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有些遲疑,可是看著胤禩十分坦然,她的心情神奇的平靜下來,也沒了剛才的局促不安和扭捏,*大方的對著胤禩一福:“給八阿哥請安,這些日子在家裏陪著瑪法。(.)宜妃娘娘心疼我,特別叫我進來也跟著太後和各位娘娘福晉們鬆快一天。”說著*大方的坐下來。


    惠妃笑嘻嘻的說:“你們兩個真有意思,都是熟人了,怎麽還這麽相敬如賓的!”徽之沒插話,隻的看著小八要怎麽應對。胤禩笑嘻嘻的站起來對著惠妃道:“我和九弟一起長大,*是宜母妃的侄女,也時常在翊坤宮走動,來者是客,我不過是盡地主之誼罷了。至於相敬如賓,怕是惠妃娘娘說笑了。”


    小八言下之意是惠妃沒學問,張嘴亂用詞,宜妃似笑非笑的:“可恨我當年跟著家裏的先生讀書的時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對於那些文縐縐的詞一概不通。我也就藏拙了,別人笑話我粗也罷,好歹是不出錯。惠妃姐姐可是這宮裏有名的才女,誰都知道明珠文采不錯,你是明相的妹子,也是個錦心繡口的怎麽今天也糊塗起來。”


    聽著宜妃嘲諷自己,惠妃偷眼看著皇帝的臉色,康熙好像什麽都沒聽見,隻歪著頭和太後說話,惠妃暗自攥緊了拳頭,毫不客氣的對著宜妃擺臉色:“今天有客人在,你還是收著,可別往日那樣口無遮攔,叫人看了笑話你。”


    “我怕什麽人笑話,我心裏沒毛病不怕成涼藥。”宜妃鄙夷不屑哼一聲,也不理會惠妃,隻轉過臉和安王福晉攀談起來。


    小八端著酒杯眼睛看著戲台上,可是心思全在身邊的*身上。兩個人都有一肚子的話,可惜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戲台上正演的是西廂記,德妃笑著說:“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良妃你看呢。”


    “不過是那些失意文人的胡謅罷了,這崔鶯鶯是誰,她父親是相國,雖然已經不在了,想來家裏應該是規矩森嚴,怎麽姑娘身邊隻跟著丫頭,還能隨便進出。那個張生那裏是個才子,見了個女子詩書也忘了,禮儀也沒了,隻想著要怎麽勾搭人家。且不說今天在座的各位夫人和福晉,就是京城一般的小康自家,也沒姑娘身邊隻一個丫頭,任由著丫頭隨便走的規矩。這故事怕是有兩種可能,一個是那些窮酸文人自己癡心妄想,看多了才子佳人的東西,自己也編出來一個取樂的,再一個是這個崔家可是門風不正,上行下效,才養出來這樣出格的女兒,和張生也是臭味相投。德姐姐也是飽覽群書的人,怎麽不知道這西廂記是從元稹的鶯鶯傳演化出來的,元稹自己都是個始亂終棄的人,指望著他能寫出什麽好的?”徽之一番話,引得安王福晉的竭力附和。


    “還是良妃娘娘說的好,戲台上的東西不過是看熱鬧罷了。這樣的東西在家我也不叫孩子們看。不過是看著他們現在長大了,心裏知道是非了,才叫他們看看熱鬧,明白人心險惡。若是真的信了,別人不說孩子,隻會說我們大人沒教育好。”安王福晉立刻說自己家的規矩大,姑娘身邊都是服侍的人。


    “福晉這個話我能作證,別的不說,我接了*進宮住幾天就帶上那些個人,奶娘,嬤嬤,大丫頭好幾個人。這還是姑娘出來做客,在家可想而知了。王爺和福晉是真心的疼愛*。*的規矩也是極好的。(.$>>>棉、花‘糖’小‘說’)既有我們滿洲姑娘的爽利勁兒,也識文斷字的。”宜妃狠狠地誇獎了安王福晉,福晉心裏高興嘴上謙虛了幾句。


    徽之轉臉看著康熙說:“上次皇上看小七描紅,問是誰寫的字,那字就是*寫的。這丫頭不僅是一筆俊秀的簪花小楷,顏體和柳體也是很好的。小七能跟著*多學學,我也就安心了。”說著徽之看一眼坐在康熙腿上的小七,小七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康熙立刻出來護著閨女:“朕的小七還小呢,等著過幾年就好了。你額娘也是為你好。朕看今天的荷花開的不錯,你們幾個或是詩畫或是一張字,隻要合上荷花和今天的景色就算是對景了,做的好了,朕和太後有賞賜。”


    這是要考察這些小姑娘們文采了,隻是太子妃的人選不是已經定了,徽之忽然明白了這那裏是單飛太子選福晉,後麵的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眼看著也到了娶親的年紀了。康熙這是未雨綢繆啊。皇帝的話一出口方才還有些失落的夫人和小姑娘們先愣了一會,反應快的人立刻明白過來皇帝的意思,剛才皇子們都出來了是,三阿哥和四阿哥五阿哥都是一表人才,雖然不是太子,可是都是金枝玉葉,正經的皇家血脈。隨便做了誰的福晉都是祖墳上冒青煙。


