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報到的前一天,徐赫爾拖著一個嶄新的24寸箱子被哥嫂送到了火車站,母親說主人家想要見見徐赫爾,因為很巧合的是,老爺子的孫子也在f大讀書,不過他讀的是醫學,輔修工商管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徐赫爾站在上海偌大的火車站,有些不知所措,這是她第一次出省,心中頗有些緊張。臨走前,哥哥給她買了部粉色的翻蓋手機,幫她換上了隨通知書一起寄到的移動手機卡,這是徐赫爾的第一部手機,在高中期間她全靠外麵小店的公共電話跟家人聯係。


    她握緊手中的電話,四處張望,徐赫爾的身量並不算高,紮著高高的馬尾,穿著白t恤和長牛仔褲,因為在火車上冷氣十分強,她還穿了件針織外套,不過一下火車被這滔天的熱浪烘得她立刻將針織外套塞進了雙肩包中。


    手機忽然在這時候響了,是母親的號碼,母親在電話裏說老爺子身體忽然有些不舒服,她要陪他去醫院做檢查,無法去接她,但老爺子安排了他的孫子去接她,讓她耐心等等。徐赫爾剛想問老爺子的孫子叫什麽長什麽樣,或者聯係方式是什麽,那邊孟方田的電話就突然斷了。


    徐赫爾站在出站口耐心地等著,但時不時被那些攬客的人詢問,她很不適應這樣的“熱情”。忽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她還以為是那些攬客的,便往前走了走,但又被拍了一下才意識到不對,轉過頭看到一張眉眼精致的男生,見她回頭便露出陽光好看的笑容來,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


    “你是徐媽媽的女兒徐赫爾吧?我是陳栩昆,爺爺讓我來接你。”陳栩昆的普通話帶著一絲上海話的口音,很是好聽。


    “是,我是徐赫爾,你好!”徐赫爾呆呆地點了點頭,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男孩子,她自然有些被吸引,但也隻是短短的一瞬。


    “那我們走吧,吃午飯了嗎?我帶你先去吃飯吧,爺爺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說著,陳栩昆便接過她的箱子往外走。


    徐赫爾不想把箱子給他,伸了伸手想要拿過來,但看到他真摯的眼神,不由得道了聲謝,便跟在他身後往外走。


    陳栩昆拖著箱子來到一輛車麵前,徐赫爾這次倒沒多驚訝,基本能請得起住家保姆的,應該都不窮。


    陳栩昆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裏,然後替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徐赫爾坐進去之後,將雙肩包抱進懷裏,這樣好的車,她還是頭一次坐。


    陳栩昆坐在駕駛位上,看著她低著腦袋,提醒道:“安全帶!”


    徐赫爾抬起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所謂的安全帶在哪裏。陳栩昆無奈,隻好幫她把安全帶係上,兩人離得極近,徐赫爾聞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橙味道。


    徐赫爾低低地說了聲謝謝,她的臉頰發燙,為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愧。(.無彈窗廣告)她去家鄉的小城市時,也打過車,但小城市不講究係安全帶,所以她隻在電視劇中看到過有人係,但卻不知道這東西在哪裏,怎麽係。


    一路上她都低著頭抱著雙肩包,羞愧的情緒一直蔓延,讓她沒心思去看外麵熱鬧華麗的大都市。陳栩昆也察覺到她的尷尬,便開口道:“我聽徐媽媽說,你跟我一個學校,以後我也算是你的師兄了。”


    徐赫爾點了點頭道:“我媽在電話裏說了,但我們好像不在一個校區。”


    陳栩昆笑道:“並不算是,因為我修習兩個專業,一個在本部,一個在其他校區。”


    徐赫爾好奇地問道:“原來學校允許學兩個專業的嗎?”


    陳栩昆解釋道:“基本上很多學校在大二的時候,會允許學生在有能力的情況下,選擇第二專業,等到畢業的時候,可以拿兩個學位證書。很多同學高考報專業的時候,對所選專業並不了解,所以進入學校之後便沒了學習的興趣。而第二專業則可以選擇自己更感興趣的,彌補當年的遺憾!”


