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之後,赤清蕭意料之中的回到了皇宮各種忙碌,素小柔一個人呆在王府裏,每天晚上都做噩夢。


    她越來越覺得,住了好幾個月的王府變得很陌生。


    很快就要不屬於她。


    赤清蕭入宮後的第五個晚上,素小柔剛剛更衣準備就寢,寢室外依稀傳來了“王爺回來了”之類的聲音,她又披了件外套走出去。


    赤清蕭風塵仆仆的趕回來,神情卻緩和了很多,看來事情已經沒有那麽緊急了。


    他匆忙忙趕到寢室門前,正好看到散著一肩雲發,裹著一身素白長衣的素小柔打開了房門望出來。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走到門前,握住素小柔的手,一麵讓侍女下去準備熱水沐浴,一麵和素小柔走進了屋子裏。


    雙雙都在椅子上坐下之後,赤清蕭認真凝視著素小柔的臉,說道:“你怎麽瘦了這麽多。”


    素小柔默默自己有些消瘦下去的臉,淡定道:“最近都沒什麽食欲。”這個是真的。


    “不舒服嗎?”


    “還好。”


    “不舒服要請太醫來。”


    “嗯。”素小柔低下頭,猶豫了一會,說道:“我竟然已經習慣你不在的日子了。”


    “……”赤清蕭神情複雜的看著她。


    “你突然回來,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好。”


    “那就好好的休息吧。”赤清蕭的目光依然沒挪開:“我回來是來實現承諾的。”


    “什麽承諾?”


    “說好的我們要一起去踏青。”


    “……對哦。”


    “我這次會在王府裏休息的時日比較久,過幾天我們一起去吧。”


    “都好。”素小柔顯得有些疲倦。


    很快侍女打來了許多桶熱水,倒在大木桶裏,赤清蕭舒舒服服的泡了進去,素小柔站在他身後,給他梳著頭發。


    等赤清蕭梳洗完畢,她卻拿了一盞油燈,退出了房門。


    赤清蕭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跟了出去,卻見素小柔提著燈走到書房門前,推門走了進去。


    赤清蕭跟著進了書房,一臉不悅的抱著手臂問:“你在做什麽?”


    素小柔放下油燈,書房裏是有一張小床的,她一邊鋪床一邊說:“我在這裏睡。”


    赤清蕭皺起眉:“你在抱怨我不經常回來陪你嗎?”


    “沒有。”


    “那你就給我回去睡。”


    “……我說過了,我已經習慣了沒有你的日子。”書房隻點著一盞微弱的油燈,一片昏暗中素小柔並沒有轉過身來。


    “我不信。”


    “這樣的日子我應該習慣的,你以後都不會再陪我了。”


    “你又在胡思亂想。”


    “嗬嗬……”素小柔無奈的笑了笑,轉過身問道:“你在宮裏的日子,是不是秦若羽陪著你?”


    “她的確有來往宮中,但……”


    “在別宮的時候,你是不是細微不至的照顧她,還陪她一起賞魚?”


    “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麽過分的事情。”


    “你的前兩任妻子,是不是你殺害的?”


    “……”赤清蕭驀地睜大眼睛。


    “你殺害她們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她們對你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就……像我一樣。”


    “你這是聽誰說的!”赤清蕭有了怒容。


    “秦若羽。”素小柔好笑的捂著很痛的心口,輕輕問:“我連她的話也不能信嗎?”


    赤清蕭的詫異掩蓋了怒氣:“她還跟你說了什麽?”


    “她隻是給我提前透露了一下遊戲的結局。”


    “……”赤清蕭久久不語。


    素小柔回過頭不看他:“你回去睡吧,我最近好累,要休息了。”


    “那你好好休息。”說完赤清蕭退出了門框,還幫她把門帶上了。


    赤清蕭走後,素小柔再也沒有心情鋪床,她直接撲倒在那一團被褥上,把臉深深埋在裏麵。


    為什麽問了那麽多,他都沒有否認呢……


    不知不覺,素小柔已經沉沉睡去,而在屋子外的赤清蕭並沒有回到寢室內,而是負手站在長廊裏,從滿天霜月看到朝霞披雲。


    素小柔很嗜睡,一覺睡到大中午,簡單洗漱,吃早餐過後,發現赤清蕭已經準備好了一隊馬車等著她了。


    赤清蕭說:“走吧。”


    素小柔看著那些一箱又一箱塞滿了的馬車,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去哪裏?”


    “踏青。”


    “……我不舒服,不想去。”她往後退。


    赤清蕭還是那麽溫柔的看著她:“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上來吧。”


    “不……”


    “你任性也沒有用,如果你不來,我隻好采取強製手段。”


    “……”這一天,終於來了。


    赤清蕭朝著她伸出手。


    素小柔遲疑了好久,才慢慢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瞬間就被赤清蕭緊緊握住,一用力,就把她提上了馬車的台階。


    素小柔掀開簾子鑽了進去,不一會,赤清蕭也跟了進來,坐在她的身邊。


    素小柔問:“你要說什麽事?”


    “我在郊外買了一處庭院,你要在那裏住一段日子。”


    “……為什麽。”


    “你在那裏好好調養,把孩子好好生下來,時機成熟了我會去接你。”赤清蕭緩緩說道。


    素小柔那一瞬間的臉色赤橙黃綠青藍紫的變換:“你說我……有了?可是我怎麽不知道,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在王府發生的事,有我不知道的嗎?”赤清蕭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出去住,也比較安全,我擔心秦若羽會向你動手。”


    “……你無法保護我嗎。”


    “在別院裏會有侍女照顧你,我也安排了暗衛,你完全可以放心。”


    “那你……什麽時候來接我?”


    “……”一直在款款而談的赤清蕭突然沉默了。


    素小柔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五年?十年?二十年?一輩子?”


    “……我也不知道,你先在那好好安頓,生下孩子,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沒有。”


    死一般的沉默。


    馬車行駛了好長一段路,顛簸得素小柔有些難受,她又問:“……是不是,你曾經想殺我,但是因為我懷了孩子,你又舍不得。”


    “不是。”


    “那我走了之後,你是不是要和秦若羽在一起了?”


    “……不會的,你安心養胎。”說完,赤清蕭伸出手握住了素小柔蓋在肚子的手。


    “那你會來看我嗎?”


    “我有空就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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