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安星河說了一個笑話,滿桌人都笑了起來,隻有熊國慶緊皺眉頭,好像根本沒聽到那個笑話一般。


    安星河見狀,笑道:“老熊,不要整日愁眉苦臉的嘛,徐主任這次來是督促和幫助我們工作的。”


    這句話,安星河說的很隨意,很多人正埋頭吃飯,也沒太深思。但徐岩峰聽了卻忍不住一怔,這句話明顯在給熊國慶墊磚嘛。


    說他愁眉苦臉,又說徐岩峰來是幫助工作的,顯然就是在勸熊國慶,說徐岩峰來是幫助工作的,你愁眉苦臉幹嘛啊。


    熊國慶好像根本沒聽出安星河話裏的意思,隨口道:“老安,以後這種飯局就不必叫我了。今天我還要等一個重要的電話。”


    剛才安星河那句話說的多少還有些隱諱,所以很多人並沒去深思。但熊國慶這句話說的可直白了,大多數人都聽到了耳中。


    這什麽意思啊,這種飯局不必叫他,他要等重要的電話?這是在說陪徐岩峰吃飯不重要嗎?


    現場忽然變得有些寂靜,有的人裝作低頭吃飯,有的人則在看看熊國慶,又看看徐岩峰。


    徐岩峰微微眯起眼睛,又窺探了熊國慶。此時從熊國慶心中窺探到他在等人,正琢磨對方什麽時候到呢。


    通過熊國慶此時的心理活動,可以得知他剛才說那番話並沒有什麽深意。如果他真的要給徐岩峰整事,那此時心中自然會暗嘲徐岩峰。給了別人下馬威。心中再隨之暗嘲,這才是正常的套路。


    可熊國慶根本沒再想他剛才說的話,那很大可能就是他剛才說的隻是隨意說的。


    徐岩峰窺探到了熊國慶的心理活動。所以他有此斷定。但其他人可沒這異能,自然在心中敲著小鼓。


    就在這時,讓眾人更加震驚的情況出現了。


    熊國慶接了一個電話,說完後便站起身道:“老安,我有急事先走了。”說完,走出去兩步了,才想起徐岩峰在座。又扭頭道:“徐主任,來了一個投資商,馬上就到了。我要趕緊去接。”


    徐岩峰站起來道:“熊市長有事就先忙。”


    熊國慶嗯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就急匆匆的走了。


    宿崇市的幹部都了解熊國慶,知道他平時就這樣,但也忍不住在心中伸出大拇指。暗道老熊真jb猛。如此不給省委督查室麵子。就不怕人家在宿崇逮住點事,回去告他一狀。


    而省委督查室嚴濤等人,並不了解熊國慶,便覺得熊國慶這是在給他們甩臉子。


    徐岩峰坐下後,安星河便道:“徐主任,老熊有事了就去忙他的,咱們吃咱們的。”說完,便將剛上的魚轉到徐岩峰麵前道:“這魚很新鮮。徐主任嚐嚐。”


    徐岩峰此時很想知道安星河是怎麽想的,於是便利用飯桌窺探了他。可沒想到窺探的結果讓徐岩峰大大的吃了一驚。


    “老熊啊老熊,你怕是不知道吧,徐岩峰這夥人就是來調查你的。你還在飯桌上搞這麽一出,哈哈,真是自作孽啊。”


    徐岩峰愣了一下,安星河知道自己這些人是來調查熊國慶的?


    那他是怎麽知道的?楊興斌告訴他的?還是許匠海告訴他的?或者就是他將熊國慶的情況舉報到了省委書記郵箱?


    徐岩峰心中一下擁出太多的疑問。本來開始還覺得安星河很好相處,很配合他,但是從剛才窺探到的信息來看,這個安星河並不簡單啊。


    隨後的吃飯時間,徐岩峰又窺探了幾次安星河,但卻沒有窺探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吃過飯,徐岩峰等人便找了個酒店先安頓下來。安星河果然沒再派人跟著他們。


    宿崇市的人走了後,許匠海去了徐岩峰房間,詢問他下午怎麽安排。


    “許處長,先坐。”徐岩峰讓他坐在**後,便問道:“你有什麽建議?”


    許匠海道:“我覺得我們最好分組進行。雖然宿崇市說讓我們自由行動,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暗裏看著我們。所以,我覺得分開調查,一組督查全會精神執行情況,一組去調查熊國慶的情況。”


    許匠海在說話的時候,徐岩峰也在窺探他。聽他說完,徐岩峰問道:“那你調查哪一方麵?”


