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帶回來後,紀委便分別對他們進行了單獨問話。


    方誌濤自然說的是對此事一無所知,他給範婷芳提包裏確實裝了三十萬。但這三十萬,範婷芳幹什麽用去了,他根本不清楚。


    如今範婷芳已經陷進去解釋不清楚了,方誌濤即便再愛範婷芳,那也不能此時傻的同甘共苦,肯定要能脫身就盡量先脫身,出來後再想辦法救範婷芳。


    而那銀行職員則說他是失誤了,隻看了身份證,並沒有校對匯款人和身份證上是否是同一個人。這麽說雖然會讓銀行內部對他做些處罰,但至少不會牽扯出曲豪來。


    隻有範婷芳無法解釋。


    她到了紀委後,就一直在哭。


    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突然麵對這種事,她根本不知所措。


    不過,幸虧曲豪和方誌濤提前給她打了招呼,所以她才沒有在紀委哄騙嚇唬的手段下,把實情說出來。


    如果範婷芳把曲豪說了出來,那這件事可就熱鬧了。


    可即使範婷芳沒把曲豪說出來,但現在曲豪也非常的焦急。因為這件事已經引起了焦森的關注和震怒,如果紀委為了給市委書記一個滿意的交待,而深查下去,很有可能就會查到曲豪的頭上。


    現在曲豪隻有向他父親曲軍朝坦白,希望曲軍朝能夠憑著關係,讓紀委調查的方向不要太深入。


    曲豪這兩年基本上已很少借助他父親的力量了,或許應該說是很少主動借助他父親的力量。


    畢竟曲豪自身的能力擺在那。很多事他自己就能做的很好,而市委的領導對曲豪也很滿意,所以曲豪這兩年在市委也算是一帆風順。


    即便稍有波瀾,曲豪也都能憑自身能力解決,偶有個別問題無法解決的,市委領導也會看曲軍朝的麵子,幫著曲豪把問題解決掉。


    所以,這兩年曲豪雖也有借助過父親的力量解決一些問題,但也都不是大問題,而且也是被動的。是別人看曲軍朝的麵子,幫他解決的。


    但像現在這次,曲豪迫不得已要主動的尋求父親的全力幫助,那在這兩年基本就從沒出現過。


    曲豪也有些恨,沒想到為了徐岩峰竟然要讓他主動找父親出麵,這讓他非常受不了。不是讓父親出麵受不了,而是因為為了徐岩峰而找父親出麵讓他受不了。


    可是,不讓曲軍朝出麵,如果這件事真被紀委調查到了曲豪的身上。那再出麵可就晚了。


    到時焦森一怒,誰知會不會對曲豪做什麽處分。


    ……


    曲軍朝在聽到曲豪的敘述後。他才知道這件事竟然是自己的兒子一手主導的。


    這讓曲軍朝也忍不住一陣頭大。


    如果紀委真的全力調查,那調查出這件事是曲豪指使也不是難事。


    畢竟範婷芳如果想拿第四,那曲豪就必須通過其他幾個評委疏通關係。這幾個評委如果有一個人說出了曲豪,那曲豪就從這件事上脫不了身了。


    為什麽曲豪要讓範婷芳當第四?是不是想玩一手栽贓嫁禍,把歐陽蘭心搞下來,然後推範婷芳上去?


    紀委的人心思都詭著呢。沒有的事都能讓他們調查出有來,更別說曲豪和這件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了。


    “你呀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害那個姓徐的?”曲軍朝氣急,指著曲豪道:“如果你在別的方麵出了問題。紀委都會賣我個麵子。可是延湖是焦書記心中的頭等大事,延湖之星的評選是他為宣傳延湖而舉辦的。可如今呢,這件事不僅沒給延湖的建設帶來什麽正麵影響,反而造成了極大的負麵影響。焦書記有多憤怒你知道嗎?你覺得這時候紀委的同誌還敢徇私?”


    曲豪已經很久沒被父親這麽罵了,可今天卻挨了罵,而這一切全是因為徐岩峰,這讓曲豪的肺快要氣炸了。


    本來曲豪陷害徐岩峰已是證據確鑿。可誰想到中間出了三個變故,不僅讓徐岩峰沒了任何問題,還同時告訴外界,他是被人故意冤枉的。


    而這一切。很有可能是齊雨萱把計劃泄漏給徐岩峰導致的。這更是讓曲豪怒上加怒。


    看著自己的兒子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曲軍朝知道現在兒子的心中估計也是憋的很難受。


    罵歸罵,說歸說,這件事曲軍朝絕不能不管,如果被焦森知道了,那曲豪的仕途至少在焦森的任上就要完結了。


    連續的打了幾個電話後,曲軍朝盡量用平淡的語氣對曲豪道:“行了,你爸我還是有點能量的。這件事你別太擔心,還是保持正常的狀態工作,別讓人看出異樣。”


