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茶香,盈滿客室。


    不大的茶桌上,坐著四個人。張巍、小倩和閔劍柔,還有就是那俊朗的男子。


    閔劍柔對張巍介紹道:“張道友,這位就是我的師兄歸伊。歸來的歸,伊人的伊。”


    張巍點點頭,歸伊也對張巍行個禮,說道:“劍柔師妹說你是個很厲害的煉丹師,剛開始我是不信的,但是見麵之後,我覺得更加不可信,道友太年輕了一些。”


    張巍聽到這直白的話,忽然一愣。然後閔劍柔馬上瘋狂打圓場說:“張道友別介意!這這師兄從小到大都是在山裏長大的,沒見過世麵,也不會說話。”


    這邊閔劍柔在打圓場,而旁邊的歸伊則是一臉正派的坐在那裏,也不解釋。


    仔細看這人,他就是社交界的底線啊!見麵就急眼,開腔就挨打的那種。


    閔劍柔用幽怨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師兄,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啊!


    張巍倒是笑了起來,說:“煉丹水平和年紀沒有任何關係,如果年紀大就厲害,那麽這個世界也沒有年輕人的事情了。”


    這人想了一下,點點頭說:“說的也是,師傅也一大把年紀了,但是也沒有我厲害,看來是我多慮了。”


    張巍又是一愣,接著就哈哈大笑起來。閔劍柔也是一臉無語的扭頭不看他。


    終究大家都是年輕人,扯了兩句淡,氣氛也融洽起來。


    茶喝了兩杯,歸伊就直說了。


    “今天我來是想請你幫我煉製一爐丹藥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煉製。”


    張巍也直接說:“將丹方給我看看,我不看怎麽知道我能不能煉製。”


    這是一份叫‘洗劍丹’的丹方,是給劍使用的丹方。張巍看完之後,說:“這丹藥我能煉,你帶來好材料來就行。”


    歸伊一聽,立刻從自己的劍囊中取出一份材料說:“這材料我已經備好了。”


    原來是有備而來的,張巍點點頭繼續說:“煉製好丹藥之後,我需要一百兩黃金作為報酬。”


    這人一聽,點點頭說:“可以。”說完,他又從劍囊中倒出一百兩的沙金出來。


    劍修的劍囊,也是一種儲物法器。不過儲存的東西不多。


    張巍拿走沙金,說:“明天來取丹藥就行。”


    說完,就舉杯送客。


    第二天,閔劍柔和歸伊準時來到縣衙。


    張巍遞出三枚丹藥說:“這就是你要的洗劍丹。”


    歸伊拿著丹藥,當即就抽出背後的長劍。


    他當然不是來打劫的,而是將這丹藥開始在劍身上摩擦。隨著丹藥的摩擦,這丹藥就被長劍吸收,不多時,一顆丹藥就消失不見。


    而這長劍也發出淡淡的光輝,隨後就隱去不見。


    “好!果然是洗劍丹,這丹藥用過之後,長庚劍和我更加親和了!”歸伊大喜,愛不釋手的摸著自己的長劍。


    然後他看向張巍的目光就變了。


    “道友果然大才,昨天是我有眼無珠了。”他當即行了個禮。


    張巍擺擺手說:“這也沒有什麽。”


    然後歸伊就繼續說:“這丹藥我還需要很多,還能請道友再煉製嗎?”


    張巍訝然的看著他說:“這當然可以了,道友為何有此疑惑?”第一次都煉製了,難道第二次就不願意了嗎?這人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但是我沒錢!”他很直接的說。


    “道友好走不送!”張巍也端茶送客。


    沒錢,沒錢你說什麽?我張巍也是天門縣縣令,管理百萬人丁,偌大的土地。難道你還想白嫖?


    這歸伊訕訕一笑,說:“不如這樣,我以工代酬如何?我很能打的。”


    張巍剛想拒絕,但是話到嘴邊又停住了。如果是以前,張巍估計不會接受以工代酬,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他可是管理著百萬人丁,偌大土地的天門縣知縣呢!


    “在我手底下幹活,可辛苦了,你能持?”張巍試探的問。


    “能,我能持!”歸伊馬上說。


    張巍點點頭說:“這樣吧,我現在需要一些布置陣法的材料,你去陰山山市幫我買來。”


    說完,張巍就寫了一份清單,然後給了他一些丹藥說:“這些丹藥,你幫我賣掉,然後購買材料。”


    歸伊一看,當即就點頭應下了。旁邊的閔劍柔一看,心中也有些癢癢的,她馬上說:“這些事我也能做的,不知道張道友能不能也雇傭我。”


    張巍奇道:“你也要煉丹嗎?”


