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眼圈一紅,她張嘴想說什麽,忽然看著身邊的嬤嬤說:“我們姐妹好久沒見,今後也不知道還能見幾次了。[]我們去那邊坐著說話吧。我有些冷,你拿了我的衣裳來。”五公主既然發話,那個嬤嬤也隻能去拿衣服了。


    看著嬤嬤走遠了,五公主無奈的說:“我是個知道好歹的人。隻是有些事情,我夾在中間不知道怎麽辦。姐姐嫁出去這幾年不知道宮裏的事情,我額娘是一門心思的要攀附上佟家。我一個女孩子還能怎麽樣。其實我心裏倒是願意離開這裏遠遠地的。隻是額娘生養我一場,還有個弟弟,我走不開。你幫著我給小七道個歉,她是好意,我做姐姐的心領了。隻是我還要顧及著我額娘的想法。”


    佳美知道這個妹妹的心情,德妃是個深沉的人,做女兒哪有違抗母親的。回來這幾天佳美也聽見了不少的話。自己的額娘和德妃是越來越遠了。五公主就算是想和小七親近,也要想著德妃額心情。看剛才的情形,那個嬤嬤是德妃放在五妹妹身邊的。


    “誰叫我們生在這裏,那些小門小戶的,一家子倒是和和氣氣的。你的婚事真的定了?我想皇阿瑪不會同意的。終身大事雖然不是我們做女孩子應該插嘴的,可是你也要為了自己將來打算啊。我聽著小九和小十說起來,他們都是不屑的很。聽說舜安顏因為從小沒了父親,家裏備受疼愛,他的額娘拿著他做命根子。都十幾歲了還有兩個奶娘喂奶呢。雖然也是一樣的上學讀書,可是最喜歡和丫頭們廝混在一起。在外麵結交的也都是些紈絝子弟。”三公主如今在蒙古曆練的越發成熟,她眼裏都是擔心,女孩子嫁人關乎著半輩子。是不能馬虎的。


    五公主眼淚下來了,她捂著臉無助的啜泣著:“我還能怎麽樣,額娘說了他現在還小不懂事,而且舜安顏本事不錯,又有那樣的家世。將來還能幫襯著十四弟!她不忍心看著我遠嫁。因此才費事的給我尋這樣的人家。還說我是公主,不怕額駙欺負我。”五公主擦擦眼角,她心裏有些猶豫起來,額娘和佟國維的夫人把舜安顏說的那樣好,自己也悄悄地躲在太後宮裏的屏風後麵悄悄地看了他。


    舜安顏的確是一表人才,言語談吐也很得體。並沒有別人說的那樣不堪。隻是八阿哥不會平白無故的和舜安顏起衝突。或者這裏麵真的有什麽誤會?但是為什麽三姐姐和小七都說他不好?或者真的是額娘說的那樣,本來皇阿瑪預備著把舜安顏給小七?良妃母女氣不過才叫人詆毀了舜安顏的名聲?


    三公主見著妹妹走神,就知道她態度含糊搭,佳美想自己不過是回來省親的,待幾天還要回到蒙古去。五妹妹是個沒什麽主意的人,大概是聽了些別的歪話,懷疑自己不是好心。自己已經是言盡於此,再說就沒意思了。因此佳美一笑:“現在說什麽都早,一切還要等著皇阿瑪回來呢。聽說四哥在戰場上作戰勇敢,得了皇阿瑪的誇獎。這次皇阿瑪要給幾位年長的兄弟們封爵位,四哥可是開衙建府了。”


    五公主聽著姐妹提起來胤禛,一垂眼淡淡的說了聲:“到時候再看吧。”


    大軍凱旋,康熙自然是心情不錯。<strong></strong>徽之聽著前邊太和殿傳來的禮炮聲和樂聲就知道凱旋的儀式正式開始了。徽之默默地聽著傳來的樂聲,心裏卻在盤算著要怎麽和康熙說佳美的事情。


    和前朝的熱鬧隆重比起來,後宮就安靜的多了,嬪妃固然是盼著皇帝回來。隻是這幾天康熙好些事情要辦,一時半會也沒心情來照顧下後宮的心情。


    下午的時候徽之正和佳美坐著說話,忽然見著乾清宮的小太監笑嘻嘻進來:“給娘娘請安,今天上午皇上誇獎了八阿哥。聽著三公主在娘娘這邊,皇上就過來了。還請娘娘和公主預備著迎接聖駕吧。”


    徽之和佳美忙著整理了儀容,一會就見著康熙穿著一身朝服進來了,原來皇帝連著衣服都沒換就來了。“起來吧,佳美回來了,額娘一直念叨著你。”康熙身上穿著冬朝服,行動也不是很方便,到時佳美先扶著徽之起來。她和徽之不經意的交換下眼神,佳美對著康熙畢恭畢敬的說:“女兒回來了,一路上惦記著額娘和皇阿瑪。見到額娘和以前一樣也就放心,倒是皇阿瑪辛苦了。”


