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情*事結束後,沈幕城在溫泉裏幫羅少恒清理,手指探入他體內的時候,這種緊致濕熱的感覺讓他體內未完全消下的欲*望又冒出頭來,但看著全身軟綿綿靠著自己昏昏欲睡的羅少恒,他還是強行忍住了,快速清理幹淨他體內的東西,抱著他回到榻榻米上。


    羅少恒一回到榻榻米就全身癱軟在上麵,連手指頭都懶得再動一根。


    沈幕城去拿了浴巾過來,將他扶起來用浴巾包住把他身上的水珠擦幹,然後替他穿上浴衣。


    羅少恒全身無力地任他擺弄,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幾聲哼哼。


    沈幕城將他浴衣腰間的帶子打好結,自己隨便將浴衣披在身上,又拿過幹淨的毛巾替他擦頭發。


    羅少恒配合地低著頭讓他擦頭發,不經意間一睜開眼就剛好看到沈幕城安靜蟄伏在雙腿東西,即使在釋放後呈現疲軟的狀態,那玩意的尺寸也不小。


    他看了幾秒,想到自己剛才被它折騰得又爽又累,忍不住拿腳伸過去撩撥了一下它:“不愧是吃了幾年營養液啊,這尺寸可以,差點沒把我弄死。”


    沈幕城被他的誇獎給逗笑了,擦頭發的手頓了一下,收了毛巾丟到一邊,抓住他的腳腕拉高親了親他的腳背說:“嗯,這樣才對得起你等了十年。”


    羅少恒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還照單全收了,還反過來開黃腔,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的營養液裏有毒吧?!”


    “哈哈。”沈幕城聞言忍不住朗聲笑了出來。


    重逢這麽久,羅少恒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麽開心,不禁多看了幾眼:“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你這樣笑了。”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感歎,臉上有著懷念的神情。


    沈幕城鬆開他的腳,伸手將他拉進自己懷裏,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說:“我很幸運,您願意等我這麽多年。”


    羅少恒笑了下,仰頭回吻了他一下:“我也很幸運,你能回到我身邊。”


    兩人就著擁抱的姿勢在榻榻米上享受了一會獨處的時光,才隨便收拾了下東西回去。


    羅少恒在溫泉房被來回折騰了好幾回,這會回到屋裏剛躺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沈幕城撐著臉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才低頭親了他一下,然後關了燈睡下。


    因為累極的原因,羅少恒前半夜睡得還算安穩,但到了後半夜便開始做夢,夢境很簡單,就是重複循環地夢到當年沈幕城的屍體被火化的那一幕。


    夢鏡就像是被開了慢放,每一個鏡頭都無限放慢,在夢裏他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動彈不得地站在殯葬館裏麵,神情恍惚地看著沈幕城的屍體被推進焚化爐,直到爐門即將關閉才反應過來,整個人衝過去,卻被旁邊陪同的朋友拉住。


    他眼睜睜地看著爐門在眼前一點點關閉,一扇小小的門,隔開了陰陽兩世,把他的愛人關在世界的另一邊,而他無論如何也掙不開那隻拉著他的手。


    “放開我!!”羅少恒驚呼一聲,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掀開被子下床,拉開床邊的櫃子,翻找著什麽。


    旁邊的沈幕城被他驚醒,連忙坐起來,伸手按開旁邊的燈,“怎麽了?做惡夢了嗎?”


    羅少恒翻找的動作停下來,扭頭看向他,表情有些呆滯,瞪大的眼睛裏還有著觸目驚心的恐懼,他看了沈幕城幾秒,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撲過去死死地抱著他,發出一聲悲鳴般的嗚咽聲。


    “怎麽了?”沈幕城忙抱住他,伸手摸著他的頭發連聲說,“別怕,我在這裏。”


    “抱抱我。”羅少恒的聲音從他頸邊傳來,帶著明顯的哽咽,“沈幕城,抱抱我……”


    沈幕城如言地摟緊他,一邊低聲安撫他。


    羅少恒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將頭死死埋在沈幕城的肩窩處,一聲聲嗚咽聲從他口中傳來,幾乎是泣不成聲,帶著無法自已的哀戚。


    重逢這麽久以來,即使見過羅少恒紅眼眶或者掉眼淚,但是沈幕城從未見過他情緒崩潰成這樣,他的哭聲猶如利刃,每一聲都無比準確地戳在沈幕城的心裏,讓他仿佛看到了視頻裏在療養院裏半夜被驚醒的羅少恒,那樣悲傷無助。


    沈幕城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麽能崩潰成這樣,連自己肩膀處的睡衣都感覺被他的眼淚浸濕了,但是他知道肯定與自己有關。


    這個人所有的喜樂傷悲,都與自己有關。


    沈幕城怎麽哄他都沒有反應,心裏即是內疚又是心疼,最後隻能抱著他低頭親吻他的耳朵,不停地說:“乖,別哭了……”


    而羅少恒依舊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般,眼淚不停地掉,肩膀烈地聳動著,像要把這些年的份都要哭完一般。


    最後沈幕城無計可施,幹脆將他拉開來,捧著他的臉親了上去,將他的哭聲悉數堵在嘴裏。


    他反複地親著羅少恒,邊親邊哄,把自己會的手段都用上了,好不容易才讓他情緒稍微緩過來一點,慢慢止住了眼淚。


    用拇指將他臉上的淚水輕輕抹去,沈幕城低聲說:“別哭了,嗯?”