    沒想到這閔劍柔則是扭扭捏捏的說:“我需要黃金。”


    張巍沒好氣的說:“我自己還需要黃金呢。”離開中原後,他的黃金就斷了。都影響他修行了。


    閔劍柔垂頭喪氣的走了,而歸伊則是興衝衝的出發去陰山。


    讓歸伊幫著他去賣藥是經過考慮的,張巍的丹藥價值不菲,如果實力太弱的去陰山山市,可能會被打劫。目前張巍身邊除了黃豆,貌似都不合適。


    不過讓黃豆趕三千裏的路去陰山,這也太辛苦他了。那還是辛苦其他人吧。


    ……………………………………………………


    天門縣地廣人稀,土地肥沃但是種植的人少。於是乎這裏就發展需要人手更少的畜牧業。


    放牧不需要種植,而肥沃的土地自然生長的牧草又高又肥,幾個人就能放牧數百頭的牛羊馬匹,這可比種田要節約人手。


    王致和一家就以放牧為生,除了種一點田地滿足一家的吃食,他們家十幾口,主要就是放牧這數百頭牛,數千隻羊。


    “爹,今年那些鬼佬不敢來了吧,我們是不是可以將牛羊趕得更加遠一些?”


    王致和的兒子王天水問道。


    王致和點了點頭,說:“是可以走得遠一些。這張老爺還是厲害,一上任就殺了鬼佬個片甲不留,看那些鬼佬還敢不敢來這裏搶東西。”


    以前的年歲,這些鬼佬入境,他王家沒少被禍禍,牛羊被搶,糧食被搶,如果不是進入城中避難,人都要被搶走。


    但是今年就不一樣了,五千多鬼佬被抓,讓那些鬼佬都不敢入境了。


    鬼佬不敢入境,他們這些牧民,自然就要將牛羊趕去那邊吃草,而家附近的草場就能留著打草。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趕著牛羊去到西邊,這平常是他們不敢踏足的地方,但是這次,他們敢!


    牛羊在新的草場上撒歡的吃草,王家人也開始安營紮寨。牧民就是這樣的,追逐著水草,跟隨者牛羊。


    晚上,就著牛糞火,大家喝著奶茶,吃著烙餅,啃著肉幹,又是一天過去。


    王致和的小女兒已經十六歲了,家裏人最近在幫她說親,還在商量著要陪嫁多少。


    “依我看,還是賣一些牛羊去,買一些鬼佬奴隸,種田才是最好的。”王致和的妻子說道。


    王家是中原遷徙過來的人,骨子裏流淌的就是種地的血液,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誰願意東奔西跑的去放牧呢。


    王致和想了想,也點點頭說:“說的也是,這樣吧,等囡囡出嫁,就送十個鬼佬奴隸當嫁妝,讓小兩口種田算了,也省的辛苦。”


    這話說的大家都笑了起來。以前奴隸昂貴,但是現在五千奴隸進來,一下就打壓不少奴隸的價格,讓他們這種‘勤儉持家’的人也開始打算購買奴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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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聊著天的時候,遠處的黑暗中,一個紅發碧眼的鬼佬從草叢躍起,飛快的跑走了。


    他跑了沒有多久,就來到一個小小的營帳中。營帳裏有幾個鬼佬,其中還有一個是頭上戴著各種裝飾物的鬼佬術士。


    這鬼佬回來之後,就說:“大人,不是驛卒,隻是一家普通的大乾人。”


    這術士鬆了口氣,說:“我們偷偷進來,是不能被發現的。為了以防萬一,我會施法勾走他們的魂。”


    其他的鬼佬一聽,都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但是都沒有說什麽。


    然後這術士拿出一個頭蓋骨,往頭蓋骨倒入一些奇怪的油,然後開始念念有詞。


    沒多久,這油一下就點燃起來,變成綠油油的鬼火。


    然後這術士往其中丟了一些什麽,接著這鬼火就變成了一隻三尺高的小鬼樣子。


    這術士對小鬼念了幾句咒語,這小鬼就飄了出去,瞬間消失在眾人麵前。


    此時的王家已經入睡,隻有幾條牧羊犬半睡半醒。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老狗忽然睜開眼,他渾濁的眼睛忽然看見一個鬼物飄了過來,然後進了王家的營帳。