    徐赫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倒是個不錯的方法,讓那些高考時沒有選擇好專業的學生再有一次機會。


    陳栩昆見她認真的模樣,建議道:“等到大二的時候,你也可以再選擇一門專業學習,但很多第二專業都要求本專業成績達到一定標準,所以本專業不可丟。”


    徐赫爾笑了笑道:“我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等對學校熟悉了之後再作打算。”


    陳栩昆可能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便點了點頭。


    吃完飯,陳栩昆開車帶她回家,或許是有了之前短暫的相處時間,徐赫爾沒有那麽拘謹了。在車上看著窗外高樓林立,行人匆匆,她對上海的印象很寡淡,除了知道浦東和東方明珠之外,所知的寥寥無幾,隻知道是個繁華的都市。


    兩人回到家將近3點鍾,孟方田和老爺子都還未回,陳栩昆便安排她在客廳等著。徐赫爾從進入花園開始就開始驚詫,花園雖不大,卻修得很精致,還有一個涼亭,擺放著桌椅。室內大多是木質裝修,厚重古樸,她一眼就看到了落地窗前的那架白色三角鋼琴,配著白色薄透的窗簾,簡直浪漫極了。


    陳栩昆給她拿了盒酸奶,為防止之前安全帶的尷尬,他特意幫她撕開了紙盒的口,並放入了吸管。徐赫爾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又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該聊些什麽,她對外麵的世界基本上一無所知。


    陳栩昆看到徐赫爾眼睛瞄著那架鋼琴,又打量了她的手,纖細修長,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齊,便坐到鋼琴凳上,看著她道:“喜歡聽什麽鋼琴曲?”


    徐赫爾搖了搖頭:“我不懂鋼琴曲,隻在書上看到過貝多芬的名字。”


    陳栩昆隨即就給她彈了一首月光曲,徐赫爾第一次聽現場彈奏的鋼琴曲,很清脆很動聽,觸及心靈。她低頭笑了笑,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從小到大都沒受過罪,除了拿筆杆子之外,連菜刀都很少握,家裏的農活更是沒有幹過,每次媽媽握著她的手時,就直誇讚說這雙手要是彈鋼琴該多好看,隻可惜家裏沒這條件。


    陳栩昆也注意到她的神情,便建議道:“要不要過來試一試?”


    徐赫爾擺了擺手:“我不會的!”


    陳栩昆笑道:“沒關係,試一試而已。你的手指很好看,很適合彈鋼琴。”


    徐赫爾慢慢站起身,往鋼琴處走去,她終究還是有些渴望這件樂器,能有機會碰觸它,也是算是圓了自己的一個心願。


    她坐在陳栩昆身邊,手指輕輕摸上滑膩的黑白鍵,她敲擊了其中一個鍵,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但不過是單調的聲響,毫無生命力。她尷尬地看著他,像是褻瀆了一般。


    陳栩昆默默搖了搖頭,然後指導她正確的彈奏姿勢,告訴她一些關於鋼琴的常識,徐赫爾對此並不是很明白,隻是覺得很有趣,時不時會問一些自己不明白的問題,陳栩昆不愧是學醫的,耐心非常好,對她的疑惑一一解答。


    黃芝徽剛從外麵回來,便看到兒子與一個女孩親密地坐在鋼琴旁聊天,她不由得有些疑惑,她的兒子從沒帶過女孩兒回家,而且從她的衣著來看,是個很樸素的姑娘。黃芝徽弄出了些動靜,讓他們察覺到家裏有了人。


    徐赫爾一見有人來,便立刻站了起來,拘謹地捏著衣角看了看高申梅,又將目光轉到陳栩昆身上,等著他介紹。


    陳栩昆見母親回來了,便告訴她說:“這位是孟媽媽的女兒徐赫爾,下午爺爺有些不舒服,孟媽媽陪他去了醫院,爺爺就讓我去接徐赫爾。”轉而又看著徐赫爾,笑得很幹淨,介紹道:“這位是我母親,不用這麽拘謹,她很和善的。”


    徐赫爾低低跟她打了聲招呼,黃芝徽皺著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姑娘長得很水靈,一雙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還有這櫻桃般的小嘴,都繼承了孟方田的優勢。雖然陳栩昆說黃芝徽很和善,但她依然緊張得連呼吸都刻意弱化了一些,僅從她看到的幾眼判斷,這個女人很強勢,穿著一套白色的女士西裝,腳旁是她剛脫下的一雙黑色高跟鞋。