    曲豪點了點頭,雖然曲軍朝說的輕鬆,可是剛才打這些電話的時候,曲豪都在旁聽著呢。曲軍朝一個堂堂的常務副市長,是如何放低姿態和對方說話的,曲豪也都聽在了耳裏。


    雖然電話那頭人的身份都比曲軍朝低,但這事是焦森關注的事。曲軍朝畢竟是要讓人家幫忙的,如果不放低姿態,還以命令的口吻,那是絕對不行的。


    曲豪現在覺得很丟人,他現在頭上搞不好已經戴上了綠帽子,還讓他父親為了他的事欠下人情。這讓他恨不得殺了徐岩峰。


    可是,徐岩峰不能殺。而關於他頭頂的帽子是不是真的綠了,他現在也不是找齊雨萱問清楚的時候。


    等到這件事告一段落了,他是必須要找齊雨萱問清楚的。


    ……


    就在曲軍朝為曲豪運作的同時,徐岩峰也在思考如何讓曲豪浮出水麵。


    徐岩峰雖然有異能,但是上層的這些領導他根本接觸不到,如果憑他自己找關係,那絕對不可能牽扯出曲豪的。


    所以,現在是需要魏昭興出馬的時候了。


    周一一大早,徐岩峰就來到了市長室門外,並敲開了魏昭興辦公室的門。


    “小徐啊,進來吧。”魏昭興道。


    “魏市長……”徐岩峰故意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是和我說這次評選的事吧。”魏昭興微笑道:“還是振良了解你啊。他周六來我這裏,拿著他這個書記的帽子給我作保,說你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我當時有些氣過頭了,根本不聽他的話。現在看來,他是對的。”


    徐岩峰笑笑:“魏市長讓我來市裏也是想培養我。忽然被您聽到我出了那種事,您肯定會痛心的,這個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我當時確實一下子就氣過頭了。”魏昭興輕歎:“我對你的期望很高,希望你今後不要讓我失望。”


    徐岩峰忙點頭:“魏市長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好。”魏昭興笑道:“你找我還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徐岩峰說道:“這次評選的事,我知道紀委在深入進行調查。所以有個線索,我不知該不該說。”


    魏昭興眉毛一挑,他知道徐岩峰的心思很透亮,那徐岩峰所掌握的線索一定是對魏昭興有所幫助的,不然不會來找魏昭興。


    “說吧。”魏昭興道。


    “嗯,根據我的了解,範婷芳和方誌濤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這層關係紀委的同誌應該已經查到了。而方誌濤和市委辦公室曲豪的關係也非常好,並且我聽說範婷芳的第四名是曲豪幫忙運作出來的。”


    徐岩峰說的有些模糊,也有些簡單,但意思已經表達清楚了。


    魏昭興嘴角一揚:“這件事如果是真的,我想紀委的同誌會調查出來的。”


    “嗯,那我回去工作了。”徐岩峰道。


    徐岩峰一走,魏昭興就拿起電話打給了市紀委的一個副書記薛貴海。


    薛貴海就是周六姚振良為了徐岩峰的事來了市裏後,首先找的那位市紀委副書記。他也是魏昭興的人。


    如今龔占朝由於兒子意外身死,對工作上的事也有些沒心思管了,估計用不了幾個月,可能就要申請提前離崗了。


    所以,現在下麵這幾個副書記鬥的非常厲害,都想一躍龍門的成為正印書記。


    雖然正印書記還需要省裏說了算,但延昌市委書記焦森的舉薦也是非常重要的。


    如今市紀委能和薛貴海爭長短的,也就那位和曲軍朝關係密切的副書記曾天星了。


    通過魏昭興對焦森的了解,焦森是個幹實事的人,看人很少看關係,隻是看能力。


    如果薛貴海能夠把這次的事調查到曲豪頭上,那不僅對曲軍朝是個打擊,連帶也會為薛貴海在焦森麵前掙得不少分數,會讓焦森覺得薛貴海是個不怕得罪人的角色。紀委不就是需要這樣的人嗎?


    而焦森如今對魏昭興和曲軍朝兩人也有些不偏不倚,曲軍朝也仗著焦森對他的看重,經常在下麵搞小動作,想破壞魏昭興的名聲。


    如果這次的事被焦森知道和曲豪有關,那曲軍朝肯定為了保住兒子,要向焦森求情。


    最後的結果,焦森不會動曲豪,但卻會對曲軍朝有意見。覺得他教出這種兒子來,個人能力水平也很有限。


    如果要想通過一件事,完全壓製住常務副市長,那很難很難。所以,就必須通過一點一滴的小事,讓這位常務副市長慢慢在下級心中失去威信,在上級心中變的不可靠。


    之前是柳延路,如今是曲豪,都能影響上下級對曲軍朝的看法。


    這個小徐啊!


    魏昭興嘴角揚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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