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處長,今天有沒有查出熊國慶的其他問題啊。”徐岩峰說道。


    熊國慶哪有那麽多問題讓別人查啊,許匠海道:“沒什麽新進展。”


    徐岩峰聽後,便裝作很惱火的樣子道:“這可不行啊,要抓緊查啊。”說完,還裝模作樣的在原地打了幾個轉。


    許匠海見後,心中就有點發笑,看來第一天吃飯的時候,熊國慶把徐岩峰得罪透了,徐岩峰現在已經恨死熊國慶了。


    想想也是,徐岩峰少年得誌,多少人想巴結都巴結不上呢。看看人家安星河多會說話辦事,可熊國慶卻當眾讓徐岩峰沒麵子,那徐岩峰不逮住這機會狠查他,就是怪事了。


    心中笑完,許匠海裝作愁眉苦臉的樣子道:“徐主任,那怎麽辦啊。”


    徐岩峰沒答他,而是換了個話題道:“關於宿崇市區和周邊幾個縣的會議精神執行情況,這幾天我們都查過了,問題都不大,整體做的還是很好的。明天我想去銅呂市查一查。銅呂市是宿崇市經濟最好的縣,看看他們那裏關於會議的執行情況如何。”


    徐岩峰說完,許匠海有點不解,剛才不是在說老熊嗎,怎麽又開始說會議精神了。


    徐岩峰笑了笑,又道:“宿崇市是咱們雲湖省的產煤大市,全省70以上的煤炭都出自宿崇市,而銅呂市的產煤量又占了整個宿崇的三分之二以上。煤炭量豐富,那偷開采的非法煤礦就多。前段時間省裏不是出了文件,讓宿崇市清查關停非法煤礦嗎?我聽說銅呂市確實關了一批,但現在又出現了一批。而關停非法煤礦的事,是熊國慶主抓的。”


    許匠海一聽這話就明白了。熊國慶主抓關停非法煤礦,也確實大刀闊斧的幹了一陣,並且還上了雲湖新聞和雲湖日報。


    但這種非法煤礦太多了,殺一批,又會有一批建起來。而且這種事隻熊國慶一個人使勁不行,下麵那些非法煤礦能幹起來,很多都是和當地有著錯綜複雜的利益糾纏。


    熊國慶說讓查,下麵就拿出一批關係不深的上去交差。


    熊國慶是常務副市長,還有好多工作幹呢,不能天天光盯著這事。稍一疏忽此事,下麵的煤礦就又開始幹上了。


    不過,這些煤礦也知道熊國慶的脾氣,知道他是官場異類,所以現在白天幹的少了,但是到了晚上,那幹的可是熱火朝天。


    如果能夠查到銅呂市還有遍地的非法煤礦在生產,那等於熊國慶這件事就沒抓好。工作沒幹好,脾氣又這麽怪,工作中又這麽多問題,華慶彪隻會更加對熊國慶不滿。


    許匠海理解了徐岩峰的意思後,便點頭道:“我明白了徐主任,明天我就去查小煤礦。”


    看著許匠海領了任務後喜滋滋的模樣,徐岩峰心中笑道:“老許,明天有你哭的時候。”


    第二天,徐岩峰早晨吃過飯,便說去銅呂市看看,晚上就在銅呂市住。


    安星河聽後,自然也不阻攔。徐岩峰去銅呂市,如果能查出非法煤礦遍地,那對他也是好事。


    吃過飯,徐岩峰等人便去了銅呂市。在銅呂市查了一天的會議精神執行情況,晚上吃過飯,徐岩峰和許匠海又碰了個頭。


    “銅呂市的會議精神執行情況還是不錯的。”徐岩峰道:“你今天查的如何?”


    許匠海歎了口氣道:“我今天和嚴濤在山上轉了不少地方,煤窯發現了好多,但沒發現有人非法開采。查到這些煤窯也沒什麽大用啊,熊國慶完全可以說是之前留下的。”


    徐岩峰聽後道:“這是在我意料之中。現在人都精了,白天不會偷幹了。要是想查出問題,就必須晚上去。”


    任何非法的行為,都是在夜晚進行。比如非法企業、非法運輸等等。


    許匠海也知道這理,於是他咬牙一點頭道:“那好,晚上我再帶嚴濤去查一查。”


    許匠海也是很“盡職”的,既然他從楊興斌那領了任務,要查熊國慶的問題,那如今有了機會可以查出問題,許匠海也不想放過。


    休息了一陣後,大概十點多的時候,許匠海又叫走了嚴濤,兩人開著車從酒店出來了。


    嚴濤年紀輕,自然他就成為了駕駛員。而他已經從徐岩峰那裏得了吩咐,所以知道該把車往哪裏開。


    走了一陣,嚴濤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說道:“許處長,我手機沒電了,現在幾點了?”


