲不忿或勉強,“現實中的事挺多,遊戲裏可能顧不上,所以在你回來前我隻是代理幫主而已——你最好快點a回來。”


    “徒弟弟現實很忙嗎?”小花蘿頓時擔心,“那再負責幫會的事不是很累嗎……”


    “暫時不要緊,沒事的。”丐幫弟子凝望著萬花弟子時目光柔和如水,“而且這是師父喜愛的幫會,不是嗎?”


    “徒弟弟……”


    “我也喜歡這個幫會——因為師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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