    羅少恒深吸了口氣,仰起頭將眼底的淚水逼回去,拉過他的手蓋住自己的眼睛,竭力控製住情緒,隻是胸口和肩膀的起伏依舊還沒緩下來。


    沈幕城一手幫他蓋住眼睛,一手從旁邊的紙盒裏抽了幾張紙巾過來,細細幫他將臉上的水漬一點點擦幹。


    “還有鼻子。”羅少恒帶著鼻音說道。


    沈幕城笑了下,重新抽了幾張紙巾壓在他的鼻子上幫他擤鼻涕,擤完後丟到床腳下垃圾桶裏,又抽了幾張放到他的手裏。


    “謝謝。”羅少恒拿著紙巾自己又擦了一遍,情緒終於平穩了許多。


    沈幕城拍拍他的手,掀開被子下床,羅少恒連忙拉住他:“你要去哪?”


    “我哪兒也不去,給你倒杯水。”沈幕城回頭看著他說,“別擔心,我就在這兒。”


    羅少恒這才鬆開手,但也沒放下心來,坐在床上一直看著他去另一邊的桌子倒水。


    沈幕城倒了杯熱水回來遞給他:“先喝點水緩緩。”


    “嗯。”羅少恒接過水,低頭喝了起來,一杯水下去後,他感覺舒服了許多,將杯子放到旁邊的櫃子上麵,一抬頭就看到沈幕城坐在床邊,眼神擔憂地看著他。


    “好點兒了嗎?”沈幕城問。


    “嗯。”羅少恒點點頭,拉過他的手說,“我沒事兒了,你別擔心。”


    沈幕城用另一隻手撥了撥他額頭上被汗水浸濕的流海,俯身過去吻了吻他冰涼的額頭:“告訴我,怎麽了?是夢到以前的事情了嗎?”


    羅少恒沉默了一下,才輕聲說:“我夢到了你的屍體火化的那天……”


    沈幕城愣了下,就聽他又說:”確切的說,是頂替你的那個人火化,但是我當時不知道。”


    因為不知道,所以以為出事的人是你,沒有一點預兆,最後留給我的隻有骨灰和一具死氣沉沉的墓碑,那張黑白的照片讓我摸不到任何的溫度,也得不到任何關於你的回應。


    沈幕城猜到他剛才的驚荒是因為自己,但是沒有猜到竟然是這樣的夢境。


    羅少恒說話的時候尾音還帶著一些顫抖,明顯還沒完全從夢中的恐懼緩解過來,交握著雙手不安地絞緊著,呼吸仍顯得有些許急促。


    明明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對他的影響和傷害卻依舊仿佛像在昨天一般真實,沈幕城真的不敢想象,當初他是懷著怎麽樣的心情替“自己”下葬和掃墓的,想不出,也不敢想,他虧欠羅少恒的實在太多了。


    即使羅少恒說不怪他,說兩人還有很多日子能在一起,但是他們都明白,中間缺失的那十年是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也是他對羅少恒一生的愧疚。


    看著羅少恒臉上未散去的蒼白,他心疼極了:“少恒……”


    “你聽我說會話吧。”羅少恒突然打斷他,“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是對著那具不知名的墓碑在說話,可是從來沒有得到一句回應。”他說著伸手去摸沈幕城的臉,指尖從他的眉毛處的傷口一路往下,滑過眼角、鼻子……仔仔細細地描繪過他的五官,眼底帶著刻骨的眷戀和愛意,最後將手心貼著他的臉輕輕摩挲,喃喃地說,“終於是暖的了。”


    他的手心還帶著汗,後麵這一句話說得沒頭沒尾的,但是沈幕城卻明白了他的意思——暖的是體溫,冷的是墓碑。


    “我剛才夢到你火化的那一天,你在我的麵前被推進焚化爐,那一瞬間我感覺我自己也跟著死了一樣,我後來總在想,我當時怎麽就舍得呢。”羅少恒繼續說道,說到後麵他的聲音有些艱澀,“你離開前明明說好一個星期就回來了,可是你這一個星期……我足足等了十年,每一天醒來我幾乎都覺得自己熬不過去了……”


    沈幕城再也聽不下去了,伸手他拉進懷裏,握住他不住顫抖的手說:“是我不對,我不該離開這麽久,你別難過。”


    羅少恒深呼吸了幾下,將喉頭那股逼人的澀意壓了回去才緩緩說:“當時火化的骨灰我沒有馬上下葬,因為舍不得,想給自己留點念想。後來有人說這樣子會讓你不能往生,我害怕了,怕因為自己的任性害你無法安息,所以托人選了墓地和日子,還是把骨灰下了葬。”


    當時他真的以為那個就是沈幕城,在骨灰下葬的那一天,他覺得葬在墓碑下的不止是沈幕城,還有他。從那以後,他這一生都注定無法走出那個墓園,因為那裏埋著他最深愛的人。


    “我還曾經跟別人說過,如果我死了,拜托他將我的骨灰跟你合葬在一起。”羅少恒張開手指,插*入沈幕城的指縫中與他十指緊扣,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和沈幕城永遠在一起的方式。


    “別胡思亂想。”沈幕城沉聲說道,對他這種對於生死完全不在意的態度很是不滿。


    羅少恒輕笑了下,眼角還帶著點紅,看他說:“沈幕城,我曾經幻想了很多次能再見到你的話我會怎麽做,是先擁抱你,還是先質問你這些年去了哪裏,但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設想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你僅僅用了三個字而已,我就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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