    黃芝徽心下有了計較,便露出一個笑容來:“既然是小孟的女兒,也就是家裏的客人,阿昆你好好招待她,我先上樓休息,爺爺回來再告訴我。”


    陳栩昆點了點頭。徐赫爾看著她儀態萬千的走上樓,心裏有些複雜,黃芝徽跟母親同樣是女人,但彼此的生活差距太大,母親隻能在這裏伺候她。


    陳栩昆見她麵色有些沉重,以為是被母親嚇到了,便安慰道:“我母親因為管理外公那邊的公司,所以性子有些強勢,但是個講道理的人,不用怕!”


    徐赫爾點了點頭,問道:“我可以去我媽媽的房間嗎?”


    陳栩昆以為她累了,便帶她來到孟方田的房門前,孟方田住在樓下,空間很大,裏麵設施齊全,獨立衛生間和空調都有,采光也不錯,這裏比家裏的生活環境好太多了。


    陳栩昆把她的行李箱放到牆角,說道:“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等他們回來了,我再來叫你。”


    “謝謝!”徐赫爾道了謝,便將門關上了。


    她確實也有些累了,便歪在小沙發裏小憩。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被一陣敲門聲驚醒,是陳栩昆!


    “我爺爺和孟媽媽回來了,不過她現在在樓上照顧我爺爺休息,待會兒就下來。我們到客廳去等吧。”


    “好!”


    徐赫爾又坐到了客廳的沙發裏,這時候另一位保姆給他們送來了水果盤和一些小零食,陳栩昆給她們介紹:“這位是黃媽媽,廚藝很棒,晚上讓她做幾道好菜給你試試。黃媽媽,這位就是孟媽媽的小女兒,跟我一個學校的呢。”


    黃媽媽是個和善的女人,約50多歲的樣子,聽口音像是上海本地人,她看了看徐赫爾便笑道:“真是個又聰明又標致的小姑娘,跟你媽媽長得蠻像的。小姑娘喜歡吃什麽,跟你黃媽媽說,我晚上跟你做!”


    徐赫爾靦腆地笑了笑:“我都可以的,謝謝黃媽媽。”


    黃媽媽拉了拉她的手:“真是個有禮貌的小姑娘,你們聊著。”


    等了一會兒,孟方田才從樓上下來,她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女兒,快步走了過來,歡喜地看著大半年未見的女兒,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陳栩昆識趣地離開,留下她們母女倆好好說說話。


    孟方田將徐赫爾帶回了自己的房間,讓她把自己的錄取通知書拿出來看看,孟方田看著喜慶的錄取通知書,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徐赫爾替母親擦了擦眼淚,笑道:“隻不過考上大學而已,不用這麽激動啊!”


    孟方田抖著手中的通知書看著女兒:“這可是我跟你外婆兩輩子的心願,而且這也是你曾祖這一支徐家唯一的一位大學生。”孟方田忽然抹去臉上的淚水,問道:“你來之前,有沒有去你爸墳前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徐赫爾點了點頭:“接到通知書的第二天就去了,媽,你在這邊還好吧?我怎麽看還有一個保姆呢?”


    孟方田笑道:“我們分工不同,老爺子知道我教過幾年書,就讓我做些精細的工作,比如整理書房,照顧老爺子的健康等等,黃大姐就負責管理我們以及做飯之類的,她在這個家裏做了二十多年,老爺子他們一家很尊重她,你以後也要尊重她!”


    徐赫爾不解:“我隻在這裏住一個晚上而已,媽你說得好像我要在這裏常住似的。”


    孟方田摸了摸女兒柔順的長發:“這家人很好,心也慈悲,尤其是老爺子,總嫌家裏人太少了,很喜歡熱鬧一些,你如今考上了少爺的大學,你自然會被他常常邀請。”


    徐赫爾卻搖了搖頭,認真地看著母親:“你在他們家做工,不應該走得太近,這裏也不是我的家,待在這裏很不自在。”


    孟方田笑了笑:“你說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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