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日子,用寂寞兩字來形容真的一點都不為過。


    那幾本掏來的食譜沒幾天就被丟在不知名的角落裏蒙塵,素小柔的心情莫名的急躁,如果赤清蕭在麵前,她肯定毫不客氣的抓著他的衣襟逼問他。


    莫名的焦躁是不安的前奏。


    但是好長一段時日,赤清蕭終究沒再回過王府。


    這樣相當於軟禁的日子,磨礪著她的耐心。


    有天夜裏素小柔從夢中驚醒過來,稍長的指甲幾乎就要把左手腕上的皮給刮下來。


    她夢到赤清蕭和秦若羽在一起了,兩人手上的絲線就像月老的紅線一樣。


    冥冥之中注定了些什麽。


    偌大的王府死氣沉沉一般,所有人都隻是默不作聲的做著自己的工作。


    這樣下去會把人逼瘋的。


    太後的命令下達的時候,素小柔正在泡溫泉,溫熱的水沒過她的身體,旁邊的岩石上擺放著新鮮的果盤,她卻沒有動過。


    侍女跪在岸上,傳達太後的懿旨,宣素小柔進宮。


    素小柔望著蕩起漣漪的水麵,慢慢說:“知道了。”


    那侍女退下後,素小柔不動聲色的沉入溫泉。


    長發絲絲縷縷的飄在水麵,有些懸浮著,像極了一滴墨散在水裏。


    水是溫熱的,燒得眼睛發疼,但是這樣一疼起來,卻又覺得神智清醒了很多。


    最後起身,認認真真的梳洗裝扮一番,便入宮去了。


    西芹不在身邊,倒也沒人吩咐她這麽難盤的發髻一定要頂著多少天才能放下,便覺得無趣了些。


    侍女在往發髻上別上簪子,各式各樣的簪子。


    脖子覺得越發酸疼起來,沉重的發髻扯著頭皮陣陣發麻。


    素小柔不禁在心裏埋怨著,古人怎麽有這麽怪異的喜好,平時紮個馬尾清爽利落的不也很好?


    但是沒有說出來,怕是說出了也石沉大海。


    一想到太後那更誇張的發髻和金鳳首飾,素小柔感覺心裏稍稍平衡,又想到入了宮還能看見赤清蕭,能盯著他別去拈花惹草,心情就更愉快了。


    滿腔熱情卻被太後一盆冷水潑下來,太後有些驚奇的說:“你不知道麽?九弟帶楓玄去別宮玩了。”


    感覺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幾乎不會跳動,卻又垂死掙紮著。


    失望透頂了。


    太後沉吟道:“他這一去,應有數日之久,但是他竟沒告知你。”


    縱然有好心情,也成灰了。


    殿外陽光明媚,裏麵卻有些陰冷,燭火微弱的在燈台上搖曳。


    太後要與素小柔下棋,素小柔當場就噴了口茶出來,想起當日和赤清蕭下棋時的窘迫模樣,婉言拒絕了太後,卻閑著無事可做,便給太後講了一個故事。


    “有個天生俊美非常的王子戀上自己的後母,以至於他成年後,所尋的妻子皆是與自己後母有幾分相似的模樣,更有甚者,還找了年紀幼小的女孩來,從幼時培訓,想培養成自己後母那般完美的女子……”


    太後笑笑:“倒是有些喪心病狂了。”


    素小柔說著說著,思緒似乎飄忽了:“他喜歡美好的女子,那些女子也無一不傾心於他,但是都受不了他的花心,直到他的原配夫人過世了,他才覺得有些失落了,卻更加變本加厲的尋找美好的女子,而其他大臣們為了討好他,也樂意將自己的千金奉送與他……”


    這是一個嚴重縮水的故事,但是那本書素小柔卻再也沒有往下看過,隻是記得景色應該是極美的,還有裏麵別具一格的,對女子的典析。


    太後仍然微笑著:“和哀家的經曆有些相似,但是不同的,是哀家從未真正傾心於先皇。”


    聞言,素小柔有些驚詫,卻聽太後緩緩道:“其實,後宮中又有幾個女子真正對皇上有情義呢,她們承蒙恩露,欣喜的是自己有了依靠,可以高人一等,卻又有幾個想過皇上的心思?每當哀家想如此,便覺得先皇是很寂寞的一個人。”


    素小柔想了想,慢慢說:“誰都會寂寞,重要的是排遣寂寞的方法。”


    心中不免悲涼,以前自己總是抱著電腦,但是來了這裏,卻覺得無所事事。


    真的很無聊啊。


    素小柔又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那別宮附近有狩獵場,皇上愛玩,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回不來了。”


    素小柔一想,也是,但是隱約記得秦若羽曾經提起是秋遊狩獵:“如今沒到秋天啊。”


    太後說道:“皇上年紀也不小了,九弟也漸漸讓他接手一些事情,秋季會更忙,索性提前去了。”


    太後說:“可能來年更沒機會去了。”


    素小柔點點頭,氣溫更加沉默了。


    這時,一個宮女跌跌撞撞的從殿外跑進來,一下子跪下,神色焦急:“啟稟太後,奴婢有急事稟報。”


    太後被這麽莽撞的宮女驚了一下,麵色微慍:“快說!”


    “今日皇上在狩獵場狩獵時,被狂性大發的野獸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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