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岩峰這麽說,呂賢和滕國鷹心中直喊糟,他們想解釋,可是看徐岩峰現在這勁頭,估計他們說什麽都白說。


    女人徐岩峰他們沒要,要是現在再給信封,估計也不會要,到時反而落下了個受.賄的罪名。


    事到如今,呂賢等人也無可奈何,他們隻能另想辦法。


    呂賢離開酒店後,便問滕國鷹,柳大江房間的小姐是怎麽回事。


    滕國鷹也不清楚,就找政府辦主任去查。最後查到的結果是有人安排的,打的名號是縣政府辦公室,並且對方囑咐雞頭,一定要讓領導爽。


    滕國鷹一聽,就知道這是有人給柳大江下套,而且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徐岩峰。於是他繼續讓政府辦主任查,想要查出這個下套者。


    政府辦主任查是肯定查不出來的,嚴濤做的很嚴密,怎麽會輕易被別人查到。


    而酒店這邊,柳大江簡直快哭死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屋裏會有個女人,他一度懷疑是縣裏給他安排的。


    但是不管是誰安排的,他已經解釋不清了。他可以說他喝醉了,女人怎麽進來的,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的門被打開的時候,他和女人都在慌亂的穿衣服。如果他說他衣服被脫的時候,是在酒醉昏睡的狀態,那絕對不會有人信。


    第二天,徐岩峰和費金水沒有按照原定計劃去看望死者家屬和醫院傷者,而是直接返回了南滄市。


    這讓縣裏和市裏有些奇怪,心說難道他們放棄調查了?如果隻靠昨晚屋裏有女人的事,就懷疑梯砰縣鞭炮廠的事故被縣裏掩蓋,實在缺乏說服力。


    縣裏也完全可以說是酒店搞的事,縣裏會調查清楚,打擊掉酒店的黃色服務。


    殊不知,徐岩峰提前安排來梯砰縣暗查的人已經查出結果了。


    鞭炮廠爆炸一共死了十六個人,這些死者已經全部被安撫,不會去上.fang告狀。如果領導們坐在辦公室,自然永遠不會知道真相。


    可是,隻要派人下來打聽此事,那就百分百能知道結果。畢竟死了十六個人,死者家屬收了錢不說此事,可街坊鄰居總會說此事吧。


    比如有鄰居就會說,老趙家的兒子不是在鞭炮廠嗎?那次爆炸他兒子出事了嗎?這兩天看老趙兩口子也不出門,估計他兒子是凶多吉少。


    鄰居之間肯定會有這樣議論的,所以隻要下來暗查,找街坊鄰居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實情。


    那些街坊鄰居也沒收封口費,也不用隱瞞什麽。


    所以,徐岩峰安排的人下來先是找熟人問,然後又是暗中打聽,終於知道了真相。並且還拿到了十六個死者的名單。


    有了這份名單,徐岩峰回去就能交差了。下一步,省委肯定會派調查組下來,隻要按照名單查,最後查到十三個人不知去向,那梯砰縣就說不清了。


    所以在回到省委後,徐岩峰馬上寫了一份匯報。


    這份匯報上不僅寫了梯砰縣要給費金水和自己安排女人,但是被拒絕的事,還說了柳大江沒經受住**的事。同時還說了梯砰縣有掩蓋死者人數的可能,並附上了那十六個人的名單。


    在梯砰縣發生的事,顧英河已經通過楊興斌了解到了。他當然很憤怒,難道這個局又被徐岩峰識穿了?不然,怎麽倒黴的又是他顧英河的人。


    在徐岩峰和費金水一起將匯報遞給顧英河後,顧英河道:“你們懷疑女人是梯砰縣安排的?目的是為了讓你們不再調查?”


    “對。”徐岩峰道:“好在我和費主任沒有上他們的當,但是昌期市的市委副秘書長柳大江卻掉進了他們的局裏,也怪他立場不堅定,也可能是他本來就打算幫著縣裏掩蓋真相吧。”


    雖然顧英河生氣這次的局又沒成功,但還是要公事公辦,於是他說道:“這件事我會聯係有關部門,組成一個聯合調查組,進駐到昌期市調查此事。”


    徐岩峰嗯了一聲,說道:“這事要不要跟華書記匯報一下。”