    許匠海幹笑兩聲,說道:“主任你安排吧,我調查哪方麵都沒問題。”說完,又道:“不過,我覺得徐主任你是我們這行人的焦點,如果宿崇市有人在暗裏看著我們,那也肯定是特別關注你的動向。”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去調查熊國慶,很容易就被宿崇市的人發現了。”徐岩峰道。


    許匠海沒答話,再次幹笑兩聲,並點了點頭。


    許匠海的話也有道理,隻是徐岩峰沒想到他暗示自己不要親自調查熊國慶。


    窺探了許匠海後,徐岩峰心中點點頭,順水推舟的道:“那好,那許處長就帶著嚴濤和舒芳去暗中調查一下熊國慶吧。”


    “不用兩個人,就讓嚴濤跟我去吧。一下子離開那麽多人,宿崇市很可能會懷疑的。而且調查熊國慶的事,嚴濤他們三個目前還不知道,這件事也不方便讓太多人知道。參與調查的人少,也能防止消息外泄。”許匠海道。


    徐岩峰嗯了一聲,說道:“就你們兩個,力量夠嗎?”


    許匠海笑道:“人少行動起來也方便,而且我在宿崇市有幾個不錯的私人關係,可以先通過他們側麵了解一下熊國慶。”


    再次窺探了許匠海後,徐岩峰點頭道:“那好,就辛苦許處長了。”


    “不辛苦,早點調查清楚,也好早點回去交差。”許匠海笑道。


    經過簡單的休息後,徐岩峰這組人就分成兩批,許匠海去暗中調查熊國慶了,徐岩峰則帶著郭海哲和舒芳去督查會議精神執行情況。


    很快兩天就過去了。這兩天,為了響應國家政策“輕車簡從”,徐岩峰沒讓宿崇市的人跟隨,而安星河也答應不派人陪著,但市裏不可能把徐岩峰等人丟在這不聞不問的。


    第一天下午,確實沒有人陪著徐岩峰,但到了晚上,市委秘書長便來陪徐岩峰等人吃晚飯了。


    第二天一早,市裏又安排了兩個人在酒店大廳候著,徐岩峰等人出來後,他們便圍過來問徐岩峰今天有沒有什麽指示要求。


    徐岩峰就說我們四處看看就行,不需要你們陪著了。兩人倒也聽話,並沒有非跟著徐岩峰去。


    中午十一點半,市委督查室的姚軍給徐岩峰打了電話,問他們在哪了,中午一起吃飯吧雲雲。


    到了晚上,安星河又親自來陪著徐岩峰在酒店吃了工作餐。


    雖說徐岩峰要求“輕車簡從”,宿崇市也非常配合,但他們還是對徐岩峰等人照顧的很周到。


    沒有人陪著徐岩峰,這也從一個側麵反映出宿崇市對自身的工作很自信,不怕徐岩峰去查。


    但徐岩峰知道,這是安星河知道他們來的真實目的是調查熊國慶,所以打著遵守“輕車簡從”的旗號,給徐岩峰創造機會去調查熊國慶。


    這個安星河已經讓徐岩峰有了提防之心。


    在第三天的晚上,許匠海拿著幾份資料,帶著嚴濤跟徐岩峰做了一次詳細的匯報。


    “徐主任,這幾日經過我和嚴濤的調查,基本上已經確定熊國慶的問題確實很多,而且比反映到書記郵箱的問題還多。”


    徐岩峰聽後點點頭,問道:“具體說說。”


    聽著許匠海的匯報,熊國慶確實有著諸多問題。


    除了反映到郵箱中的熊國慶工作手段粗暴,作風霸道,經常罵娘,違規提拔,架空建設局一把手等問題,還有熊國慶強行推翻了政府和一個地產公司已經簽訂的協議,那地產公司迫於熊國慶的地位,敢怒不敢言;還有熊國慶不光架空了建設局一把手,連規劃局一把手也架空了,熊國慶隻聽規劃局二把手的匯報;還有熊國慶違規使用財政資金,投入到一家與外資企業合作興建的工廠中。


    “徐主任,這幾天調查出的情況都有依據,但時間太緊,我們又怕被宿崇市發現,不敢調查的太深入。我想如果深入調查,熊國慶的問題肯定會更多。”許匠海道。


    如果許匠海調查的是真的,那熊國慶確實在工作上有一些問題。隻是徐岩峰在這幾次對許匠海和安星河的窺探中,已經明白他們的圈套了。


    “我知道了。許處長,這幾日辛苦了。”徐岩峰道。


    “不辛苦,不辛苦。”許匠海笑道。


    說完,徐岩峰就先讓許匠海和嚴濤出去了。但幾分鍾後,徐岩峰又跟嚴濤通了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徐岩峰叫來嚴濤,主要就是問許匠海調查出熊國慶的問題,是不是真的有根據。


    嚴濤全程跟隨著許匠海,便很肯定的道:“有依據,這個熊國慶在工作上確實有許多違規的地方。不過,熊國慶做的一些事都事出有因,隻是辦事的方法有點偏激……”


    徐岩峰聽完,便說了聲知道了,讓嚴濤出去後,便默默的陷入了沉思。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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