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隨著兩人的感情日漸穩定,夾雜著寒風的十一月份悄然來臨。


    然後,終於到了考試的時候了。


    “吃慢點吃慢點!別噎到了!不要急,不著急的!你不要緊張……啊啊,還有肉,多吃肉,多吃肉到時候有力氣做題!”


    “唔。”崔芯愛十分艱難的將麵食咽下--她其實還沒吃多少,但是為了讓考試順利也為了讓早餐更加的豐富營養,這麵條除了破天荒的放了不少蔬菜外加了所謂的珍貴藥材以及水果、香油、醬油、胡椒粉調料等等--泥煤這樣的東西誰還吃得下!!!苦逼的看著碗裏都沒有消滅多少的大雜燴麵條,再看看表現得比她還緊張不安的順任,歎口氣,默念了句神賜我鐵胃,毅然決然的……低下頭繼續吃。


    “還有糯米糕和麥芽糖!鍾哲!鍾哲你裝好沒有!……芯愛,記得考試的時候你一定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哈,媽媽知道你最厲害了,不會有問題的。哦,你要記得,糯米糕和麥芽糖這兩樣東西要隨身帶著,它們會保佑你的,記得一定不能鬆手……”


    痛苦的將根本分不出什麽滋味的東西吞下去,崔芯愛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趕緊拉住又要要跑進去看情況的順任,免禮說道:“媽媽,隻是考試,不用這麽誇張……”


    順任一聽眉頭就豎起來了。“什麽隻是考試!這個修能考試會關係到你以後的人生啊!你也要鄭重一點!”發現買回來的肉崔芯愛沒有吃多少,她又焦慮起來了。“怎麽不吃肉,不好吃還是不合胃口?你要吃什麽,我馬上去買!”說著她就慌慌張張的將圍裙扯下來,抬腳就打算回房間拿錢。


    “媽媽!”崔芯愛有些好笑,卻又覺得感動。韓國的普通家庭有時候半年都舍不得去吃一次肉,也就逢年過節或者有大事慶祝的時候才會斟酌考慮一下,但順任卻為了她不僅舔著臉皮三番兩次的纏著別人教她考試勝利麵,還大清早的就跑出去賣大碗的肉回來……


    讓順任坐下,崔芯愛拉起她因為不安而不斷揉搓圍裙的手,捏捏她的掌心後朝她安撫的笑了笑,說道:“媽媽,請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你看,你已經親自為我去廟裏祈福了,我剛才也吃了你煮的勝利麵又有肉補充能量,考試的時候還會把糯米糕和麥芽糖都緊緊的抓住,準備得這麽周全,我一定會考出一個好成績。”


    順任點頭,情緒也緩和下去。她撫著崔芯愛的頭發,神色欣慰又帶著感慨,崔芯愛覺得差不多了沒想到順任卻忽然站起來,說了句:“對了對了,那兩個東西該好了!”說著就跳起來跑了出去,而回來的時候後麵多出了兩個婦女。


    一個捧著一大鍋子,一個捧著一籠小蒸籠,都是鄭重其事的樣子。


    望著那一大碗的海帶湯、一籠隻有六個的餃子--方形的,還有一個祖宗牌子,崔芯愛沉默了會問道:“這個,……是什麽?”


    “芯愛,這個是海帶湯啊!!!”


    “還有這個,這個是餃子啊!是餃子!”


    “……。然後?”


    “什麽然後!這個可是海帶湯,吃了這個,全世界都可以被你征服!”


    “這籠餃子,是你媽媽和我們去請教了方麵百裏外最有名的料理店、整整準備了五天才做出來的勝利餃子!知道裏麵有什麽嘛?我們在裏麵放了很多白菜、豆芽、豆腐和還帶,還放了香菇和鬆茸這兩樣珍稀藥材,最重要的是,我們還特地買了海參!!!特別特別的好吃,你是考生吃這個最好了!”


    “……。”崔芯愛無語哽咽的看著那方方正正完全看不出餃子樣子的餃子,雖然對方的和在場人的表情在寫著:這東西天上有地下無。但這種聽了後所產生的強烈笑感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崔鍾哲安慰的拍肩中,崔芯愛草草的拜過木牌子,木著臉在兩個婦人肉痛的表情中把“珍貴”的海帶湯倒進水壺裏,然後將而所謂的別人家一輩子也吃不到的xx斎的餃子吞下一個後留給順任和崔鍾哲就衝出了家門。


    習慣性的掃了眼門外,但同樣身為考生,白勝祖現在自然也是在家裏被人圍著然後吃下一頓又一頓所謂的能幫助考試勝利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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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祖,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嗯。”


    “還需要吃點什麽?”