    就像是風吹過平靜的水麵,一陣輕微的騷動,幾個小姑娘都到了擺好紙筆的大畫案跟前,大家各展所長,有的畫畫,有的作詩,有的沒什麽捷才,家裏也沒特別教給女兒這些點綴門麵的東西,就隻能老老實實的拿著筆寫一篇大字出來。宜妃這下坐不住了,她低聲的對著徽之抱怨著:“皇上的口風真緊,我可要仔細的看看了。早知這樣我就先準備準備了。”


    “你這會子著急是沒用,皇上的心思能那麽容易叫別人猜著了。我看還是看緣分吧,你家五阿哥是個忠厚沉穩的性子,娶個一樣性子的福晉也好,娶一個活潑些的也好。最要緊的是姑娘人好,皆有那些斜的歪的心眼。”徽之全宜妃淡定,再淡定。


    宜妃皺著眉:“我倒是想淡定呢,可是你沒看見別人都埋伏下了。我要下手晚了了怎麽辦?”宜妃看著那邊德妃和榮妃,對著徽之抱怨著。徽之卻是不以為意:“她們怎麽想有什麽關係,最後還是要看皇上的意思。我看你還是回去和胤祺說,叫他這段日子好生努力,別落了什麽不是在皇上跟前。”


    被徽之一提醒,宜妃恍然大悟:“是了,你說的對,我等下散了就叫胤祺來說話。這個孩子性子也不知道隨誰了,整天悶聲不響,你看她的那些兄長們一個個的都消減了腦袋,想在皇上跟前露臉。”胤祺的性子恬淡,因此在幾個年長的皇子裏麵並不出眾。


    “個人有個人的性格。這個強求不得!我看胤祺的性子倒是像他的祖父。”胤祺隻對著自己關心的事情上心,討厭人和人之間的勾心鬥角。


    宜妃還要再說那邊小姑娘們都完成了皇帝的考題,石家小姑娘捧著一疊紙過來,恭敬地跪在皇帝和太後麵前,一個小宮女接過來放在了康熙麵前。第一篇就是石家姑娘的一張字,下麵的也是一張字或者畫兒居多,可能這些姑娘們的策略是求穩,畫的好不好,隻要像模像樣就不錯,字都是練的,作詩實在要求高,萬一寫的不好或者撞上了皇帝的忌諱就不好了。看著中規中矩應對,康熙也還算是滿意,開國日久,滿洲上層人家也開始注意學習漢人的文化,連著家裏的女孩子也都知書識禮。


    當年自己大婚之後選秀,待選的秀女裏麵沒幾個認字的。才幾十年的光景,氣象就改了。太後接過來康熙看過的一張張的細看,可惜太後也就看個熱鬧,除了對那幾張畫還能明白,剩下的就眼前一抹黑了。康熙就給太後講起來。這個姑娘寫的字好,好在哪裏,那個姑娘寫的是一首詩,講的大概是什麽意思。


    康熙這裏點評,底下的那些帶著女兒或者小姑子來的夫人們都抻著脖子豎著耳朵聽,奈何康熙的口風,誰也聽不出來什麽。太後看完了就信手遞給了身邊的惠妃,惠妃看一眼也沒什麽興趣,就給了眼巴巴看著的榮妃,榮妃早就等著呢,接過來可是又看不怎麽明白,德妃也沒了往日的矜持,熱心的過來幫著榮妃解說:這是誰家孩子的字,這是誰家孩子的畫兒。


    等著那些卷子到了宜妃手上,她扯著徽之說:“你給我看看,可恨我當年沒怎麽認真念書,現在才知道讀書的好處可惜卻晚了。”


    徽之笑著說:“這有什麽難看,讀書不讀書一樣都能看出來好壞。不管是寫字還是畫畫,和做針線刺繡,乃至和蓋房子修建園林一樣,隻要叫人看著覺得心氣平和,精神愉悅為上。雖然有的字是豁達奔放,有的字勝在小巧秀麗,有的畫兒是胸懷天下,氣勢磅礴,有的畫兒是頤養心情,可隻要看著順眼舒服就是好的。”


    冷不防德妃笑著插嘴:“還是良妃妹妹,竟然把那麽深奧的道理說的如此淺顯。”德妃話沒說完,就聽著上麵康熙笑著說:“*丫頭年級最小,可是才思敏捷,不是別人能比得上的。小小年紀能做這出這樣的詩不錯了,李德全,你拿了安徽進貢一盒子徽墨賞給她,好好上進,沒準我們大清朝還能出個謝大家呢。”


    聽著康熙的誇獎,安王福晉臉上有光,*眼睛亮閃閃的,她雖然也很高興可還是盡力控製著情緒,不在人前露出矜誇之色。那些小姑娘們都一起向她賀喜,*大大方方的站起來團團一福謙虛的說:“是皇上看我年紀小,哄我罷了。各位姐姐都是出類拔萃的,我隻有仰慕的份兒。”


    康熙和太後自然不會顯出來厚此薄彼,最後大家都得了好的評語和獎賞。一場相親宴也算是圓滿結束了。


    一場相親宴,大家各懷心思。徽之剛回了景仁宮,後麵小八就來了,徽之似笑非笑的看著兒子:“今天你可是看了場好戲了。*是怎麽個意思?”