    康熙打量下女兒,對著徽之笑著說:“朕怎麽覺得佳美和你越來越像,額駙在戰場上很勇敢,是他帶著一千人深入敵後,徹底截斷了噶爾丹的糧草供應。朕要好好的獎賞他些什麽。聽說你執掌著喀喇沁部的內政,朕聽說你們草原上牛羊又多了,人家都說是你慈愛子民,輕徭薄賦的好處。”


    沒想到得了康熙如此的誇獎,佳美不有不好意思起來,她臉上微微一紅,眼睛卻是亮閃閃的:“皇阿瑪謬讚了,我能幹什麽,不過是盡本分罷了。”


    “朕的女兒都是好的,你能安定一方,也算是大清的功臣了。”康熙的印象裏,佳美隻是個很溫柔安靜的孩子,因為敏之的事情,康熙在麵對佳美的時候總有些不舒服,後來佳美的婚事,康熙樂的全交給了徽之去操辦。


    誰知今天康熙忽然發現。印象裏那個沒存在感的女兒竟然也有殺伐決斷的一麵。加上佳美眉眼之間和徽之越發的相似,康熙對這個女兒開始另眼相看了。


    徽之上前服侍著康熙換下來朝服:“怎麽皇上在愛前頭沒還沒見夠了大臣,跑到臣妾這裏的奏對來了。皇上換了衣裳歇一歇,我有事情求皇上呢。”


    康熙握著徽之的手:“什麽事情,朕不在的日子你辛苦了。等著晚上,朕也有好些的話和你慢慢的說。”


    徽之打掉了康熙在她身上作怪的毛手:“孩子還在外麵呢,你這個做阿瑪的也不知道在孩子跟前放尊重些。叫佳美看見算是怎麽回事?我想請皇上下旨叫太醫給佳美的額駙好好地看看。”


    “噶爾臧好得很,難道他有什麽隱疾?”康熙不解的看著徽之。噶爾臧是個能征善戰的蒙古漢子,人長得儀表堂堂,辦事很是得體。怎麽聽著徽之的語氣,好像是佳美和額駙之間有點不對勁?!“到底是怎麽回事?是額駙欺負了公主,還是額駙冷落了咱們女兒了?”康熙立刻想到一定是噶爾臧寵愛別的女子,冷落了佳美。


    “不是,他們成親這幾年了,一直沒孩子。皇上把公主嫁到了蒙古是為了什麽?還不是想開枝散葉,鞏固蒙古和大清的關係。要是每個公主都子嗣眾多瓜瓞綿綿,今後蒙古不是和咱們的關係就更近了?而且公主和額駙之間,孩子是最好的潤滑劑。可是佳美成親至今,我都擔心若是佳美身體不好,生不出來怎麽辦?額駙和他們家人怎麽想。佳美就是再盡心竭力的把喀喇沁的政務打理的井井有條,牛羊再多,將來還不是便宜了別人!”徽之一臉擔心:“我就是個子嗣艱難不易生養的,幸而皇上垂憐,上天庇佑,我擔心佳美和我一樣。”


    說著徽之眼圈一紅,哽咽起來。康熙忙著給徽之拿手絹擦眼淚:“別胡思亂想。佳美怕是身子弱,那邊的環境沒京城好。既然佳美回來了,就叫她在京城多待幾天,慢慢地調養身體,總是會好起來的。”


    康熙親親徽之的手,拉著她出來了。佳美見著康熙出來,稍微坐了一會就告退走了。徽之對著康熙說:“皇上發覺沒有,佳美這個孩子好像有什麽心事的樣子,我想著,別是孩子在外麵擔心我們著急,對著我們報喜不報憂。她這幾天一直在我身邊,時常在沒人的時候悄悄地的發呆。我問了她,她卻是不肯說。”


    “朕在你心裏真是可憐,好歹我也是從戰場上辛苦回來的,你且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吧。佳美的事情好辦,你悄悄地把她身邊的奴才叫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康熙捏捏徽之的鼻子的,摟著她的肩膀,叫徽之坐在自己的腿上:“你就不想朕嗎?”


    徽之一笑,主動吻上了康熙的嘴唇:“臣妾怎麽能不想呢,這後宮裏多少人想著皇上呢,皇上有這些人惦記著還稀罕我嗎?”