    現在很多人都不戴手表了,都是拿手機看時間。


    許匠海也沒多想,看了下時間告訴給了嚴濤。


    隨後,兩人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一陣,“許處長,你看前麵那山上有些光亮,咱們去那查查吧。”嚴濤建議道。


    查這種非法煤礦也沒什麽固定的地方,就是漫山去轉,許匠海對嚴濤的建議便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車開到山上已經十一點多了,果然越往山裏走,越能看到到處都點著大燈泡。


    “好多啊。”嚴濤瞪大眼道:“從山下開過來,至少有七八處小煤窯在亮燈了。”


    許匠海也興奮的點頭,查出的非法煤窯越多,越能說明熊國慶的工作沒幹好。再加上之前查出的問題,那熊國慶勢必會惹上很多麻煩。


    車又往前行了一陣,來到一處較大的煤窯處停下,嚴濤道:“處長,這裏算是咱們一路走來最大的一家了,咱們下去看看吧。”


    嚴濤點點頭,他們之前都是在較遠的位置拍攝,如今近距離拍幾張照片也不錯。於是他拿著照相機,嚴濤拿著攝像機,兩人便下了車。


    走了一陣,來到一處石壁後麵,看到前麵不遠處正有人從煤窯裏邊往外運煤出來,然後外麵有人進行卸車、裝篩等等工序。


    兩人正在瘋狂的拍攝著,忽然聽到一聲大喝:“什麽人在拍照,是記者!別跑!”


    煤窯機器運轉的聲音很大,再加上亮著大燈泡,理應不會聽到按快門的聲音和看到相機的閃光燈。


    而嚴濤和許匠海藏的也較為隱蔽,被人看到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偏偏就有人發現他們拍照了,而這一聲大喊,馬上就吸引到了一些“看場子”的人。


    像幹這種非法生意的,都不會是什麽正經人,手底下有幾個打手那是正常的。而這一家的老板更是這一帶的惡霸,手底下小弟的數量也是不少。


    這些小弟都被老板吩咐過,晚上要看好場子,不要讓陌生人接近。偷幹歸偷幹,但他們也知道形勢緊張,所以也都保持著高度警惕。


    如今聽到有人大喊有人在拍照,還是記者,小弟們當然不能放走他們。萬一把事情報道出去了,給老板惹了麻煩,那這些小弟也沒了飯碗。


    許匠海正在發愣,他一時沒反映過來那人喊的“記者”在說他。可嚴濤反映卻非常迅速,猛拉了一把許匠海,吼道:“快跑。”說罷,撒腿就狂跑起來。


    許匠海這才反映過來,如今他們是在偷拍違法行為,如果被違法分子發現了,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許匠海也甩開膀子向車前跑。


    其實那些小弟雖然聽到有人大喊“什麽人在拍照”,但他們根本不知道拍照者在哪。如今嚴濤和許匠海這一跑,那自然就被他們確定了位置。


    而且嚴濤手裏還拿著攝像機,許匠海拿著照相機,他們更相信兩人是記者。


    那小弟自然不會放過他們,當然要先抓他們回來再說。


    於是好幾個小弟就去追嚴濤和許匠海。嚴濤年輕,長的又是高高瘦瘦、一身精壯,眨眼功夫就跑出去好幾十米了。


    可許匠海年齡大了,整日做辦公室也是養的一身虛肉,別說跑不快,還剛跑了兩步就呼哧喘大氣。


    很快許匠海就被小弟們給截住了,另外幾個小弟就去追嚴濤。


    可他們起步晚了,跑的速度又沒嚴濤快,追了一陣發現越追越遠了。而此時嚴濤已經跳上了車,看到許匠海被扣住了,也沒管他。危急時刻,還是先保自己吧。於是踩下油門,加速向山下而去。


    這時候的許匠海可傻了眼,別看他耍陰謀詭計挺在行,但他被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圍起來,可就有點無計可施了。


    “各位,各位,有話好好說。”人家還沒打他呢,他就嚇的腿軟了。


    那幾個小弟隻是圍住他,也沒對他如何,但其中一個小弟已經給老板在打電話了。


    “老板……嗯,抓住一個記者……怎麽處置……好……好,我們等你來。”這些小弟都是沒什麽文化的,有文化的也不當小弟,所以匯報工作的時候,也總是不全麵,他都忘了把還跑了一個“記者”的事告訴老板了。


    主要小弟也沒覺得跑一個是什麽大事,他覺得老板的力量很大,有他出麵萬事能擺平。


    “你們到底要幹嘛。”此時的許匠海神情多少穩定了一些。


    一個小弟冷笑道:“我還問你想幹嘛呢,你拿著一個照相機跑我們這幹嘛。”


    “我……我……”許匠海道:“你們非法挖煤,這是嚴重的觸犯了法律。”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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