    嚴格意義上說,顧英河隻是省委大管家,他的職責是給省委書記服務的。所以,他要是出麵協調成立聯合調查組,也是代表書記出麵。


    可如果書記都不知道此事,他就搞了個聯合調查組,會有點不倫不類。


    而且這件事如果真的查出了問題,肯定會處理市裏和縣裏一批幹部,那這時候總要給華慶彪匯報了。


    總不能書記從始至終不知道此事,他顧英河一個省委秘書長就直接對紀委、檢察院等部門發號施令,讓他們處理誰誰誰吧。


    “好,這件事我跟華書記說一下吧。”顧英河道。


    徐岩峰說了聲好,然後拿著匯報和費金水一起退了出來。


    一出門,沒走多遠,正好碰到孫家學。


    孫家學給他們打了招呼後,就拿過徐岩峰手中的匯報看了一下。按理說這種行為是不合規矩的,因為你不知道這匯報是否能讓外人知道。


    看完後,孫家學便道:“梯砰縣真過分,真是什麽都做的出來啊。費主任你好在沒上當。”


    費金水道:“是啊,多虧了嚴濤去把我叫醒了。”


    孫家學又笑道:“我昨天去商場超市買東西,見到嫂子了,和她聊了幾句。聽說你去梯砰縣那天嫂子正好拉肚子,好在不是什麽病毒性的。費主任丟下嫂子幹工作,真是敬業啊。”


    “唉,秘書長交待下來的工作,怎麽也要完成啊。”費金水說道。


    和徐岩峰分手後,孫家學就返回了秘書辦,很快顧英河就來找華慶彪匯報工作,孫家學便裝作進去送文件和倒水。


    顧英河主要就是匯報梯砰縣的情況,但是他沒說梯砰縣給費金水安排女人的事,隻說督查室下去摸了情況,死者可能是十六人。


    華慶彪便道:“你安排檢察院、紀委、公安部門、安監部門成立一個調查組,下去把這件事查清楚。”


    顧英河說了聲好,便離開了華慶彪的辦公室。


    而還在書記辦公室的孫家學道:“剛才我碰到費主任,他說這次去梯砰縣調查發生了太多故事。”


    有時候秘書就是領導的眼睛和耳朵,把他聽到看到,但是領導聽不到的,看不到的告訴領導。


    所以,也正是因為這樣,秘書才可怕。


    因為秘書跟領導說了什麽,沒有人知道,那都屬於他們之間的悄悄話。


    如果秘書要整某人,就逮住機會,說對方幾句壞話,那對方十有八九要受不了。而且對方還不知道秘書說了他壞話,並且這壞話可能還扭曲了一定的事實。


    就比如之前鄭剛整錢玉河那次,要不是徐岩峰,錢玉河被玩死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當然,秘書也不能總幹這種事,說的別人壞話多了,領導也會反感。


    偶爾整別人一次,還是沒問題的,而且也會很見效。


    華慶彪聽到孫家學的話,忍不住問道:“怎麽回事?”


    孫家學道:“我聽費主任說,他去梯砰縣的那天正好趕上愛人拉了一夜肚子,差點就給拉虛脫了。但顧秘書長交待下來了任務,他挺想費主任去調查此事的。費主任想請假也沒請下來,於是就去了梯砰縣。結果當天晚上,不知道梯砰縣出於什麽目的,當晚把費主任灌的大醉,並給他的房間安排了小姐。好在費主任酒醒了過來,把那小姐給轟走了。”


    華慶彪聽到這話一怔,問道:“剛才英河同誌怎麽沒說?”


    孫家學道:“可能覺得不太好說吧。我也是碰到費主任和他閑聊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的。”


    “你和金水同誌經常接觸?”華慶彪道。


    “不算常接觸,今天也是趕巧了,我正好碰到費主任和徐主任。”孫家學道:“不過我非常感激費主任,上次我辛苦了好久的研究文章,都是他幫我發到了報紙上。”


    華慶彪聽到孫家學感激費金水,心裏還是挺高興的。這至少說明孫家學飲水思源,沒因為飛上枝頭了,就忘記曾幫過自己的人。同時也說明費金水至少有了一個班底。


    同時華慶彪也心說好險,梯砰縣肯定不希望費金水調查,才搞了這麽個陷阱。也幸虧費金水沒掉進去,不然被人傳出去,那前途就保不住了。


    孫家學這些話可不是隨便說的,從他“偶然”碰到費金水和徐岩峰,還有拿了匯報去看,還有剛才對華慶彪說的一番話,都是徐岩峰授意的。


    徐岩峰的目的就是要劍指顧英河。


    顧英河不是想通過讓費金水玩女人來害徐岩峰嗎,來而不往非禮也,徐岩峰也想借助這次的事讓華慶彪對顧英河產生不滿。


    這就是在華慶彪身邊有個自己人的好處了,很多時候,徐岩峰沒資格麵對華慶彪。即便碰上麵了,也不能什麽都不管的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總要看當時的環境的。


    但是秘書幾乎每天十幾個小時跟書記在一起,找一個恰當的時機,以閑談的方式就把徐岩峰想說的話,向書記轉達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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