    小八愣了下,露出個不屑的的表情:“惠母妃的關愛我是消受不起,記得我小時候她也是個得體的人,難道是上了年紀越發的昏聵起來。”


    “打嘴!這是怎麽說話?惠妃怎麽也是你的長輩,身為晚輩暗地裏隨便編排長輩,叫人聽了去可是一場氣,到時候不管你是對是錯,都是你的不是。你這是變著法的說我老了,變囉嗦了是不是?”徽之佯怒瞪著眼,趁機抓著小八的臉使勁的蹂躪起來。


    “啊,額娘,你不能仗著自己是長輩就欺負人!你再揉我的臉上要長痘了!”胤禩躲閃著徽之的魔爪,母子兩個子啊殿內一個跑一個躲,最後徽之總算是把小八按在桌子上:“哼,你跟我鬥還嫩著呢。你別給我轉移話題!*是什麽意思!”今天*的表現較徽之有些意外,在徽之的印象裏,*是個外強中幹的紙老虎,她的言語爽利,潑辣直爽其實都是的保護色,保護著那個沒有父母的依靠,小小年紀在人口眾多的外祖家的討生活的孤女,*內裏是個敏感聰慧的少女。在徽之的心裏*差不多是個披著史湘雲外衣的林妹妹。


    大人的爭權奪利,卻把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卷入一場風雨,事關女孩聲譽,在這個年代是女孩子遇到嘴嚴重的危機了。本以為今天會看見個秋風秋雨愁煞人的*。誰知出現在徽之眼前的是個堅韌倔強小格格。徽之心裏對*的好感又升高了好幾度。


    “那麽多人,他們都盯著呢,我怎麽還敢和她說話!”小八眼珠子四處亂看,口不對心的敷衍著。


    “你當著我瞎!你把戲都演足了,惠妃和德妃的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徽之對小八的話嗤之以鼻,他們兩個還是和往常一樣相談甚歡,哪裏有什麽避嫌。


    “額娘,她的心思我明白,我的心思她也明白,何必要再說出來?我想既然他們用齷齪心思看我們,我們就更應該大方相處,叫那些卑賤陰暗的謠言不攻自破,我們若是避嫌起來,才叫人更覺得抓了我們的把柄。”小八的話叫徽之心裏不知什麽滋味,兩個人心心相通,徽之覺得自己怕是一輩子也不能體會到了。她能猜出來康熙的心思,可是康熙知道她的心嗎?


    徽之把兒子摟進懷裏:“胤禩,你能找到個和你心心相映的姑娘太幸運了,額娘希望你們今後能互相扶持,相依相守一輩子。”


    前腳胤禩剛走,後麵康熙就來了。“朕剛從太後那邊過來,石氏性格穩重,今天朕故意先隻誇獎了*,她並沒顯得特別失落和嫉妒,這點很好。朕恍惚聽說胤禩好像是喜歡安王府的*,可有這樣的事情?他才是多大的人就想著這個了!”康熙臉色一沉,微微皺起眉。


    謠言的傳播速遞比光還快!“這是誰在皇上跟前嚼蛆呢,胤禩和胤禟常在一起玩,*是宜妃姐姐的侄女,她是那樣的身世,宜妃姐姐多疼她些,時常接她進來住幾天。兩個人見了麵還能躲著?都是孩子,那裏就講這個。皇上知道小八的性格,對誰都是禮數周到,*是客人,小八自然要對她客氣點。也不知道怎麽就傳出來這樣的話!都是小孩子,虧得他們竟然說的出口這樣的話!這是當著宮裏的規矩是擺設,還是想說我無能,以至於宮規廢弛?還是說安王府教女無方?小八和*為了這些背地裏不知怎麽傷心呢。*那張小臉,幾天之內瘦了一圈,安王福晉也是一肚子的氣呢。皇上還來說!”


    徽之越說越氣,眼圈說著就紅了。康熙還沒想明白個中玄機,看著徽之傷心,摸出一塊絹子給她擦臉:“朕聽了也覺得荒謬,沒當一回事。隻是想別是小八長大了,你這個做額娘的,怕是還以為小八是懷裏抱著的吃奶孩子,你對著別人的孩子那樣盡心,怎麽就沒疏忽了自己的兒子。還是朕來關心關心兒子吧。朕已經挑好了兩個丫頭,給小八使喚!”


    “啊——”徽之驚訝的合不攏嘴,她的三觀又被顛覆了!心裏的彈幕已經全麵覆蓋。康熙這是愛孩子呢還是毀孩子呢!胤禩才十一歲啊!要什麽通房丫頭!若是放在現代,徽之和康熙操心的該是小升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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