    “不用。”


    “筆盒那些東西都帶好了嗎?”


    “嗯。”


    “聽說吃糯米糕和麥芽糖可以祝福考試成功……”


    白勝祖這次沒有回話了,彎腰仔細的將鞋帶係好後他站起來,吸口氣轉過身,看著從早上起來之後就一直喋喋不休的跟在他身後的黃錦熙,問道:“你覺得我需要那些東西?”


    白秀昌和白恩祖以及吳南吉、吳哈妮等人也都在白勝祖下樓的時候就站了起來。雖然白勝祖和以往一樣說話做事都慢條斯理,但和黃錦熙一樣,他們都在為他緊張--隻是緊張的程度和理由各不相同而已。


    隨意的吃了兩個糕點又喝了一杯茶,白勝祖抹了抹嘴角。“好了,我走了。”


    這句話就像個啟動機關一樣,剛才還屏著呼吸不敢多說話的人全都呼啦一下跟在白勝祖後麵跟著出了門,每個人都爭先說著加油不要緊張之類的話。


    沒有被他們的情緒所渲染到,白勝祖依舊鎮定從容。“時間還早,不用送了。”


    黃錦熙立即提起心來了,問道:“你自己去?真的不要緊嗎,今天的人會很多的,還有你剛才就吃了一點點東西,要不要再去買一些東西墊一下肚子?”


    “不用……”白勝祖正要拒絕,purelove的歌聲從手裏響起,劃開手機就看到崔芯愛發來的短信:“路上人好多,記得坐車來。我給你帶了飯團,慢了會冷的。”垂下眼瞼,他想了想,抬頭說道:“爸爸送我去吧。”


    “哦!”黃錦熙驚奇的看了眼白勝祖的手機,下意識的瞥了眼吳哈妮後趕緊將自己丈夫拉了出來。“快點快點,去開車,勝祖說讓你送他去學校!呃,那我們……”


    “你們都留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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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秀昌一邊按下車喇叭,一邊將白勝祖的考證掛在車上比較顯眼的位置。要是有護送孩子的家長不滿意的走過來,他就笑著點點頭,然後指著那個考試證。


    在科技時代,許多家國的人都已經對高考有了比較良好的心態--高考是一種比較普遍的通向夢想的方式,但它並不代表一切,也不能就此決定一個人的未來。然而在韓國裏,高考卻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在這裏,高考不隻是決定了所就讀的大學、每個人未來的職業、一個家庭的未來、走出去所受到的尊重程度,甚至還決定了這個人以後的結婚對象以及居住在哪裏。


    除非是移民,否則隻要生活在韓國,韓國人的一輩子就要用高考這樣的方式來決定了。


    “東西都準備好了?”


    “嗯。”


    “覺不覺得緊張。”


    “不會。”


    “那就好。……,我以為你不會考大學了。”


    “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和我談話?”拿下耳塞,白勝祖睜開了眼睛。


    “白家的孩子一向聰明,要是你真心想考,無論怎樣都是能考上的。”白秀昌瞥了眼自己的兒子,又按了下喇叭,趁著人流驅散的時候說道:“你知道你媽媽的意思吧。”


    “我去考試上大學,和吳哈妮,這兩者之間你自己選一個吧。”白勝祖沒有提黃錦熙,他很明白在他爸爸白秀昌的眼裏,隻要和黃錦熙有關,一切東西都必須讓道,包括兒子。


    “你這個算是……威脅我?不錯。”在人少的地方白秀昌稍稍加了點速度,還按下按鈕翻出了磁帶讓白勝祖放上去。“但是你不覺得吳哈妮更適合你?她很單純、也很熱情,對你擁有著絕對的崇拜,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會愛你、服從你。”


    白勝祖聞言,眼底閃過了冰涼,臉上卻奇異的露出了笑容,帶著顯而易見的諷刺。“嗬,我記得你麵對媽媽的時候,說法可是,吳哈妮多純潔多美好,勝祖有這個人陪著一定會體會到生活的美好和快樂的,然後慢慢的開始改變……他們一定和合適。”模仿著白秀昌當時的語氣,他轉過頭,問道:“你敢把你剛才的話再和媽媽說一次嗎?”