    這個時候,這老狗一驚,然後就狂吼了起來。


    “汪汪汪”的叫聲響徹夜空。然後他就衝進營帳之中,想要喚醒自己的主人。


    但是此時已經晚了。


    這個鬼施展勾魂術,將王家一家十幾口的靈魂全部都勾了出來,這些還處在半夢半醒的魂靈,現在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老狗焦急的在原地打圈圈,他的叫聲叫不醒鬼魂,他猛地撲了上去,卻也隻是撲了個空。


    這小鬼根本沒有管這狗,而是牽著這十幾個渾渾噩噩的魂靈飄走。


    老狗焦急的跟著一路狂追,但是他怎麽能跟得上鬼物的速度。隻是一瞬間,這一隊鬼就消失不見。


    老狗‘嗚嗚’的低鳴起來,雙眼一下就流出眼淚來。他垂頭喪氣的趴了下來。


    但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什麽。隨後他轉身就朝著天門縣的縣城跑去。


    就這樣跑了一天一夜。這條老狗跑得腳以磨破,身體喘氣如風箱。但是他還是看見了天門縣的城門。


    此時城門還沒有打開,他鑽進城門專門預留的狗洞。然後繼續朝著縣衙跑去。


    他來到縣衙之外,全身已經開始顫抖,這是因為過度奔跑,全身痙攣的表現。


    但是他已經顧不上這個,開始對著縣衙‘汪汪汪’的叫了起來。他的叫聲淒涼,充滿了悲哀。


    守門的差役被這狗叫聲吵醒,隨即破口大罵。


    “是哪條瘟狗,在這叫魂呐!”說著,他就操起床邊的一條棍子走了出去。


    等他打開小門,正要去趕走這條不知天高地厚的狗的時候,卻發現縣太爺的那條黃狗正在一條狗旁邊。


    黃豆靜靜的聽著這條狗的話,然後低頭拱了拱他的身體,示意他放心。


    這條老狗看著黃豆,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然後他的眼皮越來越重,最終是咽下最後一口氣。


    這個時候,黃鼠狼鑽了出來,他站在黃豆身邊,低聲喊了一句:“大哥?”


    黃豆對著老狗的屍體努努嘴,黃鼠狼立刻秒懂,說:“放心,我會好好埋了他的。”


    黃豆對老狗默哀一下,然後轉身進了縣衙後院之中。


    他來到張巍的身邊,正在煉丹的張巍看著他,摸了摸他的狗頭,問道:“怎麽了?”


    他湊在張巍身邊,輕輕的蹭了蹭。


    最近黃豆吃下了‘嘶聲裂肺丹’,現在正是丹藥改造他的身體時候,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說話了。


    但是通靈丹的作用此時就顯現了,張巍摸著狗子的腦袋,然後臉色逐漸就變了。


    他喚來小金,帶上黃豆騎上小金就飛出縣衙。


    不多時,他就落在王家的營帳外。他走進營帳之中,王家的人仿佛還在沉睡之中。


    但是張巍知道,這些人已經被勾走魂魄,已經死了。


    黃豆在一邊細細的嗅著空中的氣味。他是在聞‘陰氣’。然後他對張巍使了個眼色。


    張巍連忙騎上小金,由黃豆帶路,一路向著東邊飛去。


    此時東邊,在一個農莊之中,這裏發生著一場廝殺。


    十幾個鬼方國人,正和十幾個天門縣人戰鬥在一起。


    這十幾個鬼方國人有十個是奴隸,手中拿著農具。而天門縣人,則是拿著弓弩,穿著皮甲。


    按道理來說,天門縣人人數不差,裝備又好,不可能打不過。但是事實是,這些鬼方國人中有一個術士。


    這個術士不知做了什麽邪法,刮起一陣陣陰風,將弓矢全部吹偏,而每當天門縣人要組織攻勢的時候,這怪風又會掀起粉塵,迷了大家的視線。


    這一來二去,裝備更加精良的天門縣人居然隱隱處於下風。


    “大哥!走吧,打不過了!要被他們耗死的!”一個稍微年輕一些的人,對著另一個人喊道。


    被叫大哥的人也是心急如焚,這些奴隸不要命的打,而自己還有妻小在身後,他們是有顧慮的。


    他咬咬牙說:“行,你帶上弟媳,帶上你嫂子,你們先撤,我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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