    “就稀罕你,說說看,你是怎麽稀罕我的……”康熙含著徽之的耳垂,不輕不重的啃噬吸吮著,惹得徽之麵色潮紅,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抓住康熙伸進自己衣襟裏麵的手,徽之喘息著:“不說了,叫人張不開嘴。”康熙卻是不依不饒的,最後徽之紅著臉,衣衫不整的癱在康熙身上,一臉羞怯的在他耳邊斷斷續續的說了些什麽。


    “真的,這是那天的事情?真是絕了,朕也做了那樣的夢。你穿著那件裙子,就躺在朕眼前——”康熙眉眼之間都是笑意,徽之喘息著捶了一下康熙的肩膀:“皇上!”春夢就算了,還要拿出來說!


    “害什麽臊,我們這也算是心心相通。你沒看戲文上唱的牡丹亭,杜麗娘和柳夢梅在夢中相遇,私定終身最後有情人長成眷屬。我們則是心有靈犀,上天大概是看我想你想的可憐,叫我們夢魂相遇,一場*。今天晚上,你也不用在夢裏眼饞了,我保管叫你夢想成真!我們……”康熙眼神越來越溫柔,徽之靠在康熙的胸膛上,覺得自己就要被這深沉溫柔的眼神給淹死了。


    第二天一早上,康熙正被徽之服侍著穿衣服著,忽然外麵一陣嘈雜,借著是李德全進來,一臉為難的說:“皇上,端靜公主請見。”


    “佳美昨天晚上不是回公主府上了,這一大早的她怎麽就來了?莫非是和額駙吵架了?快點叫她進來。”徽之一聽頓時覺得事情不對。康熙也是皺皺眉,按理說佳美他們夫妻也是久別重逢,正應該是小別勝新婚正在黏糊的時候。怎麽天還沒亮,佳美就求見來了?李德全忙著一躬身退出去傳話了。


    佳美一身素服,跟著李德全身後低著頭進來。她也不說話,隻跪在康熙跟前,在磕個頭:“女兒是來請罪。請皇阿瑪責罰女兒。”


    “起來,這是怎麽了?你和噶爾臧好久沒見了,怎麽一見麵就拌嘴,你不是把額駙個打了還是你唄額駙給欺負了?”徽之忙著要拉著佳美起來。康熙也是吃驚:“真是奇了,你的性子皇阿瑪知道,斷然不會仗勢欺人,難道是額駙對你不好?李德全搬椅子,坐下來慢慢地說。若是額駙不好,朕一定給你做主。”


    “女兒不知廉恥,還悖逆不孝,我打了身邊的嬤嬤!”佳美忽然拿著手絹捂住臉大哭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就在康熙和徽之一頭霧水的時候,佳美身邊的丫頭說起來事情的原委。回到公主府上,佳美說要見見額駙,誰知她身邊的嬤嬤竟然拿著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不肯叫佳美和噶爾臧見麵。佳美生氣,問什麽不能見。那個嬤嬤說:“公主是千金之體,要知道廉恥,額駙剛跟著皇上親征回來,也勞累了的。若是公主實在要見額駙,也要等著過幾天才好。要不然叫別人說公主迫不及待,是想漢子了。那個時候公主的臉麵往哪裏放!”


    “這個刁奴,就該立刻打發了!你們是怎麽服侍的,為什麽不來回我!”徽之氣的臉色煞白,康熙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奴婢們哪裏敢說,那幾個嬤嬤說是奉旨服侍公主,張嘴便是規矩。連著公主都要給她幾分麵子,更何況是奴婢們呢。公主哭了一晚上,早上實在是氣不過,打了嬤嬤,進宮來請罪了。”小丫頭一臉的委屈,對著徽之和康熙不住地磕頭:“那幾個嬤嬤實在是欺負人,老是攔著不見公主和額駙見麵,他們名為夫妻,其實一年也就見三麵!”


    “好個狂妄的奴才,佳美起來。朕給你主持公道!”康熙渾身散發著駭人怒氣,徽之昨天的話正說到了康熙的心裏,公主們子嗣眾多,才是最符合大清利益的,要是蒙古的王公們都有大清皇室血脈,那麽今後大清和蒙古的聯盟就更穩固了。而且,公主們生的兒子越多,皇帝就能推恩給每個外甥或者外孫分封領地,這樣技能分散了蒙古各部的力量也能得了好名聲。誰知這些嬤嬤竟然拿著規矩欺負公主們。真是可恨的很!


    康熙臉色一沉,冷笑一聲:“佳美不要傷心,你做的對,你是大清堂堂的和碩端靜公主,那些婆子不過是奴才罷了。立刻把那個婆子給朕綁起來,朕要親自審問她,誰給她這個膽子!”


    徽之看這康熙的態度,心裏的石頭落地了:“皇上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佳美也不要傷心了,都是額娘疏忽了叫你受委屈,你們扶著公主到偏殿去休息下。皇上眼看著時辰不早了還是先去上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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