    不同於在黃錦熙麵前的黏糊甜蜜,也不同於在外人麵前的和樂好說話,單獨和自己的兒子相處的時候白秀昌像個父親又像個領導。“你說話非要這樣帶著刺嗎?做人,說話還是圓滑柔和點比較好,還有態度也要要豁達一點或者往好方向說一些。”


    “就像你說話要對人一樣,我說什麽話,也是要看人的。”白勝祖似乎沒有感覺到白秀昌所施展的壓力,依舊是不鹹不淡的樣子,但接下去所說的話卻讓白秀昌皺起了眉頭。“還有,就像你當年拒絕了外公的提議一樣,我也要拒絕你。我已經過了玩機器娃娃的年紀。最後,我覺得你不會想讓我也做出和你當年一樣的事情的。”


    寶藍色的小車煞的一聲停下,後麵跟著的小車也趕緊一個急刹車,不遠處的警察看到了,和旁邊的同事說了聲跑了過來。


    白秀昌在抬起手將考證的正麵貼向了玻璃上,不需要言語,警察看了眼白勝祖恍然,馬上站直跑到前麵讓那群拿著旗幟遊行為考生呐喊助威的人員讓出更多的路來。


    油門踩下,小車緩緩前行。


    在距離學校還有百米的路上,白秀昌忽然說到:“你總是去那個女孩子家裏打擾,下次,你也請她來我們家裏做做客吧。”


    “不要。”白勝祖張口就拒絕了,斜過目光掃了眼自己爸爸,在他為停下車給人過路的時候他直接打開車門走了下去。“記住了,不要亂做主張。”


    收到自家孩子的警告,白秀昌的眉頭可以都可以夾死蒼蠅了。但是他也沒有太大的辦法,因為白勝祖根本就不圖他什麽,甚至於是他在缺少一個繼承人。


    歎口氣,白秀昌將車子往回開,決定去找個小店喝杯飲料再過來--老婆有令,今天是高考日,全公司人員全部放假一天,他也要到學校等兒子。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買了一大疊的報紙也還都沒有看完,才喝了兩杯橙汁剛要點第三杯呢,褲袋裏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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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國的高考總共是六門功課,並且是一天之內考完,所以從早上八點四十到下午五點四十這段時間內,學校周圍的道路上可謂是人山人海。


    崔芯愛從一大堆跪在地上或喃喃自語或甩著佛珠喊保佑的人裏頭穿過,但是……雖然不少家長在看到她身上的製服和脖子上的考證之後就迅速的讓開了道路,甚至有人為她清理了路線,但是人流實在太多,電車也擠不上去了,最後不得已撥打了112,很囧的讓警車護送了過去。


    抵達校門的時候她看到白勝祖,悄悄的鬆了口氣。


    雖然劇情已經不一樣了,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吳哈妮會跟在後麵最後導致白勝祖中途護送她去醫院而沒去考試,這也是她左叮囑右嘮叨讓他一定要坐車去學校的原因了。


    和在校門口跪著和他們拜大禮的學弟學妹們點點頭,崔芯愛扭頭問道:“狀態怎麽樣?”


    白勝祖握住她的手,點點頭。“我有些餓了。”


    “你來的時候沒有吃什麽勝利麵、勝利餅幹之類的嗎?我覺得以你媽媽的個性,一定全部都準備周全了吧?”


    “嗯。”白勝祖想到清早起來就看到的那滿滿一桌五顏六色,或者說根本是什麽都夾雜在一起分不清什麽是什麽的早餐,嘴角抽了抽。和崔芯愛一起到了偏僻點的地方,他左右看了看,掏出錢包,從裏頭拿出了一條和護身符類似的東西。


    “這個……”崔芯愛吃驚的指著戴到她脖子上的東西,三角符上一麵寫著考試,另一麵寫著勝利。“你也相信這個東西?!”


    “不信。”白勝祖將東西塞進她衣服裏,恰好也看到了崔芯愛被順任拉去廟裏拜神時候求來的護身符和上大學符。“你的,我要。”


    “是是,給你……”崔芯愛有些好笑,這樣的行為實在有些幼稚,但不知怎的,卻又帶著幾許甜蜜的味道。讓對方低下頭給他戴上自己的護身護後,崔芯愛就摟上了他的脖子。看著他從耳根到脖子處隱隱浮出的紅熏並漸漸變得明顯,心情越發愉悅起來。


    “怎麽辦?我原先就想和你一起上學來著,現在變得很期待起來。”將自己的氣息一點一點的吹到對方耳尖上,崔芯愛眼睛都笑眯了。“我這次會很認真很認真的考,你也要好好考,知道嗎?然後啊……”


    退後一步,崔芯愛笑得極為深意的說道:“我要壓倒你!!!”


    白勝祖一愣,臉上也隱隱透露了笑意。“這個可能性很低,不過,我會等你成功的那天。”


    ……


    作者有話要說:猜,白勝祖,你真的知道崔芯愛的意思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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